胃复春治疗胃癌前病变疗效的系统评价※

陈 璇 于晓雯 马倩雯 史亚祥

（镇江市中医院·南京中医药大学镇江附属医院脾胃病科，江苏 镇江 212003）

胃癌是我国常见的恶性肿瘤之一，其发病率及死亡率居我国所有癌症的前三位[1]，严重威胁着人类的生命健康。目前胃癌的发病机制尚不明确，较为认可的胃癌发生模式为：正常胃黏膜→慢性浅表性胃炎（CSG） →慢性萎缩性胃炎（CAG）→肠上皮化生 (intestinal metaplasia，IM)→异型增生 (dysplasia，DYS)或上皮内瘤变（intraepithelial neoplasia，IN） →胃癌（肠型），其中IM和DYS或IN被称为胃癌前病变 (precancerous lesions of gastric cancer，PLGC)。逆转或延缓PLGC的发展对降低胃癌的发病率有着重要的意义。但是迄今为止，对PLGC的治疗尚缺乏特效的药物，中西医工作者常选用中成药胃复春进行治疗，然而胃复春的疗效及安全性尚缺乏相关系统评价。因此，本研究对胃复春治疗PLGC的有效性、安全性进行荟萃分析，为临床应用提供科学依据。

1 资料与方法

1.1 纳入标准 （1）临床随机对照试验 (RCT)，无论是否采用盲法；（2） 经胃镜、病理诊断为PLGC；（3）干预措施：治疗组含胃复春，对照组为非胃复春治疗；（4）以有效（临床治愈、显效、好转） 和无效等级资料的人数作为疗效判断指标。

1.2 文献检索及筛选 以胃复春或胃复春片为主题词，检索已发表的MEDLINE、中国期刊全文数据库 (CNKI，1979—2018年6月)、中文科技期刊全文数据库(维普1989—2018年6月)、万方数据库 (1980—2018年6月)。首先根据篇名及摘要剔除非临床试验及以胃复春为对照组的文献，剩余文献共计264篇（其中MEDLINE 0篇，CNKI 81篇，维普数据库101篇，万方数据库82篇）。然后阅读全文，再剔除非PLGC、对照组含胃复春、非RCT及重复等文献，CNKI初纳入25篇，维普数据库21篇，万方数据库19篇。汇集3个数据库初纳入的文献，去除重复收录，最终纳入文献24篇。见图1。

图1 文献检索及筛选

1.3 资料质量评价 各文献质量均进行Jadad评分，标准见表2。

表2 Jadad评分标准

2 结果

2.1 试验特征与质量 纳入的24篇相关试验共治2021名患者被纳入进行系统评价，且这些试验均在中国进行。其中有6篇文献分组方案采用随机数字表法，3篇文献进行了随访，所有试验均未说明随机分组方案是否隐藏，且均未使用盲法。Jadad评分结果为：2篇文献3分，5篇文献2分，其余文献均1分。各试验的特征见附表3。

2.2 疗效评价

2.2.1 胃复春治疗PLGC的综合疗效 共有12项研究报道了胃复春治疗PLGC的综合疗效，对此进行荟萃分析。选择相对危险度（relative risk，RR）为效应尺度的指标，结果显示11项研究间有统计学异质性（χ2=31.90，P=0.008，I2=66%），采用随机效应模型，RR=1.32，95%CI为 （1.17，1.49），P＜0.000 01，见图2。

图2 胃复春治疗PLGC综合疗效比较的RR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选择危险度差 (risk difference，RD)为效应尺度的指标，11项研究间有统计学异质性 （χ2=36.84，P=0.0001； I2=70%），采用随机效应模型，RD=0.22，95%CI为 （0.13，0.31），P＜0.00001。见图3。

表3 各试验特征

图3 胃复春治疗PLGC综合疗效比较的RD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2.2.2 胃复春治疗PLGC的症状疗效 7项研究报道了胃复春治疗PLGC的症状疗效，结果均显示治疗组疗效优于对照组 （P＜0.05）。

2.2.3 胃复春治疗PLGC的胃镜疗效 3项研究报道了胃复春治疗PLGC的胃镜疗效，对此进行荟萃分析。选择RR为效应尺度的指标，结果显示无明显异质性（χ2=1.37，P=0.51，I2=0%），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合并RR=1.53，95%可信区间 （CI） 为 （1.20，1.93），Z为3.50，P=0.0005，见图4。

图4 胃复春治疗PLGC胃镜疗效比较的RR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选择RD为效应尺度的指标，3项研究间无统计学异质性 （χ2=1.70，P=0.43；I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RD=0.25，95%CI为 （0.12，0.38），P=0.0001。见图5。

图5 胃复春治疗PLGC综合疗效比较的RD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2.2.4 胃复春治疗PLGC的病理疗效 5项研究报道了胃复春治疗PLGC的病理疗效，对此进行荟萃分析。选择RR为效应尺度的指标，结果显示无明显异质性（χ2=6.15，P=0.19，I2=35%），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合并RR=1.76，95%可信区间（CI）为（1.45，2.14），Z为5.73，P＜0.0001，见图6。

图6 胃复春治疗PLGC病理疗效比较的RR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选择RD为效应尺度的指标，5项研究间有统计学异质性 （χ2=11.31，P=0.02； I2=65%），采用随机效应模型，RD=0.32，95%CI为（0.17，0.48），P＜0.0001。见图7。

图7 胃复春治疗PLGC病理疗效比较的RD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2.2.5 胃复春治疗肠上皮化生的病理疗效 5项研究报道了胃复春治疗肠上皮化生的病理疗效，对此进行荟萃分析。选择RR为效应尺度的指标，结果显示无明显异质性（χ2=3.27，P=0.51，I2=0%），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合并RR=1.87，95%可信区间（CI）为（1.51，2.32），Z为5.68，P＜0.0001，见图8。

图8 胃复春治疗肠上皮化生病理疗效比较的RR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选择RD为效应尺度的指标，5项研究间无统计学异质性 （χ2=2.15，P=0.71；I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RD=0.34，95%CI为 （0.24，0.44），P＜0.0001，见图9。

图9 胃复春治疗肠上皮化生病理疗效比较的RD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2.2.6 胃复春治疗异型增生或上皮内瘤变的病理疗效 5项研究报道了胃复春治疗异型增生或上皮内瘤变的病理疗效，对此进行荟萃分析。选择RR为效应尺度的指标，结果显示无明显异质性（χ2=2.65，P=0.62，I2=0%），选用固定效应模型，合并RR=为1.96，95%可信区间（CI）为（1.38，2.79），Z为3.76，P＜0.0002，见图10。

图10 胃复春治疗异性增生或上皮内瘤变病理疗效比较的RR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选择RD为效应尺度的指标，5项研究间无统计学异质性 （χ2=3.75，P=0.44；I2=0%），采用固定效应模型，RD=0.35，95%CI为 （0.20，0.50），P＜0.0001。见图11。

图11 胃复春治疗异性增生或上皮内瘤变病理疗效比较的RD为效应指标的meta分析森林图

2.3 安全性评价 纳入的24项研究中，1项研究[3]报道了2组治疗期间皮疹、腹胀、恶心等不良反应的发生率分别为7.32%、21.96%，胃复春治疗组低于对照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1项研究[10]报道了治疗过程中，胃复春试验组出现口干2例，皮肤干燥1例；对照组出现口干1例；以上症状均给予对症治疗后消失，不影响继续治疗，2组不良反应发生率差异无统计意义（P＞0.05）。1项研究[6]报道了胃复春治疗组药物无明显副作用，个别出现恶心、便秘，复查肝、肾功能正常，1周后症状消失。1项研究[15]报道了胃复春治疗组轻度便秘4例，占6.9%。多见于气阴两虚型，不影响治疗，停药后自行消失。有2项有关胃复春联合内镜下治疗的研究，1篇报道[4]在胃镜下射频治疗后可有轻度上腹部不适，疼痛或烧灼感，所有病例术中及术后均未出现穿孔、出血等并发症；1项报道[23]了2组在治疗的过程中及治疗后，有1例在治疗后出现出血的并发症段有显著的统计学差异(P＞0.05)。另外7篇文献[8，12－14，18，20，24]报道2组均未见明显不良反应，其余11项[2，5，7，9，11，16－17，19，21－22，25]研究未提及不良反应。

2.4 发表偏倚分析 纳入的24项研究中，涉及胃复春治疗PLGC综合疗效的研究共12项，其他指标的样本量均较少，故以胃复春治疗PLGC综合疗效数据绘制倒漏斗图，图形显示左右分布不对称，故可能存在发表偏倚。见图12。

图12 胃复春治疗PLGC综合疗效的倒漏斗图

3 讨论

本研究通过对纳入的24篇文献进行Meta分析，阐明了胃复春在治疗PLGC方面有较好的治疗效果，对临床用药方面具有一定的指导意义。结果显示综合疗效、胃镜疗效、病理疗效、肠上皮化生病理疗效及异性增生或上皮内瘤变病理疗效的危险度差RD分别为0.22、0.25、0.32、0.34、0.35，提示含胃复春的治疗方法可使PLGC综合疗效提高22%、胃镜疗效提高25%、病理疗效提高32%、肠上皮化生病理疗效提高34%、异性增生或上皮内瘤变病理疗效提高35%，表明胃复春对PLGC有较好的治疗效果。

本研究纳入的24项研究文献方法学质量一般，仅有2篇Jadad评分3分。所有试验均在中国进行，未检索到国外学者对胃复春的临床研究。对以综合疗效为结局的指标纳入的文献作倒漏斗图，结果提示可能存在发表偏倚。这24篇研究中有23篇的结果均显示胃复春可提高疗效，原因可能是一般阳性结论的文章较容易发表，而阴性结论的文章不易发表。本研究所收集的只是公开发表的文献，大量未公开发表的文献无法检索，也可能导致发表偏倚的出现。

综上所述，胃复春治疗PLGC有一定疗效。本文虽存在一些不足之处，但对临床仍具有一定的参考价值。有待于今后开展更多设计合理、执行严格、多中心、大样本且随访时间足够的随机对照试验，以进一步验证其疗效和安全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