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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济领域的价值体系与中国的经济社会转型

2018-12-08曹前满

社会科学 2018年10期
关键词:价值体系

曹前满

摘 要:经济运行常遇结构之困,呈现为发展不平衡与不充分,结构问题可谓经济发展规律使然,实乃价值体系之所以然。价值理论在于解释与规范劳动与财富关系,而相关价值争论无关乎我们的经济社会转型。由于价值理论存在“效用价值”与“劳动价值”的分歧,理论体系满足于理论自身的辩护,导致指导性的缺失,故在转型发展问题上存在价值导向的迷茫。基于此,厘清经济学的价值体系理论的分歧,分析基于一般均衡理论的价值理论之自洽性,剖解我国转型发展中的理论困境。

关键词:劳动价值;效用价值;价值体系;经济社会转型

中图分类号:F1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18)10-0049-10

一、价值标准与经济领域中的价值体系理论的分歧

(一)价值认知中的劳动价值与效用价值的产生渊源

价值是相对于人类而言的,表现为“有用性”,体现“物”的自然属性。那么,“有用性”是否可以计量呢?从个体层面看,对“有用性”的判定确实存在着差异,即对“我”有用或有意义即有价值,对“我”没有用或没有意义即没有价值,故有人认为这是主观心理的评价,实不可计量,然而有无价值则取决于获取的难度上,即所谓稀缺程度,单就“获取”而言,体现为人的“劳动”,因而从劳动量视角看,显然是可度量的。

价值计量的必要性体现在交换中,商品交换的最初形态是物-物交换,从物品获取或商品生产过程中所用劳动量或从效用角度可替代劳动量,衍生为朴素的价值标准和衡量的比例体系。随着交换的频繁,自然需要一种物品充当“一般等价物”的货币。在自由择业的条件下,物品交换是以劳动时间作衡量的重要指标,若不同商品具有的自然属性存在性能上差异,诸如生物的食物热量差异,材料的物理硬度等性能“效用”差异,购买者会通过比较其效用与获取难度“劳动量”,即效用替代上的贵贱之分,进而“效用”概念应用延伸至生产物品的工具或条件上,形成诸如土地使用上的级差地租、工具(包括资本)使用费用。特别是在驱使自然力对人力替换上,生产物品的工具效用更加显著。

由此,也就产生两种价值的理论分歧。其实“效用”无非是计量上所反映出的一种替代比例,追求量化结果,脱离不开劳动,最终还是以“劳动”量为商品交易的根本尺度。单就“劳动价值”而论,在地域性小范围的市场中,个体层面的活劳动存在技能上的差异,频繁的市场交易形成一种折中等价比,即一般均衡,即代表社会平均劳动的等价物。价值度量实质上就是商品交换中基于“劳动量”的一种商品比例关系,进而货币化为各种价值符号。地域间因自然禀赋条件的差异,存在商品类别上的差異,还存在同类商品在生产上的劳动量差异,为跨地域交易带来可能,进而带来商业活动的繁荣。由于自然禀赋与生产条件不同,表现在土壤特性、气候条件差异,因市场交易的存在,促进生产适地化或因地制宜。

商业的繁荣带动了进一步劳动分工和组织化的社会生产。随着人们对自然力驾驭和运用,有了机器,我们姑且称其为技术,即自然力取代人力的方式,生产的商品仍遵循原有的物-物交换逻辑,由此,谁掌握了新式高效机械或机器谁就获得更多的收入。由于现代产权制度是在对人身依附关系的奴隶制和封建制私有制的传承式演进,是延续占有土地、工具等生产资料的资本化财富制度,社会演化为资产阶级与劳动阶级。资产所有者则把机器效率视为资本的贡献,资本之间的市场化利润角逐构成实质性的竞争性市场,促使资本优化配置,社会利润趋向平均化,即所谓社会生产的平衡。社会资本运行总是趋向“利润平均化”,即所谓的效用递减规律,而技术却总是不断在打破这种平衡、破坏这种有序。在资本视角下,劳动只是一般工具,价值源自资本的创造,代表资本主义经济学研究者们,基于实用主义世界观,抽象化为“效用价值论”,阐释经济运行规律,按照此逻辑规范经济活动,即赋予“资本运行逻辑”或资本主义经济现象以“合理性”解释。马克思称之为“异化劳动”。这种异化劳动就是基于产权制度框架下,呈现为技术突破原有的价值系统的参照系,但还是以旧有的“合理性”即实体的劳动成果作参照。

微观个体视角下的价值,具有主观性价值判断,有心理学层面的个体偏好,而宏观层面的价值具有明显的社会性,也成为主观判断的一个重要依据。作为日常语境中使用的词汇,用在严格概念界定上,把价值概念区分为“使用价值”与“交换价值”后,又认定“使用价值”就是“效用价值”,“交换价值”就是“劳动价值”,这种界定显然是不严谨的。在传统经济中,效用价值涵盖了劳动价值,效用价值也只是相关使用价值比较方面的可替代性。概念的含混方便了资本的需要,可以在二者中作有意的取舍。

(二)劳动价值与效用价值的分歧所在

作为经济理论的基础概念,劳动价值论与效用价值论的分歧所代表的是唯物主义与主观唯心主义两种不同哲学背景,分属不同意识形态阵地,且互不认可,故论战不休,但同时又面对共同的现实世界,却从不同立场、侧面解答价值问题。相关研究或将效用价值纳入劳动价值范畴,或将二者对立起来。

哲学思想与立场的不同会导致理论研究偏好大异其趣,主观价值论的边际效用价值理论的出现是受到欧洲近代唯心主义哲学传统的深刻影响。效用价值论者以客体对于主体的有用性为价值本质,拒不承认“劳动创造价值”,如17世纪英国资产阶级经济学家尼古拉斯·巴尔本在其《贸易论》中就提出价值不是由劳动决定的,而是由效用决定的。价值理论构建在于揭示价值规律,然而,劳动价值论揭示资本与劳动关系,唤起了阶级觉醒,受其传播影响,使得世界工人运动频繁爆发。为缓和阶级矛盾、维护资本主义社会的稳定,资产阶级迫切需要一种与劳动完全无关的价值理论,效用价值论便成为其理论武器。奥地利的庞巴维克为了宣扬他的边际效用价值论,对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进行了大肆攻击,认为只有物品的使用价值、物的效用决定两件商品的交换比例。“价值论”成为政治经济制度上的辩护工具。

在当代中国,学界也掀起过对两种价值论的热议,有学者认为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是价值形成理论,而西方经济学的效用价值论则是使用价值的形成和度量理论杨俊青、王淑娟:《马克思劳动价值论与西方经济学效用价值论的根本分歧》,《山西财经大学学报》2001年第6期。。指出劳动价值论是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中抽象出来的理论,价值决定过程是一个寻找社会关系调节中心的社会过程,而效用价值论是从人与物之间的关系中抽象出来的理论,价值的决定过程实际是对物的有用性的评价,从而调节人与自然关系的过程刘骏民、李宝伟:《劳动价值论与效用价值论的比较──兼论劳动价值论的发展》,《南开经济研究》2001年第5期。。

经济活动是人类在分工合作中创造财富的活动。经济规律其实是在一定的产权制度下按照市场规则进行的自由交易活动。经济研究是在社会复杂个体行为活动中,寻找具有共性的规律。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倾向于追求简单概念演绎,以揭示复杂社会逻辑关系,一定程度上忽略丰富的现实生活细节,而效用价值论者的“效用价值论”,将包罗一切的复杂性问题,侧重运用数理逻辑,寻求模糊的边际效用函数表现或解答。对“效用”函数的“解读”往往缺乏逻辑的严谨性,诸如效用价值论者由心理学派从主观享乐、欲望满足程度来谈价值量,发展至从市场供求关系角度,即稀缺度、功能差异度,表达边际效用价值。“效用价值论”后起于“劳动价值论”,适应“历史使命”之需要,明显具有功利主义目的,但抛开意识形态而论,说“效用价值”就是指“使用价值”这也是片面的或不准确的界定,进而说“效用”不能计量罗英:《劳动价值论和效用价值论之比较》,《当代经济研究》2004年第11期。,也是不正确的,或“劳动价值”只能适合定性分析,而效用价值适合定量分析,也是不全面的。劳动价值论的根基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一种抽象应对复杂的具体活劳动,就得求助于市场,而“效用价值论”个体层面的心理影响最终也是由市场供求决定(市场均衡),因而是否能找到决定公平的市场平衡,也正成为二者的难题。

理论在面对现实环境方面,一端是微观主体层面,明显具有个体主观心理因素作用,当其扩展开来,过渡到另一端,即市场决定层面,明显具有客观性的决定因素,就不是简单的个体的数量加和,性质已发生改变。“效用价值论”者受制于主观唯心主义哲学思维的束缚,并持有意识形态的偏见,我们不能因此选择“劳动价值论”,而唾弃“效用价值论”,或者认为这两种理论不可调和,不可能统一起来,形成新的商品价值理论余陶生、胡爽平:《评“劳动价值论与效用价值的统一”论》,《经济评论》2007年第3期。。作为中国体制环境下,并受马克思主义训练的学者而言,显然在理论阐述上不敢轻易抛弃马克思主义的劳动价值论,但又为迎合现代西方经济学和现实经济运行规则需要,将二者有意综合在一起,潜在赋予价值理论“二项性”标准,认为不构成直接的矛盾。

二、价值理论根基的一般均衡理论与现实运用

(一)两种价值理论(价值标准)构建的逻辑根基

劳动价值和效用价值都是源自衡量商品或物品交换的比例关系。其分歧点学界已有所界定,劳动价值论侧重物品的社会性,即从人与人的角度对物的比较,而效用价值论则从物与人的尺度对物进行比较,前者需要考察劳动的有效性,即基于一般均衡的社会必要勞动时间,后者则基于人的获取难度,常被界定为稀缺性,即取而代之需要花多少代价或成本。后者在鉴定诸如艺术作品效用,看似心理学上主观价值判定,其背后有其客观现实性基础,最终通过市场力量而趋向于一般均衡,所谓的稀缺程度对应主观心理估价,反映的效用实质是可替代性,实现所需花费活劳动,效用递减规律无非来自可替代品效率的提升。

效用价值论由最初反映在商品产生上的劳动量,扩展到体现商品性能或功能的差异性即在使用上对劳动替代程度,乃至延伸至资本、要素、劳动使用的效用上,效用价值论应用更加宽泛。最终,由英国经济学家马歇尔在综合生产费用价值理论、边际效用价值理论和供求价值理论的基础上创建新古典经济学的均衡价值理论体系。效用在微观主体层面确实存在主观心理的(唯心)估价成分,难免存在价值虚高,由此,抽象出现实世界不存在的社会平均——一般均衡,一般均衡理论则成为基于效用价值论构建的西方主流经济学的内核。

科学技术改变人类参与劳动的方式,效应价值论把科学技术视为一种准独立的生产力,一种独立的价值创造来源。具体表现在把机器人格化,同时又将工人机器化,人与机器被置于竞争关系下,转移资本与劳动之间实质性矛盾。直觉上,似乎劳动力被劳动机器所取代,曾引发过工人们破坏机器的局面。劳动价值论则用生产商品所耗费的劳动时间来度量社会财富。马克思主义者从“机器”需要人的操作和“机器”是技术工人智力劳动创造生产出来的,来理解机器生产,即生产机器的技术工人创造的价值,其价值以折旧形式转移到商品中去的。从马克思的劳动价值论和剩余价值论来看,机器手、机器人永远是不变资本,它是不可能创造价值的。“机器总是全部地进入劳动过程,始终只是部分的进入价值增值过程。它加进的价值,决不会大于它由于磨损而平均丧失的价值。因此,机器的价值和机器定期转给产品的价值部分,有很大的差别”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424-425页。。效用价值论者也将机器作为成本通过折旧转移到商品中去,但又不局限于此,还设法通过加快折旧和技术垄断,贡献出更大的效用价值。

价值实质上就是体现在商品交换上的一种比例关系,若将某一商品抽象化为“货币”,就有了我们今天的衡量的尺度。马克思的分析侧重点在于揭示劳动的社会关系,强调商品的劳动时间。据此理论可知,若生产商品的效率是同步变化,那么,物-物交易的比例则是不变的。劳动价值论视域下,价值体系应技术效率引起不同部门产品价值不平衡变动,就需要劳动配置的再平衡,进而达到价值体系的适应性调整。同一货币计量体系下,有“效用价值论”和“劳动价值论”的两种不同的表征与解释,如同“地心说”与“日心说”关系,对于地球人起居生活而言,选择“地心说”与选择“日心说”并不构成丝毫影响。作为政治意识形态的存在,难免会相互攻击,有意加以扭曲。更何况经济活动是人类社会活动的特有现象,经济规律总是在一定的制度规范下运行,制度或规范是人为设计的框架,经济逻辑只是在其框架内展现出其特定的规律。人们最初制造工具的是希望通过使用工具免除由身体劳动带来的辛苦,然而机器掌握在资本所有者手中,目的则是通过特定的市场交易规则就能获取更多“利润”,即资本主义剩余价值。如马克思所说,“手推磨产生的是封建主的社会,蒸汽磨产生的是工业资本家的社会。”马克思、恩格斯:《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1卷,人民出版社1995年版,第142页。 只有将机器与特定的生产方式联系起来,才能看到机器的本质,也才能弄清楚使用机器的目的何在。“机器是要使商品便宜,是要缩短工人为自己花费的工作日部分,以便延长他无偿地给予资本家的工作日部分。机器是生产剩余价值的手段。”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427页。 “对资本说来,只有在机器的价值和它所代替的劳动力的价值之间存在差额的情况下,机器才会被使用”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2004年版,第451页。。

(二)两种标准对社会财富的衡量与认定方式

经济活动创造的社会财富总量亦即社会价值总量,即各种商品或服务的数量,现实世界效用总量和耗费的劳动总量表达的是同一个社会财富总量的值,社会财富的总量既可用效用的总量来计量,也可用耗费的劳动总量来表示,用效用价值衡量其实就是按市场价格统计所发生的数值,而用劳动价值的表征并不是算总工作日,而是基于现实财富分配的实现值加总。

劳动价值理论体系是通过概念抽象和纯粹逻辑推演形成。马克思把商品的价值看作人类劳动的凝结,商品的价值量理所当然要用它所包含的人类劳动的量来计量。由于劳动在个体间存在着差异,因而,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广泛运用经济均衡思想分析问题,他的均衡理论主要体现在社会必要劳动时间、平均利润率的形成以及社会总资本再生产理论中。进而提出决定商品价值量的劳动时间,不是个别生产者生产商品实际耗费的劳动时间,而是社会必要劳动时间,“社会必要劳动时间是在现有的社会正常的生产条件下,在社会平均的劳动熟练程度和劳动强度下制造某种使用价值所需要的劳动时间。”马克思:《资本论》第1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52页。 由此,基于一般均衡,构建起劳动价值论的价值体系,“商品按照它们的价值来交换或出售时理所当然的,是商品平衡的自然规律。”马克思:《资本论》第3卷,人民出版社1975年版,第209页。 显然这种一般均衡只是抽象概念,作为衡量标准,求助于理想市场假设,难免有其现实困难。因而,与其说是用劳动衡量价值,不如说是用劳動来解说价值平衡。

只有当“劳动价值”体系受技术效率扰动,才突显“效用价值”体系存在之必要性。作为效用价值论的理论根基——一般均衡理论,其假设前提为,经济运行体系中各类市场是完全竞争或接近完全竞争的市场,当商品市场和劳动力市场出现暂时的供求失衡时,可通过价格和工资迅速地调整,保证市场连续出清,从而使经济具有瓦尔拉斯一般均衡的性质。这种均衡建立在对自由市场的迷信,虽然认可市场存在局部扭曲,即通过市场上价格波动取得市场的供求平衡,认为在整体上的价值量上是一种均衡。其实质是要否定资本主义的基本矛盾,否定经济危机发生的可能性,是一种为资本主义制度辩护的工具吴遵杰、陈勇:《一般均衡理论批判》,《政治经济学评论》2016年第1期。。商品生产上的技能差异,体现为效率的不同,通过公平交易可以达到发挥特定技术效用。然而,随着技术的不断革新,机器不断地代替人的直接形式的劳动,劳动进入高度组织化,体现出劳动无差别性,进而有人认为劳动时间就不再是财富的尺度。只要产品有功能或性能差异,生产中有劳动时间或成本(变相劳动)存在就需要价值衡量标准,只是“效用价值”与“劳动价值”标准等价与否。

(三)两种理论的现代追求取向

不同的理论应对是共同的现实世界,必然会产生矛盾与迷茫,如今在共同的全球市场下,局限于两种分歧的价值理论导向下的市场主体,即便都拥有真理的一面,也会被陷入不利地位的处境。

只有认清两种价值理论本质所在,才不至于难以举旗,或只能投其所需,选择劳动价值论而舍弃效用价值论,需要效用论则全身进入效用价值论语境中,只是不冠以“效用价值”之名。劳动价值论研究侧重商品的交换价值,把劳动视为价值之所在,采用定性分析法,从交换价值中抽象出价值,先讲价值再论价格等。“效用”概念使用范畴由物品(劳动产品)效用延伸至生产物品的工具或条件上来,在工具层面上,劳动的人和参与生产的资本同为工具,这是适应产权所有制的制度需要。效用价值论研究侧重于商品的使用价值变化,采用量化分析法,分析财富的效用到边际效用,把劳动仅仅视为成本。效用价值论认为,商品的原始价格是由生产费用决定的,市场价格是由供求关系决定的,即由供给曲线与需求曲线相交,决定商品的均衡价格许有伦:《劳动价值论与效用价值论的辩证关系——与卫兴华、晏智杰教授交流》,《经济评论》2006年第3期。。

两种价值理论都用以解释财富获取与分配,劳动价值论侧重解释财富分配比例,突出分配领域的公平正义问题,突出同工同酬,疏于重视财富增殖的制度构建,强调科技为第一生产力作用,把科技作为共享的工具,以增加国民福利。效用价值论侧重赚钱效应,善于从市场不平衡中把握机遇,由产品功能上的替代度,延伸至资本的技术含量对劳动的替代度。

马克思的不变价值体系,并不适用于价值计量,特别是在面对技术创新引起生产力提高,价值量计量须等到技术扩散的均衡化,形成社会价值,在适应现代市场制度时,往往将其置之于一边,或仅局限在政治经济学说教。效用价值计量也只是更多倚重于微观经济主体的价格行为,在价值规律上只能求之于均衡市场的解说,即演变为均衡价值理论(即均衡价格理论),而现实中并不存在理想的均衡化市场,同时效用价值论应用的泛化,演进为描述资本赚钱效应的分析工具,仅满足于对现实市场现象的数理统计分析,以数理逻辑形式,简单化和窄化人类经济行为。均衡价格理论又建立在需求曲线和供给曲线之上,价格表面上由供求双方决定,实际上它是由买方单独决定的,而在需求方面,由于价格与其他影响需求的因素直接有关,这就使得价格与需求量之间不可能有确切对应的关系;另外,市场中不可能有独立的供给曲线,供给量与价格之间的对应关系只能反映在“需求曲线”上。因而,现代经济学的均衡分析逻辑是混乱的李卫华:《均衡价格理论剖析》,《科学经济社会》2012年第3期。。

对于价值理论的把握需要借助于对宏观经济数据的抽象,价值理论更多地在于对现象事后的解说与澄清,在微观经济领域,则表现为价格行为。在价格体系中,价格波动来自供需结构背后由技术效率决定的,体现为劳动成本的价值体系波动。伴随技术创新节奏,微观经济主体的价格行为纷繁复杂,并非一定遵循什么价值规律,而是应主体价格行为,最终呈现为价值体系作适应性调整。由此,便有了反映物价总体上涨的通货膨胀理论,即由居民消费价格上升指数代表通胀情况。

抛开两种价值理论的实质性分歧不论,价值体系实质上是生产资料或商品之间的交换比例,由于创新在各领域的不同步,商品总量是在增加,价格具有“棘轮效应”,必然带来货币总量需求,因而,需要区分价值适应调整与通货膨胀关系,需要切实应对和把握。工资上调对物价上涨影响呈一定比率,实质是劳动与资本博弈的结果,自雇佣劳动经营者成为二者的平衡器,主要通过物价体系调整得以实现,面对劳动成本上涨,生产企业尽可能将劳动成本转移出去,若单纯看作通胀则只看到“工资-物价螺旋上升”,看不到或忽视劳动价值回归的现实与必要。

三、我国转型发展中的理论困境

(一)效用价值滑向劳动价值的后果

1.劳动价值与效用价值概念的分异

物-物交换是商品交换的最初形态,依据从物品获取或商品生产所用劳动量或从效用角度的物品使用可替代劳动量,衍生出朴素的价值标准,形成相互间交换比例。进而频繁交换,自然形成一种物品充当“一般等价物”的货币。然而,近代以来,首先是分工、专业化对生产效率的提高,其次是技术进步带动效率的改善,物品数量大大增多。经济活动的货币化为计量价值量提供方便,货币的符号化则给经济活动带来极大便利,但也使得货币的价值不确定性。

由于技术更替的频繁与技术效率的不平衡加大,使得价值体系中衡量尺度的依据可分解为生产物品的劳动与物品使用的可替代劳动两种尺度。在传统经济中,源自物品使用的效用价值涵盖劳动价值,正因为效用概念具有宽泛性内涵,而在概念日常使用时就较为含混,方便了资本代言者的需要,在二者中作其取舍。在完全竞争的市场中,诸如商品使用价值如同效用价值一样,具有边际递减的性质,实质乃是从效用价值端过渡到劳动价值端。

效用价值与劳动价值自身并不冲突。分工是提高效率的有效途径,属于生产组织方式带来的效率,对资本而言,劳动效率包括劳动强度的增加,技术则是另一种改善劳动效率的途径,特别是化石能源或自然力的有效应用。效率不对称的提高就是发挥了“效用”,部门或行业同步提高则只表现为财富总量增多(以不变价格计量),按劳动计量则价值量维持不变。

物-物交换的时代,效用与劳动处于等价地位。技术或生产组织管理打破了原有的价值系统的平衡,并使劳动价值失去比较的参照系,在价值衡量上沿袭旧有的物-物交换的效用标准。随着技术的快速发展,效用与劳动趋向分化,在资本主导的生产体系中,资本主宰劳动,商品交易更多体现为“效用”价值,这种效用价值体系,最终演变形成一种异化劳动,所谓异化劳动也就是如上所述的,是技术打破原有的价值系统的参照系,但还是以旧有的“合理性”即实体的劳动成果作参照。“技术的目的”乃是人的目的,把它放在社会系统中来看,技术呈现为效用价值,打破了原有的价值系统的平衡,使得劳动价值参照系失灵,最终使拼命干活的人愈加贫穷,由此冲击着传统“勤劳致富”的劳动价值观。

在不变技术的前提下,各要素配置保持充分流动性,劳动产品的价值理应回归以劳动价值来衡量,然而,技术总是打破原有价值系统的平衡。另外,现实的经济运行充满着垄断和要素市场化配置上的制约,并非按照哲学高度上的劳动价值论在运行。当今,在市场经济与产权制度下,经济活动主体牢牢把持着技术或垄断,从而获得更多超额利润。不同部门之间存在技术效率差异,由于物价比附,使得效率提高不大的部门处于劣势地位。另外,劳动价值因结构扭曲,往往却将其视为无效劳动,即当作是正常、合理的“价值”值。

价值相对人类而言,任何有用或使用价值都是相对于人类及其长远发展,因而,我们价值不局限于生产领域或生产领域的服务配套,不应把生活性服务仅看作食利阶级行为,不创造价值。

2. 中心与外围关系下的价值体系隐忧

价值表现为一种比例关系,也就是价值体系,价值体系是在一体化市场背景下产生的,那么,探讨全球价值问题,就得审视价值体系的构成情况。中国一直处在追赶发展中,经济社会也一直处于转型中,结构问题重重,因此,平衡发展也就异常重要,基于市场力量的平衡更加必要。由于我们对市场平衡理解存在过于片面化,站在“劳动价值”论立场,迷戀于世界范围的“社会必要劳动时间”,长期以来为了追逐以技术代表的价值链高端,企图达到与所谓的世界市场平衡,寻求与世界市场的接轨,我们放弃许多,甚至鄙视一些福利性生产,把传统日用品生产与市场拱手让给国际垄断资本,最后,以所谓国际品牌充斥和控制着国内的日用品或基本生活必需品市场。

劳动价值论认为,坚信财富是劳动的创造,由此,便产生对人口老龄化和出生率下降的担忧,便有了从价值创造角度渲染要放开人口政策。在国际竞争中,我们承认生产力水平低,把廉价劳动力看作是优势。与此同时,面对现实的市场,劳动价值论似乎显得失效,实用主义价值观和财富理论充斥着人们的头脑,把物价上涨视为财富升值的途径。

贸易自由化者基于相信可以最合理地利用资源,全球化则是赞成贸易自由化的升级版,有利于资源要素在全球优化配置,而这些可参与全球化配置的要素其实仅局限在资本、技术等几个领域,并非存在自由流通的全球化市场。由于技术创新格局的不平衡,各国受其自身特殊的制度或体制、经济或产业结构,城镇化或社会结构的影响,形成各自价值体系,在特定背景下的市场结构下,依据特定的主导产业的生产力,及其在全球价值链中的地位,形成各部门经济的价值比附关系。发达国家通过掌控价值链的几个关键领域的决定控制权,并且有意控制世界价值体系。

在国际贸易中,发达国家主导着贸易规则的制定,通过技术垄断,掌控市场定价权,依据“效用价值”导向,加强产业梯度转移,最终造成发展中国家路径依赖,贸易平衡让他国在所谓“低端市场”为其提供福利性生产。在农业领域,凭借规模化、技术优势和高补贴,达到对资本而言是成为高效、高收益产业。而发展中国家处于艰难的转型中,主要精力放在制造业,无暇顾及农业,农业处于分散经营格局下,加上人口的再生产抵消城镇化效应,受制于规模制约,实行精耕细作,农民收入难以提高。美国通过以价格优势,几乎与发展中国家同等价格竞争。由此,发达国家与发展中国家处于不同的价值体系,而即便是相同的粮食价格也构成对发展中国家的市场平衡和结构转型的重大制约。美国庞大的经济实力,支持着其农业生产总值不及GDP的1%,而我国需要面对GDP和就业高占比高农业,必然支持压力巨大,虽然农业比重由1995年的20%,逐步降到2005年的12.4%、2016年的8.6%,农业劳动就业人口占28.3%(2015年)。在全面支持农业遇到力不从心的难度。

发达国家因其所需,推进着全球化进程,在发展中国家还没有搞清其资本“逻辑”,便高呼贸易自由化,甚至以强权方式推进商品倾销,或以垄断价格控制国际市场,而当国际形势发生变化,则又试图重修贸易规则制,甚至“逆全球化”。

(二)价值比附成为衡量价值的现实形式

从总量层面讲,国家创造的价值总量,即国民收入,指物质生产部门劳动者在一定时期所创造的价值,也可表述为一国生产要素所有者在一定时期内提供生产要素所得的报酬,即工资、利息、租金和利润等的总和。反映国民收入的两个主要统计数字是本地生产总值(GDP)及本地居民生产总值(GNP)。在国民经济的统计上采用生产产品或服务的增加值。增加值总量是以实现价格给予量化,认为总量上是均衡的。价格波动的价格指数成为判定通货膨胀的一项指标。

价值体系乃是各类物品或服务之间交换数量的比例体系,是实际交换中的依据。衡量国民收入水平必须有其价值标准,而构成价值体系基础的核心概念有“效用价值”与“劳动价值”,如前所述,“效用价值”内含“劳动价值”,效用价值呈现边际递减规律。在竞争的市场中,商品的效用价值或边际效用递减规律实质是从效用价值端过渡到劳动价值端。由于效用价值概念的泛化使用,效用价值更多的取决于资本对市场的把控,从不平衡市场获取资本回报,即表现为资本对财富增值的角逐。因而,效用价值体系显得非常混乱。由于,基于一般平衡的假设,无碍价值总量上计量,“效用价值”体系明显满足于经济行为事后的解说,除去通货膨胀率即各类商品物价变动指数。按照马克思主义理论观点,价值来自生产部门的创造,商业、服务业不创造价值,商业资本获利只是生产部门的剩余价值转移。故不影响价值统计,也表明商业、服务业是再生產体系的不可或缺的部分。

因而,效用价值体系最根本的导向性是资源配置平衡,即按照资本盈利效用,调整服务部分与生产部门间的资源配置。当部门资本效用降低并接近0值时,表明存在结构问题突出,由于市场介入者充斥着自雇佣经营者,这时市场依赖劳动价值发挥作用,即同等劳动获得同等劳动回报,私人经营收入等同劳动收入。由此,构成三大产业部门间劳动配置格局下的“效用”价值比附关系。正由于效率的可改变性,使得价值体系中衡量尺度的依据可分解为物品的效用与生产物品的劳动两种尺度。

现代经济发展乃是生产力不断进步的过程,由于技术创新与技术扩散的节奏在不同部门间的不平衡,在资源配置市场决定下,引起价值体系的不断调整,主要通过资本配置引起利润趋向平均化,首先是通过部门产品效用达到生产上的替代,而不同部门产品若不存在产品替代,则通过劳动配置上的调整或劳动替代,实现价值平衡。

产业更新换代是新的产业或新产品通过其效用价值,处于价值链高端,因而,一些传统产业或行业即使有生产效率有逐步提高迹象,终归沦为价值低端,看似理所当然,其实不然,伴随技术效用在相关部门减弱趋势,必须适应价格棘轮效应(只上不下),就需要满足起码的劳动价值,设法调整资源配置,以提高行业价值比附。

现实的价值体系调整就是一种价值比附的过程。在价值比附中,农业部门处于被动格局,由于长期被动地适应经济社会变迁,其价值调整通过劳动配置平衡化,依据务农与务工收入平衡,调整农业生产方式,粮食价格仅体现为劳动价值量,当劳动配置平衡受阻或社会转型延滞,则形成长周期的价值扭曲。居民收入主要来自工资性收入或经营性收入,二者因可选择而趋向一致,资本主导的集约型生产具有效率优势,但其财富分配涉及资本所有者、经营者、劳动者等,显然个体经营(个体生产或服务业者)成为资本与劳动博弈的平衡调节器。因而,很明显部门或行业间的商品价值存在就高与从低的迹象,依照物-物交换的原则,实质是“效用”对比,充分竞争的同类商品具有价值从低,依据社会低效率部分的成本定价,该领域充斥着依靠劳动价值生存的劳动者或个体经营者,即出现符合边际收益递减规律,价值由效用端过渡到劳动端,非充分竞争的新产品,更多地依据产品的效用,生产中的开发成本快速回收与转嫁。

社会生产力变迁过程中,呈现为部门间的技术效率起伏波动,这种不平衡需要价值体系作适应性调整,价值体系的再平衡,需要社会结构同步调整,否则便难免形成价值体系扭曲。在城市土地赋予使用价值,表现为级差地租,土地使用需要付费,并以成本的形式转嫁到商品中,而在农业集体土地产权耕地由家庭经营者分散经营,生产因效用价值滑向劳动价值,农业生产中价值反映在粮食价格上,表现为劳动价值,农业土地几乎呈现为无偿使用,抛开土地耕种条件差异不论,农民收益由土地耕种规模决定。

价值体系只是中性的概念,反映的是相互交换商品之间的相对数量的比例关系体系,这是“资本逻辑”上合理性,而非伦理层面的合理性,对于结构的扭曲与不平等难以测度。效用递减规律可以用于解释劳动低回报,意味着赋予劳动价值扭曲是“自然”属性。我们寄托市场自然会趋向平衡,由于技术创新在不断演进发展,另外,现实世界总是存在资本的垄断,通过固化的结构、特定的路径依赖,永远难以接近理想的平衡状态。

显然,加快结构转型是对价值体系的一般均衡的需要。当下,我们价值体系是将两种价值理论割裂的混用,根据解释的需要采取选择性运用,因而在理论上对我们转型发展缺乏建设性指导意义。因而,我们需要把握效用价值规律与本质,关注劳动的价值比附,依据市场平衡,调整生产结构,改变不平衡价值体系。因此,把握效用递减规律,平衡部门生产,通过劳动自身的稀缺,重塑价值体系。

(三)开放经济背景下需要更加关注平衡发展

地域资源禀赋存在差异,技术创新存在地域不均衡,在资本推动下,区域间的生产分工与协作不断加强。全球化有利于资本寻求外部市场释放产能,成为摆脱暂时的生产过剩困扰的有效手段。资本与政治的联姻,国家则成为资本扩张、垄断的庇护者,特别是为资本国际化提供庇护。当今的全球化是资本倡导的贸易自由化或资本投资自由化,其前提基础是各经济体的利益平衡,目的乃是资本在全球不平衡发展中谋取收益,并非所有资源要素都能自由参与全球化配置。科技创新是当今经济发展的动力源,产权制度则是对从事技术创新者的利益保障,认可技术的垄断实现不对称竞争,以及通过技术实现价格垄断,达到收益。产业处于全球价值链高端,成为全球体系中国家价值的“标杆”,并在全球布局中获得超额利润,由此,带给国家增收,也在一定程度上带给企业员工工资福利,在贸易平衡的追求中,进口大量处于价值链低端的商品,降低了本国居民的生活成本。制造业价值链条上的高端,是依据要素竞争中的效用程度价值定位,未免存在着价值虚高。而服务业与农业方面创造的价值,则按照统一市场体系下的“效用”价值比附,国际价值体系则依据制造业价值链上的国际分工,由此,形成高收入国家与低收入国家形态。

世界经济处于由技术效率决定的不同的价值体系,而在国际交换中的国际价格蔽之为“需求结构”下的合理价格动态,这种“合理性”掩盖了价值扭曲的事实。在早期的世界贸易中,对于优势方是“贸易立国”,对于劣势方可谓是“被殖民统治”,由此冲击着经济体的核心利益,处理经济体内部与外部关系,则是当今国际贸易关系或世界贸易制度的争议焦点,诸如小则倾销与反倾销,大则全球化与反全球化。在当今全球化背景下,發展中国家在工业化追赶中,不乏因此有陷入“中等收入陷阱”。

中国的结构转型是产业在技术逻辑下的价值平衡突破和市场逻辑下的价值平衡化过程,亦即劳动配置的再平衡过程。物价上涨合理性则在于价值回归,价值回归过程也将引起整个物价体系作适应性调整。因而,物价变动须放在结构转型背景下,正视劳动价值平衡,关注结构转型中的价值体系重塑过程中,劳动配置平衡的物价效应及机理。

我们把整体物价上涨称之为通胀。在整体物价上涨背景下,具体物价上涨因而就显得复杂难辨,便可以从货币供应量、供求结构、生产与流通成本、国际价格传导等方面找原因。物价受多重结构影响,部门间存在显著的效率非同步性,因而,生产部门间的平衡,与其说是让传统农业部门达到与现代部门效率,不如说是劳动配置平衡条件下的工资平衡。市场结构的根本性变化主要由于产品创新引起的需求结构改变和技术效率引起的价值非平衡扰动,产生价格调整需要。在宏观经济层面我们称之为“通货膨胀”,在微观经济层面均体现为成本上涨。通胀过程解释为工资追赶物价水平的“工资-物价螺旋上升”,价格螺旋式上涨可谓是资本与劳动博弈僵持的结果,即一种平衡结构下自我实现的循环,在劳动配置平衡化过程中,劳动价格调整呈现强物价效应。物价对工资的影响取决于消费结构中该商品的比重大,以及消费取向的变化,具体商品特别是新产品的定价机制并不遵循什么“绝对价格”,更多凭借营销策略需要。总是存在着新产品质量提升与对旧产品替代的变化,简单将其纳入商品类别的物价指数难免产生对价格上涨的误读。工资-物价螺旋上涨机理只是解释了劳资间的博弈,反映是通货原理,但未能对结构变迁中劳动价值回归及其物价效应以充分而有力的解释。“预期通胀”则成为市场主体竞相提高物价的“合理”理由。还有基于通货膨胀与经济增长的相关性分析,把通胀作为政策工具。

工业化进程中结构惯性锁定则制约市场对价格体系的调整能力的发挥。通常劳动成本变动对物价总水平的影响取决于劳动生产率是否同步。我国工业化初期的资本积累意味着对消费的抑制,体现为当前消费与未来消费的关系,抑制消费品生产便形成资本品与消费品的结构,自然形成工农产品间价格差。在受控状态下的社会生产系统中,生产效率提高创造的价值通过积累这一吸纳体系所调节。在对外开放与发展市场经济的进程中,因内外不平衡技术效率和内部不平衡资源配置,形成不平衡的区域结构。应参与全球化分工,经济生态表现为生产地与消费地的分离,生产与消费的结构处于内外不同技术效率下的价值体系中,所谓的平衡局限于贸易额的平衡,由于国内累积的社会结构矛盾(即劳动配置不平衡),能维持长期低工资。廉价劳动意味着消费与积累或财富集聚的不对称。由于生产与消费的“平衡”建立在不同系统层面,增量的劳动投入与增量的产品输出抵消,造成生产效率与收入关联性弱。国内的二元结构问题的实质是传统的农业部门与现代的工业部门的劳动资源配置不平衡问题,在对外开放过程中,外需打破了本地域市场结构趋向平衡的节奏和轨迹,有效维持了低工资,因内需不足,工业产能扩张依赖外需,也使得部分生产部门的技术效率提升成本大于劳动成本的格局。广义工业化是社会结构转型过程,而我们更侧重于狭义的工业化追求,即低成本工业化,使得生产与消费、城与乡、乃至区域间结构关联性弱化,未能有效推进农村居民城镇化,由此导致两部类生产的要素配置不平衡。在国内-国外和工业-农业的两重结构中,存在两重劳动价值的扭曲,在劳动市场化配置过程中,整体劳动价值回归依赖工农业劳动配置平衡,满足劳动与资本对社会财富分配博弈的条件,最终需依赖农村劳动收入改善,即依赖“三农”问题的解决,实质就是劳动价格与劳动配置问题。

因此,我们在开放发展方面,应对国家在不平衡和不平等的世界结构,关键点仍然在于发展生产力与保护生产力。在不平衡的世界发展格局中,落后国家寻求发展须学习和借鉴发达国家的先进科技和经验,是实现工业追赶发展的重要捷径。另外,全球要素配置是处于受限的,价值比附的价值体系是其存在条件。因而,不能受自由贸易信条所蒙蔽,正视国家或地区间存在着不完全的平衡关系,从发展生产力与保护生产力原则基础上,还从效用价值影响下的国家价值体系角度,把握全球化方式与节奏,参与世界贸易规则的制定与调整。从价值体系层面把控福利性生产,正确看待国际价格的依据,特别防止粮食进出口的平衡原则,演变为对外依赖的路径化。

(责任编辑:晓 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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