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带一路”背景下的公共行政语言研究
——基于语言腐败及其治理的国际比较
2018-12-06曹剑锋
曹剑锋
(宿迁学院 法政学院,江苏 宿迁 223800)
引言
“一带一路”倡议是中国改革开放发展到新的历史阶段后,为推动经济全球化深入发展而提出的国际区域合作新模式,自2013年提出以来,已历经概念提出、倡议论证、顶层设计和合作框架搭建四个阶段[1]。近年来,我国公共行政机构全力推动该倡议进程,致力于打造一个和谐稳定、公平开放的环境。
在“一带一路”背景下,由于文化差异、政治语言环境与法治环境的不同,各国公共行政语言上的博弈更复杂多元。从国际比较来看,我国公共行政语言是否形成该有的话语权,与其他国家相比的优势和差距所在,其产生的“语言腐败”问题能否得到治理,对于保证“一带一路”背景下公共行政语言的政治清明具有重要意义。诚然,这里的语言区别于我们日常沟通所用语言,而是指行政语言,它主导行政的沟通,因此明确行政语言的界定并探索其在行政沟通中的运用是非常有必要的[2]。
公共行政语言的概念最早来自法默尔的《公共行政的语言》[3],作者认为,在现代主义视角中,公共行政亦可为一种技术、企业、科学或一种阐释;而以后现代主义的视角来看,所有的意义都遭到解构,甚至瓦解,行政为反行政所取代。所谓公共行政语言中的“语言”不只是思维认知的交流工具,它是构成我们世界观的直觉、观念、方法、假设和欲望的制造厂,可以说是语言构建了我们[3]。
一、“一带一路”背景下公共行政语言的现状及国际比较
(一)公共行政语言的现状
“一带一路”倡议的提出获得了国内外的广泛响应,越来越多的中国企业走向海外,他们带去先进的技术,合作共赢的理念与行动,在这种背景下对公共行政语言的关注更是不容忽视。现中国已步入转型期,并将和平发展视作未来相当长时期内的战略路径,从而能使国际体系在相对缓和的状态下实现过渡转型。但这种发展进程不可能一帆风顺,必然受到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国家利用话语表述和制度约束而施加的各种软遏制。正是国际舆论话语的围追堵截,导致中国在经济实力和综合国力保持数十年的高速增长后,却没能顺理成章地获得国际地位和影响力的提升,以致其国家形象的负面评价时有出现,造成中国对外发展空间与合作渠道的限制[4]。
孙柏瑛认为,“工业文明催生的传统主流公共行政思想,建构了一整套以工具理性为核心的价值与思维模式,由此奠定了整个公共行政的理念基础和话语体系,并支配了公共行政研究和实践者的行动逻辑,成为回应和解决现实社会问题的‘显学’。然而,随着后工业社会的到来,社会生活的形态以及结构发生了根本性的变化:信息爆炸、风险与不确定性增加、社会交往方式变迁、社会变化加速……传统公共行政所面对的秩序已今非昔比。那么,传统公共行政理性建构的话语体系是否还能解释今天现实的行政世界与行政现象,是否还能解决当下的公共问题等,都成为关乎公共行政发展的深层问题。适应社会发展大势所趋,推进公共行政的思维转型,重构公共行政的话语体系,都将成为公共行政承载的重要任务。”[5]“一带一路”背景下,公共行政语言的发展趋势更值得深思。
(二)国内公共行政语言
公共行政学自产生之日起,就是一门务实的科学,管理主义和工具理性是这门学科的精髓[6]。然而,中国传统公共行政伦理是以血缘关系为基础,强调性本善的人性假设。它是一种人情主义,而人情主义排斥公正、自由、平等的法治精神,其实质就是以亲缘等级为内容的人治。正是受这种传统公共伦理观念的影响,现代的行政明显缺乏法律规范和民主意识,“民本位”思想色彩黯淡[7],催生了很多社会问题。
追溯中国传统公共行政伦理,可以发现其植根于古代以农耕为“本务”,以家庭为“单位”的小农经济,农业经济长期占主导地位,商品经济很不发达,人们的生活圈相对集中,便形成以“血缘关系”为轴心的人际关系网络,相应也形成了与这种农业性社会相适应的以血缘人伦关系为基础的伦理政治[8]。以此为基础,很多政府官员顾及私人面子、出于各种私人目的,随意改变词汇含义,贯善行以恶名,以来忽悠民众,出现了语言腐败现象。
(三)国外公共行政语言——以美国为例
西方公共行政已有三十多年的历史,“从最早期的法国政治家罗伯斯庇尔提出‘美德是政府的最高管束者’到后来华盛顿倡导‘行或道德是民主政府之源’再到凯恩斯学说确立起‘德人政府’统观,在调和阶级冲突的原则下始终没有滑离过伦理道德轨道。”[9]但在权力问题上,西方从不奢谈对人的信任,而是倚重宪法的锁链来约束行政官员的行为。西方的传统公共行政伦理是建立在法律的规范和契约关系之上的,而不是靠血缘的纽带来维系的伦理关系。此外,西方文化传统中对人性的认识与中国传统文化明显不同,西方文化对人性的认识基本上是性恶论的。他们认为,公权力的行使者在行使公权力的过程中必然会暴露出其自身的“恶”性。正是对人性中恶的一面有一种挥之不去的警觉,促使人们去想方设法地完善各项法制,从外在约束人们的行为[10]。
尽管西方有相对完善的法律机制的支持,还是难逃公共行政语言的一系列问题,在此我们以美国为例。纵观美国民主制度,不难发现它由西方国家的民主制度发展而来。当今美国的“民主选举”,已成为一场富人的“金钱游戏”——金钱控制选举,金钱操控政治。美国是实行共和制的国家,它的选举采取民主机制,但却没有相关法律制约企业投入选举的行为,并且给予竞选捐款宪法保护,将其纳入到言论自由的范畴,这就为利益集团操控选举提供了便利,使得普通民众却越发感到民主成了一个幌子。
美国选举受竞选出资人摆布的这种情况,曾使美国前总统吉米·卡特感慨地说:“乔治·华盛顿和托马斯·杰斐逊要是活到今天,还能当上美国总统吗?我们永远也不知道,有多少具备优秀总统潜质的人,就因为不愿意或无法采取一种能够募集到大量竞选经费的政策,而永远与总统宝座无缘。”[11]
二、公共行政语言的问题及治理策略
(一)公共行政语言发展中存在的问题
中国长期奉行重道德自律的行政伦理教化模式,极大制约了基本制度伦理优势的发挥,同时对官员的人性弱点正视不够、制约不力而引发的伦理问题不断加剧,官民矛盾进一步恶化。而近三十年的“社会转型期所带来的规范‘真空’和追求财富正当性的释放,使中国公共行政官员更加陷于前所未有的行政伦理冲突或困惑之中”[11]。这几年出现的暴力拆迁、官二代现象等现实问题,直接拷问政府的公共行政伦理问题。
英国作家乔治·奥威尔在1946年第一次提出了语言腐败,现已成为政治哲学理论中的经典术语。语言腐败的现象古已有之,但在20世纪以后,特别是希特勒和斯大林之后,才变成了一个社会公害[12]。语言腐败现象随处可见,譬如我们写一个工作报告动辄一两万字,但真实的信息量却很少,甚至大多在吹嘘上级,抬高自己,不惜贯善行以恶名,论证自己是多么“真实”。
(二)公共行政语言问题的治理策略
1.规范使用权利,落实制约监督机制。“语言腐败”是官话的一种延伸现象,它不仅产生了恶劣的舆论影响,而且不利于我国的健康发展。我们应当从不同的话语研究角度去发现语言腐败形成的要素,通过规范权利使用,诠释新闻的真实性,并给予其发言人以完善的法律保护,正确增加大众的话语权,真正做到为人民服务。
2.加强党内民主建设,完善法律保护。在党内民主构建上,始终坚持民主基础上的集中与集中指导下的民主相结合的原则,坚决反对武断专横的领导型决策模式。为了给公民反腐提供有效便捷的渠道,允许并鼓励不同意见的发表,在鼓励公民举报腐败案件的同时,重视维护举报人的合法权益,对打击报复举报人的行为进行惩处并建立法律上的保护,使得行政官员有所约束。
3.扩展信息公开范围,建设透明政府。以往政府公开内容有限,这就为某些政府官员的“暗箱操作”提供了便利,让某些心思不良的为官者、当权者有利可图。因此,政府要不断扩展信息公开范围,逐年提高政府信息透明度,通过以德倡廉,以法护廉,以监督保廉,彻底转变政府的职能。
4.弘扬廉政文化,完善用人机制。廉政文化在中华文明史上源远流长。官员应弘扬并传承廉政文化,自律自觉,进而防止权力滥用,遏制腐败现象。此外,政府要完善用人机制,坚持民主、公开、竞争、择优的官员选拔机制,促进优秀人才脱颖而出。政府官员牢固树立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意识,做到“权为民所用,情为民所系,利为民所谋”,从而从思想源头上抵制腐败。
结语
通过国内外公共行政语言的对比,总结而言,规范公共行政语言应该“内外兼修”。从“内”的话,应该注重中国传统公共伦理思想的传承,为政以仁,为政以德,同时借鉴西方的契约意识和民本位的思想,加强行政人员职业道德的教育,使这样一种教育和培训常规化、日常化。从“外”的话,要完善一系列法律法规,特别是要落实各种监督制约机制和惩罚机制,为规范公共行政语言,塑造公共行政语言的政治清明保驾护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