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WTO进行改革？

孟 秋

本刊特约评论员

在阿根廷首都布宜诺斯艾利斯G20峰会上，中美两国领导人的超长晚宴，最终带来了暂停升级关税等贸易措施的消息。至少，中美持续半年之久的贸易争端在2018年的剩余时间里不会变得那么紧张了。双方在互相升级关税的过程中均有所失。中国国家统计局公布的2018年11月制造业PMI指数为50%，正好位于从活跃转向萧条的临界点；美国则承受了农产品滞销、股市增长不再的双重打击。它的制造业支柱通用汽车正在准备关厂裁员，而销售到中国的知名电动汽车品牌特斯拉，不得不承受40%的关税，而它的欧洲和日韩同行的税率只有15%。

2018年似乎充满着各种关于经济发展的负面信号。中美贸易关系只是其中一个场景。另外的场景还包括混乱而不知所措的欧盟。它长期陷入英国脱欧和意大利预算案的争端，难以推动成员国在决策层面的合作。欧洲经济的火车头德国在第三季度环比出现负增长，出现了3年以来的萎缩，法国陷入改革之争；在亚洲，日本的经济增长与德国同步，韩国出现经济下行趋势。如果说有什么好消息的话，那就是在美国总统特朗普的坚持下，北海布伦特原油价格从最高超过80美元/桶跌至60美元/桶左右。能源开支的降低有利于经济获得发展，但俄罗斯和中东产油国等能源出口导向经济体的利润则因此摊薄。

不管怎么说，2018年的各种混乱不会因为这一年的结束而告终。一些争端会解决：《美国—墨西哥—加拿大协定》终于取代了《北美自由贸易协定》重新签署；但新的争端又冒了出来：美国政府正打算对欧洲的汽车企业征收进口关税。仅仅从消费品市场上来看，数据也并不好看。2018年全球的智能手机出货量出现了萎缩，汽车市场也是如此。

全球性的贸易机制或许确实出现了一些结构性的问题。它不仅导致了国际关系之间实力的重新分配，可能也带来了更多的贫富差距扩大、环境继续恶化等新问题。资源出现了错配，供给和需求方难以协调。在根本上，这是因为贸易规则的设定所致。它也是本次G20峰会宣言中所直面的一个问题：既要维护多边贸易体系，也需要对WTO进行必要改革，建立更加公平和高效的国际贸易秩序。

WTO的改革将来进行得肯定十分艰巨，因为它涉及到了各个经济体之间的利益重新分配，必然引发争端。中国在这场改革中肯定也会有得有失，关键在于如何长远地规划自己的发展步伐，协调与各个友好国家之间的关系。需要深信，在当今的世界环境里，和平和发展仍旧是主流。只要这个前提存在下去，就没有无法达成的谈判，没有无法取得的共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