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知功能对中学生幸福感的影响：控制信念的中介效应

袁月

〔摘要〕认知对于中学生的记忆、判断、语言有影响。中学生主观幸福感属于积极心理学范畴，代表个人的一种积极心理状态。控制信念则是个人对生活的主观控制感，代表中学生对生活中事件的自我主观控制感。本文采用随机取样的方法对300位中学生的认知能力、控制信念、主观幸福感进行量表测量，对数据进行描述性统计，研究采用中介分析、相关分析及回归分析，构建三者的关系模型，以了解控制信念与中学生认知和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关系。

〔关键词〕中学生认知；控制信念；主观幸福感

〔中图分类号〕G4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671-2684（2018）32-0004-05

一、问题提出

关于主观幸福感的科学研究主要从20世纪中期开始，本文主要采用Diener[1]的理论观点，认为主观幸福感具有主观性、整体性和相对稳定性三个特点，主观幸福感的评价标准应该以评定者内定的标准而非他人的标准来评估，采用多元回归分析方法进行分析。

认知是指人认识外界事物的过程，或者说是对作用于人的感觉器官的外界事物进行信息加工的过程。控制信念指个体对周围事物的发生和变化能否加以控制，其中包括了事件发生的内在归因与外在归因，以及事件发生变化是否可以控制。控制是流行文化中一个普遍的概念。每天我们遇到的机会，采用何种方式来控制生活中的变化，以及这种控制感的高低会对个体的生活满意度有什么样的影响，这些议题已经被心理学研究者关注。

辛自强等[2]在对青少年控制信念的研究中将控制信念分为初级控制（primary control）和二级控制（secondary control）两类。其中，初级控制主要是指个体相信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环境作用来提高自己的健康水平或者幸福感。二级控制是指个体通过改变自己的认知、情绪和行为以与现实保持协调就可以改善自己的健康和幸福。本文研究的重点为知觉控制，即人们在相同情况下的认知和生活满意度的关系中控制信念是否具有调节作用。

二、研究目的

中學生的认知会影响其主观幸福感。同时，控制信念作为一种调控信念，会影响中学生的认知与主观幸福感。本研究的目的在于探究控制信念是否在中学生认知和中学生主观幸福感之间起调节和中介作用。如果控制信念具有调节作用，则可利用其调节作用来提高中学生的主观幸福感。

三、研究方法

（一）研究对象

本研究以中学生为研究对象，共发问卷300份，收回问卷224份，剔除无效问卷72份，有效问卷152份，回收率74.67%，有效率67.86%。

（二）研究工具

1.总体幸福感量表（GWB）。该量表为美国国立卫生统计中心制定的一种定式型测查工具，用来评价受试对幸福的陈述。

2.认知能力量表。本次调查中将认知能力筛查量表（CASI）和蒙特利尔认知评估量表 （Montreal Cognitive Assessment ，MoCA） 两个量表合并。对合并后的认知量表做信度分析，其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79，内部一致性信度的评判标准大于0.70。由此可知，测量问卷的各分维度和总认知功能量表均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信度。经过项目分析和相关分析后所筛选的题目和维度划分具有较好的内部一致性。

3.控制信念量表。本文中关于控制信念的测量工具采用辛自强等[3]改编的初级控制和二级控制信念量表中文版。

（三）数据处理

将所有有效数据人工录入Excel2007，然后采用SPSS18.0和Bootstrap进行数据处理及分析。

四、结果与分析

（一）中学生认知量表中项目与维度相关分析

如表1所示，中学生认知量表分为两部分，其中第一部分所测两个维度即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和抽象思维能力，结果显示项目与所测量的维度之间的相关系数均达到了显著相关。

（二）控制信念量表中项目与维度相关分析

如表2所示，控制信念量表共有四个测量维度，经各维度与各项目之间相关分析得到每个项目与其维度显著水平在0.01水平上呈显著相关，说明此量表中所有项目能测到所要测量的维度，因此对此量表不必删除题目。

（三）主观幸福感量表中项目与维度相关分析

如表3所示，主观幸福感量表共有四个测量维度，经各维度与各项目之间相关分析得到，每个项目与其维度下项目与维度之间显著水平在0.01水平上呈显著相关。

（四）三个量表总分之间相关分析

由表4可知，对中学生认知，控制信念和主观幸福感三者进行相关分析发现，中学生认知与控制信念之间呈显著的正相关（r=0.787**）；中学生认知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呈显著的正相关（r=0.772**）；中学生认知能力、控制信念和主观幸福感三者之间在0.01水平上呈显著相关。因此，可论证认知能力、控制信念和主观幸福感三者之间存在相关关系。

（五）回归分析

1.认知能力与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以认知能力作为自变量，以主观幸福感作为因变量，对二者进行回归分析，认知能力中的子维度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和计算能力两个预测变量能够进入回归方程。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和计算能力两个预测变量和因变量主观幸福感存在显著的线性关系，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和计算能力可以解释主观幸福感59.3%的变异性（R2=0.593）。结果表明，认知能力对中学生主观幸福感具有59.3%的预测作用。

2.控制信念与主观幸福感的回归分析

以控制信念作为自变量，以主观幸福感作为因变量，对二者进行回归分析，控制信念中的子维度情感控制和直接控制两个预测变量能够进入回归方程。情感控制和直接控制两个预测变量和因变量主观幸福感存在显著的线性关系，情感控制和直接控制可以解释主观幸福感59.8%的变异性（R2=0.598）。

3.认知能力与控制信念的回归分析

以认知能力作为自变量，以控制信念作为因变量，对二者进行回归分析，认知能力中的子维度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和计算能力两个预测变量能够进入回归方程。情感控制和直接控制两个预测变量和因变量主观幸福感存在显著的线性关系，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和计算能力可以解释控制信念63.6%的变异性（R2=0.636）。

通过以上分析发现，在认知功能的四个子维度（视空间与执行功能、抽象思维、计算能力、语言能力）中，只有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和计算能力两个子维度能够进入回归方程，因此用这两个子维度的平均数来探索认知能力与控制信念与中学生主观幸福感的中介效应。在控制信念中，只有直接控制和情感控制这两个子维度能够进入回归方程。也就是说可以用直接控制和情感控制这两个子维度的平均值来代替控制信念做中介效应的检验，如图1所示。

（六）中介分析

中介变量（mediator）的定义：考虑自变量X 对因变量Y 的影响，如果X通过影响变量M来影响Y，则称M为中介变量。假设所有变量都已经中心化（即均值为零），可用下列方程来描述变量之间的关系：

Y=cX+e1 （1）

M=aX+e2 （2）

Y=c' X+bM+e3 （3）

假设Y与X的相关显著，意味着回归系数c显著（即H0 ：c=0 的假设被拒绝），在这个前提下考虑中介变量M。如何知道M真正起到了中介变量的作用，或者说中介效（mediator effect）显著呢？

近年来陈瑞[4]等提出了一套更为合理有效的中介效应检验程序（见图2）。本文是用最新的Bootstrap中介效应检验方法来进行简单中介（simple mediation）检验。其中，简单中介是指仅有一个自变量、一个中介变量和一个因变量的情况。

通过回归分析发现，当自变量为认知功能中视空间与执行功能、计算能力和因变量主观幸福感之间的回归系数c为显著，即主效应存在。这也是中介效应检验的前提。因此，以对视空间与执行功能、定向力和计算能力分别作为自变量，将直接认知作为中介变量，主观幸福感作为因变量探索其三者的关系，得到认知功能→控制信念→主观幸福感Bootstrap分析与中介效应分析表（表5）。

表5Bootstrap分析结果显示，认知功能→控制信念→主观幸福感路径的95%置信区间为[0.3733，1.1425]，没有包括0，说明中介效应显著。按照温忠麟[4]的中介效应程序，检验系数c是显著，说明中介效应显著。以主观幸福感为因变量，认知能力（经过中心化处理）为自变量进行回归分析，结果如表6各项拟合指标显示，回归方程显著，标准化回归系数等于0.772，说明认知能力对主观幸福感的主效应显著，呈正向预测作用。视空间与执行功能→直接控制→主观幸福感的中介模型拟合良好。验证了逐步法的结果。

对中介效应的检验应当确定中介路径是否存在，即检验ab是否显著：ab显著，则研究假设中提出的中介路径存在；ab不显著，则研究假设中提出的中介路径不存在。

在本研究中间接（中介）效应估计值ab为0.7311，间接中介效应显著，说明控制信念在中学生认知功能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陈瑞等指出，实际上，部分中介并不代表数据结果不完美，部分中介可能意味着自变量对因变量的影响并不是只有唯一的中介路径，还存在其他中介变量值得未来研究探索。因此，应当进一步探讨在直接作用中未被解释的其他中介路径，这样的其他中介路径可能与原来的中介路径作用方向一致，也可能与原来的中介路径作用方向相反。

五、讨论

中学生认知功能与其主观幸福感关系分析数据显示，中学生认知功能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相关性较强。也就是说，总体来说中学生的认知功能越好，其主观幸福感也就越强。探究其原因，研究者认为，认知功能较好的学生在面临困难或者分析问题的时候会比较全面和理性，因此对于生活中的应激事件会有比较多的方式和方法来分析和应对，对于生活有更多更好的方式来处理和面对，因此主观幸福感比较强。

中学生控制信念与其主观幸福感关系分析数据显示，控制信念与主观幸福感之间相关性较强。也就是说，中学生的控制信念越强，其主观幸福感也就越强。探究其原因，中学生控制信念越高，则中学生对生活中的各方面控制感越强，当中学生认为自己对于生活有所控制时，中学生对于生活中的各种事件比较放心，因为他们知道即使有不好的突发事件发生，大部分事件也是在自己的控制范围之内，因此控制信念较强的人对于生活满意度比较强。

根据中学生认知功能与控制信念关系分析数据显示，中学生认知功能与中学生控制信念之间相关性较强。认知能力较强的中学生，对于生活事件会有比较全面的分析和看法，则他们对于生活事件的控制感也就越强。

本研究發现，中学生的认知能力、控制信念和主观幸福感三者之间存在相关关系，中学生的认知能力和主观幸福感回归系数显著（R2=0.593），控制信念与主观幸福感的回归系数显著（R2=0.598），中学生的认知能力和控制信念回归系数显著（R2=0.636）。其中认知能力中的两个子维度因子视空间执行能力与计算能力和控制信念以及中学生主观幸福感之间的相关程度较高。通过因子之间的筛选，将视空间执行能力和计算能力的平均分代替认知功能，将认知功能作为自变量，主观幸福感作为因变量，做中介效应检验发现，控制信念在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中介效应分析主效应估计值c为0.7720，表明中介效应显著；同时，间接（中介）效应估计值ab为0.7311，间接中介效应显著，说明控制信念在中学生认知功能与主观幸福感之间存在部分中介效应。

结果说明，如果中学生认知功能好，会对其主观幸福感产生正向影响。如果中学生认知功能不是很好，可以采用增强其控制信念来提高其主观幸福感。

参考文献

[1] Diener E，Assessing Subjective Well-being：Progress and Opportunities[J].Social Indicators Research，1994，31（2）：103-157.

[2] 辛自强，马君雪，耿柳娜.青少年无望感与生活事件、控制信念和社会支持的关系[J].心理发展与教育，2006，22（3）：41-46.

[3] 辛自强，赵献梓，郭素然.青少年的控制信念：测量工具及应用[J].河北师范大学学报（教育科学版），2008，10（9）：54-60.

[4] 陈瑞，郑毓煌，刘文静. 中介效应分析：原理、程序、Bootstrap方法及其应用 [J].营销科学学报，2013 （4）：120-135.

（作者单位：中国人民大学心理学系，北京，100872）

编辑/卫 虹 终校/肖亦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