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一点爱温暖孩子的心
——农村寄宿制学校管理纪实
2018-11-28王林乾
王林乾
(贵州省遵义市绥阳县茅垭镇中心学校,贵州 遵义)
我校是一所农村普通的寄宿制学校,我是一名普通的学生宿舍管理老师,由于长时间和学生的接触,每天都有着一些普普通通的爱与被爱的故事,有些让人心酸,五味杂存;有些却让人欣慰,让人感到这份平凡的职业的伟大。
初冬刚入,天气比小孩的脸变得还要快,气温从前几天的三十多度一下子降到了今天的十几度,这突入其来的巨大温差,让人有点措手不及,特别是孩子们,返校时由于温度高,和夏天没二样,根本没没想到会冷到如此程度,所以还是衬衣、短袖,凉鞋。这样一来,一部分学生没来得及回过神就头疼鼻塞了,我就开始忙碌起来了——带学生上医院。就在这冷热突变的时候,有一双稚嫩的小手让我的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久久难以平静——我暗誓:我要用更多的精力去为孩子们服好务,用更热的心去温暖每一个孩子,让他们感受到学校的温暖,和老师无私的关爱。
傍晚时分,天气阴沉沉的,偶有几家早早开了灯,这灯光好像和往日不一样——怕冷吗?灯光昏昏的,显得有些没精打采。初冬的风呼呼地刮着,虽然不至于刺骨,但从脸上掠过的确有些隐隐作痛,一些穿了薄棉衣、而站立着不动的,将手抱在胸前,颈项还尽力往衣服力缩,有些冷得直搓手或跺脚……这时,几个孩子搀扶着一个比他们中任何一个都瘦小的孩子来到我面前,“王老师,他病了,头痛。”一个孩子简单地说。我急忙跑过去,牵过那个瘦小的孩子的手,我粗略地问了他几句,便对同行的学生说:“谢谢你们了,玩去吧,我带他上医院去看看。”几个孩子似鸟如兔,飞奔而去。
我抚摸着他的头,弯下腰,问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读几年级呀?”他轻轻的说:“代启良,五年级(1)班的。”他低着头,声音很小,我差点儿没听出来。这么冷得天,他仍旧穿着一件不太干净的短袖,头发有点儿长,向上无规则地立着:歪斜着的、正立的、倒着的,显得格外蓬乱,一看就知道这是个不爱打理自己的孩子;脸有些发青,还带着些许苍白,几道粗细不均的黑痕胡乱地抹在脸上,可能是口水或眼泪,或是其他水弄湿了手背拭上去的,因为他的手背很脏;他浑身瑟瑟发抖,上牙不停地敲打着下呀——“咯咯咯咯”,声音是快节奏的,很清脆,但听起来和眼前他的样子,让人感到极不和谐——要是他当时站在你的面前,你一定会油然而生怜悯之心。
我把我的大手掌合在他的小手掌上,他的手心手背没有温度,凉凉的、冰冰的,从手臂到胳膊,起着一粒粒小小的鸡皮疙瘩,密密麻麻的;十个脏兮兮的小脚趾头从凉鞋有空的对方钻出来,越过了鞋底板的边缘,好像要去抓地面上的什么东西。我们边走边聊:“这么冷的天,你为什么不换一双鞋子呢?”“啊……啊提……”他打了个喷嚏,“我没有鞋。”声音还是那么小。我尽量低下头和他说话,“家里都有哪些人呢?”“奶奶一个,爷爷死了。”“你爸爸妈妈呢?”“爸爸在外面打工,妈妈跑了。”他的眼圈有些发红,略有泪花,马上,几颗热泪顺着脸颊留下,也没把那些杂乱无章的、粗细不均的黑痕冲掉。他习惯地用手背去擦脸上的泪,脸上又多出几道横着的、粗细不均的黑痕。“妈妈跑了”?我想:怎么会跑呢?我继续和他聊着:“你家在哪里呢?”“千头山”。哦,顿时我明白了。这是个很偏僻的高山区,交通又不便,好多妇女为了逃离这种环境,宁愿扔下自己的亲骨肉,这要多大的承受力啊!恶劣的环境,母亲的无可奈何,痛苦,孩子的孤独……一连串的词语在我脑海里不停地打转儿——哦,怪不得。我摸摸他的头,多么可怜的孩子啊!心头一凉,眼里一酸,眼泪在我眼眶里打了好几个转儿,坚强地没冲出眼皮的界限,我牵着他的手,边聊边向医院走去……
从医院回来,我带他去理了发,然后又忍不住带他到商店,买了几双袜子,两双鞋。我说:“回去把脚洗了,换上吧。”他“嗯”了一声,抱着鞋袜径直向宿舍走去。这时不知怎么的,滚烫而咸咸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打半个旋儿,就冲破了我眼皮的防线,我也没有阻拦,就径自从我脸颊滚落下来。
晚上,我照惯例去查宿舍,来到他所在的房间门口,门是半开着的,他盘腿坐在床上,没先前那么颓废,显得精神多了。床前摆着刚买来的鞋,双手轻轻地抚摸着穿在脚上的新袜子,室友们的目光都击中在他身上,没有谁看见门外站着一个我,看得出他服了药后好多了,一个孩子说:“你还安逸,老师还给你买鞋和袜子……”他没说什么,只是看着大家,双手在穿着洁白袜子的脚板上来回抚摸着。我“咳”了一声,推门进去,顿时安静下来,有学生问:“老师,是你给他买的袜子啊?他还安逸哟!”我没有回答,只轻轻一笑,估计没谁注意看我的脸。我走过去,摸了一下他的额头,不热了。这时,莫名地有一股暖流如电般穿透了我的全身。临走时,我叮嘱他,记住:明天按时到我办公室倒热水吃药,他又轻轻地“嗯”了一声。不知他心里在想什么,但我想一定是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