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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子弟江湖老

2018-11-27崔隽

环球人物 2018年22期
关键词:夏梦金庸

崔隽

“我不会写自传的,永远都不会写。”金庸斩钉截铁地说。

大约10年前,在一场媒体采访中,有人问起金庸为何不愿写自传,他狡黠反问:“写这个有什么用处呢?自传有两种情况,一种全部是谎话,这种我不会写;还有一种是实话实说,把自己做过的事情都告诉别人,可这对我有什么好处?”

的确,擅长讲故事的金庸,向来很少讲述自己的内心世界,即便是谈及往事,也都是只言片语一带而过。留在采访画面中的他,脸上永远是笑微微的,眉宇不见一丝波澜,言语中带着几分参透的真意。

回望金庸一生,在命运面前,大侠亦是凡人。他笔下的武侠,真英雄知行合一,现实中他却说,好难。他和我们一样,一生在得到和失去之间徘徊打转,品尝遍人生的喜悦和苦楚,最终,七情六欲,悲欢离合,都不能幸免。

少年宜官

海宁袁花镇的龙山小学堂下课了。

琴声响起,小学生们摇头晃脑,唱了起来:“一天容易,夕阳又西下,铃声报放学,欢天喜地各回家,先生们,再会吧……”唱到这里,学生们一齐向台上鞠躬,台上的五位老师也都笑眯眯地鞠躬还礼:“小朋友,再会吧……”小男孩宜官站在前排,和同学做着鬼脸,等待着放学冲出校门去找接他的长工万盛。

“宜官”是祖父取的小名,小男孩姓查,学名叫良镛,“良”字辈是排行,他这一辈兄弟的名字中全有一个“良”字。后来他写武侠小说,于是把“镛”字拆开,笔名叫作“金庸”。

那是20世纪30年代,各系军阀混战不休,外部势力虎视眈眈,动荡的时局里浙江海宁仍然拥有一份平静,金庸在这里度过了无忧无虑的童年时光。

金庸幼时聪颖顽皮,深得父亲查枢卿和母亲徐禄的宠爱。他读书、下棋,和堂兄弟在查家宅院里追逐捣蛋,在祖父留下的《海宁查氏诗钞》雕版堆里玩耍,边玩边背上面的诗词。春天里父亲带着他扎蜈蚣风筝,涨潮时节父子二人一同去海塘边观潮。

在和父亲相处的时光里,金庸常见他为家族事务烦恼。父亲借钱给人,有时会带着他一起去讨钱。人家请父亲喝酒、讲好话,仍是不还钱,最后也就作罢了。小小年纪的金庸觉得父亲过于文气和忍让,做生意不是这样做的。

金庸的父亲毕业于上海震旦学院,回家继承了祖上田地和产业。虽然父亲行事是中式作派,逢年过节会带着金庸到祠堂一一拜见宗亲长辈,但头脑里也有新派思想。有一年圣诞节,查枢卿送给儿子一本《圣诞述异》,这是英国作家查尔斯·狄更斯的一部经典作品。三个精灵帮助主人公思克罗奇改掉了坏脾气和贪婪的缺点,让他恢复了善良的本性。金庸此后离家一直将这本书带在身边,以至于成年后,他还不时拿出来重温了一遍又一遍。

金庸的母亲爱读《红楼梦》,他从小就跟着母亲一起看。母亲常和堂嫂、堂姐们谈论贾宝玉、林黛玉,说她最喜欢的人物是探春,其次是薛宝琴,会背诵薛小妹新编的《怀古诗》。她们常常比赛背诵《红楼梦》回目和书中的诗词,一人背上一句,赢了的可拿一粒糖。金庸在旁听着,不大懂诗词真意,但可以从母亲手中接过一粒粒糖果,小孩子还是兴趣盎然。

这是金庸一生中最温柔珍贵的时光。然而静好岁月不会长久驻留,战争瞬间击垮了脉脉温情,一家人从此经受了生离,也历经了死别。

金庸与第一任妻子杜冶芬的结婚照。

两场死别

1937年金庸考入嘉兴中学,离开海宁在外求学。同年,日军侵占了金庸的故乡袁花镇,他的父母带着全家渡江逃难到庵东镇。此时在嘉兴的金庸随全校师生踏上流亡之路,撤离到浙江省南部的丽水碧湖镇。战争年代音信阻断,一家人在思念和担忧中惶惶度日。

在庵东镇,母亲徐禄得了急性菌痢,因无医无药,连日腹疼沥血,几近虚脱,不幸病亡。父亲查枢卿悲痛欲绝,日夜守灵不肯离开。

金庸很少谈及少年丧母的人生至痛,但是在他的小说里,母子亲情总是让人动容。即使是认贼作父、忘恩负义的杨康,在担忧他安危的母亲包惜弱面前,也如孩童一般撒娇依偎:“儿子不是好好地在这里吗?又没少了半个脚趾头。”包惜弱嗔怪他:“眼也肿了,鼻子也破了,还说好好地?”让心狠手辣的反面人物在母亲面前变得柔软纯真,这或许是金庸对于母子天伦一份至情至真的追念吧。

母亲的病逝是少年金庸心底的一道伤口,心伤未愈,父亲的死讯又让青年金庸悲痛欲绝。

1948年,在辗转杭州、重庆、上海之后,金庸乘坐航班抵达香港,从此在那定居。1951年4月26日,正在《大公报》上班的金庸收到父亲的死讯:父亲查枢卿作为反动地主被枪决了。

多年后他在散文《月云》里回忆此事,字字深情:“宜官的爸爸被判定是地主,欺压农民,处了死刑。宜官在香港哭了三天三晚,伤心了大半年。但他没有痛恨杀了他爸爸的军队。因为处死的地主上千上万,这是天翻地覆的大变。”

后来,金庸的研究者发现,把小说中所有关于父亲的故事拼凑起来,或许就是金庸一生压在心底的一个心结。在金庸的笔下,主人公的父亲常常缺位,比如萧峰找父亲,段誉找父亲,虚竹找父亲,杨过找父亲。他們要么是身负血海深仇的遗腹子,要么从小父母双亡或被仇人拐去。就连乐天派韦小宝,从小也不知生父是何人。小说中,韦小宝在陈近南去世时大声痛哭:“师父,我对你不住,你传我的武功,我……我一点儿也没学。”其实他哭的是内心里早已将师父当成父亲,而师父竟命不久矣。不知金庸当年下笔至此,是否也悲从中来?!

三段婚姻

金庸一生有过三位妻子。第一任妻子与他闪恋闪婚,第二任妻子同他携手创业,第三任妻子与他忘年相恋,相守至终。三段婚姻里有如胶似漆的甜蜜,有分道扬镳的伤感,也给后人留下了饱受争议的话题。

金庸与第一任妻子杜冶芬的相识颇具戏剧色彩。1947年,金庸在杭州《东南日报》主持“咪咪博士答客问”副刊,其中一期刊登了买鸭子的妙招:“颈部坚挺结实表示鲜活,羽毛丰盛浓厚,必定肥瘦均匀。”不久,金庸收到一封读者来信:“咪咪博士先生,你说鸭子的羽毛一定要浓密才好吃,请问:南京板鸭一根毛都没有,怎么竟那么好吃?”金庸觉得此人有意思,于是回复说:“阁下所言甚是,想来一定是个非常有趣的孩子,颇想能得见一面,亲谈一番。”这位读者随即回信:“天天有空,欢迎光临!”

在后来的见面里,金庸知道了写信人名叫杜冶秋,是一个青春活泼的男学生。会面约在杜家,因而金庸还见到了杜冶秋的姐姐杜冶芬。此时杜冶芬17岁,亭亭玉立,明媚动人,让青年金庸一见钟情。此后金庸多次造访,还送来戏票,邀请杜家人一起去看话剧。相处交流中,金庸和杜冶芬两人彼此相知,不久结成连理。

金庸与第二任妻子朱玫。

结婚之后,杜冶芬随金庸到了香港,在《大公报》香港分社工作。在香港,金庸曾以“林欢”的笔名写影评。杜冶秋曾说,“林”是因为“查”和“杜”两姓中都有“木”字,双“木”成“林”,而“欢”是他们新婚燕尔的写照。

但是随着时间流逝,金庸在《大公报》的工作日益繁忙,無暇顾及妻子,杜冶芬不通粤语,时常觉得孤独失落,夫妻感情日渐生疏。1953年二人离婚,杜冶芬独自回了内地。

杜冶秋曾评价金庸夫妇这段短暂的婚姻:“离婚的主要原因,恐怕是爱尚且存在不足。”

1956年5月1日,金庸步入了他的第二段婚姻,妻子叫朱玫。她是记者出身,聪慧能干肯吃苦,在《明报》初创之时给予了金庸极大的帮助。甚至在怀孕时,她仍然挺着肚子出去为报社跑新闻。长子查传侠出生以后,朱玫一边照顾孩子,一边与丈夫并肩创业。为了省钱,工作疲倦时夫妇两人同喝一杯咖啡。深夜下班,“电船仔”坐满6个人才能开船,两人宁愿在冷风里等待,也不愿花3元钱包船过海。

1976年《明报月刊》10周年,金庸写道:“我妻朱玫每天从九龙家里煮了饭,送到香港来给我吃。”笔下文字充满温情。

此后,《明报》稳居香港大报地位,患难夫妻的感情却出现了裂痕。据说两人因为性格原因常常争吵,而金庸的一段婚外恋情更是将这段摇摇欲坠的婚姻推向了终点。

数十年后,谈及朱玫,金庸抱有愧疚和歉意:“别人怎么看我不管,但我对不起她。我的爱情观不够道德。一生一世只爱一个人,我做不到。”

离婚后,朱玫不再与金庸往来,三个子女也不在她身边生活。去世时,她身边无人照看,替她领死亡证的是医院员工。

金庸与第三任妻子林乐怡。

林乐怡是金庸的第三任妻子,比金庸小27岁。两人相识时金庸尚未与朱玫离婚。当时林乐怡在金庸常光顾的餐厅做侍者,有一次金庸想给林乐怡10港元小费,却被她拒绝。她说,写字赚钱不易,不必如此。金庸对她的话感到意外,对其为人也产生好感,一段恋情就此萌芽。

关于婚后两人的相处,金庸好友温瑞安曾经描述了一个细节:“那时候,也许是因为骑楼太暗,洋灰地太滑,查先生夫妇一度想牵手,但又没有牵成,或许是因为我们的车子正在后头。两人不知怎的,忽然都有些不好意思吧。”温瑞安坐在另一辆车前部,记下了这个场景,“凭我写过将近四年诗集三百多首诗的经验,这一刻是美的,这一刻是真的”。

仲夏一梦

除了三段婚姻,金庸更为人熟知的是他和名演员夏梦的一段往事。

关于金庸与夏梦,才子与佳人,人们往往赋予诸多想象和解读。台湾作家三毛曾说过:“金庸小说的特殊之处,就在于他写出一个人类至今仍捉摸不透的、既可让人上天堂又可让人下地狱的‘情字。而不了解金庸与夏梦的这一段情,就不会读懂他在小说中‘情缘的描写。”

1957年,金庸离开《大公报》,进入长城影业。金庸这一突然的跨行之举,坊间流传是为了夏梦。夏梦当时是长城影业的明星,被誉为“长城大公主”。关于夏梦的风姿,金庸有一句名言:“西施怎样美丽,谁也没有见过,我想她应该像夏梦才名不虚传。”几十年后,在媒体的报道中,夏梦笑着回应了这句话:“金庸夸张了。”

1956年,在进入长城影业以前,金庸其实就与夏梦相识。当时金庸编写的剧本《绝代佳人》由夏梦担纲主演,在片场两人有了交流探讨的机会。闲聊时夏梦听说金庸的笔名是“姚馥兰”,便在片场调侃金庸,说“姚家阿姨来了”。后来金庸在报纸上开影评专栏,笔名就叫姚嘉衣。类似的相处时光,让金庸感叹,无论银幕上下,夏梦都是美好的——“生活中的夏梦真美,其艳光照得我为之目眩;荧屏上的夏梦更美,明星的风采观之,就使我加快心跳,魂儿为之勾去。”才子把所有溢美之词都送给了佳人。

然而,夏梦早已心有所属。22岁时她与商人林葆诚结婚,两人感情深笃,彼此信任。而金庸此时也正经营自己的第二段婚姻。这是一场注定有情无缘的暗恋。不久,金庸就离开了长城影业。但是对于夏梦,金庸始终默默关注。

金庸与夏梦。

《明报》创刊不久,夏梦曾到国外旅行,当时金庸在《明报》一反常态地为一位女明星开设了专栏,对夏梦的行程进行将近10天的追踪报道,并连续刊登了夏梦撰写的旅行散文。

1967年,夏梦同丈夫移居加拿大。《明报》特地辟出头版位置,对此事进行了详尽的报道。甚至,往日只评论时政的金庸特地写了一篇题为《夏梦的春梦》的社评,为她送去临别祝福:“一定是加拿大草原的空气更加新鲜,能使她过着更恬静的生活……正是‘去也终须去,住也不曾住,他年山花插满头,莫问奴归处。”

后来,了解这段往事的人再读金庸武侠小说,看到狡黠灵动的黄蓉、端庄曼妙的王语嫣、不食人间烟火的小龙女,发现在这些倾国倾城的佳人身上,似乎都可以找到夏梦的影子。

据说,有人问起晚年的夏梦,怎么评价和金庸的这段交集,她回答很短:“我和金庸,其實不如不说。”2016年10月30日,夏梦去世,享年83岁。两年后的同一天,金庸离世。这是一个巧合,似乎也是命运的一声叹息。

长子伤逝

失去至亲的痛苦,金庸年轻时已有体会。人到中年,长子离世的悲伤则来得更为彻骨。

1976年,金庸长子査传侠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读大一,当时还未选科。10月里的一天,他和远在旧金山的女友通了电话,通话的内容是一场争吵,告别时査传侠声音冷静,并无异样。然而挂断电话后,年仅19岁的查传侠自缢身亡。

査传侠4岁能背诵全本《三字经》,6岁能背诵《增广贤文》,被认为是金庸子女中最聪慧的孩子。在《侠客行》中,金庸用大量笔墨书写石清、闵柔夫妇对石破天的怜爱呵护,这也被看作是他对长子舐犊情深的写照。

但是査传侠从小就有出世思想,少年时他写过一篇文章叫《我的人生是为了什么》,认为人生向来是痛苦的,死亡不是人生的终结,反而是另一个生命的开端。当时金庸认同儿子所写就是现实人生,觉得孩子是深刻早慧。可没想到,日后因为一通电话,儿子会轻易放弃生命。

接到儿子去世消息那天,金庸正在报馆赶出一篇社评,“好灰心,好难过,一面写就一面流泪,一直都很伤心,还是要写”。之后,他亲自去美国,把儿子的骨灰捧回香港安葬。

金庸想起和儿子生前的一次交流,那时已空余遗憾。“他的性格很冲动。当他想找我谈心事时,我却要写稿,说你出去吧,拒绝了他,我为此后悔,没机会跟他多谈……”

几个月后,金庸在修订版《倚天屠龙记》里补上后记,丧子之痛,浸透纸背:“张三丰见到张翠山自刎时的悲痛,谢逊听到张无忌死讯时的伤心,书中写得也太肤浅了,真实人生中不是这样的。因为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金庸与长子査传侠(左)、长女查传诗(右)。

白发人送黑发人的伤痛,让金庸一时难以平复。52岁的金庸本应“知天命”,可儿子的决然辞世留给他一团难解的迷雾。他一度想追随儿子而去,他想这样到了见面的时候,可以问清楚,到底是为什么。

后来他开始信佛。他花了三四年的时间研究佛经,期望可以从中找到生与死的答案。多年后的一场采访中,金庸平静地说:“我一直研究佛教,从中得到智慧。其实每个人都有一样的痛苦,做人就是痛苦的,是避免不了的。”这番话或许可以看作,他终于找到了一种解脱。

儿女温情

曾经,每周六晚上都是金庸夫妇和儿女们的固定聚会时间,一大家子聚在饭桌上共同吃饭聊天。三家儿女当时住在同一栋大厦里,位置距离金庸住所不远。小女儿查传讷接受媒体采访时曾说,住得近是为了更好地照顾老父。

从2010年起,金庸就很少离开香港了,因为他的身体状况不允许他坐飞机了。晚年时的金庸通常黎明即起,在跑步机上一边慢走一边看新闻,白天偶尔会客,但主要用来读书。他的洗手间里放了一套《资治通鉴》,阅读间摆放着时政杂志。闲时金庸还喜欢和职业围棋高手一较高下,或是和林乐怡一起去剧院看戏消遣。

长女查传诗现今定居加拿大温哥华,和丈夫一起育有三个儿女,近年不常在父亲左右。小女儿查传讷有绘画才能,幼时懂得涂鸦后,“整天嚷着让父亲找一支魔法笔给我”。12岁时,她拜水墨画家丁衍庸为师,可惜师父不久便辞世了,从此她开始自学中国画和油画。

在查传讷眼里,父亲一直是个“仁慈的傻爸爸”。小时候,父亲让她管理鱼池,给她一个小鱼捞,此后就放任不管了。日后想来父亲是以一种实践性的方法教育她。那会儿她无聊的时候常黏着埋头写稿的父亲,父亲不烦她,也不赶她。2011年,查传讷在香港开了个人画展,父亲前去捧场并对她说,为她骄傲。

几个儿女中,次子查传倜眉眼最像金庸,身材比父亲胖一些。查传倜师承父亲好友、著名美食家蔡澜,自称“八袋弟子”,“八袋”即“柴米油盐酱醋茶酒”八件美食必需品。平日里金庸最爱吃东坡肘子,据说查传倜为了孝敬父亲,尝遍了香港的东坡肘子,一旦找到好菜馆,他便会带着父亲一起去品尝。

查传讷还记得,有一段时间金庸时常担忧媒体的报道会影响儿女的生活,当时不少媒体把金庸子女无一从事写作事业称之为遗憾,父亲却不以为然。“他三番四次,在细妈(林乐怡)、我的丈夫面前对我说,我以你为荣。”

金庸曾说,自己对儿女很宽容,“我爱他们,但是好像我不太喜欢教人”。他对儿女唯一的叮嘱和强调,就是不要模仿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情。“父亲告诉我们,人贵在有自我,要自己掌管命运,努力上进。”查传讷说。

金庸逝世当天,次子查传倜回复媒体时称父亲走得“很安详”。据说,病床上的金庸当时在默默聆听着一位亲友视频电话,听着听着,便含笑而逝。

金庸与小女儿查传讷。

关于金庸,你所不知道的10件小事

1.金庸曾想考浙大研究生,但交不起学费,竺可桢劝金庸,“回家读书也一样”。

2.金庸年轻时曾经学过芭蕾舞,也当过图书馆管理员。

3.金庸喜欢开跑车,但是开得很慢。

4.金庸和朋友相处脾气很好。

5.金庸并不会武功。

6.金庸讨厌窥人隐私的狗仔队。

7.倪匡和亦舒都抱怨过金庸给的稿费低。

8.金庸觉得黄蓉做妻子会有压迫感。

9.晚年的金庸不擅长操作电脑,但是他喜欢用电脑下围棋。

10.金庸曾经希望自己的墓志铭这样写:“这里躺着一个人。半个世纪以来,他写过十几部武侠小说。他的小说有几亿人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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