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迪厄关系主义思想研究综述

汪漪

摘要：皮埃尔·布迪厄是法国继涂尔干之后法国最为重要的社会学家之一，他在欧美学术界的地位可以和福柯、萨特、列维·斯特劳斯等重要思想家相媲美，在法国思想界的地位更是首屈一指。布迪厄是作为结构主义者进入到学术圈中，此后，他在结构主义的研究中找到其不足，并将关系思维方式引入到社会科学中，这种关系式思维方式逐渐成为了西方学者的研究重点，并被逐渐运用到社会科学的各个领域，逐渐取代了“实体式思维”。

关键词：布迪厄；关系主义；国内研究；国外研究

布迪厄作为20世纪重要思想家之一，对他的研究，从70年代开始，尤其是90年代之后，欧美世界将布迪厄的著作和文献全部翻译成英文后，国内外均掀起了一次研究热潮。关于布迪厄社会实践理论的“场域”、“资金”、“习性”等，已被诸多的学者关注和研究。布迪厄通过它们来探索社会科学实践的奥秘，希望可以领先于社会科学理论，同时希望其可以在文学范围内创造出更高的价值，最终构建一个独具特色的文学体系。

关系主义理论实际上属于一种研究方法，最早被认为发轫于自然界与哲学界。关系主义的出场历史背景是“本质主义”和“反本质主义”，在走向“泛关系主义”的进程中，布迪厄从自然科学向社会科学界引入了关系理论的知识。关系理论的运用范围比较广泛，除了社会科学，在自然学科中也可以运用，很多事物之间的关系都不是单一的关系，都具有客观性，事物与事物之间的关联是开放性的，一件事物不单单存在一个关系网之中，而是多个关系网之间相互联系，我们可以从多个方面对其进行研究，同时也许会出现存在差异的关系项的联系网络型号不同，并且一直处于变化之中，这种变化的大小是不确定的，所以关于关系项和关系网的最终结果是开放性的，希望能够注入更多新的关系项，如果现有的关系网已经处于饱和的状态，那么就会发生变化。不同于传统的本质主义思想，“关系主义”的出现为文学研究提供了一条全新的研究途径，彻底的割裂了与实体性思维的联系。

“关系主义”提出来之后，就引起了广泛的热议。对于“关系主义”的探究，我们有几点值得我们特别关注的。首先，从“关系主义”出现的时间来看，和后现代主义的时间大致相同，文论研究学者将“关系主义”归纳到后现代主义的领域中，关系主义在某种程度上否定了本质主义，同时认为文学和历史等知识都属于话语体系的内容。不过，这有可能会产生历史虚无主义。第二，关系主义实际上是一种探究的方式，探究现在文学领域中各个事物之间复杂的关系时，其具有一定的优势，关系主义运用文学内部多元素的网络，以及文学外部的各要素的网络对文学来进行分析，进行理论指导。第三，在“关系主义”中，把话语分析放在核心的位置，在整个文学理论中发挥着重大的作用，是各方面知识的交融点。话语分析首先要对语言进行分析，不过语言只是其中一部分的内容，通过语言发觉话语和社会历史等各个领域之间的关联，最后明确事物独特的体系和长久的关联。

关系主义理论资源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很好的研究范式，故而我们可以借以阐释布迪厄文论思想与文学的密切关系，诸如阶层、意识形态、经济基础、文化意义的关系。并从对布迪厄主要思想的研究中，寻找布迪厄关系主义文论思想的重要意义，以开辟新的探究范围。

布迪厄关系主义的探究，是以本质为起点，逐渐完善的一个过程，在发展的过程中渐渐明确各事物之间的联系。它否定的是一种不变的思想，在“预成论”和“构成论”中时常会出现这样的错误，将研究对象置于一整个关系体系中，抛弃本质的探寻，通过各种关系显示出研究对象的特征和意义。研究方向由单一逐渐变得完善。在科学领域中惯用的是把事物具体的思考方式——即把世界划分成本质和现象两个方面，根据现象可得出本质，再通过进一步地探究既可以找到彻底处理问题的方式了。这种思考问题的方式，把这个复杂的世界简单化，世界处于一个复杂的关系网络之中，单一地从某个角度思考问题是极其狭隘的。需要从多方面多个角度开展研究，现阶段的思维方式给二元对立思想带来了很多问题，因此我们必须明确知道，这些否定全是针对“二元对立”，不是对“二元”思维的全盘否定。二元既有对立的一面，也有不对立的一面，我们一般所说的“二元”仅仅是二元思维的一个表达方式，在特定的历史环境下是科学的。但是在日益发达现代社会中，这种“非此即彼”的简单思维已经无力解决纷繁复杂的现实问题，这种关系主义的思想为我们提供了一种“多元共生”思想方式。

自上個世纪70年代初欧美世界开始译介布迪厄思想起，其教育学、社会学思想作为最“实用”的思想内容被首先翻译并在学术领域引起了反响，尤其是其著作《教育、社会与文化中的再生产》，受到了外国专家的广泛关注。伴随着布迪厄诸多著作的翻译介绍，其在欧美世界带来的影响越来越大，逐渐涉及到了社会学、人类学、语言学、文化社会学等等，成为英美学术界关注的焦点。

（一）国内研究现状

相对于欧美关注布迪厄的时间，中国学者对其的关注和研究要稍晚一些，基本起于上个世纪的70年代末、80年代初期，现今国内学者了解与研究布迪厄的入门书作，是陶东风先生于2006年翻译出版的著作《文化与权利——布迪厄的社会学》，该书原作者为戴维·斯沃兹，其文章《皮埃尔·布迪厄：社会不平等的文化传授》一文，于70年代末期被夏孝川先生翻译至国内，可称为国内最早的关于布迪厄的作品了，国内的学者通过此篇文章，第一次认识到布迪厄曾经发表有关教育可能会导致符号暴力思想的出现，不过，这个理论在当时没有受到太多的关注，一直到上个世纪九十年代末，布迪厄的作品被大量的翻译和介绍，国内的学术环境愈加宽松，布迪厄才开始逐渐引起国内的学者的研究兴趣。

1.布迪厄美学思想的梳理和研究

上世纪九十年代末，由蒋孔阳学者和朱立元学者共同完成的《西方美学通史》中有关布迪厄的美学理论进行了简明地叙述，但是，要是从严格的意义上讲，书中呈现的大量内容其实是布迪厄文化思想，比如文化资本、场域等这些比较重要的意义，同时整理了有关摄影和博物馆方面的内容，对其提出的社会学思想也有一定的反思。从00年开始，大陆和台湾地区相继出现各种介绍其美学思想的论文。布迪厄的文艺学、美学思想在文化理论探索中的作用是不容忽视的。

有关美学的探究，由朱立元和张德兴共同完成的《西方美学通史》中涉及到了关布迪厄“后现代语境中的美学和文化理论”。这本书从历史的角度，对布迪厄思想产生的过程进行了简明地叙述，对布迪厄的一些理论知识进行分析，并直接表明了布迪厄的理论存在的不足之处。西方学术界斯拉沃热·齐泽克在他的《图绘意识形态》中，借鉴了布迪厄理论的相关内容。在这本书中强调了布迪厄理论整个结构的构建，有助于我们开展对布迪厄关系理论的进一步研究。在周宪学者的《激进的美学锋芒》中，则主要是借鉴布迪厄《纯美学的历史起源》艺术。二十一世纪商务印书馆出版了《后现代主义哲学讲演录》，认为后现代主义思想是从布迪厄理论开始的，这一观点是高宣扬先生在后现代的语境中提出的。

2.有关布迪厄文艺思想的借鉴

有关布迪厄关系主义思想的内容，除了关注外国现有的研究成果了解以外，还应该汲取其中优秀的部分并运用到国内的研究之中。陶东风先生在是首先把布迪厄理论和中国文艺理论结合到一起的，同时在这个基础之上发表了一些自己的看法，对于我国后续的研究具有一定的推动作用。特别是陶东风站在布迪厄关系主义的角度，在国内提出了有关“反本质主义”的看法。陶东风的一些文学作品中很明显的体现出布迪厄的关系主义理论，例如早先年发表的《文学理论的基本问题》中的序言部分，还有后来的《大学文艺学的学科反思》、《文学的祛魅》等创作，在这些文章中，陶老明确指出传统的“本质主义”的观念，严重使得当今中华文化事业的发展举步维艰，对此，国人应当站在历史和文化的角度去重新理解“流行文学”的含义，打破传统的本质主义的束缚，给予文化内容以生动的活力，然而这些理论在早先年间是很受排斥的。

直至今日，国内多名学者一直在研究布迪厄理论并将其研究成果记录成书，其中高宣扬在2004年发表了《布迪厄的社会理论》这一本书，其重要的内容是重点普及布迪厄社会理论的一些重要的观念，以及深刻的批判了当今社会中的一些典型问题。高老的文章中对布迪厄理论研究极深刻，这主要得益于他曾经与布迪厄先生当面交谈的经历。《文学与权力——文学合法性的批判性考察》和《文化的权力逻辑》这两部作品都是朱国华博士的心血著作，在第一篇文章中，朱博士为了更好地研究文学和美学的相关话题，选择通过研究文学命运以及其文化权利的发展历史的方式，并在此基础上，进一步用布迪厄的一些理念对文学权利做出新的解释。第二篇文章更多的是从社会的阶级，教育程度，以及男女差异上进行文化权利逻辑的对比和研究。在《文化与符号权力——布尔迪厄的文化社会学导论》这本书中，作者张意将布迪厄的“文化社会学”作为研究的主要对象，并对于布迪厄的相关理论，例如实践观点，文化理论等进行新的研究，并且为了更好地发现布迪厄文化美学的自身意义上的特色，朱博士更是重点关注“文学场”这一理论。

（二）国外研究现状

相较于国内对布迪厄思想的关注，在国外很多国家，特别是一些英美的国家，在七十年代就对布迪厄的理论给予高度的关注。布迪厄出身法国，其著作近乎以法语著写，所以受到翻译状况的约束，有关研究只能停留在社会学和教育学领域，其中《教育、社会与文化中的再生产》，尤其受到了学者们的青睐和专注。到了80年代，布迪厄在美国使用的频率排在福柯之后，相较于很多发过著名的思想家，布迪厄的知名度较高，在法国，布迪厄的研究是被广泛肯定的。随着布迪厄的作品的英文版本越来越多，他所发挥的价值逐渐涉及到人文社会学科的诸多方面，社会学和人类学等等都在这个范围之中，布迪厄受到了英美国家的广泛认可。在这个时候，出现了一些对布迪厄思想开展探究的专家，比较著名的有David Swartz、Bridget Fowler、Micheal Grenfell等等。他们从不同的方面对布迪厄的理论开展说明，其中对布迪厄的理论重点把握较为准确的是David Swartz，他对研究方式进行了详细的叙述；Bridget Fowler开展了对布迪厄的文化社会学思想的探究；Wacquant，L.D.除了对布迪厄的社会思想进行了详细的叙述，同时很多次请布迪厄前往美国开展学术探讨，在言谈之间也记录下了不少布迪厄的思想。

就实际情况来看，布迪厄在外国一般都被看做是社会学家以及人类学家，所以，在西方，布迪厄有关文艺学和美学的研究不多。尽管研究的内容不多，但是其在文艺学和美学思想的发展仍然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其关系主义研究方法也起到了重要的作用。

1.在整体研究布迪厄思想中对其文论思想的研究

布迪厄认为思想家为自己撰写人物传记是不合理的，他自身也幾乎不会提到有关自己的私事，这一目的不是出于对隐私的维护，而是希望保证话语和事物的自主性。所以，现阶段有关布迪厄个人生活事迹的描述是少之又少的。虽然在有关布迪厄的探索著作中也有着类似于《布迪厄》、《理解布迪厄》为名的著作，但是这些著作都不是严格意义上的传记，基本都是以布迪厄的整体思想作为研究对象的相关著作。在对于布迪厄理论的探索中，都会有文艺学、美学理论的相关探索。例如，在由Bridget Fowler主编的《布迪厄与文化理论》中，除了描述布迪厄和现代性、后现代性间的联系，从另一个角度开展布迪厄对现代艺术的探究，同时认识到布迪厄有关摄影艺术的探究的价值，把对布迪厄的探索融入到特定的语境之中，站在全新的角度了解现阶段大众文学和边缘艺术。另外，在《读懂布迪厄》中，特地分章节对布迪厄有关艺术和电视传播的思想开展探讨，还涉及到布迪厄的文学艺术场知识。Richard Jenkins所编写的《布迪厄》，在西方国家中是较早介绍有关布迪厄思想的作品。《文化地位与区隔》专节讨论了布迪厄的文艺思想。书中的观点是：布迪厄的理论对于康德的美学、艺术思想持有否定的态度，同时也提出了一些自身对于摄影等艺术活动的见解。舒斯特曼的《布迪厄批判性读本》一书中收录了Arthur C.Danto论述布迪厄艺术思想的文章《布迪厄论艺术——场域与个性》，对于场域和作家个体间的联系布迪厄进行了详细的阐明，在布迪厄看来，场域在某种程度上会约束作家产生优秀的作品。很多文章都是开门见山地描述布迪厄理论，不过其中都明确了布迪厄理论的重要性，这对于文艺学思想的发展有着重大的促进作用。

2.专门对布迪厄文论思想的研究

布迪厄美学思想的产生最初是对康德“审美无功利性”的判断，经过全面的了解之后，布迪厄主张审美无功利性以及“纯凝视”和阶层习性是密不可分的，和康德的理论有不同之处。这种看法在当时引起了很多的关注，很多国外的学者开始对艺术的各种理论进行反省。西方专家Michael Grenfell和Cheryl Hard似乎看到了布迪厄文艺思想在西方学术界研究的研究空白，2007年，他们合著发表了《艺术的法则——布迪厄与视觉艺术》这本书，同时这本书是最先对布迪厄理论开展探究的作品。这本书中除了对布迪厄理论的由来以及发展进行了详细的描述，同时还以博物馆、摄影灯多种方式对布迪厄开展探讨，同时对于布迪厄理论的发展也提出了自己的看法。2000年《实质》杂志上，《布迪厄与文学》的发表，也是以布迪厄理论作为研究出发点，除了对布迪厄文学场生成和结构进行了阐述，同时还对布迪厄理论中的一些不足之处进行了说明，这对于我们站在一个全新的角度认识布迪厄的文学理论具有重大价值。

随着布迪厄文艺学研究的深入，很多国外的学者开始关注布迪厄的关系主义思想，近些年，国外学者戴维·斯沃茨曾发表观点：“关系性思维在布迪厄理论中有着重要的价值。”关系性思维也因此逐渐进入到大众视野中。关系性思考方式最先不是出现在布迪厄的理论之中，其一直处于一个不断改变的过程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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