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维钧档案资料中的西藏问题
2018-11-17周新,胡岩
周 新,胡 岩
(1.中国人民大学图书馆 北京 100872;2.中共中央党校 北京 100091)
2018年1月29日,适值顾维钧诞辰130周年之际,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国近代史档案馆“顾维钧档案数据库”(以下简称“顾档”)正式发布,供学者和对顾维钧研究有兴趣的各界人士到馆查阅。[1]这一基础性的学术成果,是近代史所几位学者与美国哥伦比亚大学合作,积数年之心力而成。它为中国近现代史、国际关系史、民国史等领域的研究提供了一个新的重要资料源和数据库,也扩展了藏学研究,尤其是西藏近现代史研究的档案史料基础。
西藏是中国领土的一部分。近代以来,由于帝国主义的侵略,产生了所谓的“西藏问题”。这一问题的要害是所谓“西藏独立”问题。其实质,是在近代以来帝国主义入侵中国西南边疆西藏和藏族地区这一历史背景下产生的由部分西藏僧俗上层领导的分裂国家的活动。这一分裂活动在较长的历史时期中得到了英美等西方国家政府的策动、支持。在清末民初至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的半个世纪中,“西藏问题”一直困扰当时的中国中央政府。国民党统治中国二十二年,非不欲解决“西藏问题”,然而南京国民政府与西藏地方当局的关系一直处于不正常的状态。在旧中国,“西藏问题”的长期存续不得解决,是中国人民的心头之痛,记载着近代中华民族的耻辱。中国人民和中国政府,包括西藏地方僧俗爱国力量,为维护国家主权和领土完整进行了不屈不挠的斗争,以抗击帝国主义侵略和分裂西藏的图谋。这一斗争,在清末民初和后来的中华民国时期,主要是同英帝国主义的斗争;在中华人民共和国成立前后的西藏和平解放时期,主要是同美帝国主义的斗争。直到中华人民共和国建立之后,西藏才于1951年实现了和平解放,并在1959年平息了达赖集团发动的武装叛乱,随后完成了民主改革。至此,近代以来由于帝国主义侵略而产生的“西藏问题”失去了存在的基础。今日的涉藏问题,乃是达赖集团在以美国为首的西方势力支持下从事的分裂国家的活动,已经掀不起大的波澜了。
顾维钧(Vi Kyuin Wellington Koo,字少川,1888年1月29日-1985年11月14日)一生从事外交活动,有“民国第一外交家”之称。他在民国初年步入政坛,曾经出任中华民国北京政府的外交总长,代理国务总理,先后转任中华民国驻法国、英国公使,驻美国大使、“驻联合国代表”。甫经开始自己的职业外交生涯,他就接触到了当时的“西藏问题”。20世纪上半叶关于西藏问题的对英对美交涉,有过几次关键斗争。民国初年的西姆拉会议以及第一次世界大战后英国催逼民国政府重开涉藏谈判的交涉、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1942-1943年国民政府反对英国在西藏事务上干涉中国内政以及要求美国出面干预主持正义的努力、1948年围绕夏格巴率西藏商务代表团出访美国而发生的中美西藏问题交涉,构成了此一时期在西藏问题上中国政府和人民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完整和反分裂斗争的主要内容。所有这些斗争,顾维钧都不仅参与了,而且往往是主要当事人,并作出了自己的重要贡献。在迄今为止已经刊布的顾维钧档案资料中,有关“西藏问题”的内容已经有所反映。例如,1980-90年代由近代史所组织编译出版的《顾维钧回忆录》,原文英文,系依据顾维钧个人保存,后来捐赠美国哥伦比亚大学的档案资料而成,已经披露了部分“顾档”的内容;1994年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等合编的《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也刊布了保存于南京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的若干相关档案资料。台湾当局“蒙藏委员会编译室”2005年编辑出版的《蒙藏委员会驻藏办事处档案选编》、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中国藏学研究中心2009年起陆续出版的《中国第二历史档案馆所存西藏和藏事档案汇编》(2016年已经出至第50册),等等,其中若干档案资料皆可见到顾维钧的名字。不久前发布的“顾档”中更是留下了大量宝贵的原始档案资料。但是,除《顾维钧回忆录》之外,这些档案汇编所含涉及“顾档”内容,或数量很少,且不完整,或多付阙如。此次近代史所与哥伦比亚大学合作整理刊布“顾档”,提供查询利用,使得国内外相关领域的学者和研究人员可以比较方便地接触以前难以见到的档案史料,进行更为深入的学术研究,实在是嘉惠学界的一大善举。
需要指出的是,国外学者在西藏近现代史研究方面对于顾维钧档案资料的利用很不充分。近几十年间若干著名的专论西藏近现代史的英文涉藏学术著作,大多没有充分利用顾维钧档案资料。上述《顾维钧回忆录》,其原文和依据原文制作的缩微胶片,本来就是英文的,形成于数十年前,并与“顾档”一起保存在美国哥伦比亚大学。[2]西方尤其是美国的学者本来更有方便条件加以利用,但是实际情况却并非这样。当然,顾维钧档案资料、特别是“顾档”中含有大量的中文档案资料,这些内容是许多不通中文的西方学者难以利用的。
查阅利用“顾档”中的涉藏档案资料,可以采取由旧及新、由此及彼,按图索骥的办法,以此前已经陆续刊布的顾维钧档案资料为基础循序渐进。例如,顾维钧是在民国初年开始其外交生涯的。如果对于中华民国初年的西藏问题有所了解,便可知道,当时正是英国政府以西藏问题为要挟,逼开西姆拉会议,将其作为英国承认中华民国的前提条件之际。“顾档”目录中的第一盒,就包括了1913年中英关于西藏问题谈判的资料。①西姆拉会议失败后,顾维钧又曾于1915年6月25日按照当时的外交总长陆征祥的指示,与英国驻华公使朱尔典就藏案进行交涉,并无结果。此后,至第一次世界大战结束,当时的英国政府再度催逼中国政府重开关于藏案的谈判。在中国发生1919年五四运动的历史背景下,终遭中方拒绝。顾维钧时已出任中华民国驻英公使,乃于1921年8月26日在伦敦接受了英国外交大臣寇松最后通牒式的备忘录。依据这些已有信息,读者就不难在大体按时间顺序编目的“顾档”中爬梳寻找到更为翔实的档案资料。实际上,西方学者论及西藏近现代史的著作,在论述这一时期的西藏问题时,大都引用了这件《寇松备忘录》。这些著作在过去半个世纪中陆续译成中文,这一备忘录也多被反复翻译,译笔高下不一。而在“顾档”中,就保存有《寇松备忘录》的一件当时的中文译稿。②
又如,第二次世界大战后期的1943年,中英之间曾就西藏地位问题发生激烈的争论,而罗斯福总统应蒋介石之邀,出面明确支持了中方反对英国分裂西藏的坚定立场,并再一次清晰表明了美国政府对于西藏地位的态度。这些在《顾维钧回忆录》中留下了相关的记载。顾维钧时任中华民国驻英国大使,陪同外交部长宋子文出席在美国召开的代号为“三叉戟”的中美英三方会议。召集该会的是美国总统罗斯福,英国首相丘吉尔率团参加,可见该会议的规格之高。会议的主要目的是讨论盟国在亚洲的对日联合作战。时值西藏当局在英国的暗中支持鼓动下成立外交局,加紧从事分裂活动之际,蒋介石在青海和西康进行军事部署以对拉萨造成压力,而西藏当局请求英国政府出面干预。英国政府先是令其驻华大使要求中方明确承诺不会对藏用兵,遭到拒绝后,丘吉尔本人在会上提出西藏是独立国,批评蒋介石对藏用兵干扰了当时盟国联合抗日的大局。丘吉尔此论一出,当即遭到宋子文的严厉驳斥,致使会议一度偏离主题。顾维钧对于此事做了比较详细的记述:
“5月21日星期五晚我去见宋子文,发现他极度不安。……宋子文说丘吉尔就西藏问题所讲的话,尤其不堪入耳,令人愤慨。丘吉尔说,他希望中国人不要浪费精力去进攻独立的西藏。这马上引起宋的反驳。宋说中国虽然在西藏边境驻有很多士兵,但他可以向首相保证这些部队不会进攻这块土地。但应指出,这块地是中华民国领土的一部分,而不是什么独立国家。随后丘吉尔吞吞吐吐说到中国对这个偏僻荒凉国家的宗主权,又说英国对之不感兴趣。宋反驳说,如果西藏不那么偏僻荒凉,说不定英国早已对它感觉兴趣得多了。反驳确很尖锐,足证双方都已克制不住。宋不知这一冲突对他行将去英国的访问会有什么影响;也不知丘吉尔是否能抨击别人,也能经受得住别人的抨击。丘吉尔对率直的言语并不介意,尽管有时也会不高兴,尤其是在人多的场合。宋的印象是(美国)总统感到相当有趣。参加这次会的麦肯齐·金事后向宋说宋的立场无误。宋在会议结束时说,如果他讲话有些鲁莽,那只是因为事关国家存亡,且他的英语不够纯熟所致。丘吉尔说他恨不能说好中国话。我如果处在宋子文的地位,也会像他那样争论。我当然也要为中国说话,需要交锋时我决不会犹豫。保卫国家利益只得知此。我的表达方式也许会略为婉转些,但那也要看当时感情激动到什么程度。”[3](P315、340)
这样一段文字记述,把当时会议现场宋子文与丘吉尔的舌剑唇枪相互辩驳描述得活灵活现,而且还兼及美方与会官员的态度,有助于深入理解当时美国政府对于西藏问题的立场和态度。如果再参阅“顾档”中的顾维钧日记,可以发现更多相关的记载。③
相关档案记录显示,“三叉戟”会议5月21日会上就与会议主题几乎毫无关系的西藏问题与丘吉尔争辩之后,宋子文立即电告蒋介石:
丘相谓:近闻中国有集中队伍进攻西藏之说,致该独立国家大为恐慌,希望中国政府能保证不致有不幸事件发生。文答,并未闻有此项消息,且西藏并非首相所谓独立国家。中英间历次所订条约,皆承认西藏为中国主权所有,当早在洞鉴之中。
蒋介石闻讯大怒,迅即复电宋子文:
丘吉尔称西藏为独立国家,将我领土与主权完全抹煞,侮辱实甚。不料英国竟有如此言动,殊为联合国共同之羞辱,应向罗总统问其对于丘言做何感想,及如何处置,西藏为中国领土,藏事为中国内政,今丘相如此出言,无异干涉中国内政,是即首先破坏大西洋宪章,中国对此不能视为普通常事,必坚决反对,并难忽视。又本月初英使见吴次长面称,西藏闻中国军队已进至昌都附近,甚为恐慌,在此美国正对中国加强空运之时,不宜对藏用兵,其词气一如丘所言。当时吴即拒绝其请,声明此为我国内政,不能接受此等劝告……。
电报中蒋介石尚有所克制,日记里则大骂丘吉尔“鲜耻寡廉”:
昨日晚傍接宋电称,华会(华盛顿会议)廿一日会议中,丘吉尔突称西藏独立国家,中国在此获得美英空军接济之时不宜对藏用兵,并将其对中英美一月间加尔各答共同进攻缅甸决议完全推翻否认。此诚帝国主义真面目毕露,不仅为流氓市侩所不为,而亦为轴心倭寇所不齿。④
此次会议结束之际,由于蒋介石指示宋子文要求美国总统出面支持中方反对英国分裂西藏,罗斯福果然向丘吉尔提出了西藏问题并对其提出批评。事后宋子文电告蒋介石:
委座钧鉴。本早谒总统。……最后文述钧座对西藏事各电意旨。请总统注意。并告以中国方面不能接受英方对西藏任何提议。总统谓:“邱行前余问其何以提西藏问题,邱答英方并无占领西藏之企图。余又追问西藏乃中国帝制时代之一部分,现乃民国之一部分,与英国无涉。邱答中国政府在西藏无实权。余谓中国政府有无实权,与英国何涉。邱无以为答云。”⑤
美国总统罗斯福与英国首相丘吉尔当面辩论西藏地位,见之于档案文献记载的,这应该是唯一的一次。在第二次世界大战战事方殷,中美英会议讨论盟国重大军事问题之际,美方支持了中方在西藏问题上维护国家领土主权完整的正义立场。
顾维钧中文英文俱佳,又有多年常驻欧美各国办理外交的丰富阅历,故在与英美等国交涉西藏问题时,考虑周密,应对从容,处理一些棘手问题常能措置得策,化危为机。这在当时中国国力孱弱、内忧外患之际,实属难能可贵。1948年,西藏地方当局派出孜本·夏格巴率领的西藏商务代表团访美。时值中国内战大局已定,蒋介石国民党在中国大陆的统治行将覆灭之际,在部分政府官员的推动下,美国对西藏的政策开始酝酿转变,从犹疑观望而向支持西藏当局脱离中国进行试探。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指示驻香港总领事在夏格巴等人的非法西藏护照上签发了赴美签证,帮助夏格巴率领的西藏商务代表团进入美国。
尽管时值国共双方鏖战正酣之时,南京国民政府对此一关乎国家领土主权完整的事件仍然非常重视,立即由外交部次长叶公超与美国驻华大使司徒雷登交涉,并且指示驻美大使顾维钧在华盛顿与美国国务院交涉。“顾档”中存有叶公超电告顾维钧的他对美方提出口头声明与质询的文本。按照当时的工作程序,应由顾维钧译英后转致美国国务院。其第4点原文如下:
美国政府对于西藏素以承认中国之主权为原则。此次接受西藏地方当局所发证件,中国政府颇为诧异。如此非美政府驻香港总领事私人之错误,是否为美政府变更其对西藏态度之表示?此点盼美政府予以说明。⑥
顾维钧所译英文如下:
The government of the United States has always recognized the sovereignty of the Chinese Republic over its territory.The Chinese government therefore believes that the action of the Consul-General in visa⁃ing the travel papers of the Tibetan Trade Mission in place of the regular Chinese government passports was an inadvertence and was not intended to signify any departure on the part of the United States govern⁃ment from its traditional policy respecting the territori⁃al integrity of the Republic of China.⑦
显然,这与叶公超中文电文的措辞和口气已经大为不同,但是却既坚持了中方的严正立场,又更为得体。叶氏的中文反映出中方的不满和愤恨,将令美方难堪而更难作答;而顾氏的英文译文则既坚持了原则,又给美方留了面子,令其难以作出不利于中方的答复。“顾档”显示,上述英文译文经过了多次修改。本段英文或可汉译为:
美国政府对于西藏素以承认中国之主权为原则。中国政府因而相信,此次美国驻香港总领事接受西藏地方当局所发证件,并在该证件而非中华民国护照上核发赴美签证,乃系总领事私人之错误,而并非美国政府变更其尊重中华民国领土完整这一传统政策之表示。
两相比较,叶公超的中文原文与顾维钧的英文译文孰优孰劣,高下立判。
顾维钧作为驻美大使,在处理西藏商务代表团访美这一棘手事件中的其他细节,在“顾档”中亦多有反映。例如,南京政府外交部长王世杰曾经电示顾维钧吊销夏格巴等人的“西藏护照”,从而令签注于此一非法旅行证件上的美国签证失效,并坚决阻止美国总统杜鲁门接见夏格巴等人。然而,顾维钧经与驻美大使馆同仁商议,认为这些在当时条件下均难以做到。假如美方不予配合,则势必自蹈窘境而无可如何。顾维钧乃建议,由大使馆出面与美国国务院接洽安排,自己陪同夏格巴去见美国总统,以此种方式表明夏格巴所率西藏商务代表团系由中国政府下辖某一行政区的地方政权派出,彰显西藏作为中国领土一部分之法律地位。当这一建议遭到夏格巴的拒绝后,美国国务院官员提出另一方案,即不要顾维钧出面陪同,只是向报界和媒体表示,此一美国总统接见西藏代表的活动,系应中华民国驻美大使馆的要求而举行。但是,顾维钧坚持原则,对此折中方案明确表示反对,最终使得夏格巴单独拜见美国总统面交达赖及西藏当局信件和礼物的努力无果而终。
夏格巴率团访美,还引起了蒋介石的重视。得知其在美洽购武器的情报,蒋介石本人曾经电示顾维钧彻查报告(见下图)。顾维钧很快即有复电报告外交部并转告蒋介石。“顾档”中也保存了这方面的相关档案。⑧
上述围绕夏格巴西藏商务代表团访美的中美交涉,学界此前所知有限,“顾档”则保存了大量翔实的档案,这是在《顾维钧回忆录》或其他资料中著录不详甚或不曾披露的。学界得以因“顾档”的发布和提供利用而获悉更多细节,加深对此一事件的了解。
据主持参与“顾档”整理工作的近代史所侯中军研究员介绍,“顾档”的编号以盒(Box)为单位,与保存在哥伦比亚大学的编号完全相同。在整理过程中发现,既有目录不够准确,“除年代与标题不一致外,内容与标题亦有较大出入,其卷标题往往不能涵盖卷宗的内容”。笔者在初步利用后也感觉原编号的编排不尽合理,如时间顺序有前后错置者,其中个别文件也有归类不当者,“顾档”目前提供的关键词的编制也还是初步的。“顾档”中既有中文也有英文。现在可供读者电脑查阅的档案,无论原文为中文或英文,进行关键词检索,以有关藏事的档案为例,用关键词“西藏”或“Tibet”皆可,已经相当便利了。但是中文和英文关键词查询所得结果不尽相同,检索出的各盒(Box)中保存的档案,有的文件与藏事无涉。估计应当也会有涉及藏事者,误归入其他类别或盒中。因精确的目录整理工作和完善档案的编目索引需要长期的努力,目前只好暂仍其旧。⑨
随着时间的推移,以及查阅使用者的增加和研究的深入,“顾维钧档案数据库”的学术价值必会为越来越多的学者认识到,相关领域的研究成果,也必会开拓我们的视野。社科院近代史所负责人领导进行的此项工作和几位学者为整理“顾档”而付出的时间精力与艰辛,值得学界表示由衷的感谢。
(本文作者在查阅“顾档”和撰写此文期间,得到侯中军研究员的帮助,谨致谢忱。)
[注 释]
①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中国近代史档案馆“顾维钧档案数据库”(以下简称“顾档”),Koo_Box0001_001_0010。该盒中还包含有巴黎和会以及1921-1922年华盛顿会议的档案资料。参见侯中军:《哥伦比亚大学藏顾维钧档案未公开部分整理工作报告》,文载陈红民、张俊义主编:《近代中外关系史研究》第6辑,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人文分社,2016年版,第179-186页。
②中国藏学研究中心等合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第6册,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版,第2429页,第2459页。顾维钧著,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译:《顾维钧回忆录》,第5分册,中华书局,1987年版,第390-391页。《枯生备忘录》,1921年8月26日,顾档,Koo_Box0001_002_0032。
③顾维钧日记,1943年5月,顾档,Koo_Box0216_001_0001。
④宋子文致蒋介石,1943年5月21日,蒋介石致宋子文,1943年5月22日,吴景平、郭岱君主编:《宋子文驻美时期电报选》,复旦大学出版社,2008年版,第188页,第191页。蒋介石日记(现藏于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档案馆),1934年5月23日。蒋介石电文中“本月初英使见吴次长”,系指1943年5月7日在陪都重庆英国驻华大使薛穆会晤中国外交部次长吴国桢一事。参见《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第7册,第2850-2851页。
1941年8月12日,在德国法西斯对苏联发动大规模闪电战一个多月之后,而珍珠港事件尚未发生之际,美英首脑罗斯福、丘吉尔在纽芬兰湾的韦尔斯亲王号战列舰上秘密会晤,并共同发表了一则声明,史称“大西洋宪章”。此声明很简短,包括:第一,他们的国家不寻求领土和其他方面的扩张。第二,两国反对不符合有关民族自由表达的愿望的领土变更。
⑤宋子文致蒋介石,1943年5月?日(原电缺发电收电日期)。美国斯坦福大学胡佛档案馆藏宋子文档案,参见《宋子文驻美时期电报选》,第194-195页。
⑥国民党外交部政务次长代理部务刘师舜报告,1948年9月17日,北京大学历史系等编:《西藏地方历史资料选辑》,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1963年内部版,第362页。
⑦顾维钧致叶公超,1948年7月14日,顾档,Koo_Box0145_B13-3_0079。
⑧蒋介石致顾维钧,1948年9月30日,顾档,Koo_Box0145_B13-3_0019。顾氏的复电,参见10月8日驻美大使馆第98号电,《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第7册,第2925页。
⑨笔者之一对侯中军先生的采访,北京,中国社会科学院近代史研究所,2018年6月12日。参见侯中军:《哥伦比亚大学藏顾维钧档案未公开部分整理工作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