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一碗沙市的早堂面
2018-11-14罗星航刘婷婷
文 / 罗星航 刘婷婷
中国人爱吃面条,阳春面、刀削面、担担面、热干面,应有尽有,各具特色,无不激起人们食欲,令人胃口大开。
2017年1月15日一大早,我便来到工农路的一家面馆,这里的早堂面很有讲究。
传说沙市的早堂面有多个版本,一种说是早堂面,就是人们赶早去吃的,还有一种说法是人们赶来吃第一锅骨头,鸡子熬汤的面条。沙市人有在餐馆吃早饭的习惯,大慨是生意要赶在太阳前头开张,又或者要赶头班车船,去外地做买卖,时间耽误不得,大家就在餐馆小店,或者路边摊呼拉拉爽快快的一吃,腹饱肚满,早饭就解决了。这种与天争日的谋生方式,渐渐形成了本地人的处世风格:凡事都要赶在前头,不甘居于人后。上班要争当头头,考试要考头名,沙市的招牌菜鱼糕圆子做成成品菜后,大家叫它“头子”,做一碗汤面要做到极致,就是吃面也要吃头汤面,如果你有幸娶了沙市姑娘做媳妇,那当仁不让,她绝对是家里的“一把手”。
江津湖结有薄冰,没有了春日里的荡漾,夏日里的清幽,秋日里的爽朗,只剩下呼啸的北风、垂暮的树枝和冷落的亭台,显得格外寂静。毗邻江津湖的这家面馆开得很大,卖牌子的窗口要排队,端面又要排队。人们萎缩着身子,呼出的冷空气和面馆的热气交织在一起,只等拿到面条后,饱食一顿,既解饿,又暖身。从眼神里可以看出一份饥渴、一丝焦急,还有一种难熬的等待。
轮到我了,师傅接过牌子,另一位师傅手抓一把碱水面,放进一个锥形的篾漏斗里,再沉在开水锅里掂了三下,然后盛入碗中。之前接牌子的师傅舀上翻滚的面汤,我看见了肉块、鸡子浮在水面,好像还有大骨头。师傅用大拇指、二指和中指拈起五片猪肉,一小撮鸡丝,一小撮油炸过的鳝鱼骨头,再递给我。我也用汤匙挑起一小撮香葱撒在面上,便往里走。里面基本上没有空位,等了大约一分钟,一对夫妻模样的起身走了,我终于坐下来,专心吃这碗面了。
吃沙市得人早堂面有讲究。一般不能先吃肉片,因为肉是事先做好的,有点咸,必须在汤里泡一会儿,还有,鳝鱼骨头也要多泡,面汤才更鲜美。你得先来一碟泡菜,开开胃,再一筷一筷地吃面,吃了大约三分之一后,便可吃肉片、鸡丝,再嚼嚼鳝鱼骨头,将面吃完。最后喝那用肉块、骨头和鸡熬出的汤,那汤,加上鳝鱼的香喷喷,乳白乳白的,油花飘荡,香葱味拂面,热气阵阵,暖意缓缓,弥漫肺腑,你不来个一喝见底才怪呢。
吃早堂面不能慌,得慢慢来。吃快了会烫嘴,慢了汤则变冷,面上会凝一层油。也不光只低着头吃,一般情况下,吃一口,会瞅瞅周边,对面也瞅瞅你,一来一往,就显得十分亲热。吃面的都是常客,久而久之,再相见就打起了招呼,一句问候,又亲近了许多,真是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