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悬崖上的杨木

2018-11-12

江河文学 2018年4期
关键词:合租绝壁钢丝绳

在南方一座城市的城中村,杨木和女朋友秦小莲合租了一套两室一厅的房子。

合租的第一天,秦小莲就规定,两人房租采取AA制。房子每人住一间,客厅同享,卫生间也是共享,并且规定杨木上卫生间不能超过十分钟,如果他便后没有冲刷的话,就处罚他一天到外面去方便。于是,杨木所奢想的同居泡汤了。

杨木和秦小莲是从同一个乡镇出来的,并且毕业于同一所职业高校。杨木学的是模具专业,现在一家工厂当技术员。秦小莲学的是工艺美术,但她心气高,没少在油画和国画上下功夫,她梦想成为画家,有朝一日拥有自己的工作室。她每天为着自己的梦想不停地奔波。

杨木知道,秦小莲给他定下的目标是,什么时候在这座城市买房,什么时候就嫁给他。

秦小莲依然每天早出晚归。她的生活一天天让杨木琢磨不透了,她时常很晚才回来。有时杨木早起出去上班了,她还没有起床;有时杨木一觉醒来,秦小莲才一身酒气地回来。每次问起,她都说:“我的事你少管。”杨木的心一天天地悬起来。

杨木最近常常做一个相同的梦。梦里,秦小莲攀附在悬崖上,悬在绝壁上,眼看要往下坠,底下是深涧,一只露头的老鳄把血盆大嘴张得老大,就等秦小莲气力不支,掉下来。杨木趴在悬崖边上,伸手去拉她,却怎么也够不着,急得大喊大叫,然后就惊醒了。

突然有一天,秦小莲对杨木说,老板允许她独立作画了,并且答应给她成立自己的工作室。

这晚,秦小莲整宿未归,杨木拨打她的手机,总是关机。杨木急了,一咬牙,打车去了她上班的地方,只见门窗紧闭,叫喊也无人应。

第二天一早,秦小莲仍然没有回来,但来了一个秃顶的中年男人,开着奔驰轿车,拿着秦小莲的房间钥匙,打开房门,搬走了她原本就不多的行李。

秦小莲再也没有回到她和杨木的合租屋。

女朋友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被中年秃顶男人挖了墙角。杨木整个人蔫蔫的,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儿。

尽管房租很贵,他坚持不搬。他相信,秦小莲总有一天会回来,他怕他搬家了,她回来的那一天,找不到他们两人的“家”。

三个月后一天,杨木接到秦小莲打来的电话。电话里,秦小莲无力地说:“木头,我快要死了……你能来看看我吗?”随后,微信发来一个地址,电话就挂断了。

杨木急慌慌赶到秦小莲住处,只见秦小莲病倒在床上,脸色苍白如纸。他赶紧叫来车,把秦小莲送到医院。

经过一系列检查。杨木拿到检查结果的那一刻,整个人僵住了,好久才缓过神来。他回去取了一张银行卡,把卡和密码交给秦小莲后,就消失了。

杨木回到了乡下云台镇老家。他要上飞云山。飞云山绝壁上长有一株千年灵芝,绝世罕见。有药材商出高价悬赏采药人,年年有人为此丢命,药材商年年加码,已经把赏金涨到十万元。

杨木来到飞云山悬崖顶,看见那株千年灵芝,挂在绝壁上,像一朵悬浮山腰的红褐色云朵。悬崖上尖岩密布,如一把把倒插的利刃,曾有采药人的绳索被割断,把命丢在了悬崖上。自此,村里再也没有人敢打那株千年灵芝的主意。但是此时,采下那株灵芝成了杨木心中的执念。

杨木带着一根钢丝绳。他把钢丝绳拴在一棵大松树上,然后纵身一跃……

芒刺划破了他的脸,撕烂了衣衫,尖岩扎破了手脚,杨木从悬崖上一点一点滑下来,血从空中一点一点洒下来。村里人看见了,都把心悬在了嗓子眼,说:“杨木这是咋了,是不是想钱想疯了?”

杨木听不见,他心里只想着那株千年灵芝,双手紧紧攥住钢丝绳缓缓地下滑……山鹰出巢,盘旋峡谷的时候,杨木终于如愿采到了那株千年灵芝。

村人纷纷说:“杨木这回发了,十万块赶上打三年工。”

一些药材贩子闻风而来,竞相出高价收购。

“多少钱也不卖。”杨木扔给药材贩子一句冷冰冰的话后,就走了。

杨木带着那株千年灵芝去找秦小莲。因为一个老中医对杨木说,治好秦小莲的绝症,要用千年的灵芝做药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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