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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心城市经济辐射机理与边缘地区接受辐射的实现条件

2018-11-09何龙斌

关键词:边缘中心区域

何龙斌, 李 强

(陕西理工大学 管理学院, 陕西 汉中 723000)

中心城市是指在一定区域范围内,在经济、文化和技术等领域都处于重要地位,综合实力相对较强,辐射作用巨大,能够带动周边区域一同发展的大型城市。从城市发展历程看,中心城市是社会经济发展到一定阶段而形成的一个空间极点。从城市空间结构的角度看,中心城市不仅具有对区域经济发展的主导作用,还具有对周边区域的经济辐射作用,可以带动经济全面发展。中心城市往往是高新技术产业和新兴服务产业的聚集地,是区域经济发展的助推器,在区域经济活动中具有强大的辐射力,能够带动整个区域经济向更好的方向发展。

改革开放以来,我国一直非常重视城市发展,将城市特别是沿海中心城市和一些处于交通要道上的重点城市发展作为一项重要战略来抓,以期通过优先发展这些地区来带动周边地区的发展。通过分析其发展历程,不难发现,在所有类型城市中,尤以区域中心城市所发挥的效力最大,由中心城市形成的经济圈、经济带对周边地区产生了很强的辐射作用,有力推动了区域经济的发展。按照这一战略,我国已经形成了以长三角、珠三角和环渤海地区为代表的三大经济圈,并成为我国经济增长的三大重要区域增长极。但是,我国地域辽阔,区域经济发展至今仍很不均衡,东、中、西部地区之间以及城乡之间仍存在较大的发展差距。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以区域中心城市为增长极拉动周边地区一同发展的模式依然是推动区域发展的重要模式。为促进边缘地区实现有效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有必要研究中心城市的经济辐射机理,掌握其对外经济辐射的规律以及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实现条件。

一、 相关研究文献综述

对中心城市作为增长极的经济辐射现象的研究,最早可追溯到20世纪50年代,由法国学者佩鲁(1950)率先提出了增长极理论[1],但后来瑞典经济学家缪尔达尔(1957)提出的循环累积因果理论更上一层楼,普遍被认为是最完善的理论。缪尔达尔指出,从空间上看,区域经济发展不会同步进行,也不会均匀地发展。经济发展先从条件较好的地区开始,这些地区经过一段时间的优势累积,开始快速超前发展,使区域经济发展出现不平衡,而且这种累积过程会一直循环下去,进而加剧不平衡。在这一过程中,不仅有生产要素从周边落后区域向中心发达区域流动的回流效应,也存在着各生产要素从中心发达区域向周边落后区域流动的扩散效应。倘若市场机制十分完善,那么通常回流效应都要比扩散效应强,在这样的情况下,发达地区与落后地区的差距将不断被拉大。所以,缪尔达尔对其观点进行了补充,他指出,在经济发展早期阶段,政府要重点推动先天条件较好地区的发展,以确保高投资回报率和保证经济快速发展;在这一区域经济发展处于高水平状态时,政府要推动这一区域对周边的经济辐射,以便更好地拉动落后地区的发展,确保区域发展的均衡性。受缪尔达尔的启发,此后很多学者进行了深入研究[2]。理查森(1976)提出了具有权威性的时空动态模型,在该模型中,增长中心的极化作用在增长极初期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而增长中心的扩散作用则在成熟期发挥重要的作用,唯有当增长极在技术创新、产业结构等方面跨过某一门槛后,中心城市才能不依仗吸附其他地区资源的方式来推动自身发展,进而拉动周边经济发展[3]。盖尔(1980)通过对相关研究成果进行分析后发现,增长极的辐射作用微乎其微,同时,这种辐射作用也远低于回流作用[4]。亨利(1999)等选取了美国和欧洲为研究对象,对其城乡作用开展了细致化的分析,根据其分析结果,中心城区的人口数量和就业率的提升对周边区域具有明显的辐射和回流作用,一般情况下,其辐射作用都超过其回流作用[5]。

国内对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研究更多侧重于经济辐射效应与辐射力的研究。如时省等(2012)选取了20世纪90年代中期到2009年我国28个省会城市市区和郊县为研究对象,对这些城市的极化效应和扩散效应进行了研究。分析结论显示,省会城市第二产业当前正处于扩散阶段,而第三产业则还停留在资源摄取阶段;与其他地区相比,沿海、黄河中游和西南地区的省会城市发挥扩散或极化效应所需的区域梯度差较低[6]。江璐璐等(2013)以安徽省及周边区域为研究对象,利用节点分析、线路分析,结合引力模型测算安徽省与外部区域的经济联系作用量,确定其主要的经济联系方向,分析合肥市的经济实力及其在安徽省所处的地位[7]。陈文新等(2016)以我国丝绸之路经济带上36个城市为研究对象,利用断裂点模型测算核心城市之间的经济辐射边界,利用场强模型测算核心城市对周边城市的场强和辐射力,结果显示场强随距离的增大而减小,辐射效果大小不仅与距离有关,也与受力城市自身城市质量大小有关,西安的辐射强度最强,兰州次之,乌鲁木齐第三,银川最差[8]。栾强等(2016)通过构建测度指标体系,引入城市间距离对分形模型进行改进,对我国三大都市圈中心城市的经济辐射力进行了比较。研究发现,上海对半径300公里范围的辐射力与北京对半径200公里范围的辐射力相当,而广州对半径200公里范围的辐射力相对较差[9]。

综上可见,中心城市的经济辐射效应主要表现为回流效应(也叫极化效应)和扩散效应(也叫渗透效应、溢出效应),两种效应在不同经济发展阶段的表现力度不同,在发展初期回流效应远大于扩散效应,而越到后期扩散效应越大并超过回流效应,这已成为国内外学者的共识。但国内外对中心城市的经济辐射效应的研究多集中于效应的类型转换与力度消长,较少探讨经济辐射效应的机理、作用与影响,而对边缘地区如何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研究更寥若晨星。

二、 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的经济辐射机理

边缘地区经济增长与发展不仅受区域内的各种因素影响,即内生增长因素的影响,而且也受区域外的因素影响,其中,最大的一个区域外因素就是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的经济辐射。而这一现象的存在是由于中心城市与边缘地区之间具有相互的经济作用。

1.中心城市与边缘地区之间的经济相互作用

发展经济学认为,有许多因素都能够对经济的增长产生作用。对于一个非开放性的区域来讲,我们用Y来代表这个区域内的生产总值,S来代表已经存在的生产(供应)能力,用D来代表需求,那么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为:

Y=f(S,D)

就供应而言,我们在此用L来代表劳动,用K来代表资本,用Q来代表土地,那么生产能力和这三者之间的关系为:

S=f(L,K,Q…)

就需求而言,整体需求D包含两个方面:其一是消费需求,我们用C来表示,其二是投资需求,我们用I来表示,都涉及个人和公共两个部分。他们之间的关系可以表示为:

D=f(C,I…)

除此之外,也有别的因素会对经济的增长产生作用,如技术进步 T、空间结构R、产业结构SE、基础设施体系IN、政治体制PO、社会体制SO等等。在上述各种方面的综合因素影响之下,区域经济表现出一定程度的内生增长。如果区域是开放性的,那么,除了属于这个区域内的各个因素能够对其经济发展产生影响以外,区域生产要素、产品或是各种类型的服务的流通,这些外界力量也能够产生影响,有时这种影响是巨大的[10]。生产要素的进入,会使区域的产出有所扩大,并且有利于技术的扩散与普及。就中心城市而言,来源于外部的劳动力的进入,有利于其产出的扩大;而对于边缘区来讲,中心城市的资金、科技、知识的进入,对其产出也有很大的促进作用。而产品以及各种类型的服务的流通,能够从供需两个角度对各自的产出产生作用。就供应方面而言,对不同地区的分工、生产的高度专业化及生产要素的有效投入都大有帮助;就需求而言,有利于扩大各自需求的输出。中心城市和它的周边地区间物流的流动方向以及流动强度,都能够对各自的增长要素的规模和品质产生影响。其经济相互作用可以用图1来说明。

图1 中心城市与边缘地区间经济发展的相互作用

2.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的经济辐射原理模型

中心城市与边缘地区之间的经济相互作用决定了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存在经济辐射效应。如图2所示,如同物理学中的辐射现象一样,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的经济辐射,从原理上简单地讲,来自辐射源(中心城市)的辐射流(客流、物流、资金流、信息流、技术流)在辐射动力(如经济发展促进政策等)的作用下经过辐射通道(交通通道、信息通道等)到达辐射接收地(边缘地区)。具体讲,首先必须存在辐射源,即具有一定经济体量并与边缘地区存在一定的发展差距的中心城市,这是辐射能量的来源地,就像太阳是热能、光能的来源地一样,直接影响辐射能量的大小。其次要存在辐射通道,来自辐射源的辐射能量能否顺利到达辐射接收地,畅通的辐射通道是必需的,最简单的例子就是两地通商就必须具有保障商品流通的交通条件。再次要存在辐射流,如果把辐射通道比喻为高速公路的话,辐射流就是公路上的各种车辆,影响辐射流的因素很复杂,需要注意的是,有辐射通道未必有辐射流的流动。最后,要具有一定的经济辐射动力,最起码没有人为地设置诸如贸易壁垒等经济辐射阻力,因为就像地球存在重力一样,只要前三个要素具备,辐射动力多多少少本身是客观存在的。

理论上,只要具备辐射源、辐射流、辐射通道和辐射动力四个要素,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的经济辐射就会发生。但事实上,通常还需要有一个辐射平台,这个平台就是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经济辐射的三大实现条件,即前提性条件、基础性条件和保障性条件。

图2 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经济辐射原理模型

三、 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影响因素

基于上述原理,可以从辐射源、辐射流、辐射通道和辐射动力四个方面探讨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影响因素。

1.从辐射源角度看,中心城市的经济水平、产业结构、功能定位是主要影响因素

一是中心城市的经济发展水平。中心城巿的经济发展水平或经济综合实力是其对外经济辐射最直接的能量指标,是影响边缘地区接受经济辐射的重要因素。因为在区域经济发展中,它直接影响着中心城市对整个经济活动的组织能力、对各种生产要素(如资金、商品、科技和劳动力等)的集散能力,以及对知识、技术创新的扩散与传输作用等,因此影响着中心城巿对周边经济辐射作用的大小。二是中心城市的产业结构。合理的产业结构是中心城巿经济发展的动力与源泉,也是增强中心城巿集聚能力和辐射效应、提升其经济“增长极”作用的重要条件。一个中心城市的产业体系构成的变动,会对其经济辐射功能产生影响,也会对空间结构产生决定性的作用,同时也可能引发城市功能的改变。一个具有科技创新特征的中心城市,可以推动产业结构的升级,将其技术扩散到其周边区域,形成良好的技术溢出效应,进而推动周边地区产业体系的改善。三是中心城市的功能定位。中心城市的功能定位不同对周边地区的经济辐射也会有较大差异。因为每个中心城市的定位各异,它们的产业特征也就不同,其经济辐射范围和辐射力就不一样。研究表明,中心城市的工业比例越高,其辐射力也就越大、辐射范围就越广。

2.从辐射流的角度看,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的客流、物流、资金流是主要影响因素

一是客流。客流,即人的流动,其产生主要取决于人口分布、经济发展水平及交通运输的方便程度,此外,社会因素和区域开发政策对它也有很大影响。在整个客流体系中,劳动力流是一个重要组成部分。一般情况下,劳动力会从低工资地区流向高工资地区,由落后地区流向发达地区,由边缘地区流向中心城市。在现实世界中,劳动力的流动除了受到要素稀缺规律的影响外,同时还受到政治、文化、意识形态等较多因素的影响。边缘地区有大量的农业剩余劳动力,他们是中心城市与边缘区之间客流的主力军。二是物流。物流,即物的流动,是指在市场经济条件下,因生产、贸易、消费的需要,一个地区的原材料、半成品、成品等实物性生产要素向另一地区流动的过程。两地之间物流量的大小与规模直接反映了两地之间的经济联系程度,因此也直接反映了经济辐射强度。三是资金流。资金是一种最易于流动的生产要素,两地间资金的相互流动是经济辐射的具体体现。一般情况下,在资金要素梯度力的作用下,区域间资金的流向总是由发达地区流向欠发达地区。区域经济发展的不均衡水平、金融的发达程度、对外开放程度以及财政货币政策的运用效果是影响一个地区资金流动的主要因素。资金的不合理流动,会加剧区域之间的发展差距。此外,信息流、技术流也是重要的影响因素。

3.从辐射通道的角度看,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的交通距离、交通手段与通讯手段是主要影响因素

首先是交通距离。距离是影响中心城市对边缘区经济辐射的一个重要因素,甚至可以说是首要因素。我国一些落后的三省边缘地区交接点距离省会城市距离较远,如陕甘川边缘地区,最近200公里左右,最远超过500公里,几乎是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盲区[11]。地理位置偏僻是妨碍省际边缘地接受省会城市经济辐射的难点之一。其次是交通手段。劳动力、物资等主要生产要素的流动都是以交通设施为平台来完成的。建设和优化运输体系能够极大的缩减劳动力流动所需的投入,降低物资的输送成本,使不同地区间形成良好的经济互动。显然,对于边缘地区,只有构建完善的对外交通体系,改善运输的通达性,才可以推动经济空间的延展,促进经济发展。此外还有通讯手段。通讯手段是信息、资金、技术等生产要素流动的保障。计算机技术和通讯技术的日益发展和广泛应用,不仅推动了世界经济从工业化向信息化转变,而且让世界变得更小更近,让经济活动变得更方便快捷。如今,随着互联网在全球的普及,人们可以不受时空的限制而更加自由和快捷地分享信息、交流信息,从而使得信息流的数量、质量及速度大为提高。通讯技术与手段的发展已经改变了传统的社会,它对社会的各方面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

4.从辐射作用力的角度看,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的现行政区划壁垒、地方经济利益与现行经济体制是主要影响因素

一是行政区划的壁垒。我国的行政区划具有明显的政治与行政特征。因为行政区划能够产生强硬的制约作用,边缘地区的经济处于一种鲜明的分割状态。政治以及经济体制所带来的区域分割,妨碍了区域间的自由竞争以及各种资源的流动,不利于形成一体化的要素市场。在一个行政区域中,边缘地区特别是省际边缘区往往位于最外层位置,距离本省的行政中心与经济中心较远,意味着很难或无法接受其经济辐射,而由于行政分割,也很难接受到毗邻省市中心城市的经济辐射。二是地方经济利益。在现行经济体制的影响下,对各个地区的经济活动进行规划、安排的主体依然为地方政府,而每个地方必然会考虑到自身的利益。在各自利益的驱动下,地方保护主义盛行,纷纷利用行政措施、就业限制、税务措施、价格限定等各种方式,极端化地利用各种资源,给市场秩序带来了极大的干扰。由于省际边缘地区隶属不同省份,各地方政府对利益的追逐,导致各区域无法发挥比较优势,无法形成专业化的分工体系,也使得地区产业体系构成严重趋同,而产业结构趋同又加重了竞争的无序性,对各种资源的自由流动以及经济的辐射作用的发挥产生了不利影响。三是现行经济体制的约束。在国内,对市场活动起到指引作用的各种体制还存在很多缺陷,也对要素流动形成了制约,进一步影响了经济辐射。例如地方财权过于独立,在其行政区域内,易于出现重复建设的现象,会阻碍资本的流动,影响招商引资。交通体系、通信体系、水利等其他设施无法组建成一种跨越多个地区的网络,各个地区联系不紧密,不同地区的经济无法实现良好的互动。

四、 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实现条件

1. 良好的交通条件是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前提条件

交通是国民经济的命脉,是基础产业,也是经济发展的先行行业。汽车、火车、轮船、飞机这些现代交通工具的出现和大范围应用,使公路、铁路、海河、航空成为主要的运输通道。凡是水陆空运输条件俱佳、交通发达的地方,一般也是经济最有活力的地方。经济辐射必须要有辐射通道,而交通设施是最重要的通道,其重要性远非其他通道可比,有国内学者甚至提出“通道经济理论”,证明交通对区域发展的重要性[12]。因此,可以说,没有良好的交通条件,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就会存在技术性障碍而不可能实现。

在通道经济系统中,交通运输网络是进行内外部物质、能量、数据等流通的“脉络”。通常看来,交通干线对于通道经济来讲,是其得以发展的源泉所在,同时也是经济往外围辐射扩展的渠道。如果交通干线所在地的经济较好,那么经济就能够依线路的方向或是向其侧方进行辐射,并且会出现经济发展轴,推动周围区域经济的共同发展。增长极理论创立者佩鲁曾经说过,一条将大型企业和产业集聚地区连接起来的交通路线,不仅会促进经济活动在交通路线的节点和终端城镇更加活跃,而且会扩大集聚地区中各个单元的广度,也有利于帮助大型企业吸引更多客户。如在交通干线的某一侧为其配备了支线,相同的效果也会出现在这一侧,运输轴也就相应地转化为了发展轴[13]。伴随经济区域的扩大,交通干线也会扩展、延长自己的支线,支线又会形成扩展使次级支线出现,所以从一定程度上来讲,各个层级的交通道路都有可能转变为对应层级的交通网络或发展轴。伴随时间的推进,发展轴也会发展成为一个网络系统,通过点—轴—面辐射,从而带动其所在地域的全面发展。

目前,由于交通科技的持续提升、交通基础设施的持续完善,一些中心城市交通通道逐渐步入了系统化、立体化的轨道,甚至能够将陆海空三个方面有机的联系起来。对边缘地区而言,接收中心城市经济辐射就是要形成通道经济,因此,必须交通先行,在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在边缘地区内部之间打造便利、通畅的立体交通系统,吸引和集中各类生产要素,沿着铁路、航线或水运线路建设特定的经济带,以现代交通带动经济发展进程。

2.合理的区域利益协调机制是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基础条件

边缘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本质上也是一种跨区域经济合作与互动,在这种过程中必然会产生利益冲突。因此,必须建立有利于区域合作的区域利益协调机制。

(1)集中—分散效应协调机制。对于一个经济区域来讲,其空间结构是生产力的载体,并且对资源的流动以及产业分布都起到了重大的作用。我们不能从静止、孤立的角度来看待空间结构,区域经济在追求规模效益时,边缘地区的资源会流向中心城市,同时中心城市也对边缘地区产生一定的辐射作用,会使一个地区空间结构出现一定的变动,进一步改变中心城市和周边地区的产业结构。因这一过程是由于资源的集中和分散而出现的,集中和分散程度越高,这种变动就愈加鲜明。然而,由于收益递减原理的作用,如果出现了和集中有关的消极现象,比如说环境污染、资源短缺、贫富分化等问题,那么就应该减弱集中程度。所以,边缘区与中心城市应该随时注意空间结构出现的变动,建立一套集聚—扩散效应协调机制,采取宏观调控措施引导资源的合理流动,协调区域经济发展。

(2)区域经济一体化协调机制。通过区域经济一体化强化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的经济联系是促进地区之间均衡发展的关键途径。所谓区域经济一体化,是指在区域空间系统中,各个功能模块渐渐得到改善,子系统分工能够协调一致,推动整体的空间体系逐步稳定的演变过程。空间体系内各个模块联动的好坏,和一体化情况的优劣表现出同向变化的关系。一体化的程度不单单会对地区的稳定发展产生作用,也是衡量一个区域发展状况的重要指标[14]。在区域经济一体化过程中必然会涉及不同地区的利益增减,因此边缘地区要与中心城市之间建立区域经济一体化协调机制,实现资源自由流入、流出的格局,最终才有可能实现共赢。

(3)区域经济竞合发展协调机制。我国省际边缘地区地理位置偏僻,远离中心城市,经济发展的软、硬环境差,加上我国现行的政绩考核制度对经济增长的过度倚重,这些因素导致边缘区内不同地区之间在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时存在不同程度的经济发展竞争,如项目、资金、政策的争夺。随着竞争程度的加剧,有损边缘地区区域利益的负面效应也逐渐显现。因此,边缘地区内部应尽快建立或完善区域经济竞合发展协调机制,减少各自的利益损失,寻求合作,变无序竞争为有序竞争,只有这样才能加快区域内城市之间生产要素的自由流动,实现优势互补,从竞争走向竞合。

(4)区域合作博弈协调机制。这里的合作博弈,也称之为正和博弈,这种博弈的结果是要么两者获利,要么一者获利,另一者没获利但也无损失,所以,整体利益增加。这种博弈的关键之处在于公平竞争和注重合作。参与方应该在合作的架构内产生互信,而且要形成特定的激励和制约机制。中心城市与边缘地区通过构建区域合作博弈协调机制,使前者给后者输送足够的资金、科技等,而后者向前者输送足够的原材料、劳动力等,两者进行优势互补。在协作中,获取利益较多的一方应该给另一方一定的利益补偿,使得利益分配更为公平,体现区域发展的协调性。

3.有效的区域发展促进政策是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的保障条件

边缘地区经济落后往往直接导致与中心城市之间的经济辐射通道不畅、经济辐射流量不足,并进一步形成恶性循环,为此,为保障边缘地区有效接受经济辐射,政府应为之提供一些特殊的经济发展促进政策。

(1)财政倾斜政策。国际经验表明,国家对边缘落后地区的支持帮助,最直接有效的途径就是实行积极有效的财政倾斜政策。通过财政倾斜政策逐步缩小并最终消除区域之间发展差距是国际上的通行做法,成功案例也非常多。而这些政策中,又首推财政转移支付。中央财政科学、合理和稳定的转移支付,会改善边缘地区公共基础设施水平,优化投资环境,减轻企业的税负等负担,使其生产要素投入与发达地区有一个大体相同的收益率。大部分国家的转移支付占中央财政收入的比重都较大,日本、澳大利亚、印度、加拿大、芬兰、韩国等国已超过20%;德国、英国、美国、印度尼西亚等国在10%~20%之间。有鉴于此,为促进边缘地区发展,我国中央政府应在完善目前主要以税收返还制度的基础上,着力强化体制补助、专项拨款、过渡期转移支付和结算补助等四种具体的转移支付方式,尽快建立和健全中央财政转移支付制度。应通过制定有关法规,确保转移支付投入的基数,利用转移支付手段给边缘地区提供资金补助。随着国家财力的增长,应明确规定一定时期内向省际边缘地区转移支付在中央财政支出中的递增比例和规模底线,以确保逐步加大对边缘地区财政转移支付的支持力度。

(2)金融扶持政策。金融是现代经济的核心,而资金是落后地区发展的短板之一。发展边缘地区经济必须充分重视和培育金融市场,提供发展的资金保障。但是从金融市场领域拓展的空间看,资所追求的高收益、低风险的天性,可能对边缘地区(特别是省际边缘区)投资不利,因此必须由国家采取一定的金融扶持政策进行引导。考虑到边缘地区资金的收益率差异,国家应从以下几方面予以扶持引导。第一,给予中央信贷资金支持。国家政策性银行应以边缘地区为贷款的主要投向,提供专项贴息、低息等优惠贷款。特别是对发展省际边缘地区特色优势产业的中小企业要优先予以积极支持。第二,创立省际边缘地区开发基金。基金的资本全由财政部拨付,并利用国家开发银行的组织和经验,将大多实际业务委托给国家开发银行,由国家开发银行负责运营,开发基金主要从事融资、担保、贴息、出资等业务,主要业务对象是那些在收益性和金融风险方面无法满足国家开发银行和商业银行的融资标准,但具有较高的公益性和外部经济性的项目,比如地区性基础设施建设、环保事业、贫困地区开发事业等领域[15]。第三,加快省际边缘地区金融体制改革,建议成立边缘地区发展银行,发行“边缘区开发债券”,加强对边缘地区发展的金融支持。与此同时,要加快发展信托、租赁等非银行金融业,拓宽边缘地区地区融资渠道。第四,组建边缘地区投资风险基金,支持边缘地区高新技术产业的发展。总之,必须加快投、融资体制的建设,广开资金渠道,加大边缘地区发展金融扶持政策的力度。

五、 结 论

中心城市与边缘地区之间的经济相互作用决定了两大地区之间必然存在经济辐射,只要具备辐射源、辐射流、辐射通道和辐射动力四个要素以及相应条件,中心城市对边缘地区的经济辐射就会发生。但是,辐射效应的大小又受到中心城市的经济水平、产业结构、功能定位,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的客流、物流、资金流,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的交通距离、交通手段与通讯手段,以及边缘地区与中心城市之间的现行政区划壁垒、地方经济利益与现行经济体制等因素的影响。为实现边缘地区接受中心城市经济辐射,必须建设良好的交通条件,建立合理的区域利益协调机制以及提供有效的区域发展促进政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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