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期里的“革命孤独”
2018-11-07宋芊钰
□宋芊钰
前几年,读过台湾作家蒋勋的一本书,名为《孤独六讲》。作者将孤独大致分为六类,其中一种名为“革命孤独”,书中的定义十分明了——这是一种始于踌躇满志,而终于寂寞虚无的孤独。听起来像个暮年英雄,垂垂老朽,心有不甘,情所不愿。
其实,“革命孤独”怎么会仅仅限制于暮年老者,孩子也同样有孩子的“革命孤独”。
《孤独六讲》中有一句话说“革命者迷恋自己年轻时候的洁癖,而且深信不疑”。其实这句话要是放在孩子身上,大可以说成是“迷恋当下的状态,并且深信不疑”。
在每个孩子的童年,都会有“倒刺”,或早或晚,横插一笔,稳健突兀地出现于成长的某个拐点。
小孩子喜欢抗争,这在大人口中往往被称为“任性”。人们把孩子最爱抗争的那个时间段称之为“青春期”。实际上,这种抗争是一种或激烈或温和的“革命”,每个时代有每个时代的特点,已经长大的人,不可能理解,他们的后代是如何给年轻的自己一场不温不火的“革命”。
十几岁的年纪,心中便已经有了探索世界的想法,渴望顶天立地,平步青云。从温良驯顺的小孩变得剑拔弩张、棱角分明,不外乎是用这种方式一遍遍地确定自己的存在,向过去那个听话顺从的形象发出挑战。
这是成熟,亦是破茧,更是一场关乎自己的孤独革命。尽管,在这过程中会有诸多不顺,但肆意反抗,即是锋芒。过程中不乏会走弯路,经年后再度回头,会觉得当时的自己无比可笑,但又不得不承认,那个可笑的当年,才能铸就完美的今日。
我回过头来,再次重读十一二岁的文章,觉得当时的自己无比幼稚而故作深沉,思想浅显而童稚十足。可多年之后的我,回头看看自己,看到这篇文章,或许也会产生同样的想法。
孩子的成长是一场“革命”,说其孤独,是因为“革命”的过程中只有自己一个人。青春期的孩子是一个不能被理解的群体,青春期的躁动、焦虑、浮躁都会被家长理解为别扭,这种无法诉诸的痛苦,正是革命本身。
像蒋勋所说过的,青少年的身体刚刚发育,内在原始的暴力欲望会爆发出一股征服的力量,那是原始的人类在自然和旷野中,以体能保护族群的遗传基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