Where在中国法律与联合国法律文本中的用法对比研究——语料库视角

齐桂红

(中国人民警察大学，河北 廊坊 065000)

一、引言

法律语言是一种极为正式的书面语言，具有强制性与权威性，表达的内容必须清楚、无误，无歧义且句式复杂。词语使用准确主要表现在措辞讲究，使用的词语包括同义词、拉丁词语、古体词、独特代词等。句式复杂，例如长句、定语从句、同位语从句、被动句、否定句等的使用比较常见。研究这些特点对专业外语教学十分有益，而使用语料库方法，不仅可以从表层对语言进行分析，更可以从深层次对语言进行研究，分析总结语言使用规律。

Where与shall，may，otherwise等词一样是法律英语文本中使用频次较高的重要词语。由于该词在法律文本中的使用，与普通英语使用时的含义和用法也有很多差别。对这样一个特殊的词语在中外法律文本中的用法、译法等的研究非常必要。

二、where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与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频次等的比较

自建语料库的中国法律英译本主要包括《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中华人民共和国外国人入境出境管理条例》《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法》《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法》《中国公民因私事往来香港地区或者澳门地区的暂行管理办法》《中国公民往来台湾地区管理办法》等法律法规。联合国法律共计15部，包括公约、议定书等。对where一词的统计使用的是AntConc以及Office系统中自带统计等工具。我们把中国法律英译文本及联合国移民法律英语文本的英汉词汇总数、字符数以及where一词的频次及其在英文文本中的占比进行了统计，结果见表1(where的合成词如whereby，wherever等不计在内)。

通过表1，我们了解到：选取的6部中国法律法规的汉语词汇总数为2.79万，汉语字符数为2.86万；中国法律法规英译本的词汇总数为2.21万，英文字符为11.58万；联合国法律的中文词汇总数为12.4万，中文字符数为12.85万；联合国法律英语文本词汇总数为8.85万，英文字符数为45.92万。where一词在中国法律英译文本中出现了107次，在词汇中占比为4.84‰，字符比为0.9‰；where在联合国法律英语文本中出现了114次，在词汇中占比为1.49‰，字符中占比为0.287‰。

表1 中国法律英译本及联合国法律英文本词汇总数/字符数以及where频次等的统计

通过表1，我们看到where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中比在联合国法律英语文本中少用7次，但中国法律中英文本无论是词汇总数还是字符数都远远低于联合国法律英汉文本，即where一词在联合国法律英语文本中出现的次数要低于中国法律英译文本。

为了更明确where在中国法律英译本及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使用的具体情况，我们先来看一下where的用法与含义。

三、where一词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以及联合国移民法律英文本中的用法

(一)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中的用法

1.连词，表地点

法律英语中where一词作地点状语与普通英语中的用法及含义一致。例1：受理国籍申请的机关，在国内为当地市、县公安局[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国籍法》第15条。。Nationality applications at home shall be handled by the public security bureaus of the municipalities or counties where the applicants reside. 例2：外国船员及其随行家属登陆港口所在城市的[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第23.1条。。Foreign seamen and their accompanying family members disembark at cities where the ports are located. 例3：免办签证入境的外国人需要超过免签期限在中国境内停留的，外国船员及其随行家属在中国境内停留需要离开港口所在城市，或者具有需要办理外国人停留证件其他情形的，应当按照规定办理外国人停留证件[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第34条。。Where visa-exempt foreigners need to stay in China longer than the visa-free period， or foreign seamen and their accompanying family members need to leave the cities where the ports are located， or under other circumstances in which foreigners’ stay permits should be applied for， they shall apply for such permits in accordance with relevant regulations.

2.连词，表条件，译为“……的”

where一词在法律英语中作连词相当普遍，其中之一就是表示条件，相当于“in the case in which”。例1：外国人申请办理签证需要提供中国境内的单位或者个人出具的邀请函件的，申请人应当按照驻外签证机关的要求提供[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第19条。。Where foreigners applying for visas need to provide written invitations issued by entities or individuals within China， the applicants shall provide such invitations in accordance with the requirements of the visa-issuing authorities abroad. 例2：外国人入境后，所持的普通签证、停留居留证件损毁、遗失、被盗抢或者有符合国家规定的事由需要换发、补发的，应当按照规定向停留居留地县级以上地方人民政府公安机关出入境管理机构提出申请[注]《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第35条。。Where ordinary visas， stay or residence permits held by foreigners need to be reissued due to damage， loss， theft， robbery or other reasons in compliance with relevant State regulations after foreigners enter China， those foreigners shall apply for a reissue with the exit/entry administrations of public security organs under local people’s governments at or above the county level in the places of stay or residence in accordance with relevant regulations. 例3：国家工作人员因本法第5条规定的原因出境申请普通护照的，还应当按照国家有关规定提交相关证明文件[注]《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法》第6条。。Where a State functionary applies for an ordinary passport for any of the reasons as specified in Article 5 of this Law， he shall present the relevant certification documents according to relevant State regulations.

由上述例句可以看出，汉语中凡有“……的”的这种语句，英文均译为where句式，用来表达事件存在的条件。

3.连词，表条件，译为“……时”

中文条款为“……时”，这种表述只出现了两次，英文均译为where引导，仔细分析，这也应属于一种条件。例1：护照持有人所持护照的登记事项发生变更时，应当持相关证明材料，向护照签发机关申请护照变更加注[注]《中华人民共和国护照法》第10条。。Where a registered item in a passport is to be altered， the holder of the passport shall submit an application with the relevant certification documents to the issuing authority for having the alteration noted. 例2：公安机关的工作人员在执行本办法时，如有利用职权索取、收受贿赂或者有其他违法失职行为，情节轻微的，可以由主管部门酌情予以行政处分[注]《中国公民因私事往来香港地区或者澳门地区的暂行管理办法》第29条。。Where any functionary of a public security organ， while executing these Measures， by taking advantage of his/her position and powers， has asked for and accepted bribery， committed other illegal acts or abuse of his/her office， if the case is not so serious， an administrative sanction may be imposed on the offender by the competent authority at its discretion.

(二)where 在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的用法

1.连词，表地点

在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表地点的where很多。例1: Any person in custody pursuant to paragraph I of this article shall be assisted in communicating immediately with the nearest appropriate representative of the State of which he is a national， or， if he is a stateless person， with the representative of the State where he usually resides[注]《联合国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第6.3条。. 按照本条第1款被拘留的任何人，应得到协助，立即与距离最近的本国适当代表联系，如为无国籍人，则与其通常居住国的代表联系。例2：No State Party shall expel， return (refouler) or extradite a person to another State where there are substantial grounds for believing that he would be in danger of being subjected to torture[注]《联合国禁止酷刑和其他残忍、不人道或有辱人格的待遇或处罚公约》第3条。. 如有充分理由相信任何人在另一国家将有遭受酷刑的危险，任何缔约国不得将该人驱逐、遣返或引渡至该国。例3：Paragraph 2 of the present article shall not be held to preclude， in States where imprisonment with hard labour may be imposed as a punishment for a crime， the performance of hard labour in pursuance of a sentence to such punishment by a competent court[注]《联合国保护所有移徙工人及其家庭成员权利国际公约》第11.3条。. 在苦役监禁得作为对犯罪的一种处罚的国家，本条第2款的规定不应视为排除按照主管法庭关于此项刑罚的判决而执行的苦役。

2.连词，表条件，译为“如果/若”

where一词表示条件的在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最为常见。例1：Where a person referred to in paragraph 1 of this article located in one State Party can provide substantial cooperation to the competent authorities of another State Party， the States Parties concerned may consider entering into agreements or arrangements， in accordance with their domestic law， concerning the potential provision by the other State Party of the treatment set forth in paragraphs 2 and 3 of this article[注]《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第26.5条。. 如果本条第1款所述的、位于一缔约国的人员能给予另一缔约国主管当局以实质性配合，有关缔约国可考虑根据其本国法律订立关于由对方缔约国提供本条第2款和第3款所列待遇的协定或安排。例2：Where there is reason to doubt the genuineness of the passport， the original should be sent to the authority concerned[注]《海员身份证件公约》附件II3.12.3。. 如有理由怀疑护照的真实性，应将原件寄给有关机关。例3：Where the grounds for measures taken pursuant to article 8 of this Protocol prove to be unfounded， the vessel shall be compensated for any loss or damage that may have been sustained， provided that the vessel has not committed any act justifying the measures taken[注]《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关于打击陆海空偷运移民的补充议定书》第9.2条。. 如果证明根据本议定书第8条所采取的措施并无事实根据，则应对该船只可能已受到的任何损失或损害进行赔偿，前提是该船只并未从事任何可证明所采取措施有理的行为。

3.作连词，表条件，译为“当……时”

where的此种用法虽然汉语中译为“当……时”，事实上还是表示条件的，这种句子在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占有一定的比例。例1：Where， under the legislation in force in the State of employment， the assets of a migrant worker or a member of his or her family are expropriated in whole or in part， the person concerned shall have the right to fair and adequate compensation[注]《保护所有移徙工人及其家庭成员权利国际公约》第15条。. 在根据就业国现行法律，移徙工人或其家庭成员的财产全部或部分被没收时，当事人应有权获得公平和适当的赔偿。例2：Where the central authority transmits the request to a competent authority for execution， it shall encourage the speedy and proper execution of the request by the competent authority[注]《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第18.13条。. 中心当局在将请求转交某一主管当局执行时，应鼓励该主管当局迅速而妥善地执行请求。例3：States Parties shall afford one another the widest measure of mutual legal assistance in investigations， prosecutions and judicial proceedings in relation to the offences covered by this Convention as provided for in article 3 and shall reciprocally extend to one another similar assistance where the requesting State Party has reasonable grounds to suspect that the offence referred to in article 3， paragraph 1(a) or (b)， is transnational in nature， including that victims， witnesses， proceeds， instrumentalities or evidence of such offences are located in the requested State Party and that the offence involves an organized criminal group[注]《联合国打击跨国有组织犯罪公约》第18.1条。. 缔约国应在对第3条规定的本公约所涵盖的犯罪进行的侦查、起诉和审判程序中相互提供最大程度的司法协助；在请求缔约国有合理理由怀疑第3条第1款(a)或(b)项所述犯罪具有跨国性时，包括怀疑此种犯罪的被害人、证人、犯罪所得、工具或证据位于被请求缔约国而且该项犯罪涉及一有组织犯罪集团时，还应对等地相互给予类似协助。

四、分析

通过上述例句，我们可以看出：①中国法律英译本中where一词的主要用法(表地点、条件)与联合国法律英语文本的主要用法相一致；②在表示“当……时”之意时，中国法律英译本与联合国法律英文本均表示条件。若对表示条件的where进行仔细分析，我们发现在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能够清楚地确定where一词的含义，即意为“in the case in which”，或意为“on the occasion when”抑或意为“if”等。中国法律英译本中where表示条件的英文句子中，大多与汉语原文中的“……的”相对应，且多数情况下where的含义为in the case in which。

虽然在本文第三部分，我们了解了where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以及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使用的场合，但是与联合国的15部法律相比，中国的这6部法律中竟出现如此高的频率仍令人费解。在总计100多次的频率中，表示地点、条件以及包括译为“当……时”表示条件的使用次数到底各是多少呢？为此，本文对中国及联合国的法律就上述几种情况作了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where在中国法律英译本及联合国法律英语文本中使用情形统计

从表2我们发现，首先，在两种法律英文文本中where一词用作地点的数量相当，几乎无差异。其次，where意为“……的”表示条件的用法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中以及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的使用频率最高，分别为87.85%和80.70%，但是中国法律英译本比联合国法律英文本高出7个百分点，对此种用法进行详细分析就显得很必要。第三，意为“当……时”表示条件的用法在中国法律文本中只出现了两次，而在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此种用法为7次，占总数的7.89%。

从表1中我们知道中国的6部法律与联合国的15部法律相比，从汉字字符或从英文字符的角度看，中国的6部法律是联合国15部法律的22.5%或25.23%。这两种法律文本在语言词汇、字符上的差距如此之大，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中where却出现如此高的频率，但表2并不能清楚地说明使用高的原因，因此还需对中国法律英译本以及联合国法律英文本的第二种表示条件情况的where进行比较分析，找出中文原文本与英译文本之间的对应关系。

我们知道汉语中的“的”字结构，可以指“情形”，同时根据前后文断定还可以用来指“人”，因此我们把这两种情况对照原条款进行统计，包括使用和不使用where的都计算进来，并把其他表示条件的句子也包括其中，如表3所示。

表3 where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中译法统计以及联合国where所指统计

从表3我们可以看出，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中where出现的次数多，原因主要有：①在表示条件时，译者毫无疑问用了where来表达，这也与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表示条件的用法相一致。②中国法律原文中，“的”字结构表示人的句子也被译者用where来表示，作为一种条件；而联合国的法律英文本中多使用applicant，person等词来表示。③中国法律中“……情节严重的”这种句式既可以用来指人，又可以用来指情形的，也被译者用where来表示条件了；在联合国法律英文本中缺乏这一表述。④“有下列情形/下列行为的”这种表达方式，在中国法律英文本中where用了5次，其他情况译者根据原文用if来表示条件共计2次，多数句子使用了“in/on/under one of the circumstances”这种结构。在联合国的法律英文本中多使用if或者when表示具体情形。⑤在中国法律英译本中where在其他情形中用了20次，这20次是中文原条款中既无“……的”，又无“……情节”的表述，是译者为了方便叙述使用的。

通过上述分析，可以看到：

第一，中国法律的英译文本在很大程度上能够体现原文的精神，比较好地诠释了条款含义。就where一词的使用与译法，可以看出译者对该词使用熟稔，较好地掌握了该词使用的具体情形。

第二，通过对照中国法律汉英两种文本，看到译者能够根据不同情形选择适当语言进行条款的翻译，如“有下列情形(之一)的”，做到了灵活处理。

第三，我们也发现了一些问题，主要是：

译者并未根据原条款的含义确定使用相应的词语，无论是哪种情形的“……的”字结构，均使用where加以表述。这就造成了where的过多运用，毕竟法律语言讲究准确，译文也不应例外。在译文通顺同时，译者还应做到“法人法语”[1]，尽可能使译文精准。

虽然译者能够根据不同情形准确使用where，但对照联合国英文，本文认为译者更应注重对条款规定的理解与准确把握，在灵活使用其他一些词语方面还应加强与提高，如the applicant，person等具体词语的使用，使一些表示人员的句子含义更为清楚，以及表示条件、目的的词语如when，if以及for the purpose of等的使用。

由于不熟悉法律或者法律背景知识不足，译文出现了“语用层面上的表达‘失格’”[2]。在有的法律译文中，出现了“纰漏”[1]。例如《中华人民共和国出境入境管理法》第49条规定，外国人有下列情形之一的，由公安部决定取消其在中国境内永久居留资格：①对中国国家安全和利益造成危害的；②被处驱逐出境的；③弄虚作假骗取在中国境内永久居留资格的；④在中国境内居留未达到规定时限的；⑤不适宜在中国境内永久居留的其他情形。译文给出的是“Where foreigners fall under any of the following circumstances， the Ministry of Public Security shall decide to cancel their permanent residence status in China: ① Endanger China’s national security or interests；② Are deported；③ Obtain permanent residence status in China by fraudulent acts； ④ Fail to reside in China for the prescribed time limit；⑤ Other circumstances in which foreigners are not eligible to reside in China permanently.”从句意看，意思表达基本到位，可是句子结构并不完整。后面四个动词词组以及一个名词词组与前面句子并不存在逻辑关系，造成了句子结构的错误。如果要使四个动词词组与前面句子发生联系，要么在主句最后加上表示分款动作的逻辑主语who，要么在动词词组前加上逻辑主语they，并将⑤分款的表述进行改动，使句意及句子结构完整。这种分句与主句无逻辑关系的译文在此部法律英文本中还有不少，如第28条、31条、59条、61条、62条等。

中文原条款中的中心词发生位移。如在《中国公民往来台湾地区管理办法》第8条规定本办法第7条第4项所称的证明是指：①前往定居，须提交确能在台湾定居的证明；②探亲、访友，须提交台湾亲友关系的证明；③旅游，须提交旅行所需费用的证明。译文是：① Where a person wishes to settle down， the person shall present the certification testifying that he is actually able to settle down in Taiwan. ② Where a person wishes to visit relatives and friends， the person shall present the certification testifying to the kinship or relationship between the applicant and his relatives or friends. ③ Where a person wishes to travel to Taiwan， the person shall present the certification testifying to the necessary travelling expenses. 中文原条款中共列举了几种证明，中心词应为证明，可是在译为英文后，“证明”这一关键词并未得到凸显，译文并未令读者清楚何种形式的“证明”，而是将其变成一种条件。就此条文而言，译文不十分理想，未能准确表达原条款的意义。

造成上述问题的原因很复杂，有可能是译者在翻译的过程中粗心所致，也有可能是时间仓促造成的[3]。我国法律规定中，一些规定概括性较强，如“情节严重的，处以××天拘留”，到底何种情形为严重的，译者不清楚，因而只能使用不会错的语句，这样便出现句子不完整、啰嗦的情况。再有因语言习惯，中国法律条文并未明确指出是人还是情形，这就给译者带来了很多不便，造成理解上的偏差，故而出现了无论是哪种情况，看到“……的”就用where来表达，也造成了在中国法律英译文本出现频率高于联合国法律英语文本的现象，致使译文不准确、语用错误等情况。

五、结束语

语料库对语言翻译使用规律提供了很好的技术支撑，对于研究语言深层含义具有其他方法不可替代的作用。随着我国经济的不断发展，会有越来越多的人出入我国国边境，还会有越来越多的外国人来我国工作、学习和定居。高质量的法律条文翻译是管理人口流动不可缺少的组成部分，也是外国人了解中国法律的途径之一。作为法律语言的研究者与译者，均应承担起这一责任，只有灵活掌握法律英语中特殊词语的使用，才能使法律语言既庄重又不失其灵活韵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