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高学生历史表述能力的思考与探究—— 以“电子书包”运用为例

◎ 杨 辉

一、问题的提出

学生历史表述能力是高中历史学科培养和考察的重点学科素养。《上海市高级中学历史学科教学基本要求（试验本）》明确指出，高中学生要能“使用历史的语汇组织历史知识和历史信息，并运用多种技巧（概述、叙述和阐述）交流历史知识与历史领悟”。［1］也正因如此，上海高中历史考试中的“小作文”这一题型，依据SOLO分类法的五个层次进行评分，它所关注的正是应答内容所表现的历史思维特征及历史表述能力。

华东师范大学历史系张耕华教授曾在高考评价会上这样说道：“历史是一门叙事之学，从历史事实出发的叙事、形成有历史感的叙述文字，是历史学的一项基本能力……我们对历史小作文采用的是SOLO、PISA等方式，要求言之有据——有历史的材料或事实，有历史感的思维、概括等。”也就是说，好的历史小作文要做到言之有据，要用历史的语言，要有历史的逻辑和思维。

反观现实，目前学生撰写历史小作文存在的问题是史实不充分、语言不准确、纲目不清等。在这样的背景下高效地训练小作文、提升学生的历史表述能力显得迫在眉睫。鉴于此，笔者尝试把“电子书包”引入历史课堂，与传统教学相结合，旨在提高课堂教学效率。

二、“电子书包”在历史小作文教学中的应用探索

笔者经过一段时间的实践发现，运用“电子书包”这一平台可以在一定程度上优化历史小作文教学。以下以笔者在高一开设的一堂小作文训练课为例，这节课讲评的是高一第一学期期末考卷上的一道题，探索了“电子书包”的具体应用。

著名历史学家樊树志先生在《国史概要》中这样写道，“东周是一个社会大变动时期，经济体制、政治制度、观念形态等方面相应变化。”请结合所学知识，谈谈你对这句话的认识。（9分）

课前、课后笔者利用了“电子书包”的跟帖互动功能和提交作业功能；课中主要运用了智慧课堂及时收发作业及实时交互功能；课后还借助学习过程保存功能对个别学生跟进辅导。“电子书包”的优势功能，在一定程度上实现了历史小作文的教学方式和教学过程优化，在提升学生历史表述能力方面取得了显著的效果。

首先，“电子书包”有超越时空的互动讨论功能，突破课堂教学的时空限制，实现辐射性的相互交流和评价，又能实现师生课前课后的及时答疑和指导，在全动态的思想碰撞中激发兴趣。

传统课堂小作文教学，一方面受制于课时、课堂，没有充分的时间精细地讲作文，往往讲个大概，而学生也是听个大概；另一方面，学生的作文是学生个性化的审题、逻辑建构、语言组织等历史表述的个性化呈现，而传统的课堂教学却忽略了对学生的学习过程性辅导，忽略了学生的个性差异。还有一种模式是“一对一面授辅导”，这种方式的效果确实可圈可点，但是对时间和空间的严格要求使历史教师们望而生畏。

这次笔者充分利用“电子书包”的互动讨论功能，在课前、课后都给学生布置了任务。课前，笔者要求学生对教师推送的一篇“考场作文”打分，并以关键字形式说明理由。内容如下：

东周是一个社会大变动时期。春秋战国战争不断，各方诸侯以富国强兵为目的进行改革。经济体制上注重农业，奖励农耕，出现铁器农具，由经济体制改革影响政治制度、法律、文化等变革。如秦孝公时期的商鞅变法，废除井田制，废除世卿世禄，建县制，奖励农耕，各地形成区域性统一。由于东周动乱，“士”也十分活跃，他们对改革的看法不一，出现百家争鸣的局面，观念形态也十分不同，主要代表有儒、法、道三家。在那个时期，社会大变革，经济体制变化导致政治制度变化，政治制度变化导致观念形态变化，所以各方面相应变化。

待笔者浏览学生们的回复后，发现大家对这篇文章呈现一片赞扬声，纷纷表示“有史实”“语言很好”“总分结构不错”“都背出来了，厉害”“写出了经济、政治、文化变化的关联性”等。

看到学生们的回复，笔者首先欣喜他们能明确表达自己的观点，呈现自己对于历史小作文的理解。但同时，笔者陷入了思考：我们的学生对于历史小作文的理解属于“似懂非懂”，用他们的话讲“要语言好”“要有结构”，但他们实质上不知道怎样才是真正的历史的语言和逻辑。通过平台进行课前的互动，指导的目标马上明确了，那就是要训练学生用历史的语言、逻辑有效的表述，提升他们作文的“史”味。

课后，笔者继续利用“电子书包”延续课堂讨论和指导，又布置了音频作业：要求学生把自己完整的文章录制后上传，并通过平台共享；并提醒学生在自己提交作业后可以听听其他同学的音频作业，还可以点评。

待笔者再一次浏览学生的作业时，有这样的发现：有的学生在上传音频作业时，先把文章写了下来；有的学生在上传音频作业时，因为觉得读得不好所以重录了好几遍；更有好几位学生在听了其他同学的作业后，觉得自己的作文还不够好，重新录制和上传了作业。

其次，“电子书包”有高效的实时交互功能，充分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呈现思维过程，促成教师有效指导关键环节，学生亦能互相学习。

如何通过课堂教学让每一位学生学会用历史的语言、逻辑进行作文表述？审题、知识链接、构建逻辑、精炼表述是历史小论文必不可少的环节。历史小论文是所有历史考试题型中综合性最强、思维过程最复杂的题型。传统40分钟的课堂，教师只能通过提问等方式呈现少数学生不连贯的思维过程，大部分时间还是教师在想当然地授课。待到学生成文时，教师困惑于自己已经讲得很清楚了，为什么很多学生写出来的文章还是不尽如人意？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电子书包”高效的实时交互功能，可以真正实现小作文教学的“分解”动作，让教师在课堂教学过程中充分了解学生的学习情况及思维过程，在关键环节给予学生指导；而学生在课堂学习过程中也能随时看到同伴学习的情况，随时向好的同学学习靠拢。

比如这节课，基于课前平台上的回帖讨论，学生在课堂上更加积极、主动地合作探究，教师更有针对性地进行引导。

（1）用iPad圈画关键词，初步审题。教师利用“电子书包”中课堂提问的功能快速把原题传送给每位学生，学生用iPad涂鸦功能在原题上找出关键词并上传至平台。学生们在审题关键词方面基本达成共识，题目中的关键词是“东周、社会大变动、经济体制、政治制度、观念形态、相应变化”。学生上传答案如图1和图2所示。

图1

图2

通过屏幕广播所有学生的答案一览无遗，这个过程中有个别学生没有关注到“相应变化”，教师及时加以强调即可。

（2） 用 iPad进行原笔迹书写，链接史实。教师让学生在初步审题的基础上，用iPad书写下东周经济、政治、观念大变革的相关史实并通过平台上传。学生们列举的史实如图3和图4所示。

图3

图4

通过屏幕广播，教师发现：在“观念形态”方面学生一致以“百家争鸣”为论据；但在经济、政治方面的史实选取时存在分歧。教师据此进行针对性讲解，帮助学生厘清春秋战国时期经济、政治变化的“核心史实”与“边缘史实”，区分“大概念”和“小概念”，并最终确定这道题主要要链接的核心史实是“经济方面铁器牛耕的使用、政治向中央集权大一统转变、文化百家争鸣”。

（3）用iPad拍照上传，建构逻辑。学生用iPad上传逻辑框架并反馈，请学生在纸上“建构答题逻辑”，并用iPad拍照上传至平台，通过屏幕广播，教师与学生共同阅读学生答案缩略图，并选取部分学生作业，请学生口头交流，利用平台，教师能快速且全方位地了解学生“建构逻辑”的准确、完整与否，学生亦可通过平台较大范围地比较与同伴之间关于学习状况的差异，以及了解到简单罗列、表格、结构图等多种“建构文章逻辑大纲”的方式，如图5和图6所示。

图5

图6

通过屏幕广播，教师发现学生在建构逻辑时没有体现经济、政治、文化之间的联系。于是，在这个环节中教师关键要帮助学生理解历史发展之间的因果联系，厘清各知识点之间的逻辑关系。

（4）通过iPad涂鸦上传，现场点评。综合之前的探究学习，教师出示了一篇小作文，请学生以关键词点评并上传；教师又把预习时的那篇文章通过平台发送给了学生，这次让学生再打分，点评上传至平台。

对比发现，学生对两篇文章给出了明确的、较为合理的评价，且关键词评语基本涵盖了历史作文表述时对语言、逻辑的要求，且运用准确。

第三，“电子书包”有学习过程的保存功能，实现真正的个性化、人性化教育。

历史作文训练时，由于学生之间存在能力和个性的差异，传统课堂中教师很难关照到每一个个体，逐渐课堂上就会出现一些“边缘”学生。而“电子书包”具有自动保存学生学习过程的功能，当学生的学习结果不理想时，可以追溯其学习过程，并对该生进行个性化辅导。比如这节课，笔者关注到了“23号”学生。其作业的最大问题是史实的不充分，张冠李戴，于是笔者追溯了“23号”学生主要的课堂学习过程。从整个学习过程看，“23号”有基本的文章逻辑、框架意识，但其在对基本史实的归类、理解方面存在较大偏差，在链接史实这一环节需要再辅导。于是教师对“23号”进行了个性化再辅导，再一次做到“以学定教”；而“23号”也因为教师提供的是“贴近他需求的教”而变得更主动地学习，在如何“用历史的语言”表述方面确实得到提升。

三、教学反思

将“电子书包”技术完整地融入历史写作训练中，“电子书包”的各项功能确实优化了课堂，有助于提升学生的表述能力。

（一）延伸了课堂，师生、生生互动中关注问题、激发兴趣

从“学”的角度看，“电子书包”能充分发挥学生的主观能动性：教师让学生批改和点评同学的文章，激发学生对于教师阅卷时的评分标准和此类题目的解题方法的积极关注，大大凸显了学生在学习中的主体地位。从“教”的角度看，每个学生的学习过程不仅展现在教师面前，教师能实时了解学生学习困境并组织教学，体现教师的主导地位。课后讨论，利用电子书包平台音频文件的推送功能，延伸了课堂。此外，教师还布置了语音作业，在录制过程中，大多数学生先写，然后再读，传统书写作业中学生很少写完再读，“读”是修改回味增加记忆的过程。教师在听取语音作业后，也可以语音方式进行反馈，实现了跨时空的对话，提高了作业的多样性及有效性，实质上也是提升了学生的口头表述能力。

（二）“电子书包”的及时交互功能，能分解作文学习过程，优化课堂

一方面，学生在每一环节都可受到教师的针对性指导，每一环节都可进行同学之间的互相学习和在教师指导下的积极模仿，切实逐步提升表述能力。另一方面，教师通过平台迅速收发功能、答案缩略图分享与展示功能，学生的文字类答案上传至平台，并展示有利于教师及时了解大多数学生学习动态情况，及时反馈并随时应变课堂，大大提升了教学的有效性。

（三）“电子书包”能自动保存课堂上学生的学习过程，形成学生数据库

传统作文课堂上教师无法顾及每个学生的学习基础和能力，更无法了解到每个学生的学习过程，只关注了最后学习的结果。而“电子书包”的优势在于，当教师发现个别学生的学习结果不理想时，可以去了解该学生在课堂环节中的问题，便于课后更有针对性的辅导、切实解决学生的学习困难。

当然，通过“电子书包”开展历史小作文训练课，最终的目的是为了提升学生的历史表述能力。作为一种新的教学模式和手段，笔者觉得还有一些不足和值得反思的地方。一方面，基于“电子书包”的课堂，相对而言，人机对话多了，语言交流少了，这等于忽略提升历史表述的重要途径即课堂口头表述，学生历史表述能力的培养要注意多途径和多方法；另一方面，学生的答案特别是文字类答案多样，且课堂时间有限，屏幕广播使教师无法做到一一阅读、准确归类并选出最典型的答案进行讲解，在追求课堂有效性方面还是有遗憾。

历史表述能力的培养是一个长期目标，需要分阶段、目标明确的逐步实施。如果说，基于电子书包的小作文课是一种有效提升的方式，那么下一阶段笔者将以更加开放的心态，更加深入地探索并发挥其传统课堂不可替代的优势，并规避信息技术的诸多负面影响，让我们的历史学科教学更加优质高效、尊重个性，真正服务于学生的终身发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