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山坡小说中塑造“精神病”形象的意义

李岳峰

摘 要：人物形象是“小说四要素”当中不可或缺的一环，他们常常取材于生活中各式各样的人物，通过对其相貌、性格的生动描写而给读者留下深刻的印象。“精神病”形象作为众多人物形象的一种类型，也有其特殊的意义。本文以朱山坡小说为例阐述了的小说中塑造“精神病”形象的意义。

关键词：“精神病”形象；朱山坡；小说；意义

[中图分类号]：I2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23-0-01

文学作品中作者往往依据情节的设置与思想情感的流露而赋予笔下的人物相应的肖像和个性特征，多数带有象征化与符号化的特点。正因为如此，古今中外文学作品中的经典形象才会成为文学研究者和文学评论家津津乐道的研究话题，学者们经常通过对人物形象的深入分析，发掘其背后蕴含着的关于时代、社会 、个人、思想、哲理、学术等方面的重要意义。朱山坡小说中出现的大量“精神病”形象时常会充当作者思想传达的中介人物，给读者意想不到的阅读效果。笔者归纳出了以下几个观点。

（一）有利于制造陌生化的效果，增强小说的可读性

与众不同的事物往往能激起人们的兴趣。文学中的人物形象也一样，人物形象的取材大多来源于人类的日常生活，读者能根据日常经验去推测大多数人物的性格和命运，会将自身或现实生活中的其他人代入到文学作品的人物中去。但是，如果文学作品中出现了那些“不常见的少数群体”时，无论是对作者还是读者来说都会有不一样的感悟。

朱山坡在《精神病人马强壮自传》（自序）中曾谈到自己对“精神病人”的创作想法：“我对精神病人有强烈的好奇。大街上经常有蓬头垢面或衣冠楚楚的精神病人在行走。他们自言自语，嬉笑怒骂，有时欢天喜地，有时金刚怒目，仿佛在跟谁笑谈或争吵。我驻足洗耳或跟随观察，听他们究竟说些什么。但他们大多胡言乱语，逻辑混乱，我听不懂他们。不知道他们怀里抱的是鲜花还是炸药。但我知道他们的脑子里并不太平，‘兵荒马乱。这个世界已经与他们无关，但对‘另一个世界他们有很多话要表达，有很多事理要争辩。”[1]不仅是作者这样认为，对读者而言，“精神病”形象也是十分新颖的。小说中出现“精神病”形象，那么肯定少不了对于这类形象的描写烘托，毕竟“不寻常的人物”就应该有“不寻常的命运”，在故事情节方面，各种荒诞的现实或奇异的思维也会因为衬托“精神病人”的形象而显得具有合理性的一面。

（二）有利于突破传统格局的限制，充分表达作者内心的想法

“精神病”形象言行举止怪异，思想逻辑混乱，又属于少数群体，人们对他们的了解可谓知之甚少，就像朱山坡在作品里提及的“精神病王国的人”一样，生活在另一个世界里，这就给这类形象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正因为“精神病”人无法正常地与周围的人交流，所作所为无人理解，才会给作者无限地猜想和创作的空间，有利于作者的自由发挥。

当作者真正要塑造一个与众不同的“精神病”形象时，必然少不了天马行空的想象，因为除了精神病人自己，谁都不能真正猜透他们的心思。而在作者发挥丰富想象力的同時，也会适当改变创作的形式或格局，给读者一种新颖的视觉感受和陌生化效果。

如《精神病人马强壮自传》中，就没有按照“先时间地点，后人物事件”这样一种传统的叙事方式来写作，而是借鉴了西方文学中“意识流”的叙事方式，充分表现了“精神病人”马强壮复杂的思维和“兵荒马乱”的内心世界。

（三）有利于间接揭示或批判某种人性或社会问题

俗话说“文以载道”，指的是文章应该要有能够说明道理、弘扬精神的作用。文学原理中也说过，文学与生活是一种“表现”与“再现”的关系。这都是关于文学具有社会功用的观点。真正能经久流传的经典作品都包含着某些深刻的思想哲理，这些道理箴言在任何时代都不会过时。而揭开文章主题的除了情节、线索、环境等因素外，人物形象的刻画及命运也是一个重要的因素，往往小说所要传达出的某种思想或精神，正是通过小说人物的经历和遭际，间接显露出来的。朱山坡的小说大多以中短篇为主，具有很强的“寓言性”特点，本身就含有许多自身对社会或人性问题的见解。

在人物的选择上，朱山坡也颇有讲究，选择“精神病”形象，一方面是可以利用“精神病人”长期处在社会底层的地位，通过他们生活的艰辛、曲折或不幸的遭遇来侧面反映出世态之炎凉和苦难的人性色彩；另一方面，是巧妙地借助“精神病”形象的“疯言疯语”和奇怪举动来晦涩地反映某种颇有争议性的社会话题或社会现象，以“疯子”之口来表达作者对某些事物的看法，既能规避作者正面予以评价或批判的不适，又能增添文章的趣味性效果。

（四）有利于丰富悲剧美学意义

悲剧美学是美学理论的主要范畴之一。它是对带有戏剧性色彩的矛盾冲突和带有悲剧性色彩的艺术表现这两者的肯定，使观众产生情感上的共鸣和强烈的心灵震撼，并借助其深刻的艺术感染力，给人以激励和启示，从而引发人们进入更深层次的审美感受。

朱山坡的小说也透露出一种特殊的悲剧美学气息，它的特殊之处就体现在通过“精神病人”的形象来传达出苦难和绝望的悲剧意义。朱山坡曾说过：“在写小说的时候，我认为世界的本质是冷酷的，特别是表现在人与自然、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上，冷酷是常态。”[2]朱山坡的这种“冷酷文学”，在小说创作上的具体表现为制造一个极端、悲惨的事件，营造一个或贫穷而愚昧，或繁华而困顿，或荒诞而冷寂的环境，尔后逐渐将小说中的人物推入一个精神崩溃或无路可退的绝望境地。在暗淡与苦涩的文字里焕发出朱山坡笔下特有的苦难与绝望之美。

注释：

[1]朱山坡.精神病人马强壮自传[M].桂林：漓江出版社，2017：1.

[2]橙子，朱山坡.从不同视角观察新乡土[N].南宁日报，2006，06（16）：1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