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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期乌哈关系的新发展及影响因素探析

2018-10-25陈菊霞

西部论丛 2018年10期
关键词:新发展

摘 要:乌哈关系在两国独立后一直处于纠葛复杂状态。直至2016年,乌国总统米尔济约耶夫上任后,两国关系迈入前所未有的新阶段。当前,两国在政治、经贸、安全、文化、发展战略等方面的共同需求促使两国关系快速升温。作为中亚地区的两个大国,哈乌两国关系的稳定和繁荣是中亚地区安全和持续发展的重要因素。本文采用层次分析法对近期影响乌哈关系发展演化的诸多因素进行分析,从体系因素、国家因素和决策者因素三个层次对乌哈关系进行分析。有助于人们全面认识两国关系的实质和现实影响。

关键词:哈乌关系 新发展 层级分析法

一、层级分析法的界定

层次分析法是政治科学中一种重要的研究方法。1959年,美国国际政治学家肯尼思·沃尔兹在他的《人、国家与战争:一种理论的分析》一书中首次从人性、国家和国际体系三个层次对引发战争的原因进行综合分析。他认为,必须在对三个层次上变量进行独立研究后,再将其综合起来,这有助于我们准确理解国际关系的实质。[1]本文立足于沃尔兹的层及分析发理论,对近期哈乌关系展开分析。

二、近期乌哈关系进入新阶段的影响因素

1、决策者因素

哈乌关系在决策者层次的变量表现为两位总统的性格特点和行事作风。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都是总统共和制国家,总统既是国家元首又是政府首脑,在国家的内政外交决策中占据核心地位,是国家权力系统的中心。

纳扎尔巴耶夫是国家独立后就担任领导人至今的,在带领哈国家应付国际环境、处理国家事务、进行经济建设和社会服务过程中积累了丰富的经验,也取得了有目共睹的成绩。米尔济约耶夫作为新上任的乌总统,本身具有丰富的治国政治治理经验,在其任职的一年里,在经济改革、政治体制调整方面取得显著成绩,并将中亚将作为乌国外交政策的最优先方向。维护国内政治稳定、推动经济稳步发展、处理好与周边国家和世界大国的关系,是两国领导人对外实践中的共识。但在改革路径的选择上,两人的看法存在明显分歧。两国都立志于做中亚大国,维护中亚地区稳定与发展,这在客观上促进两国关系稳定发展的同时,也为两国关系的发展带来新问题。

2、民族国家因素

一般而言,民族国家因素主要从政治环境和社会环境两个角度出发进行考察。政治环境主要是指一国的政府性质和政府结构,主要包括国豕性质、政治制度、政党制度、决策机制等国内政治环境。[2]而社会环境主要包括一国的自然禀赋和社会现实。哈萨克斯坦北临强国,民族成分复杂,社会和文化发展呈现多元化。国内俄罗斯族的分裂倾向和俄罗斯的政治施压,对哈萨克斯坦对内和对外政策的制定影响巨大。乌兹别克斯坦地处中亚中心,地理环境相对封闭,周围都是小国。乌自然资源丰富,人口众多,人口数量和其它四个中亚国家的人口总数大致相当。国内都是乌兹别克族,民族成份单一,凝聚力强。乌兹别克族在中亚文化和历史的创造过程中贡献突出,这是乌兹别克族深感荣耀的地方。

3、体系因素

在特定时期内,两国关系的特点体现着各个层级对其的影响。目前,哈乌关系进入新阶段,一方面是两国领导人根据两国实际发展需要对其的安排。另一方面,也显示出,随着域外大国对中亚地区的影响不断加深,中亚大国开始重新调整对外政策,更加注重本地区的安全稳定。

当前,大国互动是影响哈乌关系重要的体系因素。自去年以来,美国在巩固中亚地区影响力方面取得的微妙进展,使得俄罗斯置处于紧张状态。哈乌虽然一直坚持大国平衡的外交政策,但是会根据实际微调其外交政策,在平衡中有所偏重。今年,乌美关系开始转热,成为乌国今年外交成就的亮点,乌俄关系一直保持良好。但是,反观哈美、哈俄关系,并不像乌美、乌俄关系一样平顺。哈美关系过热,引起俄罗斯不满。近期纳扎尔巴耶夫和米尔济约耶夫相继访问华盛顿,却没有访问莫斯科,这在各自国内造成“重美轻俄”的印象,这种说法铺垫盖地。[3]

三、近期乌哈关系新阶段的特点

1 、以经济合作为主力,立足于两国发展的共同需要

自乌国新总统米尔济约耶夫上任后,乌国着力推动经济改革,大力发展经济,制定国家五年发展战略[4],哈国制定《哈萨克斯坦2030年前的国家战略发展规划》,两国在的发展战略总目标是促进国家经济发展[5],提高国家综合国力。在此目标的指导下,两国从2016年底开始,经贸关系进入新的发展时期。2017年3月,哈萨克斯坦与乌兹别克斯坦将在哈乌商业论坛上签署总额达10亿美元的协议。[6]2017年4月份,乌哈总统通过电话会谈,指出近年内将贸易额扩大至50亿美元,并且实施新的合作项目,促进两国经济稳步增长[7]。2017年第一季度,哈乌两国经济合作规模增长显著,其中,交通、物流、汽车工业等领域的合作进展明显,两国贸易额在2017年前三个月增长近37%。[8]哈乌两国欲在卡什哈达利亚州将建立联合农工经济特区,以促进两国农业企业的发展。[9]同时两国之间的铁路货物运输在2017年1月至6月达到755.4万吨,比2016年同期增长了4%。2017年上半年,哈国境内共通过156列从中国运往乌国的集装箱列车,而2016年只有110列[10]。两国2017年1-8月的贸易额实现了35%的增长,并创下了13亿美元的新纪录。两国总统已决定进一步深化哈乌务实合作,通过扩大在各个领域的交流,将两国双边贸易额从20亿美元提升至50亿美元。[11]在哈-乌商业论坛期间,哈铁路股份有限公司同乌铁路股份有限公司签署了战略合作协议。根据协议,我国将向乌兹别克斯坦出口5000吨轨道产品,并计划于2020年前向乌出口4万吨轨道产品,每年出口1.35万吨[12]。

从中我们可以看出,哈乌关系进入新阶段主要是指在经贸合作领域不断纵深扩展,反过来,经贸合作关系的不断加深,也带动了两国在政治领域的趋热局面。

2、政治领域合作新局面并真正形成

相比两国经济领域出现的新局面,两国在政治领域的新局面为真正形成。当下,两国在政治领域的合作并不热络,兩国最高层互访并不是非常频繁,乌国总统上任后的第一个外访的中亚国家,并未选择哈国,而是土库曼斯坦。在2016年9月—2018年6月,两国间总统国事访问两次、举行六次电话会谈[13],其他高层互访也相对来说较少,远远不及乌吉、乌土间的高层互动。从在米尔济约耶夫任职以来,将中亚国家作为其外交政策的最有先方向,这为推动哈乌政治领域出现新局面提供了有利条件。虽然,两国在各级别的会谈中,都表示对当前两国的战略伙伴关系感到满意,并称两国是睦邻友好的兄弟[14],但是两国同作为中亚大国,在地区领导力等方面存在着无法避免的竞争,加上两国受美俄的影响,两国政治领域的新局面在短期内是无法形成

3、两国关系走向受大国影响

大国外交是中亚地区问题复杂化的重要原因。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也可以从大国平衡的战略中获取利益。米尔济约耶夫执政以来,积极哈萨克斯坦重视同所有域外大国的关系。与此同时,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外交就必然受到地区因素和大国外交的影响。

四、哈乌关系新阶段出现的影响因素分析

哈乌两国关系进入新阶段是各种综合因素复杂影响的结果。国家内外政策的制定是各种因素影响的结果。一般意义上,历史、地理等因素相对稳定,对决策的影响持久。而国内外环境和决策者因素容易产生变化。在不同的决策环境中,三种因素的影响力也不同。在国家出现重大外交决策或国家危机时,决策者会成为关键,其他因素都是通过决策者的认知而发挥影响力的。

1、对决策者因素的分析

乌国总统米尔济约耶夫执政一年多,当前,他着力解决国内政治经济病垢,致力于维护其执政基础。米尔济约耶夫在一年多的时间里,通过改组政治机构、进行人事任免等加强自身权利基础的同时,也在为其推行经济改革措施铺路。频繁的人事调整体现了乌国国内政治形势严峻。另一方面,米尔济约耶夫主政一年多的时间里,将主要部门的主要官员几乎换了一遍,其中以2018年年初,调离乌国国家安全局局长[15]为顶峰。也就是说,乌国总统米尔济约耶夫在当下,最紧迫问题不是争中亚地区领袖,而是布局本国政治格局,促进国内经济稳步增长,赢得民众信任,牢牢的在本国政治舞台上站住脚跟,并为实施自己的治国理政方针、政策扫清障碍。为此在他的提议下,制定新年的外交政策,微调卡里莫夫时代的大国平衡外交,从而使得外交政策更加利于促进本国的政治发展和稳定[16]。

反观哈国总统纳扎尔巴耶夫,已是78岁高龄,从哈国独立之处担任的总统至今。哈国从未进行国总统权利交接,目前,由于纳扎尔巴耶夫年事已高,不得不为接班人谋篇布局。当前,对其接班人的猜测诸多。这对并不利于哈国政治的稳定发展。对于,纳扎尔巴耶夫总统来说,当下最重要的任务是为权利顺利平稳过渡创造良好的内外条件,为自己中意的接班人铺平道路。

因此,对于当前来说,两国总统的最紧迫任务都在国内政治层面,而不是处理中亚的整体事务,这就有效减少了两国在地区事务上的竞争力,也促使两国关系进入新阶段。

2、对民族国家因素旳分析

独立后至今,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国内都面临着解决内政、经济、对外关系问题的任务[17],由于具备不同的国内建设背景和外交环境,两国在对外政策上存在较大差异。乌兹别克斯坦与哈萨克斯坦有不同的国内环境和现实利益考量。乌兹别克斯坦深处内陆,民族成分单一,其境内的居民都是乌兹别克族。在和地区组织的互动中,乌兹别克斯坦也和其他国家差异明显[18]。乌兹别克斯坦的政治精英和乌兹别克斯坦的人民已经越来越具备现代民族国家的主观因素,并决心不论国内有什么样的困难都永远不再回到殖民地状态。他们的这种意识比任何其它中亚国家都更加强烈[19],其外交终极目标也表现为成为中亚地区领袖[20]。处理大国关系上,目乌兹别克斯坦的历史和地缘优势,促使其从独立之初就把自己定位为中亚地区的领袖与实力的不足令乌兹别克斯坦的外交政策表现出明显的独立性与摇摆性[21],大国平衡外交政策和中亚优先就是其体现。

上述历史原因,可以解释哈乌关系在经济领域的热络,而在政治领域一直难以出现新的突破。

3、对体系因素的分析

由于受民族国家体系的影响,加之大国在中亚地区的长期博弈,哈乌两国在乌国新总统上任进入新阶段。一方面是由于美国将主要战略目前放在东亚一带,加之中美出现新波折,美国将主要的精力放在恢复其世界领导者的地位上。美国在其他地区的压力使得其不得不选择和中亚各国进一步改善关系,2018年5月份,乌国总统受邀访美[22],在经贸合作、提升乌国政治影响力方面取得的成绩也可以说是美国转移其他压力的一步。因此,美国对中亚事务的参与行为较为温和,并将乌国作为自己在中亚的新战略伙伴[23]。另一方面,中国“一带一路”发展倡议,使得致力于促进经济发展的哈乌两国都借力于“一带一路”,并按照国内经济发展实际和“一带一路”倡议内容调整经济发展策略。良好的外部环境为哈乌关系进入新阶段提供了客观条件。

五、总结

哈乌政治关系的新阶段与经济关系的新阶段并不是平衡发展的,预期,两国政治领域出现骤热的可能性不大。在地区层面上,两国独立以来所而对的地区环境并未改变。中亚地缘战略地位不断提升,美俄加紧对这一地区的争夺,[24]日本、印度、欧洲各国也试图在该地区渗透力量。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的关系会持续受到大国外交的影响,外部大国的态度以及国家行为还会持续影响两国合作的利益基础和现实选择。但是,总体来看,两国关系的新发展,并不会促进中亚地区一体化的出现。

注释:

[1] (美)肯尼思·沃尔兹《人、国家与战争—一种理论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11

[2] (美)肯尼思·沃尔兹《人、国家与战争—一种理论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138

[3] 欧亚网,https://eurasianet.org/s/report-russia-chides-kazakhstan-on-us-cooperation,(上網时间2018年6月12日)

[4] 乌兹别克斯坦日报社:http://www.uzdaily.com/articles-id-39052.htm(上网时间2017年4月4日)

[5] 《2017-2021年乌兹别克斯坦五个优先发展领域的行动战略》,乌国政府网站(http://www.press-service.uz/en),2017.2.7

[6] 哈萨克斯坦通讯社http://www.inform.kz/cn/10_a3010245上网时间2017年3月23日)

[7] 哈萨克斯坦新闻社:http://kz.mofcom.gov.cn/article/jmxw/201704/20170402566287.shtml(上网时间2017年4月27日)

[8] 哈萨克斯坦通讯社:http://www.inform.kz/cn/article_a3022107(上网时间2017年4月29日)

[9] 哈萨克斯坦通讯社:http://www.inform.kz/cn/article_a3023423(上网时间2017年5月16日)

[10] Trend新闻网:https://en.trend.az/business/economy/2776842.html(上网时间2017年7月13日)

[11] 哈萨克斯坦通讯社:http://lenta.inform.kz/cn/50_a3065897(上网时间2017年9月17日)

[12] 哈萨克斯坦通讯社:http://lenta.inform.kz/cn/article_a3066302(上网时间2017年9月18日)

[13] 数据由:乌国外交部网站 www.mfa.uz、乌国政府官方网站http://www.press-service.uz/en、哈国外交部网站http://www.mfa.kz/en/、整理而得

[14] 乌国外交部网站:https://mfa.uz/en/press/news/2018/05/14699/((上網时间2018年5月4日))

[15] 亚欧网,https://eurasianet.org/s/as-uzbekistans-last-stalinist-politician-exits-scene-what-next,(上网时间2018年2月1日)

[16] Richard Weitz,《Uzbekistans New Foreign Policy: Change and Continuity under New Leadership》,SILK ROAD PAPER【J】, 2018(1)

[17] 朱新光、苏萍,《中亚可控化民主》,上海出版社,2015年:194—201

[18] 曾向红,乌兹别克斯坦与集安组织的曲折关系,《国际问题研究》,【J】,2012(6)期

[19] (美)布热津斯基(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107

[20] Culnara Karimova,Uzbekidian's View of Regional Security inCentral Asia,2010,http://carnegieendowment.org/2010/08/24/Uzbekistan-s-view-of-regional-security-in-central-asia/c06.

[21] 参见赵会萊的《论影响乌兹别克斯坦外交决策的因素》。

[22] 乌兹别克斯坦外交部:https://mfa.uz/en/press/news/2018/05/14857/(上网时间2081年5月14日)

[23] 苏晓宇,《美国中亚军事战略的发展与前景》,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42-51

[24] 玛莎·布瑞尔·奥卡特(美),《中亚的第二次机会》,时事出版社,2007:144—173.

参考文献:

[1] 肯尼思·沃尔兹(美),《人、国家与战争—一种理论分析》【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2:11

[2] 布热津斯基(美),(大棋局:美国的首要地位及其地缘战略【M】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107

[3] 韩笑,《哈萨克斯坦和乌兹别克斯坦关系研究》,兰州大学学报,【J】2014(6)

[4] 玛莎·布瑞尔·奥卡特(美),《中亚的第二次机会》,时事出版社,2007:144—173.

[5] 朱新光、苏萍,《中亚可控化民主》,上海出版社,2015年:194—201

[6] 苏晓宇,《美国中亚军事战略的发展与前景》,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16年:42-51

[7] Richard Weitz,《Uzbekistans New Foreign Policy: Change and Continuity under New Leadership》,SILK ROAD PAPER【J】, 2018(1)

[8] marlene laruelle,《UZBEKISTAN: PolITIcAl ordEr, SocIETAl chANgES, ANd cUlTUrAl TrANSformATIoNS》, Washington, d.c.: The george Washington University, central Asia Program, (www.centralasiaprogram.org)2017:31—33

[9] 《2017-2021年乌兹别克斯坦五个优先发展领域的行动战略》,乌国政府网站(http://www.press-service.uz/en),2017.2.7

[10] 《Uzbekistan: In Transition》,Crisis Group Europe and Central Asia Briefing N°82, 2016.9. 29

作者简介:陈菊霞,新疆大学国际政治方向研究生、新疆大学中亚地缘政治研究中心助理研究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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