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外撷片
2018-10-25
儿童的社会生活是他的一切训练或生长的集中或相互联系的基础。社会生活给予他一切努力和一切成就的不自觉的统一性和背景。学校课程的内容应当注意到从社会生活的最初不自觉的统一体中逐渐分化出来。我们由于给儿童太突然地提供了许多与这种社会生活无关的专门科目,如读、写和地理等,而违反了儿童的天性,且使最好的伦理效果变得困难了。
因此,学校科目相互联系的真正中心,不是科学,不是文学,不是历史,不是地理,而是儿童本身的社会活动。
教育不能在科学的研究或所谓自然研究中予以统一,因为离开了人类的活动,自然本身并不是一个统一体;自然本身是时间和空间里许多形形色色的东西,要自然本身使它自己作为工作的中心,那便是提供一个分散的原理,而不是集中的原理。
文学是社会经验的反映和阐明;因此,它必须产生在经验之后,而不是之前。因此,它不能作为统一体的基础,虽然它可以成为统一体的总和。
再次,历史就它提供社会生活和生长的各个方面来说,是具有教育價值的。它必须参照社会生活而加以控制。假如只简单地作为历史来看,它便陷于遥远的过去而变成僵死的、毫无生气的东西。历史如被看做是人类的社会生活和进步的记录,那就成为有丰富意义的东西了。但是我认为,除非儿童也被直接引入社会生活中去,否则对于历史是不可能这样看的。所以教育最根本的基础在于儿童活动的能力,这种能力是沿着现代文明所由来的同一的总的建设路线而活动的。
使儿童认识到他的社会遗产的唯一方法是使他去实践那些使文明成其为文明的主要的典型的活动。
因此,所谓表现和建设的活动便是相互联系的中心。
这便给予学校中烹调、缝纫、手工等的地位以一个标准。
[摘自(美)约翰·杜威:《我的教育信条》,赵祥麟、王承绪译,《新课程教学》2013年第3期]
既然我们全都是生有时限的,既然对书籍的阅读是费时甚多的, 那么, 我们就必须设想出一个可以使我们获得节约之假象的系统。当然,这并非一种否定, 去否定那种在阅读一本大部头的、情节缓慢的平庸小说时可能会有的欢乐;还有, 我们大家都知道, 我们有可能同样欢乐地沉溺于时尚。最后, 我们阅读, 并不是为了阅读本身,而是为了学习。因此, 就需要简洁,需要压缩, 需要溶解——需要进行一些工作, 以将人类各种各样的尴尬处境置于其最细小的焦点之中;换句话说, 就需要一条捷径。因此——我们怀疑这样的捷径是否存在(它们是存在的, 但出现得要晚些), 作为这一怀疑的副产品——在现有印刷品的海洋中,还需要某种罗盘。
罗盘的角色, 当然是由文学批评、由评论来扮演的。唉,这罗盘的指针摆幅很大。时而北方, 时而南方(确切地说, 是南美), 时而是其他方向;对于东方和西方来说也是一样, 其摆幅甚至更大。一个评论家的麻烦事(至少)有三重:(一)他有可能成为一个雇佣文人, 像我们大家一样无知无识;(二)他可能对某种特定的写作方式持有强烈的偏爱, 或者干脆与出版业一同去牟取私利;(三)如果他是一个天才的作家, 他就会使他的评论文字成为一种独立的艺术形式——豪尔赫·路易斯· 博尔赫斯就是一个例子——于是, 你就止于阅读这些评论而不会再去阅读那些书籍了。
无论如何, 你都会发现自己正漂浮在那海洋上, 四面八方都有书页在沙沙作响,你紧抓着一只你对其浮力并不太信赖的木筏。因此, 一个可供选择的方案就是去发展你自己的趣味,去构造你自己的罗盘, 去使你自己熟悉那些特定的星星和星座——无论暗淡还是明亮,它们却总是遥远的。然而,这需要大量的时间, 你会轻易地发现自己年岁已老,头发花白,腋下夹着一本糟糕的书正向门口走去。另一个可供选择的方案——或者, 也许仅仅是同一方案的一部分——就是去依赖传闻:朋友的一个建议、你偶然喜欢上的文本中的一个提示。这种做法尽管还没有被约定为一种时尚(这倒不会是一个太糟的主意), 但它却是我们大家自幼年起就非常熟悉的。然而, 这最终仍只是一个可怜的保险, 因为, 现成文学的海洋是波涛汹涌的, 是不断扩展的, 就像这个图书博览会所充分证明的那样:在那海洋中仍会有另一种风暴。
[摘自(美)布罗茨基:《怎样阅读一本书》, 刘文飞译,《福建论坛(社科教育版)》2009年第 8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