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经济增长的影响

杨永聪 罗毅

[摘要]基于索洛经济增长模型和城市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结果表明：香港直接投资不仅促进了珠三角整体经济增长，而且有利于提高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增加值；与此同时，香港直接投资对珠江东岸城市群第三产业的促进作用大于第二产业，而对珠江西岸城市群第二产业的推动作用则显著大于第三产业。在粤港澳大湾区建设的背景下，应进一步优化香港直接投资在珠三角城市间和产业间的布局，更好地发挥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经济总量增长和路径转轨的促进作用，实现高质量发展。

[关键词]香港；直接投资；珠三角；经济增长

[中图分类号]F830.59[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2095-3283（2018）07-0083-04

The Impact of Hong Kongs Direct Investment on the Economic Growth

of the Pearl River Delta

Yang YongcongLuo Yi

（Guangdong University of Foreign Studies，Guangzhou 510006， China）

Abstract： Using the Solow economic growth model and urban panel data， this paper empirically examines the impact of Hong Kongs direct investment on the economic growth of the Pearl River Delta. The results show that， direct investment from Hong Kong not only promotes the overall economic growth of the Pearl River Delta， but also increases the added value of the secondary industry and the tertiary industry. Meanwhile， the positive effect of Hong Kongs direct investment on the tertiary industry of the eastern urban agglomeration is larger than that on the secondary industry. Differentely， the positive effect of Hong Kongs direct investment on the secondary industry of the western urban agglomeration is larger than that on the tertiary industry. In the context of the construction of the Guangdong-Hong Kong-Macao Greater Bay Area， the layout of Hong Kongs direct investment in the Pearl River Delta cities and industries should be further optimized to stimulate economic growth and path transition， thus leading to high quality development.

Keywords： Hong Kong； Direct Investment； the Pearl River Delta； Economic Growth

[作者簡介]杨永聪（1987-），男，广东茂名人，讲师，博士，研究方向：国际贸易与投资；罗毅（1994-），女，广西桂林人，硕士生，研究方向：国际贸易。

[基金项目]广东自然科学基金博士启动项目（项目编号：2017A030310615）；广东普通高校人文社会科学研究项目（项目编号：2016WQNCX028）。一、引言

粤港澳大湾区规划已经成为我国重要的区域发展战略。其中，香港作为粤港澳大湾区的核心引擎之一，在支持内地特别是珠三角地区经济发展方面发挥了重要的作用。实际上，自20世纪80年代香港成为资本净输出地以来，广东尤其是珠三角地区所吸引的外商直接投资就主要来源于香港。据统计，香港每年在广东的直接投资占广东实际利用外商直接投资的60%以上，而珠三角地区所吸引的香港直接投资在广东占比达到80%以上。在粤港澳大湾区规划背景下，未来较长的一段时期内，珠三角地区仍然将会是吸引香港直接投资的主要地区。因此，深入研究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地区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对于明确香港与珠三角地区的联动发展机制，实现高质量增长和打造世界一流湾区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从已有研究来看，杜江、郝凯、王亚（2010）和张鹏（2010）等学者认为，外商直接投资对不同区域经济增长促进作用不同，但有利于我国整体经济增长，可促进我国不同地区间经济的均衡发展。沈桂龙、于蕾（2006）等学者则认为，外商直接投资的流入对不同地区经济增长有不同的影响，但外商直接投资的流入并不利于我国经济整体增长及缩小地区间经济发展差异。郑云（2005）、周燕、齐中英（2005）进一步探讨了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地不同对经济增长的影响差异，结果发现港澳台直接投资的外溢效应要弱于欧美直接投资的外溢效应。此外，黄薇（2007）、栾申洲（2018）等学者检验了外商直接投资对产业经济的影响效应，结果发现外商直接投资能够有效带动第二产业的转型升级，但是对第一产业和第三产业发展的影响则不显著。

现有研究虽然围绕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效应这一主题进行了多个维度的探讨，但是香港作为我国内地特别是珠三角地区重要的外商直接投资来源地，其经济影响效应还没有得到充分的检验和讨论。本文基于索洛经济增长模型和2005—2015年珠三角城市面板数据，实证研究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整体经济增长以及分区域、分产业部门发展的影响，以期为更好地发挥香港在粤港澳大湾区中的核心引擎作用提出对策建议。

二、模型设定与变量说明

（一）基本模型

本文采用以下形式的索洛经济增长模型作为实证检的基准：

Yit=F（K，L）=AitKαitL1-αit（1）

其中，Y为产出，A为全要素生产率，K为资本投入，L为劳动力投入，i代表地区，t代表时间，α为资本产出的弹性系数，1-α为劳动产出的弹性系数。本文假定外商直接投资和自主创新能力是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主要因素，从而有：

Ait=BitFDIθitINNOrit（2）

其中，FDI为香港对珠三角各市的直接投资，INNO表示自主创新能力，θ为相对生产率弹性系数，r度量自主创新能力对全要素生产率的作用。结合（1）式和（2）式可得：

Yit=BitFDIθitINNOritKαitL1-αit（3）

对（3）式两边取对数并加入随机扰动项，可以得到以下实证检验模型：

lnYit=lnBit+θlnFDIit+γlnINNOit+αlnKit+（1-α）lnLit+uit（4）

（二）数据来源与变量说明

本文数据来源于珠三角地区九市2005—2015年的《统计年鉴》、《科技年鉴》以及各城市的年度统计公报。在回归模型中，被解释变量Y指的是每个珠三角城市的GDP数据，以及每个城市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增加值。解释变量有四个：（1）FDI指的是珠三角城市所吸收的来源于香港的外商直接投资；（2）INNO指的是珠三角城市的自主创新能力，用历年专利授权数量来表示；（3）K指的是社会固定资产投资；（4）L指的是劳动力投入，用各地区各年的年末从业人员数表示。需要说明的是，基于数据的可比性考虑，GDP数据以2005年为基期进行了折算，外商直接投资指标FDI和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指标K也分别根据GDP平减指数折算成了以2005年为基期的数值。

三、实证检验结果

（一）单位根检验

为保证单位根检验结果的稳健性，本文采用LLC检验法、IPS检验法、Fisher-ADF检验法三种常用的面板模型单位根检验法对各变量进行单位根检验。各变量原序列和一阶差分序列的平稳性检验结果见表1和表2。

在各变量的原序列单位根检验中，LLC检验法对各变量原序列的检验皆为不存在单位根；在IPS检验方法中结果为各变量均存在单位根；在Fisher-ADF检验法中，除lnYit和lnKit在10%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不存在单位根外，其余结果皆为接受存在单位根的原假设。综合来看，五个变量都存在单位根，即为非平稳变量。而各变量的一阶差分序列的平稳性检验表明：各变量一阶差分序列除DlnINNOit在IPS检验方法下有单位根外，其余结果均为无单位根，即各变量的一阶差分序列是平稳序列。结合对各变量原序列和一阶差分序列的单位根检验可以得出lnYit、lnFDIit、InINNOit、lnLit、lnKit均为一阶单整的结论，记为I（1）。

（二）协整检验

单位根检验的结果证明，可以对lnYit、lnFDIit、lnINNOit、lnLit、lnKit进行协整检验。本文采用Pedroni协整检验法和Kao协整检验法检验各变量间是否存在长期的稳定关系。在Pedroni协整检验法中，选择组内统计量Panel PP-Stat和组间统计量Group PP-Stat组间统计量进行统计。其中两种协整检验方法的原假设均为“不存在协整关系”。协整检验结果如表3所示。从协整检验结果可以看出，无论是Pedroni协整检验法还是Kao协整检验法，都在1%的显著性水平下拒绝原假设而接受备择假设，即变量系统存在协整关系。

（三）回归结果

表4为分别以珠三角的城市GDP、第二产业增加值和第三产业增加值为被解释变量进行面板数据回归分析得到的结果。根据F统计量和Hausman检验结果，本文采用变截距的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回归分析。同时，考虑到面板数据中各截面数据间可能存在异方差问题以及时间序列数据可能存在序列自相关问题，本文在回归时对面板模型进行了加权处理。

从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城市群整体经济的影响效应检验结果来看，lnFDIit变量系数为0.09，表明珠三角吸引的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的经济增长有正向促进作用，并且香港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珠三角的实际GDP将上升0.09个百分点。其他变量的回归结果如下：lnINNOit变量系数为025，表明珠三角的自主创新能力提高1个百分点，将带动珠三角实际GDP上升025个百分点；lnLit、lnKit变量系数分别为0.05和0.38，表明劳动投入和社會固定资产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珠三角实际GDP上升005和038个百分点。

在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城市群第二和第三产业增加值影响效应的检验结果中，lnFDIit的系数分别为005和009，表明珠三角吸引的香港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珠三角第二产业的增加值将上升005个百分点，第三产业增加值将上升009个百分点。这也意味着香港的直接投资对珠三角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影响为正，并且对第三产业经济的促进作用要大于第二产业。此外，lnKit的系数分别为051和028个，表明社会固定资产投资每增长1个百分点，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增加值分别上升051个百分点和028百分点；lnLit的系数分别为004、008，表明劳动投入每增长1个百分点，第二产业增加值上升004个百分点，第三产业增加值上升008个百分点；lnINNOit的系数分别为022和028，表明自主创新能力提高1个百分点，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的增加值将上升022和028个百分点。

为了进一步分析香港直接投资对珠江东岸城市群和珠江西岸城市群经济发展的影响是否存在差异，本文对珠江东岸城市群和珠江西岸城市群的数据进行了分组回归。其中，珠江东岸城市群包括广州、深圳、东莞、惠州4个城市，珠江西岸城市群包括佛山、中山、珠海、江门、肇庆5个城市。根据F统计量和Hausman检验结果，此处同样采用变截距的固定效应模型进行分析，回归结果如表5所示。

从回归结果来看，珠江东岸城市群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lnFDIit的系数分别为012和015，表明香港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珠江东岸城市群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实际GDP将分别上升012和015个百分点；而珠江西岸城市群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lnFDIit的系数为011和005，表明香港直接投资每增加1个百分点，珠江西岸城市群第二产业和第三产业实际GDP将分别上升011和005个百分点。这一结果表明，香港直接投资对珠江东岸城市群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主要反映在第三产业上，而对珠江西岸城市群经济发展的促进作用主要反映在第二产业上。因此，香港直接投资对珠江西岸城市群和珠江东岸城市群的影响效应存在异质性。

四、结论和政策建议

本文采用2005—2015年珠三角地区的城市面板数据，实证检验了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地区经济发展的影响效应。结果表明，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地区经济总体发展、第二产业以及第三产业发展都具有正向的促进作用；同时，香港直接投资对珠江东岸城市群第三产业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大于第二产业，而对珠江西岸城市群第二产业经济发展的正向促进作用显著大于第三产业。

结合上述研究结论，本文提出以下建议：在《内地与香港关于建立更紧密经贸关系的安排》（CEPA）以及粤港澳大湾区城市群建设的背景下，未来应该坚持共建、共享、共治、共赢的理念，进一步深化珠三角与香港的经贸合作关系，更充分地发挥香港直接投资对珠三角经济总量增长和路径转轨的促进作用。同时，进一步优化香港直接投资在珠三角地区产业间的投向，推动区域经济的持续、稳定、快速增长，加快推动粤港澳大湾区的建设进程。

[参考文献]

[1]杜江， 郝凯， 王亚. FDI对我国区域经济增长贡献及其差异研究[J]. 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 2010， 33（4）：78-83.

[2]张鹏. FDI流入、出口贸易影响区域经济增长差异性的实证分析[J]. 国际贸易问题， 2010（5）：88-93.

[3]沈桂龙， 于蕾. FDI与我国区域经济非均衡发展的实证研究[J]. 上海经济研究， 2006（9）：62-70.

[4]黄薇. 外国直接投资对我国第二产业增长与结构优化的影响[D]. 重庆大学， 2007.

[5]欒申洲. 对外贸易、外商直接投资与产业结构优化[J]. 工业技术经济， 2018（1）：86-92.

[6]郑云. 外商直接投资与技术外溢效应——基于长三角和珠三角的比较分析[J]. 南方经济， 2005（9）：69-73.

[7]周燕， 齐中英. 基于不同特征FDI的溢出效应比较研究[J]. 中国软科学， 2005（2）：138-143.

（责任编辑：顾晓滨马琳）【龙江商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