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明星”学生

妙妙

Among the students of painting master Mr. Lin Fengmian， Zao Wou-ki， Chu Teh-chun and Wu Guanzhong are the most famous ones. After graduating from Hangzhou National Art College for several decades， the three of them become very popular in the world and the price of their painting works has risen for consecutive years， even far exceeding the price of Mr. Lins works. The three well-known painters have their own characteristics but with lots of common features in many aspects， such as the absorption of Western modernism art and exploration of the integration between Eastern and Western art. Most of these date from the experience and concepts of professors represented by Mr. Lin Fengmian in Hangzhou National Art College.

在林风眠的学生中，最出名的莫过于赵无极、朱德群、吴冠中三人。在从国立杭州艺专毕业几十年后，这三个人红遍全球，作品价位连年攀升，甚至早已超过了他们的老师。

作为国立杭州艺专的校长，林风眠的教育思想可以视为整个学校的主导思想，因此这三位学生虽也受教于其他教师，但林校长对他们的影响、引导依然至关重要。今天看来，三人虽然各有特色，但在很多方面有许多共通之处，比如对西方现代派艺术养分的汲取，又比如对东西方艺术融合的探索。而这些大多可以追溯至上世纪30年代以林风眠为代表的国立杭州艺专西画教授们的经历和理念。无论从纯艺术创作的角度他们是否超越了自己的老师，在他们的作品上，永远都烙印着老师的深刻影响。

赵无极与朱德群是同届，都于1935年入校。彼时，国立杭州艺专的教育体系、师资力量都已完备、成熟，并已在社会上、美术界占有了重要地位，正是学校发展的黄金时期。今天看来，赵无极和朱德群对中西融合抽象艺术的开拓，颇有几分相似之处。但事实上，他们的艺术走向基本上源于两个截然不同的开端。

少年赵无极便是西方现代主义绘画的忠实拥趸，对传统中国画颇不以为然。在校期间，西画系的学生也要学习中国画，赵无极常常旷课，甚至在考试时以一个大墨团来宣泄对中国画的戏谑。要不是林风眠的赏识与力保，他恐怕早已被开除校籍了。

前半生的赵无极一直在西方艺术的海洋里畅游，直到上世纪六七十年代才开始意识到来自中国传统艺术的养分有多么滋补、重要。后来，他开始尝试用水墨创作，并将东方哲學思想融入西式的抽象油画中，达到了极佳的效果，也让他终于走出了中西艺术的藩篱，开创出自己的特色，终成一代大家。

与之相比，朱德群和吴冠中显然没有那么“偏激”。吴冠中比朱德群大一岁，却晚一年入学，二人交情深厚，是一生的挚友。

朱德群的父亲是一位医生，酷爱中国画和书法，家中庋藏丰富，对年幼的朱德群起了潜移默化的作用。尽管后来朱德群主攻的是西画，但他从未摒弃中国传统绘画的价值。在校期间，他便以中西兼攻的思想和才能独树一帜，高出其他同学一筹。几十年后，他以兼备东西方所长的艺术创作名动海内外，也就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与两位学长相比，吴冠中的命途大概要坎坷许多。作为中国最后一代留法艺术家的代表，吴冠中在改革开放后的中国艺术界成了一个标杆。但在此前的几十年中，他大多时候都是默默无闻，像自己的老师林风眠一样，只能活在自己的艺术世界中。

三人之中，吴冠中的画显然在形式上更偏于“中”，但他也曾说出“笔墨等于零”这样振聋发聩又充满争议的论点。其实，吴冠中和林风眠是更接近的，赵无极和朱德群是在西方艺术的框架中探索汇入中国哲思的可能，而这两位留在大陆的师生则恰恰相反，他们是在传统中国画的形式中探索汇入西方艺术的路径。无论从哪里开始，到哪里结束，他们无疑都在自己的艺术道路上开拓出了超越时代的面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