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学期相遇从浪漫开始

郭影强

九月开学季，无数的老师与同学将会在学校与课堂相遇。标题所说的浪漫，不是情感上的，而是认知上的。该词引自怀特海主张的“教育的节奏”（见其《教育的目的》一书）。怀特海认为，智力的发展可以分成三个阶段，分别是浪漫阶段、精确阶段和综合运用阶段。所以，本文借浪漫一词来指师生在认知的相遇上教育之浪漫阶段。同理，后面还应该有精确认知的相遇阶段和综合认知的相遇阶段。

在一年年的信息技术课堂相遇一批批充满朝气与渴望的眼睛的时候，我和许多老师一样，都要调查一下这些眼睛背后关于信息技术的经历和初步认识。这时候，一切都可以作为新过程的切入话题。比如，谈谈暑假里是否有自由的网络使用时间；家长有没有对手机使用的限制；是否知道AI在身边的表现；是否知道大数据与AI的最新进展；阿尔法狗战胜人类一流棋手的事件，对你是否已成为风过无痕的旧闻……总之只要是信息科技相关的现象、感想、问题、技能、主题、发展、可能等都可以作为切入话题。这是一个自由联想与发散的过程阶段，目的在于激发出学生对这一学科领域相关的内容的关注，激发其对学科背景的了解与思考。

浪漫过后是精确，浪漫阶段也必须转到精确阶段，才能聚焦到真正的学科学习。信息技术学科中贯穿始终的无疑是信息技术的理解内涵。对中学生而言，用列举信息的收集、处理、传播等方法步骤来界定信息技术是理解的基础。然而可否有更进一步的精确理解呢？“技术”概念本身还可以有怎样的确定性的展开理解吗？阿瑟·布莱恩在《技术的本质》中提出，技术是基于现象（或效应）的手段的迭代集合，它本身具有不断进化的内禀性质。这样的定义当然也适用于信息技术。由此展开，口头语言这种信息技术，是基于什么效应（声音）？人们是如何利用这种现象（施加了什么操作步骤方法、发声与声音辨别、音高音色音频节奏等）来把它发展为一种基于语音符号的信息（编码与传播）技术的呢？文字呢？印刷与造纸呢？电子时代的传播呢？同时，这一内涵可以贯穿到任何形式的技术现象与技能中。比如，文本排版是怎样的效应与方法的构成？结论是多媒体处理技术、数据管理技术、网络通信技术、程序设计技术等。由这样一种内在逻辑来看，信息技術不仅经历了线性的发展历程，也正在不断地生长与分化，日益成为一个复杂的类生命特征的巨系统主体。从而这一内涵的穿透性足够犀利，是可以且有必要作为信息技术学科的核心概念（作为本学科核心素养的内容知识点）来对待的。

在经过精确阶段的深入学习之后，综合运用阶段既是对知识的迭代与复合层次的不断深化，也是在局部的分析、学习之后，对知识与技能的整体性掌握。怀特海主张从浪漫到精确，再到综合运用，这个三阶段的学习发展过程具有循环的特点。即无论是在小的知识点和知识模块，还是在大到学科以至人类各种知识的学习中，都具有浪漫、精确到综合运用三阶段的结构特点。而阿瑟则将这一思想发展为迭代，明晰了这一过程性的根本结构，可以说师生在本学科中从浪漫相遇到深入精确的学习，再到综合运用阶段的共同发展，已有了较为清晰的轮廓和思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