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新鲜名词 的诞生与迷茫（外一首）

杨英

好像是许多年前

一个人走了一趟远方

临走时，他没有把自家的门锁好

他家的门被风打开，被雨惊扰

外面世界的诱惑让他怅惘

从此，一个名词

新鲜地诞生在这个世界上

以前的所有辞典里

很难找到他的影子和读音的位置

究竟属于镰刀帮还是斧头帮

于是，这个名词徘徊在城市与乡村之间

于是，这个名词在城市的大街小巷

犹豫孤独迷茫

辞典的编辑也怀疑自己的水平

该把这个新鲜的名词

放在城市流动的大辞典里

哪一款哪一章

还是编入乡村逐渐缩小的辞典中

哪一页哪一行

一个新鲜的名词已诞生

一个新鲜的名词在游荡

一个新鲜的名词在迷茫

我是说

我是说多年以后

我是说从今天开始的多年以后

我们面对一个个曾经栖息过呼吸过的村庄

我们面对一孔孔已经消失或逐渐消失的窑洞

我们面对一盘盘已经陌生的碾子和石磨

我们面对一把把已经生锈的镰刀和锄头

或者

我是说多年以后

我们面对一座座正在荒芜

或者已经荒芜的坟茔

我们面对一块块看似不再分化

已经很有故事的的石碑

以及镌刻在它身上的

从前清晰现在已经模糊的文字

我是说多年以后

我们面对一个个已经变肥变胖

膨胀了许多的古老而新鲜的城市

以及变化了多种形式结构的楼群

以及那些形如结痂势如绳索的有些僵硬的道路

那些已过的雨

那些已过的云

我是说多年以后

我们面對人人捧着微信圈内朋友的微笑

无视身旁亲人的嘘寒问暖的情景

我是说多年以后

我们遇到这样的场面

我们对现在的我们

对我们的孩子该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