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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教版八年级上册语文教材指瑕

2018-10-16付胜芳

语文教学与研究(教研天地) 2018年9期
关键词:元军宋史文天祥

付胜芳

笔者以为,对于教材,必须拿出挑剔的眼光来审视,宁负吹毛求疵之嫌,也不可随随便便,因为我们教材的主要读者是可塑性很强的学生。读了一些有瑕疵的教材,他们会怎样想呢?这对他们以后的遣词造句又会有怎样的影响?为此,笔者斗胆把人民教育出版社2017年7月第1版八年级语文上册存在瑕疵的教材拿出来,谈谈自己肤浅甚至可能不够正确的看法,以期抛砖引玉。

一、《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的作者是伟大领袖毛泽东。文章高屋建瓴,气势磅礴,语言简洁,感情色彩鲜明,是新闻作品中的瑰宝。但笔者以为《人民解放军百万大军横渡长江》中有两处用语值得商榷。

其一是“汤恩伯认为南京江阴防线是很巩固的”句中的“巩固”用得不够妥当。我们知道,“很”是表程度的副词,副词通常是来修饰形容词的,比如,很快、很慢、很好、很坏等等。而句中的“巩固”有在原有基础上更加不易破坏、不易动摇的意思,是动词,如巩固政权,巩固组织,巩固友谊,巩固团结,巩固根据地等。而程度副词一般是不可用来修饰动词的。所以此处用程度副词“很”来修饰动词“巩固”是不够恰当的。可把“巩固”改为“坚固或牢固”,与语境更吻合。其二是“我已歼灭及击溃一切抵抗之敌”句中的“歼灭”与“击溃”在词序的安排上不够合理。我们还是先从它们的词义上作个解读。《辞海》上讲“歼灭”是消灭、杀尽之意,如:集中优势兵力,各个歼灭敌人等;“击溃”是打垮、打散之意,如:击溃敌军一个师等。再回到原句,既然已经把“一切抵抗之敌”都歼灭、杀尽了,又何来击溃——打垮、打散“一切抵抗之敌”。显然,原词序是不合乎逻辑的。所以原词序宜改为“击溃及歼灭”,这样更合乎逻辑。

二、《藤野先生》第29自然段第1句应该另起一段。

“中国是弱国,所以中国人当然是低能儿,分数在六十分以上,便不是自己的能力了:也无怪他们疑惑。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第二年添教霉菌学,细菌的形状是全用电影来显示的,一段落已完而还没有到下课的时候,便影几片时事的片子,自然都是日本战胜俄国的情形。但偏有中国人夹在里边:给俄国人做侦探,被日本军捕获,要枪毙了,围着看的也是一群中国人;在讲堂里的还有一个我。”

联系前文内容可知,本段即第29自然段的第1句是对前文第24至28自然段的小结,即对“匿名信”事件的评论。作者有意用反语来揭示日本“爱国青年”的荒谬逻辑,表达了对这种谬论的愤恨和抨击。而本段第2句“但我接着便有参观枪毙中国人的命运了”,结构上承上启下,引出对“电影”事件的叙述;第3句则是对“电影”事件的具体叙述。换句话说,本段实际上有两层意思:一是作者对“匿名信”事件的看法,二是作者对“电影”事件的叙述。所以本段的第1句另起一段更合理,这样内容上既起到突出作者愤怒之情的作用,结构上又有层次分明的效果。

三、《蝉》第8至第11自然段应另取小标题——“蝉的幼虫”。

“蝉的幼虫初次出现于地面,常常在邻近的地方徘徊,寻求适当的地点——一棵小矮树,一丛百里香,一片野草叶,或者一根灌木枝——脱掉身上的皮。找到就爬上去,用前爪紧紧地把握住,丝毫不动。

于是它外层的皮开始由背上裂开,里面露出淡绿色的蝉体。头先出来,接着是吸管和前腿,最后是后腿与折着的翅膀。这时候,除掉尾部,全體都出来了。

接着,它表演一种奇怪的体操。在空中腾跃,翻转,使头部倒悬,折皱的翼向外伸直,竭力张开。然后用一种几乎看不清的动作,尽力翻上来,并用前爪钩住它的空皮。这个动作使尾端从壳中脱出。总的过程大概要半点钟。

这个刚得到自由的蝉,短期内还不十分强壮。在它的柔弱的身体还没有精力和漂亮的颜色以前,必须好好地沐浴阳光和空气。只用前爪挂在已脱下的壳上,摇摆在微风中,依然很脆弱,依然是绿色的。直到变成棕色,才同平常的蝉一样强壮了。假定它在早晨九点钟占据了树枝,大概要到十二点半才扔下它的皮飞去。空壳挂在树枝上,有时可达一两个月之久。

课文这四个自然段即第8至11自然段运用打比方、摹状貌说明方法,生动形象地解说了爬出“地穴”的幼虫为蜕下身上的壳而采取的一系列行动。前文第1至7自然段则主要写的是蝉怎样挖地穴。可见第1至11自然段有两层含义。所以原文第1至11自然段用“蝉的地穴”做小标题是不够准确的。第1至7自然段宜用“蝉的地穴”做小标题,第8至11自然段则宜用“蝉的幼虫”做小标题。这样文章的语义更明确,层次更分明。

四、《与朱元思书》第2自然段“水皆缥碧,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急湍甚箭,猛浪若奔。”中第一个句号应改为分号。

其实,本段有两层含义:一是描写富春江静态美——“千丈见底”“游鱼细石,直视无碍”,可以看见鱼儿在往来嬉戏,甚至连细小的石子也历历在目,足见江水的明静、清澈;二是描写富春江的动态美——作者运用两个比喻“急湍甚箭,猛浪若奔”,形容江流比射出的箭还快,激浪像骏马飞奔,真是动人心魂,气势不凡。所以这两层含义之间用句号隔开是没错的。而第一层写水的清澈时,文章先从正面直接将水的清澈表现出来——“水皆缥碧”,然后再通过对水中“游鱼细石”都看得清清楚楚,侧面表现出水的清澈。所以,第一层正面和侧面描写水的清澈之间宜用分号隔开。这样可让语段的语义更明确,层次感更强。

五、《生于忧患死于安乐》第3自然段最后一句“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应另起一段。

“舜发于畎亩之中,傅说举于版筑之间,胶鬲举于鱼盐之中,管夷吾举于士,孙叔敖举于海,百里奚举于市。

故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行拂乱其所为,所以动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

人恒过然后能改,困于心衡于虑而后作;征于色发于声而后喻。入则无法家拂士,出则无敌国外患者,国恒亡。然后知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也。”

孟子在这篇不到二百字的短章中,围绕客观环境与个人和国家命运的关系,层层深入、正反对比进行分析,得出了结论:“生于忧患,而死于安乐。”因此最后一句即孟子的结论独立成段,既能突出文章的论点,又可使文章的层次更分明,何况文章开头把列举的虞舜、傅说、胶鬲、管仲、孙叔敖、百里奚等六位古代圣贤从贫贱卑微中磨炼成国家栋梁的例子都独立成段。

当然有人可能会说《与朱元思书》是古文,古文连标点符号都没有,需要我们去依据句意断句。说的没错,古文标点怎样注和分成几个自然段是与作者没有直接的关系。那作为审阅古文教材的编辑,难道就不该以严谨的态度替古文注好标点、分好段落吗?

请时刻记住,中小学教材的读者是可塑性极强的青少年。因此,对教材的审定和编排,再怎么严谨都不过分!不要以为这些教材都是名家名篇的就不宜去纠正其中的不妥之处。教材有瑕疵并不可怕,因为人(作者、编辑)不是神,只要是人做的事就不可能不出一点差错,哪怕是名人或伟人。语文新课标还要求我们培养学生质疑求真的品格。但这些教材存在的瑕疵为什么这么多年都没有被发现和纠正呢?这确实令人深思。

《〈指南录〉后序》是文天祥诗集《指南录》的序文,写于德祐二年(1276年)夏五。按序文所说,这一年,文天祥出使元营,后被扣往大都,他在京口乘隙逃脱,历经波折,终得南归。《指南录》所辑录的即是这一时期的詩作,诗集的名字取“臣心一片磁针石,不指南方不肯休”的句意,表达了文天祥强烈的南返之意。

诵读此文,几多慷慨,自然会深深被文丞相的“磁针之心”所震撼。但细读之下,还是会对其文其人产生一些疑问。从京口逃脱的文天祥为什么先选择往北走呢?文天祥“生以有为”的抉择,有没有矫饰的成分呢?他矢志不渝的“忠心”是不是愚忠呢?回答这些问题,需要我们下一番认真仔细的功夫。

辨一:逃归路线的南与北

读《后序》我们不难发现,文天祥出使元营被扣,随后被元军从临安(杭州)城外押往大都(北京),在京口(镇江),文天祥得到机会逃跑,他渡江到了真州(仪征),后因为维扬帅李庭芝“下逐客之令”,文天祥只得“出没于长淮间”,最后走水路出海到了永嘉(温州)。也就是说,在镇江出逃之后,文天祥并没有立即南归,而是先北渡长江到了仪征,最后才由水路南返。

那么,“不指南方不肯休”的文天祥为什么在获得自由之初却选择往北走呢?

首先是客观原因,即当时江苏南部已经被元军占领,文天祥不可能走陆路返回。根据《宋史》记载,德祐初年“大元兵已发金陵入常州”,到了德祐二年正月十八,元军已进驻距临安仅三十里的皋亭山。也就是说,元军是从南京渡江,占据苏南,一路进军到浙江杭州的。在《指南录》卷二中,有《过无锡》和《过常州》等诗,而文天祥在《后序》中指明,卷二收录的是他被元军从临安城外押往镇江这一路的诗作。也就是说,元军押送文天祥等人去大都,是取道无锡、常州的。在无锡,文天祥被关押在四周都是水的“黄埠墩”上,写下“夜读程婴存赵事,一回惆怅一沾巾”这样的诗句来明志。在《过常州》中,他写有“山河千里在,烟火一家无”的句子,可见元军不仅占领了常州,甚至还有大肆的屠戮。由此亦可证明,当时的苏南地区已是沦陷区。而江北扬州一带,还有“东阃”,即淮东制置使李庭芝在,真州、扬州等城池也还在宋军手中。所以,文天祥无法直接从陆路南归,最好的选择理应是北渡长江。

当然,还有主观原因,即文天祥想联合淮东、淮西两位制置使举兵。当时的淮东制置使是李庭芝,淮西制置使是夏贵,两个制置使辖制着皖、苏两地的大部分宋军。由于元军的围困,他们与临安、他们彼此之间联络出现问题,各种消息难辨真假,“东西二阃”对战局难以清晰把控。文天祥认为自己这一路所掌握的信息,有助于两位制置使洞悉全局,制定战略战策。所以,文天祥在《后序》中说“以北虚实具告东西二阃,约以联兵大举”,还说“中兴机会,庶几在此”。南宋淮东路首府在扬州,与镇江一江之隔,文天祥的首选自然是扬州。在奔扬的途中,他首先到了真州(仪征),见到李庭芝的属下,真州守将苗再成。据《宋史》记载,苗再成见到文天祥“喜且泣”,并说“两淮兵足以兴复”,这和文天祥的想法很契合,所以文天祥“即以书遗二制置,遣使四出约结”。可惜后来有谣言说文天祥是元军派来说降的,当时局势波谲云诡,派出议和的几波大臣不是逃走就是投降,守在扬州城内的李庭芝无法辨别真伪,采取了“宁信其有”的态度,命苗再成杀文天祥,苗不忍,放了文。这才有了文天祥后面的逃亡。

李庭芝和苗再成都是矢志抗元的英雄,最后都英勇不屈而死,夏贵却不战而尽以淮西之地降元。《宋史》说“二阃小隙,不能合从”,恐怕横亘在李夏二人之间的,不是“小隙”,而是“大义”。所以,即便李庭芝相信文天祥,文天祥所谓的“连兵大举”“中兴机会”,恐怕也不会实现。

辨二:生以有为的诚与矫

在《后序》的下半部分,文天祥用22个死写了17次“非人世所堪”的险恶经历。其后,他问了自己这样一个问题:幸生也何为?九死一生地活下来,是为了什么。对于这个问题,不仅他自己需要一个答案,当世的人甚至后世的我们,都想要听听他的回答。文天祥说,他活着是为了“从王于师”“血九庙之耻”,是想要“鞠躬尽瘁,死而后已”。也就是说,他选择的,不是胆小怕死的“贪生”,也不是保全名节的“轻死”,他“求生”是要“将以有为也”。

那么,文天祥“生以有为”的抉择,是发自赤诚之心还是仅作矫饰之姿呢?

这个问题,很难从《后序》本身找到自证来回答。孟子有言:“颂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也”。要做出评判,就需要我们去考查文天祥一生的行迹,知人论世,看他在说此话之前是否早有此志,看他在说此话之后是否终能践行,而不能仅凭此时此地的“幸生”来武断。

考察《宋史·文天祥传》,我们发现他少年时期,即立志效法先贤。文天祥“为童子时,见学宫所祠乡先生欧阳修、杨邦乂、胡铨像,皆谥‘忠,即欣然慕之”。从此,文天祥就立志要成为和先贤一样的“忠臣”。他说“没不俎豆其间,非夫也”,死后不置身于那些受后人祭祀的忠臣之间,就不算大丈夫。

青年时期,文天祥状元及第,写的是一篇“忠肝义胆”的文章。按《宋史》,二十岁,文天祥以“法天不息”为殿试策论,一挥而就,宋理宗“亲拔为第一”,考官王应麟称赞他的文章“忠肝如铁石”。

而立之后的壮年,文天祥更是刚正不阿、忠心如初。入仕后,他屡次因为直言被贬。三十七岁,他因为讽刺权臣贾似道被弹劾。德祐初年,元军入侵,朝廷“诏天下勤王”,文天祥“捧诏涕泣”,组织了万余人军队,并“尽以家赀为军费”。

其实,选择“南归”本身已经是一种“忠心”的表现。因为在当时,有更多的人选择了离开或投降。按《宋史》,“未几,宋降,宜中、世杰皆去”,按《后序》“吕师孟构恶”“贾余庆谄媚”。以当时的情形,南归是更大的风险,是不“利”的,能南归就是因为有超越“利”的“忠”。

文天祥南归后已是中年,忠义之心更炽。他于景炎三年被俘,至厓山,写下“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的千古名句。元将张弘范劝他投降,他回答说“国亡不能救,为人臣者死有余罪,况敢逃其死而二其心乎”,于是被遣送至京师。囚京师期间,文天祥写下《正气歌》,有言曰“时穷节乃见,一一垂丹青”。至元十九年,元世祖召见文天祥问“汝何愿”,文天祥回答“愿赐之一死足矣”,随后从容赴死,“谓吏卒曰:‘吾事毕矣。南乡拜而死”,死时,文天祥四十七岁。

毋庸置疑,贯穿文天祥生命始终的,即是一个“忠”字。从立“忠”志,到写“忠”文,再到行“忠”事,最后尽“忠”心,文天祥一生的行为足以证明他“生以有为”的一片赤诚。他既不“贪生”,也不“轻死”。他所追求的“生”,是“不有行者,无以图将来”的“生”;他所期待的“死”,是“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死”。

辨三:耿耿忠心的愚与义

德祐二年(1276年)五月,5岁的宋恭宗被俘。7岁的益王被立为端宗,改元“景炎”。此时,文天祥已南归,拜右丞相。后来,端宗在逃亡途中惊病交加而亡。6岁的卫王赵昺继位,改元“祥兴”(1278年)。当年十二月,文天祥被俘。祥兴二年(1279年),陆秀夫厓山海战兵败,背著帝昺赴海而死,南宋彻底灭亡。四年后,文天祥南面就义。我们注意到,一方面,南宋末期即位的都是“孩子皇帝”,南宋大势已去,苟延残喘;而另一方面,元世祖忽必烈却是雄才大略,野心勃勃,元朝方兴未艾,大有可为。

那么,文天祥这种至死不渝的忠心,到底是“愚忠”还是“忠义”呢?

文天祥的生卒年是1236年至1283年,而南宋开始抗元到被元灭亡的时间是1235年至1279年。可以说,文天祥的一生和南宋的抗元始终纠结在一起。他的矢志抗元,由于“忠君”,更源自“爱国”。据《宋史》,宋恭宗被俘后,文天祥“闻益王未立,乃上表劝进”,拥立7岁的益王继位。《指南录·文信国公纪年录》中记载,元丞相孛罗就曾责难文天祥“弃嗣君,别立二王,如何是忠君”,文天祥答道:“德祐吾君也,不幸而失国。当此之时,社稷为重,君为轻。吾别立君,为宗庙社稷计,所以为忠臣也。”我们不难看出,尽管在古代忠君与爱国是无法截然分开的,但在文天祥心中,“国”(社稷)确实是超过“君”的。这就已经不能简单地说是“愚忠”了。

进一步说,文天祥的“忠”不仅不“愚”,还包含着“智勇”。《宋史》载,德祐初年,文天祥奉诏勤王之时,他的朋友曾极力劝阻,说他“以乌合万余赴之,是何异驱群羊而搏猛虎”。文天祥是这样回答的,他说:“吾亦知其然也。第国家养育臣庶三百余年,一旦有急,征天下兵,无一人一骑入关者,吾深恨于此,故不自量力,而以身徇之”。在天下群豪无人应诏勤王之时,文天祥敢于为天下先,“虽千万人吾往矣”,这是“大勇”。文天祥自己的理由是:“庶天下忠臣义士将有闻风而起者。义胜者谋立,人众者功济,如此则社稷犹可保也”。他希望能以忠义感召天下,能凭忠义立谋济功。他比别人多看一层,多想一层,这是“大智”。正是这份“大智大勇”,给了文天祥巨大的支撑力量,也区别出他与那些“愚忠”之人的巨大不同,真正突显了他“忠义之心”的内涵。

元丞相脱脱主持修撰《宋史》,在《文天祥传》的最后这样议论:“宋至德祐亡矣,文天祥往来兵间,初欲以口舌存之,事既无成,奉两孱王崎岖岭海,以图兴复,兵败身执。我世祖皇帝以天地有容之量,既壮其节,又惜其才,留之数年,如虎兕在柙,百计驯之,终不可得。观其从容伏质,就死如归,是其所欲有甚于生者,可不谓之‘仁哉。”元人明白文天祥追求的不是“成败利钝”,而是“信大义于天下”,他们用儒家最高理想的“仁”来评价他。读罢这样的评语,我们可以说,文天祥一生抗元,但他的敌人恰恰是最了解他,最尊敬他的。事实上,儒家的“仁义”理想正是文天祥内心真正的信仰,是他“忠”的本质。毫无疑问,在当时社会历史条件下,这是“士人”所能体现出的最高思想境界;不仅如此,文天祥对自己信仰的执着和践行,更为后世树立了一个可以仰止的高标。

文天祥死后数日,他的妻子欧阳氏收尸,在他的衣带中发现藏有赞文,文曰:“孔曰成仁,孟曰取义,惟其义尽,所以仁至。读圣贤书,所学何事,而今而后,庶几无愧。”文丞相的一生,生而有为,死得其所,真正可以说是“仁至义尽”“庶几无愧”了。

行文至此,我们不禁想问:如果把像文丞相一样的人从中国的历史中抽去,那么,整个中华民族可还有脊骨?

参考文献:

[1]脱脱,等.宋史(卷四一八)[M].北京:中华书局,1980.

[2]邓碧青.文天祥诗文选译(修订版)[M].南京:凤凰出版社,2011.

[3]文天祥.指南录[M].吴海发,校注.哈尔滨:黑龙江人民出版社,1993.

[4]龚肇兰.《指南录后序》教学琐谈[J].中学语文教学,1980(05).

[5]傅毓钤.疾风知劲草——读《指南录后序》[J].语文教学通讯,1981(0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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