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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川省城市群综合承载力、驱动因子与空间演化*

2018-10-15朱佳玲刘云强

中国农业资源与区划 2018年8期
关键词:引力城市群承载力

权 泉,朱佳玲,刘云强※,王 芳,彭 岚

(1.四川农业大学管理学院,成都 611130; 2.成都信息工程大学物流学院,四川成都 610103)

0 引言

作为集群化经济体的典型代表和推进城镇化的创新载体,城市群已成为社会经济发展格局中最具活力和潜力的核心地区,也是生产力布局的核心支点[1]。四川是我国西部第一大省, 21个市州不断发展,以建立布局合理、功能完备、层级分明的城市管理体系为目标,但不同于国内其他地区,其涵盖山地、丘陵、平原和高原4种地貌类型,平原城市群与山地城市群并存,产业集聚发展、城镇密度提高、交通运输网络建设改变了原有的景观格局和地表构造,资源过度消耗、环境污染等问题出现。城市群综合承载力作为社会承载力、生态承载力和经济承载力的有机结合体,受资源禀赋、生态环境、基础设施和公共服务等方面不同程度地驱动[2-3],同时资源要素转移、区域良性互动对其产生重要影响[4]。驱动因子作为统筹综合承载力发展方式和方向的基本依据,空间结构则是协调人口、生态与经济相互联系、相对独立的矛盾统一体的关键所在。城市群系统中社会、经济、生态各子系统及其组成要素之间相互制约、相互协作,在地域空间的集聚与扩散机制交互作用下共同驱动城市的规模、布局等空间演化[5]。城市群是要素组织的空间载体,社会子系统的各要素互相交织驱动社会网络的构建,有序社会有利于提升科教文卫投资和人才引进等城市吸引力; 生态子系统为城市群发展提供物质保障和空间支撑,但生态子系统的要素禀赋在一定程度上限制城市群空间发展的形态与密度[6]; 经济子系统中的生产性投入与生产性非投入此消彼长,影响经济规模与质量,经济高质量发展为城市规划与建设提供直接动力,推动城市空间结构优化。因此深入剖析各子系统的承载力特征及其驱动因子,从协调发展角度分析城市联系的空间结构,对了解城市群的演化过程、特别是城市群空间演化,具有重要意义(图1)。

图1 城市群空间演化机理

空间结构的有序发展作为城市群协调发展的重要标志,前人进行了大量研究,特别是城市引力方面。继19世纪 Ernest G Ravenstein将牛顿引力模型引入社会科学研究后,引力模型被广泛应用于经济地理和区域地理学研究中。Jimmy Q Stewart对引力模型进行了富有阶段性意义的改进[7],通过变动引力模型中的质量来研究人口的迁移规律。H Matsumoto选取GDP、人口及空间距离作为参数,构建引力模型分析国际航空港城市群网络结构[8]。Genovese Bruno基于多视角的区域关系层面,利用改进的引力模型对意大利境内大学生跨区域择校的机制进行了分析[9]。Anthony G Wilson和 Alexander D Singleton运用空间相互作用模型对高等教育学生入学的不平等性作了相应研究[10-11]。国内城市经济学者结合国外研究经验并针对我国国情,近年来引入城市引力场、都市圈空间界定、空间联系强度、双核城市的引力作用效应等概念,运用“城市质量”和“吸引惯性指数”、相对引力常量等变量参数改进引力模型,摸索城市联系空间结构及引力格局划分[12-18]。

我国对城市群的研究起步晚,受其发展阶段的制约,研究的视角、方法滞后。首先,城市群作为独特的综合地域空间单元,需要多维视角、多门学科的交叉研究,而目前主要集中于地理学、城市规划学、经济学,学科之间缺乏充分融合,难以形成系统化理论; 其次,城市群是一个复杂系统,目前对城市群系统的研究较薄弱,对城市群系统各子系统的相互关系、特征及作用机理研究仍不成熟。现有文献主要集中在对水、土地等要素稀缺资源和几乎不可逆的生态环境等硬件因素的研究,并且多以均方差、GIS、神经网络模型、模糊线性规划等方法对少数成熟城市群进行评价,关于中西部地区城市群综合承载力的时序动态比较和空间演化分析鲜见。由此,文章在总结前人研究的基础上,充分考虑城市空间是社会活动、物质流动的综合载体这一特性,构建包括社会、生态、经济的城市群综合承载力评价体系,利用熵权TOPSIS法和创新性地改进引力模型,探索城市群综合承载力时空变动、驱动因子以及城市群内部城市吸引力的差异,以期为提高城市群综合承载力、促进区域经济与社会生态协调发展提供参考依据。

1 四川省城市群综合承载力测度

1.1 研究对象及数据来源

图2 四川城市群地理区域

表1 城市群综合承载力指标体系

目标层一级指标二级指标指标属性城市群综合承载力社会指标A1B1人口增长率(%)-B2人口密度(人/km2)-B3就业人口比重(%)+B4每万人拥有医院,卫生院个数(个/万人)+B5每千人拥有医院,卫生院床位数(张/千人)+B6每千人拥有医生数(人/千人)+B7中小学教师平均分担学生数(人)-B8每百人公共图书馆藏量(册/百人)+B9每百人移动电话用户数(户/百人)+B10人均城市道路面积(m2)+B11每万人拥有公共汽车数量(辆/万人)+生态指标A2B12行政区域土地面积(km2)+B13城市建设用地面积(km2)+B14居住用地面积(km2)+B15城市供水总量(万t)+B16城市居民用电总量(万kW·h)+B17人均用电量(kW·h)-B18每千人拥有绿化面积(hm2/千人)+B19建成区绿化覆盖率(%)+B20每万人工业SO2排放量(t/万人)-B21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B22污水处理率(%)+B23生活垃圾处理率(%)+经济指标A3B24人均GDP(元)+B25第二产业占GDP比重(%)+B26社会消费品零售总额(万元)+B27固定资产投资完成额(万元)+B28在岗职工平均工资(元)+

依据《四川省“十二五”城镇化发展规划》,选取四川省4个城市群作为研究对象(图2),即:成都平原城市群(成都市、德阳市、绵阳市、眉山市、资阳市以及乐山市主城区、夹江县、峨眉山市和雅安市主城区、名山县等),川南城市群(自贡市、泸州市、内江市、宜宾市,以及乐山市除主城区、夹江县、峨眉山市外的其余城镇),川东北城市群(广元市、遂宁市、南充市、广安市、达州市、巴中市),攀西城市群(攀枝花市、凉山州以及雅安市除主城区、名山县外的其余城镇)。自2005年四川提出工业强省战略,省内4个工业区建设进一步强化,城市群是在原有的4个工业区基础上进行规划的,因此2005年可作为城市群建设的重要转折点。鉴于指标的变异性,采用间隔年数据,所需城市群及相关城市的原始数据均来源于《中国城市建设统计年鉴》(2006、2009、2012—2014)和《中国城市统计年鉴》(2006、2009、2012— 2014)个别缺失数据根据其他年份已知数据插值得到。

1.2 评价方法与指标体系构建

熵权TOPSIS法本质是对传统TOPSIS排序法的修正,运用熵权法度量评价指标的权重,再运用基于逼近理想解技术的TOPSIS法确定评价对象的排序,适合区域承载力评价研究[19-20]。参考已有研究成果中城市承载力的评价指标体系,立足于城市群的自然和人文要素禀赋,以生态、经济和社会子系统的协调为评价核心,选取出现频率较高的评价指标,遵循科学性、可量性、代表性和动态性等指标筛选原则,构建四川4个城市群城市综合承载力指标体系(表1),该指标体系含社会、生态、经济3个一级指标,下设共28个二级指标。

1.3 评价结果分析

四川省城市群综合承载力发展趋于总体良性。根据城市群综合承载力指标体系,采用平均值加减半个标准差作为临界点的方法,将研究对象所含19个城市的测度结果划分为高承载力、较高承载力、较低承载力、低承载力4类(图3)[20]。同时,结合各城市群评价结果(表2),得出4个城市群综合承载力整体处于中上水平,有较大开发潜力和提升空间。成都平原城市群综合指标值连续在全省中位列第一, 2013年有6/7的城市数处于高、较高承载层次,只有1个城市处于低承载层次,即四川省眉山市,与其他3城市群形成较大差距。其他3个城市群均处于发育阶段,发展不成熟,城市群综合承载力也处于相对落后水平,低承载力和较低承载力城市个数偏多,且除川东北城市群外的其他2个城市群近3年均无高、较高承载力城市,拉低了该区域城市群综合承载力的整体水平。

图3 城市群城市承载力比较

成都平原城市群:居于全省城市群之首,但内部排名不连续,存在着明显断层。除眉山外的群内城市综合指标值都有上升,其中绵阳上升幅度最大。成都、雅安5年轮流排名第1,远超群内其他城市,绵阳2008年排名第6到2013年排名第2,资阳、德阳排名基本处于稳定状态,居于8、9位,乐山近年排名进入前10,眉山则保持垫底。由此说明,成都平原城市群承载力表现突出,但还是存在较大空间差异,除成都首位城市的强大影响力和辐射带动性外,其他城市在很大程度上仍然依靠以资源耗用为主的发展方式,承接作用和辐射带动力有待提高。

川南城市群:整体排名处于中后,呈多中心城市群分布特征,核心不明。除内江外的其余城市综合指标值不同程度下降,其中宜宾下降幅度最大。自贡、泸州的5年排名基本处于稳定状态,居于10、11位; 内江2011、2012年排名上升至前10, 2013年下降到第12,宜宾2005、2008年名次靠前,近3年排名大幅下降至第15。

川东北城市群:规模整体偏小,中等城市成长迅速,提升空间大。综合指标值上升城市数与综合指标值下降城市数比例为1: 1,但内部分异明显。达州排名保持前5,巴中呈直线上升状态, 2005年排名15到2013年排名4,广元排名相对稳定,遂宁、广安排名居于中后,唯一迈入了大城市行列的南充持续排名垫底。

攀西城市群:以攀枝花和西昌市为核心的城市群,所辖城市数量少,城市群区域内排名下降,说明资源禀赋优势未得到最大限度合理开发。

表2 2005—2013年四川省城市群城市相对贴近度Ui及排名

城市群城市/排名20052008201120122013成都平原城市群成都市0.580/10.594/10.584/20.586/20.582/3德阳市0.502/90.467/120.461/110.454/80.510/9绵阳市0.515/50.516/60.497/60.481/70.583/2乐山市0.479/120.470/100.441/140.432/130.523/7眉山市0.456/170.442/180.401/180.417/170.440/18雅安市0.578/20.564/20.611/10.636/10.613/1资阳市0.502/80.515/70.513/40.489/50.523/8川南城市群自贡市0.493/100.482/90.472/90.449/100.487/10泸州市0.481/110.469/110.461/120.440/110.470/13内江市0.463/160.453/150.479/80.451/90.475/12宜宾市0.532/30.556/40.440/150.423/160.456/14川东北城市群广元市0.505/70.531/50.512/50.491/40.532/6遂宁市0.469/140.467/130.466/100.438/120.456/15南充市0.454/180.449/170.427/170.414/180.451/16广安市0.473/130.460/140.429/160.431/140.450/17达州市0.529/40.556/30.562/30.529/30.537/5巴中市0.464/150.453/160.479/70.482/60.538/4攀西城市群攀枝花市0.512/60.503/80.443/130.428/150.479/11西昌市0.423/190.412/190.389/190.397/190.405/19 注:经核实,城市主城区对城市的影响占绝大比重,因此主城区的范围认定默认为该城市的范围认定

图4 综合承载力驱动因子分类

2 四川省城市群综合发展驱动因子分析

2.1 城市群综合发展驱动机理

城市群综合发展是一个系统概念,需要城市之间在经济、社会、生态环境等方面,通过竞争与合作,形成良性循环[21]。为进一步识别四川省城市群综合承载力的主要驱动因子,该文采用多元线性回归分析进行实证研究,考虑到城市群社会—生态—经济协调发展受到外生和内生因素的综合影响,该文根据已有研究成果[22-24],选取资源集聚、产业调整、公共服务3个具有典型特征的驱动力。其中, (1)资源集聚是城市群综合发展的前提。人口和土地资源不但是衡量城镇化水平的核心指标,还是城市群生态环境压力的重要体现。人口集聚或扩散的强度、内容、形式分别影响城市群社会—生态—经济协调的程度、关联程度和相互作用的范围[25]。合理的土地利用规划及城乡规划是土地资源进行优化配置的必要条件[26]。(2)产业调整是城市群综合发展的直接推动力。经济发展不仅能改善人民生活,还为生态环境保护提供物质保障。产业结构优化可以提高城市经济自身的稳定性,降低面对外部经济条件变化带来的敏感性与损失程度,进一步提高城市群综合协调发展的广度和深度[27]。(3)公共服务是城市群综合发展的基础。城市基础设施建设是一项长期性、基础性的工作,象征着更高层次、更高水平、更深程度的城市发展,与绿化治污相关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代表着地方政府对生态环境保护的重视程度,是城市群综合发展的保障力量[28]。综上,最终以四川省19个城市、四川省4个城市群分别作为测度单元,选取综合承载力作为因变量,人口增长率、人口密度、就业人口比重、行政区域土地面积、建成区绿化覆盖率、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污水处理率、生活垃圾处理率、第二产业占GDP比重9个指标作为自变量。模型公式为:

Y=a0+a1X1+a2X2+…+aiXi+U

(1)

式(1)中,ai为回归系数;Y为因变量;Xi为自变量;U为随机扰动项。

2.2 驱动因子结果分析

根据四川省19个城市综合承载力的回归分析结果(表3),回归方程F检验的P值小于0.05,说明回归模型通过检验,线性关系显著。其中人口密度、就业人口比重、行政区域土地面积、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生活垃圾处理率、第二产业占GDP比重在1%水平下显著,而人口增长率不显著。标准化系数作为确定变量间相对重要性的依据,系数越大意味着该自变量与因变量之间的相关度越高。在模型中,行政区域土地面积的作用最大(0.715),土地资源作为一种提供系列产品和服务的复合性资源,是城市生存发展的根本; 人口密度次之(0.698),表明社会经济发展水平和基础设施供给能力对城市综合承载力影响显著; 第二产业占GDP比重反映的产业结构对该区域发展的影响(0.388)也较大,反映出工业是增强四川整体经济实力和综合竞争能力的中坚力量; 就业人口比重反映的劳动力市场对该区域发展也发挥了一定作用(0.357),这是因为就业人口比重不仅是劳动力供求状况的反映,也是民生托底功能的集中体现,充分反映了民生保障在城市发展中的重要性; 生活垃圾处理率(0.254)、污水处理率(0.171)、建成区绿化覆盖率(0.141)也共同影响着城市综合承载力,表明在城市扩展进程中,生态的治理及资源集约的利用是未来城市良性发展不容忽视的驱动力量。

对四川省4个城市群的综合承载力分别进行回归(攀西城市群只有2个主要城市,数据过少,回归效果无意义),结果显示(表3)回归方程F检验的P值小于0.05,说明回归结果均显著。其中,成都城市群的人口密度、就业人口比重、行政区域土地面积在1%水平下显著; 川南城市群的人口密度、行政区域土地面积在1%水平下显著,除就业人口比重外的其余指标均在5%水平下显著; 川东北城市群的生活垃圾处理率在1%水平下显著,人口增长率、行政区域土地面积、建成区绿化覆盖率在5%水平下显著。标准化系数方面,成都城市群的人口增长率(1.085)和行政区域土地面积(0.865)数值表现最突出,即人口城镇化对该区域综合承载力提升起着主要作用,城镇化的集聚、规模和知识溢出等多种效应促进经济效率的提高和更广域地区的一体化发展; 其次就业人口比重(0.305)、第二产业占GDP比重(0.249)、人口增长率(0.168)反映出产业结构调整对该区域综合承载力变化也有重要影响。川南城市群的人口密度(-2.363)、行政区域土地面积(-1.999)系数为负值,即人口城镇化不合理对承载力存在逆向的反作用,城市人口快速增长加大了川南地区的负面压力; 生活垃圾处理率(0.341)、建成区绿化覆盖率(0.274)、污水处理率(0.271)驱动作用次之,说明城市基础设施建设的需求量随着城市化进程的推进而激增,是该区域综合承载力提升的主要正相关推动力。这是因为有力支撑的公共服务和供给充足的基础设施建设有利于降低区域城镇化不合理带来的生活生产成本,解决环境污染、生态修复等一系列社会问题,提高川南整体的结构性带动能力。川东北城市群以行政区域土地面积(0.819)为代表的人口城镇化是推动当地综合承载力提升的重要驱动因子,其次生活垃圾处理率(0.435)、建成区绿化覆盖率(0.306)所代表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也是城市承载能力提升的重要助推器。攀西城市群的第二产业占GDP比重作用最大,工业仍是该区域发展的核心支撑,其次驱动其发展的是以绿化为代表的城市基础设施建设。

综合以上分析,各驱动力对城市群综合发展的影响具有明显的空间异质性特征。城市群综合发展是驱动因素作用于驱动力并形成人口资源集聚和土地资源利用、经济运行和产业调整、公共服务和基础建设三元驱动力共同推动的过程(图4)。

表3 城市群综合承载力回归分析结果

模型变量四川成都平原川南川东北标准化系数t值P值标准化系数t值P值标准化系数t值P值标准化系数t值P值常数项152.2490.00082.0260.000136.4390.00067.7340.000人口增长率0.0991.4100.1630.168*1.8760.0720.207**2.2290.0500.277**2.2130.039人口密度0.698***5.9530.0001.085***5.9200.000-2.363***-3.9230.0030.1040.2670.792就业人口比重0.357***4.6060.0000.305***3.5770.0010.0680.4380.6700.0690.4690.644行政区域土地面积0.715***5.8760.0000.865***6.1650.000-1.999***-3.1800.0100.819**2.5990.017建成区绿化覆盖率0.141*1.9550.054-0.053-0.6470.5240.274**3.1390.0110.306**2.2880.033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0.277***-3.0580.003-1.152*-2.0540.0510.187**2.4170.0360.2061.5790.130污水处理率0.171**2.1500.0350.0340.4620.6480.271**2.8030.0190.2881.4670.158生活垃圾处理率0.254***3.2590.0020.141*1.7980.0840.341**3.0180.0130.435***2.9400.008第二产业占GDP比重0.388***3.9440.0000.249*1.8650.0740.260**2.3980.0370.4151.6970.105拟合优度0.6270.9060.9650.781校正拟合优度0.5850.8720.9330.683F统计量14.95726.65130.3797.945P值0.0000.0000.0000.000 注:*、**、***分别表示在10%、5%、1%水平下显著

3 四川省城市群空间演化分析

3.1 改进的引力模型

城市群的发展过程集中表现为城市空间的扩展[29],在摸索城市联系空间结构的过程中,有关学者曾引入“吸引惯性指数”、相对引力常量等变量参数改进引力模型。该文在此基础上,结合城市空间具有集物质、政策、社会于一体的综合特性,同时考虑交通设施供给和交通需求管理完善对城市空间形态与资源物质流动带来的深刻影响,创新性地改进引力模型,以各城市综合承载力与最优解的相对贴近度为城市的“质量”,地理加权平均距离为城市的“距离”,确定城市群内部各个城市之间的吸引程度,计算公式如下:

(2)

式(2)中,Rij表示城市i对城市j的引力(社会引力、生态引力、经济引力);G为城市间引力的系数常量,对度量结果没有实际影响,常取值为1;Mi、Mj表示城市i与城市j的社会、生态、经济“质量”;dij表示城市i与城市j之间距离。

3.1.1 城市“质量”的确定

城市经济水平决定城市间经济引力的测度,社会生态状况决定城市间社会、生态引力的测度。为便于表述,用城市的“质量”表示城市之间的相互吸引程度,即Mi、Mj。在前文研究中,已用熵权TOPSIS方法得到Ui值,为便于测算,将Ui扩大10倍作为城市质量的最终得分。

3.1.2 城市间“距离”的确定

距离指标是用来反映两地之间的空间间隔和便捷程度,以及社会文化交往与认同,一般可以用地理距离、社会距离、心理距离、政治距离和文化距离等表示。鉴于所研究的对象为四川省4个城市群,城市间的社会距离、心理距离、政治距离和文化距离等主观因素影响较小且难以度量,选用地理距离指标比较适当。异于传统地使用城市间的原有直线距离作为运输距离,测度方式考虑地理路径的可达性及运输方式,用多种运输方式下运输里程数的加权平均距离替换直线距离,即引力模型中的dij。其中,社会引力用客运距离测度,生态引力用直线距离测度,经济引力用货运距离测度。原因如下:人是一切社会活动的主体,伴随着资金流动、信息传播、技术扩散等其他经济联系形式,客运需求成为社会活动的派生需求,其已由传统的迁移、出访转变为以通勤、出差、旅行为主的社会活动形式,是表征城市间社会联系与作用的主要因子。产业发展是整个国民经济进化过程的重要部分,货运需求随着产业之间的投入产出活动应运而生。货运把抽象的客观存在通过空间“位移”作用转化为真实的产品投入与产出,满足产品之间因生产、消费而产生的运输需求,是构筑城市间经济联系与作用的主要因子。

具体算式如下:

(3)

式(3)中,k表示两个城市间第k种运输方式(k=1表示选择公路运输方式,k=2表示选择铁路运输方式);Dijk表示选择第k种运输方式时城市i与城市j的里程数;λk表示第k种运输方式占有的权重,该权重由四川省运输量中第k种运输方式对应的运输量占有比重决定。四川省内航空交通方式不常见,故不考虑航空运输方式,同时亦不考虑由于时间因素引起的交通成本的改变。另外,鉴于攀西城市群中的攀枝花市综合发展明显优于西昌市,核心判定效果甚微,故不进行攀西城市群的引力分析。

3.2 城市引力分析

为真实反映各城市引力间的差别,对城市引力指标原始值采取极差标准化处理,使其取值在[0, 1]之间进行横向比较(图5),客观分析城市在城市群内的引力水平。另外,在每个城市群的内部,根据其引力潜力的相对大小,确立次级核心城市,通过发挥次级核心城市的比较优势,带动整个城市乃至城市群的持续增长。

3.2.1 社会引力分析

成都平原城市群的社会引力指数整体水平高, 2013年前一致呈现稳步上升趋势, 2013年度略有下滑。其中成都与德阳的表现最突出,引力均在2上下波动; 绵阳、眉山、资阳引力指数较低,因潜力值基数较小,说明目前吸引能力较弱,提升可能性大,属于空间高引力值的潜力地带; 乐山、雅安引力值普遍偏低,与群内城市联系强度有待提高。成都自2005年以来引力值就远大于其他城市,引力优势明显,无论在社会生活还是在经济组织上都对紧邻成都的城市有着极大的支配作用。近年来,随着城市之间人力、资本、技术等各种要素流动性的增大,特别成绵乐高铁的修建,群内城市间的时间距离逐步缩短,相互影响、互为空间环境的态势初显,构造出成绵乐地区都市连绵化的区域空间发展形态。

川南的社会引力值在平稳中波动,但引力值基数区别较大,城市间引力差异明显,呈两级分化状态。自贡、内江引力值均在1以上,与其余城市之间的社会活动联系紧密,反映出文化旅游名城、文化发达地区对当地发展的推动作用; 泸州、宜宾介于0.2~0.4之间,城市间联系不够紧密,较好的客货运集散能力和对外业务往来基础是其发展的潜力优势。自贡的引力值在各年数据居最高,与群内城市联系较强,确立为川南的次级核心城市,同时作为四川省重要的交通枢纽,自贡利用突出的交通运输优势,向城市外部有效地均衡化扩散部分功能、设施等社会要素,城市区域化的趋势日益突出。

川东北的社会引力值总体在小范围内变化,保持着一高五低的大致稳定状态。南充的各年引力值都超过2,表现出的社会联系最密切; 遂宁、广安位于1.5左右,科教实力和交通运输能力方面的相对优势较为明显; 广元、达州、巴中介于0.2~0.8之间,广元、达州的城市引力基数和指数年际波动均偏小,巴中近年指数大幅上升,发展趋势良好。达州因位于城市群东北端,行政面积大,人口密集、城镇拥挤,人均占有资源少,城市整体功能很不完善,吸引力较弱。目前大多数城市呈现低速成长的态势,空间差异不显著,且分异程度与城市社会发展水平为同向关系,进一步说明南充作为川东北的次级核心城市,需要利用其重要交通区位的相对优势,引导整个城市群健康高效的空间发展。

3.2.2 生态引力分析

从成都平原城市群生态引力指数变化的总趋势来看,除2013年外的指数上升显著,城市间引力增大表现突出,成都增幅约为0.3,雅安、资阳增幅约为0.2,说明城市间生态吸引潜力大。根据群内7个城市空间发展的历程,以成都为代表的7个城市发展愿望强烈,天府新区等以产业空间为主导的各类新区先行引导空间外延拓展,使传统资源环境问题区域化。位于城市近郊的生态用地空间,已由以往的提供日常保障和预留城市发展空间职能演化成为承载地区生态环境、城市生态发展的职能,区域生态用地职能变化的趋势日益明显,这与城市间生态吸引力的上升趋势是一致的。

川南城市群的指数近年整体趋于平稳,自贡仍是群内的核心城市,其中自贡与内江的引力最为突出,各年均是城市之间的最高值。江河是该区域的重要生态联系带,沿长江和沱江分布着内江、泸州、宜宾等城市,基本连接了该城市群的大部分城市。并且,自贡作为川南的生态核心,其生态联系带沿线散布着山水相间、水网交织的开阔地区及丘岗连绵空间,与其余城市共同构建川南的生态联系空间。

川东北城市群的的生态引力指数大致呈波动上升趋势,其中达州、巴中引力最为凸显。川东北的大部分区域位于秦巴山区,山丘生态联系带是该地区的生态屏障。秦巴山区作为重要的生态源地,属于城市规划中严格控制的非建设用地,南充作为川东北的生态核心,应起到积极的表率作用,以生态用地保护来反向控制城镇无序扩张,引导城镇由资源导向型的外延式粗放型开发向集约化生态型发展转变,建设连续的生态联系带,统筹城市空间秩序良性发展。

3.2.3 经济引力分析

图5 四川城市群引力指数

被划入成都平原城市群的城市,都是在长期发展与经济活动的互动中与成都联系最紧密、可达性最强的城市,然而从5年各城市之间的引力指数变化总趋势来看,成都平原城市群的吸引力波动较大,但还没有达到理想的水平。成都始终保持在2以上,德阳紧追其后,均在1.8以上,绵阳、眉山介于1.25~1.55之间,乐山、雅安、资阳均小于1,城市之间的吸引力两极分化严重。乐山、雅安作为地级市对于当地的经济影响力突出,但从整体引力效果来看,这两个城市在成都平原城市群中的经济作用稍弱,对成都城市群的空间经济结构更多的表现是分散力。

川南城市群的经济引力值两级化突出,自贡、内江引力基数偏大,指数年际变化不明显,泸州、宜宾引力基数小,近年处于稳步上升趋势。自贡作为川南的经济核心,可利用交通便利的绝对优势,把交通线路作为城市发展输送能量的血管,带动自身及群内城市的水路、陆路建设,为城市间交通可达,发展区域经济提供有力保障。

川东北城市群在经济引力表现上,西南方向城市带逐步形成较强经济力量,引力相对较强,随着交通可达性的提高,南充、达州、巴中的引力值明显上升,其中巴中涨幅约0.2,交通便利带来的时间距离缩短是经济引力提高的重要因素。总体而言,虽然南充为川东北的经济核心,但群内城市经济吸引仍较为松散,市区域经济空间结构还处于轴线的行成和发育阶段,中心和轴线的网络系统尚未完成。

4 结论与启示

该文针对现有文献对于城市群综合承载力及空间演化研究不足的特点,借助熵权TOPSIS法、城市引力模型,对四川省近年的4个城市群综合承载力的时空变动、驱动因子以及城市群内部城市吸引力的差异性进行了实证分析。得出了以下结论。

(1)四川省城市群综合承载力趋于总体良性,但城市群发育尚未成熟。社会承载力、生态承载力、经济承载力是综合承载力的重要组成部分,以省会城市成都为核心支撑的成都平原城市群承载力表现较好,群内断层现象明显; 另外3个城市群表现欠佳,城市之间的差异不够突出,尚未明确指出其核心城市。

(2)四川省城市群发展的驱动因子呈现多元化,异质化趋势明显。驱动因子主要可分为产业结构调整、城镇化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三大驱动力。其中,主要驱动成都平原城市群发展的是城镇化和产业结构调整,主要驱动川南城市群和川东北城市群的是城镇化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但城镇化不合理对城市发展存在逆向的反作用,主要驱动攀西城市群发展的是产业结构调整和城市基础设施建设。

(3)四川省城市空间布局存在非均衡性促使其发展不协调,城市群内空间格局不合理。具体而言,四川省城市群的社会引力、生态引力、经济引力近年变动方向趋于一致,但指数差异大; 成都平原城市群引力值变动幅度较大,成都周边城市极度依赖核心; 川南城市群整体呈两级分化,波动较平稳,自贡、内江与周围城市联系相对紧密; 川东北城市群维持一高五低的相对稳定状态,南充的表现最为活跃。

基于以上结论,该文认为四川省城市群建设走“离散型集聚”道路是其非均衡状态下的有效选择,以高效唤醒区域发展的内生动力,而非走单中心集聚的发展模式。具体而言,是需要在城市群内部进行细分,根据实际情况确定区域的核心城市和次级核心城市。建议如下:

(1)优化各大城市群体系及结构,实现城市群行稳致远。社会、经济、生态子系统彼此依存相互协调,这就要求在城市群经济发展的过程中兼顾能源资源节约和生态环境保护,将生态作为约束条件引导城市结构优化,同时正确认识新型城镇化快速推进阶段的特征,处理好人口与经济、生态之间的关系,把四川城市群“两型”社会建设推向纵深,实现健康城市化。

(2)确立省会城市成都的核心地位,实现集聚发展。充分发挥成都在四川地区明显的综合承载能力优势和吸引力优势,进一步确立成都在四川省城市群中的领头羊地位,以《成渝城市群发展规划》为指导文件,并结合点—轴理论的观点,充分发挥国家中心城市的溢出效应以促进轴地区的发展,然后通过轴发展的扩散,推动刺激以成都城市群其余城市为代表的轴和其他城市群次级核心城市的活跃互动和领先发展,使周围地区产生蛛网状的辐射效应,带动四川整体区域发展。

(3)加速推动次级核心城市的发展,实现多点支撑。子城市群内核心城市的产生需要具有足够的辐射能力,针对现阶段次级核心城市综合承载能力和吸引力不突出,有必要强化其在特定范围内的比较优势,而产业分工便是构筑这种比较优势的有力保障。发挥四川省内次级核心城市的高级服务功能,使其成为比较优势控制、管理以及研发中心,将生产装配、居住等其他功能逐渐按照分工的不同有机疏散到周边城镇,从而在特定区域之内形成一个垂直化的功能体系,产生不同的城市等级体系,以推动次级核心城市建立明显的比较优势。

(4)强化政府的扶持指导,实现有序统筹。政府给予适当的引导规划,统筹人口城镇化和产业结构调整,让各个城市明确发展方向,缩短城市群内产业互补格局形成所需的时间,提高资源的合理配置以及产业互补格局形成的效率。另外,通过政府的宏观引导,加速消除四川省地表构造复杂多样带来的诸多限制条件,如区域基础设施建设,交通网络建设等,从基础设施的网络化建设、开发智能的交通运输系统方面着手,打造绿色高效式交通,最终促进区域经济与社会生态的协调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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