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动态变化及影响因素*

孙丕苓，许月卿，刘庆果，刘 超

(1.中国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北京 100193；2. 曲阜师范大学地理与旅游学院，山东日照 276800；3.黔江新华中学，重庆 409000)

0 引言

土地是人地系统交互耦合的载体，土地利用在人类社会经济活动中表现出不同的功能特性。土地利用功能(land use function，LUFs)是指不同土地利用方式所提供的私人和公共的产品与服务[1]。土地利用功能的多样性，即为土地利用多功能性(multi-functionality of land use)，是指一个区域土地利用功能及其经济、社会和生态功能的状态和表现，是评价土地利用变化对其功能影响的重要概念和方法体系[2-4]。近年来，随着城市化与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土地资源的稀缺性日益显现，土地利用方式和土地利用格局发生巨大变化，人地关系日益紧张。与此同时，土地利用的学术研究从关注土地利用格局变化向关注土地利用功能变化转变[5]，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研究逐渐成为土地科学研究的重要命题。开展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研究对提升土地利用效率和实现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具有重要现实意义。

自20世纪90年代末以来，国内外学者围绕土地利用的可持续性影响评估[6-8]、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的概念与内涵[9-10]、分析框架[3， 11]、识别与分类[12]、度量与评价[5]、变化监测[13]、动态演变[14-15]等方面展开大量研究，也有部分研究成果关注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的时空格局、空间差异及影响因素研究[16-18]。土地利用多功能性评价作为土地多功能利用研究的基础和关键，旨在度量土地多元化利用所提供的产品、服务和功能，主要通过构建指标体系，运用不同数理分析方法计算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指数来衡量土地利用功能的多样化程度。目前，土地利用多功能性领域较为常见的评价方法主要有综合指数法[18-19]、模糊综合评价法、改进突变级数法[17]、灰色关联投影法[15]、全排列多边形综合图示法[20-21]等。其中，综合指数法操作简单，在案例研究得到较为广泛应用[22]。已有的案例研究主要集中在国家、区域、省、市、县等尺度[23]，评价的目的侧重测度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程度以及各功能之间的协调性[5]，较少涉及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影响因素的定量识别。

鉴于此，文章以张家口市为例，基于综合指数模型对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进行综合评价，并运用灰色关联模型分析土地利用多功能动态变化的影响因素，以期为该区域土地资源可持续利用提供科学依据。

1 研究区概况与数据来源

1.1 研究区概况

张家口市位于河北省西北部，地处内蒙古高原向华北平原过渡地带，地理位置介于113°50′E～116°30′ E， 39°30′N～42°10′ N之间，土地总面积为3.68万km2，是环京津贫困带的典型区域(图1)。全市海拔范围320～2 841km，地势由西北向东南倾斜，含坝上高原、坝下低山盆地两个地貌单元，坝上高原区岗梁、湖泊、滩地和草坡相间分布，波状高原景观显著； 坝下低山盆地区地形复杂，山峦起伏，山地、丘陵、河川、盆地相间分布[24]。气候属温带大陆性季风气候，多年平均气温7.8°C，多年平均降水量350mm。1985—2014年张家口市社会、经济及生态水平发生明显变化。至2014年，张家口市总人口468.56万人，实现生产总值1 358.51亿元，全社会固定资产投资完成1 422.61亿元，城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21 651元，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7 462元。

图1 研究区位置及高程图

1.2 数据来源

该研究涉及的数据主要源于《张家口经济年鉴(65年特别版)》(2014年)、《张家口经济年鉴》(2015年)、《河北经济年鉴》(1986—2015年)、《河北农村统计年鉴》(1995—2015年)的统计指标或根据相关数据整理换算得到。考虑到张家口市行政区划的变迁，需要进行行政区域调整处理，根据2014年张家口市行政区域范围对1993年前统计指标进行调整和整理计算。

2 研究方法

2.1 土地利用多功能性评价

2.1.1 指标体系构建

土地利用系统是一个具有特定结构和功能的自然—社会—经济复合生态系统，土地利用功能是土地利用系统的综合体现，土地利用功能也称土地系统功能[5]。该文借鉴FAO《可持续土地利用评价纲要》的框架思路，基于系统论与可持续发展三维度理念，结合张家口市农牧交错的特征，将土地利用功能划分为社会、经济、生态功能3类。参照已有研究成果，将土地利用功能纳入以人为主体的逻辑框架，从社会、经济、生态3个维度选取结构性与效益性相结合的指标构建土地利用多功能性评价指标体系(表1)。(1)社会功能是指土地利用系统提供人类居住空间、就业机会等基本物质保障功能，满足人类发展需求的能力，主要体现在空间承载功能、社会保障功能和就业支持功能等3项子功能。该文选取人口密度、城镇人均住房面积、农村人均住房面积表征空间承载功能，以城乡居民收入平衡指数、农民人均纯收入、万人医疗床位数作为社会保障功能的表征指标，通过从业人口密度、第三产业从业人口比重表征就业支持功能。(2)经济功能是指土地利用系统提供基本生产资料及经济基础设施等的能力，包括农业生产、牧业生产、经济发展和交通服务等4项子功能。该文选取粮食单产和人均鲜活农副产品产量表征农业生产功能，以人均畜产品产量和地均大牲畜承载量表征牧业生产功能，通过经济密度、第三产业比重表征经济发展功能，以路网密度和人均城镇道路面积表征交通服务功能。(3)生态功能是指土地利用系统维持人类生存的自然条件及其效用的能力，主要包括资源供给功能、环境净化功能和生态维持功能等3项子功能。该文选取人均耕地面积、人均草地面积表征资源供给功能，以废污水排放强度、固体废物产生强度、化肥使用强度和农药使用强度表征环境净化功能，通过森林覆盖率、市区人均公共绿地面积表征生态维持功能。

表1 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功能指标体系

目标层准则层要素层指标层(单位)标准值标准值依据性质权重土地利用总功能社会功能(0.31)空间承载功能人口密度(人/km2)142全国平均值+0.05 城镇人均住房面积(m2)32.9国家标准①+0.04 农村人均居住面积(m2)37.1国家标准②+0.04 社会保障功能城乡居民收入平衡指数(—)0.8理想化标准[15]+0.04 农民人均纯收入(元)8000国内公认值+0.03 万人医疗床位数(张/万人)48.5全国平均值+0.03 就业支持功能从业人口密度(人/km2)81.5全国平均值+0.04 第三产业从业人口比重(%)40.6全国平均值+0.04 经济功能(0.33)农业生产功能粮食单产(kg/hm2)6450冀北地区较大值+0.05 人均鲜活农副产品产量③(kg/人)1495冀北地区平均值+0.03 牧业生产功能人均禽畜产品产量(kg/人)80全国平均值+0.04 地均大牲畜承载量(头/hm2)3.31河北省平均值+0.03 经济发展功能经济密度(万元/km2)713.96全国平均值+0.04 第三产业比重(%)45国内公认值+0.05 交通服务功能路网密度(m/km2)904冀北地区较大值+0.05 人均城镇道路面积(m2)11.5最佳人居环境标准+0.04 生态功能(0.36)资源供给功能人均耕地面积(hm2)0.08国际公认值+0.05 人均草地面积(hm2)0.33全国平均值+0.04 环境净化功能废污水排放强度(万m3/km2)2参考文献[15, 25]—0.04 固体废物产生强度(T/km2)120参考文献[15, 26]—0.05 化肥使用强度(kg/hm2)225安全使用标准[14, 27]—0.05 农药使用强度(kg/hm2)2.3安全使用标准[14, 27]—0.05 生态维持功能森林覆盖率(%)40国际公认值+0.04 市区人均公共绿地面积(m2)18生态城市标准+0.04 注: ①②城镇、农村人均住房面积标准来源于《中国民生发展报告2012》; ③该研究中鲜活农副产品产量主要是指鲜果、蔬菜产量

2.1.2 综合测度方法

(1)数据标准化。为消除不同量纲数据对综合评价的影响，对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处理：

(1)

(2)

式(2)中，Zij为各指标标准化值，Xij为指标的实际值，X0j为指标的标准化值。i表示年份，j表示指标个数，下同。标准值根据各指标的特性和水平，参照国际、国内公认的指标标准，国家、地方和行业规定的相关标准或全国与地方的平均水平等途径进行确定(表1)。

(2)指标权重确定。运用主成分分析法确定指标权重：

(3)

式(3)中，Wj′为未进行归一化处理的指标权重；gq为第q个主成分对总方差的贡献率；aqj为指标在第q个主成分中的系数；m为主成分个数。该研究按累计贡献率达到85%选取主成分个数。归一化处理后得到各指标权重Wj(表1)：

(4)

(3)评价模型。运用综合指数模型进行土地利用多功能性评价，计算公式为：

(5)

式(5)中，Fi表示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指数。运用等间距法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进行划分，将其划分为4个等级，即低水平[0， 0.25]，较低水平(0.25， 0.50]，较高水平(0.50， 0.75]，高水平(0.75， 1]。

2.2 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影响因素分析

2.2.1 影响因素选取

已有研究表明，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受自然条件、社会经济、区域政策等多种因素的共同影响[17-18]，因此，该文选择年均降雨量、自然灾害成灾率、城镇化水平、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外商直接投资、科技支出比重、废污水排放达标率、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造林面积等作为影响因子，分析其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的影响。

2.2.2 灰色关联度模型

根据灰色关联系统理论，将张家口市土地利用总功能与社会、经济、生态系统视为灰色系统，运用灰色关联模型衡量指标间的关联性特征及差异性程度，通过计算灰色关联度来判定主要影响因素[28]。具体模型为：

x0=x0(k)k=1， 2，…，n=x0(1)，x0(2)，…，x0(n)(k=1， 2，…，n)

(6)

xi=xi(k)k=1， 2，…，n=xi(1)，xi(2)，…，xi(n)(i=1， 2，…，m)

(7)

(8)

式(8)中，δi为比较数列xi对参考数列x0的关联系数，μ为分辨系数，μ∈[0， 1]，一般取0.5。

3 结果与分析

3.1 土地利用功能变化分析

根据上述公式，计算得到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总功能及单项功能指数，并绘制其动态变化图(图2)以及土地利用总功能中各单项功能的组成比重图(图3)。

3.1.1 土地利用总功能

由图2可知， 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总功能呈现波动增强趋势，功能指数介于0.456～0.625之间，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总体上处于较低水平和较高水平。近30年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总功能变化明显分为两个阶段。

细胞处理结束后，于2000 g/min离心收集细胞，经PBS洗涤后使用TRIzol法提取总RNA，经M-MLV反转录酶将mRNA反转录为cDNA，然后采用SYBR法进行定量PCR检测。扩增条件为预变性94℃30 s；循环反应94℃ 10 s，60℃ 30 s，35个循环；冷却至4℃。PCR引物序列如下：ATG4B上游引物5'-GGTG TGGACAGATGATCTTTGC-3'，下游引物 5'-CCAAC TCCCATTTGCGCTATC-3'。检测结果采用 2-ΔΔCt法分析后作图。

第一阶段为1985—2000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主要处于较低水平，土地利用功能以生态功能为主导(图3)。期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总功能总体上有所减弱，总功能指数介于0.456～0.505。由于历史方面的影响， 1995年以前张家口市处于相对闭塞状态，社会经济发展水平较低，区域发展资源环境依赖性较强，使得土地利用社会、经济功能在波动中缓慢提升，生态功能则在波动中减弱。1995年张家口市实行对外开放以来，社会经济得到较快发展，土地利用社会、经济、生态功能均有所增强但具有波动性。

第二阶段为2000—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总体上处于较高水平，土地利用总功能在波动中增强，经历了波动提升—快速提升的演变过程，总功能指数从0.501提升到0.625。2000—2008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在较低水平与较低水平之间波动，土地利用主导功能由环境功能向经济功能转变； 2008—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处于较高水平，土地利用功能以经济功能和社会功能为主导(图3)。2000年以来，张家口市土地利用社会、经济功能水平不断提高，其主导性逐渐增强。尤其是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和“村村通”工程的开展，张家口市城镇化进程加快，基础设施不断完善，产业结构持续优化升级，土地利用向高效、集约化方向发展，土地利用社会经济功能逐步提升。同时，退耕还林还草、京津风沙源治理等生态措施的实施，推动了生态环境功能的提升。

3.1.2 土地利用社会功能

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社会功能缓慢增强，社会功能指数介于0.139～0.247之间，其变化过程经历了波动提升和持续提升两个阶段(图2)。1985—2000年张家口市社会功能指数从0.144波动提升到0.176。期间，张家口市空间承载功能与就业支撑功能稳步提升(图4)。社会保障功能在波动中增强，这一时期城乡居民收入水平均有所提高，但城乡差距较大，城乡居民收入平衡指数较低且处于波动下降状态。与此同时，张家口市社会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医疗卫生条件的改善落后于人口数量增长速度，万人医疗床位数从1985年的27.21张/万人降低到2000年的25.82张/万人。

2001—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社会功能持续增强，社会功能指数从0.174增至0.247。期间，空间承载、社会保障、就业支撑功能均不断增强(图4)。2000年以来，张家口市人口数量与人口密度不断增大，城镇化建设和旧房改造同步进行，城镇、农村人均住房面积分别从2001年的22.52m2、18.56m2增加到2014年的31.92m2、26.78m2。城乡居民收入和医疗卫生水平逐渐提高。此外，京津冀协同发展和京张联合申办冬奥会为张家口市承接北京和天津的产业转移提供新机遇，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

3.1.3 土地利用经济功能

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经济功能在波动中增强，经济功能指数从0.067提升到0.232。由于历史因素、自然条件、生态环境等方面的原因，张家口市土地利用经济功能较弱。1985—2000年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经济功能缓慢增强，但处于明显的波动状态。2000年以来，张家口市土地利用经济功能步入快速提升阶段(图2)。图5显示，研究期内，张家口市农业生产、牧业生产、经济发展、交通服务功能均有所增强。(1)1985—2014年，农业生产和经济发展功能处于明显的波动状态，张家口市自然灾害频繁，对其农业生产影响颇大，尤其是干旱、冰雹、大风、霜冻等气象灾害多发且严重，近30年来自然灾害成灾率介于40.03%～98.52%，人均粮食产量在103～363kg之间波动，低于全国400kg/人的平均水平。2002年以来，随着菜篮子工程的实施，张家口市大力发展错季蔬菜，致使农业生产功能明显增强。产业结构的变化对经济发展影响显著，第三产业比重的波动变化导致经济发展功能在波动中增强。(2)1985—2014年，牧业生产功能先在波动中增强后保持平稳， 1985—1995年间，张家口市草地沙化、退化严重，草地资源潜能难以发挥，导致其牧业生产功能提升缓慢。1995年张家口市对外开放以来，畜牧业发展迅速。2007年张家口市遭受严重的干旱、洪涝、风雹灾害，造成牲畜饲草短缺，畜产品产量降低，牧业生产功能出现阶段性极小值(0.042)。之后，张家口市以京张联合申办冬奥会为契机进行生态管护，通过政策引导推动舍饲养殖，牧业生产功能呈现相对稳定状态。(3)1985—2014年，交通服务功能经过平稳变化后迅速提升。1985—2000年受地形条件和经济发展水平限制，张家口市道路建设处于低水平状态，路网密度在123.34～145.58m/km2之间徘徊，交通服务功能变化平缓； 2000—2014年间，张家口市实施了村村通道路工程，区域交通设施不断完善，路网密度增大了2.81倍，交通服务功能显著增强。

图4 1985—2014年张家口市社会功能子功能变化趋势 图5 1985—2014年张家口市经济功能子功能变化趋势

图6 1985—2014年张家口市生态功能子功能变化趋势

3.1.4 土地利用生态功能

2000—2014年张家口市城镇化与工业化进程加快，国家采取了天然林保护、退耕还林还草、京津风沙源治理、湿地资源保护等生态措施，导致大量耕地向建设用地、林地转变，资源供给功能持续减弱，生态维持功能不断增强。期间，张家口市环境净化功能先减弱后增强，整体呈减弱趋势且具有较大波动性。一方面是由于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和一系列环境保护措施的实施，废污水排放强度和固体废物产生强度先增大后降低，其对生态环境产生的压力先升后降。另一方面张家口市依托气候优势进行错季蔬菜生产，设施农业发展迅速，化肥、农药使用加剧，土地生态环境不断恶化。

3.2 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变化的影响因素分析

基于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变化的阶段性特征，该研究运用灰色关联模型测算不同阶段张家口市土地利用总功能与各影响因子进行关联分析，旨在探究不同因素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的影响程度。鉴于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影响因子较多，且各因子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影响程度不同，根据相关研究[27]将关联度大于0.75的因子确定为关键因子，对其进行具体分析。

表2 张家口市土地利用总功能与各影响因子的灰色关联度

影响因素影响因子1985—2000年2000—2014年1985—2014年关联度排序关联度排序关联度排序自然条件年均降水量0.78030.743100.7467自然灾害成灾率0.87020.76550.8082社会经济因素城镇化水平0.87610.79430.8221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0.57290.79240.7506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0.559100.75960.7525外商直接投资0.67750.75080.7139科技支出比重0.60880.75370.70510环境因素废污水排放达标率0.64970.81910.7923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0.71940.74990.7448政策因素造林面积0.67660.80720.7764

3.2.1 自然因素

由表2可知， 1985—2000年年均降雨量、自然灾害成灾率与土地利用总功能的关联系数分别为0.780、0.870，分列第3、2位，这一时期张家口市社会经济发展较为落后，其土地利用对自然环境依赖性较强，大部分地区农业生产靠天吃饭，年均降雨量、自然灾害成灾率对农牧交错区的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影响显著。2000年以来，随着生态建设工程的开展以及温室大棚、喷灌等现代技术的发展，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对自然环境的依赖性降低。2000—2014年年均降雨量、自然灾害成灾率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的影响减弱，其关联度分别降为0.743、0.765，分列第10、5位，表明自然因素对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具有重要影响，但影响程度有所减弱。综观1985—2014年自然灾害成灾率与土地利用总功能的关联度均在0.75以上，是影响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的关键影响因子。特殊的地理位置和复杂的地形特点，导致张家口市气象灾害频发而严重，影响其土地多功能利用。

3.2.2 社会经济因素

表2显示， 1985—2000年城镇化发展对土地多功能利用具有重要影响，城镇化水平与土地利用总功能的关联系数为0.876，列第1位，这一时期张家口市社会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落后，城乡差距较大，城镇化水平较高地区土地利用方式较为多样,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较高。2000—2014年影响张家口市土地多功能利用的社会经济因素增多，其中城镇化发展、居民收入与消费水平、区域投资、科技发展等社会经济因素均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产生重要影响，城镇化水平、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外商直接投资、科技支出比重与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的关联系数均达到0.75以上。2000年以来，张家口市城镇化进程加快，基础设施的不断完善，城市经济辐射带动作用增强。随着京津冀协同发展，张家口市承接京津产业梯度转移，产业结构不断优化升级，土地利用向高效化、集约化方向发展，土地利用效益持续提高。同时，张家口市乡镇企业、乡村旅游业得到快速发展，吸纳了大量农村剩余劳动力，居民收入与消费水平不断提高，人们对高质量的产品与服务需求增加，土地利用功能趋于多元化方向发展。随着科技投入的增加，张家口市农业现代化、机械化水平提高，促进了农业生产与经济发展功能的提升； 废污水治理和固体废物综合利用技术升级，环境净化功能得到不同程度的提升。此外，这一时期张家口市对外开放程度进一步扩大，外商直接投资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增强，并成为影响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的关键因子。纵观整个研究时段，城镇化水平、居民收入与消费水平均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具有重要影响。

3.2.3 环境因素

2000年以前张家口市社会经济发展较为落后，科技水平较低，废污水与固体废物处理能力较弱，废污水排放达标率及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较低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影响较小。2000年后，随着工业化进程的加快，废污水排放与固体废物产生强度提高，土地生态环境压力增大。与此同时，张家口市科技进步为废污水治理和固体废物综合利用提供了技术保障，有助于缓解土地生态系统面临的压力，影响土地环境净化功能。表2显示， 2000—2014年废污水排放达标率与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的关联系数为0.819，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与土地利用总功能的关联度为0.749，接近0.75。1985—2014年废污水排放达标率与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与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的关联系数分别为0.792、0.744，表明环境治理与调控对土地多功能利用影响较大。

3.2.4 政策因素

区域政策反映了政府对土地资源配置的宏观调控，是影响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变化的重要因素。张家口市由昔日的军事重镇演变为首都绿色生态屏障，区域生态政策对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产生较大影响。2000—2014年间，国家实施了天然防护林保护、退耕还林还草、京津风沙源治理、荒山造林等生态工程，在一定程度上改善了张家口市的生态环境，促进了生态维持功能的增强。此外，京津冀协同发展和京张联合申办冬奥会带来的重大机遇，带动了张家口市社会经济发展，增强了其生态环境功能，进一步提升了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

综合上述分析可知， 1985—2014年影响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的关键因子类别、数目及影响程度均处于变化中，总体上表现为由自然、社会经济因素向环境、政策因素扩展。

4 结论与讨论

(1)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总体上处于较低水平和较高水平，土地利用总功能变化具有明显的阶段性， 1985—2000年土地利用总功能在波动中减弱，土地利用功能以生态功能为主导； 2000—2014年土地利用总功能在波动中增强，土地利用主导功能由生态功能向经济、社会功能转变。

(2)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单项功能变化趋势各异，土地利用社会功能缓慢增强，经济功能在波动中增强，生态功能显著减弱并处于明显的波动状态。1985—2014年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子功能变化趋势差异显著，其中空间承载、就业支撑、生态维持功能不断增强，社会保障、农业生产、牧业生产、经济发展功能在波动中增强，交通服务功能先缓慢提升后快速提升，资源供给功能逐渐减弱，环境净化功能显著减弱并处于明显的波动状态。

(3)1985—2014年影响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变化的关键因子由自然、社会经济因素向环境、政策因素扩展。1985—2000年影响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变化的关键因子包括年均降雨量、自然灾害成灾率、城镇化水平； 2000—2014年影响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变化的关键因子主要包括自然灾害成灾率、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人均社会消费品零售额、外商直接投资、科技支出比重、废污水排放达标率和造林面积。

该文结合张家口市实际情况，基于可持续发展三维度理念构建的评价指标体系，具有可操作性，基本适用于张家口市土地利用多功能性评价。参照国际、国内公认指标标准以及国家、地方和行业规定的相关标准或全国与地方的平均水平等途径确定指标标准值，采用目标标准化方法进行指标标准化有效避免了分析结果出现单边上涨的假象。灰色关联方法被广泛应用于衡量指标间的关联性特征及差异性程度，在该研究中应用灰色关联模型能够较好地识别土地利用多功能性变化的关键因子。同时，该文仍存在不足之处，该研究侧重市域尺度的土地利用多功能时序变化分析，土地利用多功能性的空间差异需进一步研究[29]； 鉴于数据的可获取性与数据统计口径的一致性，所建立的指标体系基本反映了土地利用多功能性水平，社会保障、交通服务、资源供给功能等方面的指标尚显不足，有待继续完善深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