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别具“酱”心

2018-09-29毕明

北广人物 2018年34期
关键词:大酱酱菜炸酱面

毕明

从小到大,我一直没有弄明白一个问题:姥姥和妈妈为什么那么爱吃大酱?

姥姥和妈妈的老家在辽宁省新金县(旧称),现在隶属于大连市普兰店区,姥姥说妈妈怀我的时候在老家吃了好多好多苹果,因为那里出产苹果。

可打我记事起,姥姥和妈妈总爱吃大酱,什么水煮萝卜蘸酱、白菜蘸酱、黄瓜蘸酱等等各种蘸酱菜。

爸爸、哥哥和我是不爱吃大酱的,无论是豆瓣酱还是黄豆酱,顶多吃一碗妈妈做的鸡蛋酱面条,那可能是我唯一吃酱的机会。餐桌上,姥姥和妈妈每次都把大酱和蘸菜放在靠她们最近的地方,可是我和爸爸还是经常说“臭大酱”味道好重,这时,妈妈就会假装生气地说,又没让你们吃!而姥姥总是一声不吭。记得小的时候,爸爸也会让人从四川捎来四川豆瓣醬。日子久了,我也就知道爸爸是一个说归说做归做的老实人。

姥姥不识字,印象中跟我们在一起后也没有工作过,不过那时候姥姥已经60多岁了。姥姥对吃的东西从来不挑,我也没有发现姥姥特别爱吃什么,除了蘸酱菜、咸菜之类的。她老人家身上的衣服上上下下几乎都是自己做的那种深色老式服装,但从来都浆洗得干干净净 即便是花白的头发也从来都梳理得整整齐齐,一丝不乱。

记忆中的姥姥总是忙碌的,迈着裹过后又放开的不大的双脚,在屋里屋外干这干那,虽然动作不是很快,但总不停歇,而且还是在一只几乎失明的病眼情况下,个子矮矮的姥姥就这样忙忙碌碌地帮着妈妈把我带大,而我的个头长到了一米八。

记得有一次我将姥姥的大酱碗藏了起来,想让姥姥着急一下,可是姥姥只是说了句“你要是不赶紧把大酱碗给我端上来,以后就没有炸馒头片蘸白糖吃了”,于是我只能乖乖地把酱碗端到了姥姥跟前,唉,谁让咱最爱吃姥姥做的炸馒头片蘸白糖呢。

第二天的早餐我依然如往常吃到了姥姥炸的馒头片和雪白的砂糖,

小时候,妈妈会麻烦到北京出差的叔叔阿姨给捎回去一种叫“北京酱油膏”的东西,放在锅里加水熬成酱油,说这种熬制的酱油要比本地酿制酱油好吃很多,我是只记得那酱油膏酱油的确很浓,但也很咸很齁。现在我定居在北京,便问过是老北京人的媳妇,那时北京人是不是也吃酱油膏,媳妇略显疑惑地说没听说过。

听了此话,我就很蒙,原来在我们这些外地人看来是绝佳美味的“北京酱油膏”,人家北京人是不吃的。想到这里,我感觉从心底开始泛酸,跟喝了醋精似的。

来到北京自然爱吃炸酱面,岳父母做的老北京炸酱面都很地道很好吃,酱香勾兑着五花肉香,外加丰富的面码,在如今这闷热的三伏天里,来碗过水老北京炸酱面,就着一根顶花带刺的嫩黄瓜,那吃起来才叫一个爽字了得。相信,如果姥姥还活着的话,她老人家一定也会爱吃这炸酱面的,因为姥姥爱吃酱啊!

姥姥爱吃酱,姥姥从来不吃贵的东西,姥姥从来只穿自己做的衣服和鞋,在我这里很久都是疑问。直到在前几年的春节家宴上,妈妈说:“那些年,你们哥俩蹭蹭长身体,后来哥哥又上大学,我和你爸工资也不高,日子紧巴,你姥姥最清楚啊!”

听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不识字的姥姥才叫别具“酱”心。

猜你喜欢

大酱酱菜炸酱面
老北京炸酱面
“La palabra en español que más me gusta es chévere”Jimena Li Yu,una influencer con una mirada en América Latina
酱菜所含
非物质文化遗产
——六必居酱菜制作技艺
买酱菜,要比还要算
Des nouilles pour vivre longtemps
大酱情怀
扬州酱菜中亚硝酸盐含量的研究与控制
大酱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