润宇散文一束
2018-09-27费润宇
费润宇
美
顾城曾在《美》一文中说:我所渴望的美,是永恒与生命,谁知它们竟水火不容;永恒的美,奇光异彩,却毫无感情;生命的美,千变万化,却终为灰烬。这是他对美的定义,然而在面对这两种截然相反的美时,顾城没有做出选择,他将这个问题留给了我们。我认为真
正的美,不能被时空和空间束缚,它是一种产生于每个人心底的,纯洁的真正的感受。
平凡的大道上开遍了美之花,美不是花枝招展,俗里俗气。美应该是不蔓不枝,根植在平凡的宽广大道之上。三毛用流浪,诠释了一种洒脱的美;苏武用雪地里的不屈,诠释了一种忠君的美;路遥用朴素,诠释了一种平凡的美。这些人外表并非俊朗,气宇也谈不上轩昂,但谁又能否定从他们身上所散发的美呢?美,只有在平凡的大道上才能踏得安稳,平凡,是绽放美的最佳背景。
美不是永恒不变,固守一格的,美应该是在平凡中锤炼,轰轰烈烈地暴发于一瞬间的。它必然是短暂,极易消逝的。因为以人的心理上来看,永恒的美比起转瞬即逝的,定失去了几分味道,或许是一种珍惜的情绪在其中吧。像午夜里惊心动魄一展容颜的昙花,令人惊艳。在那瞬间美流光溢彩般炸开,却又在下一瞬间凋零。上帝是吝啬的,只在一瞬间将美展示给我们。不过一瞬间倒也足够了,那美已刻入脑海,刻下难忘的一笔。永恒束缚不住它,就像冷酷的理性难以束缚热烈情感的爆发。若是美服从于永恒,套上了他的枷锁,就只能叫好东西,就不能被称之为美了。
美,不是高不可攀,难以捉摸地,它时刻就在我们的身边,就像人们时常所说的”生活中不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美的眼睛”,如果你真正读懂了这句话,你就会发现其实这句话本身也很美,它告诉人们美在诗意的眼光里。朝生暮死的蜉蚍是美,凌寒傲雪的一枝梅是美,春林初生是美,枯木逢春也是美。我不想说美的重要,我只想说:请别忽视它。
美,在平凡中绚烂,在转瞬中永恒。
积跬步,致千里
当今世界科技发展日新月异,一日千里。计算机和互联网的发达,是学习者的福音。人们不必要再在浩瀚的书海中苦苦搜寻,只需手指一动,知识便呈现在眼前。然而,这种便捷却让一些人错认为学习不再必要,这种认知大错特错。因为无论何时,学习都是知识的唯一来源,只有在不断的学习中逐步积累知识,才能达到登峰造极的境界。
知识只有在学习中才能积累,为什么呢?因为学习是一个逐步掌握的过程。在学习中,你自身先进行了思考,再得出结论,最终获得知识。在这一过程中,知识在你脑中不断重现,你主动接受知识的同时也无形中被动受了知识的熏陶,加深了印象,使知识越来越牢固。最后,在你日后的学习生活中,这些知识还会重现,发挥作用。至此,有了这么一个完整的过程,才能算掌握了知识。而那些在网上查找知识的人,是完全没有这一整个的学习过程的,知识自然不可能为他所用。就像很多同学喜欢用作业APP查题目一样,说是会从中学会解法,实则使学习与知识脱节,根本无法真正掌握知识,更不谈学习。
荀子在《劝学》中曾说:“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不积跬步,无以致千里。”这正是先贤告诫我们,一定要在不断的学习中积少成多,掌握知识。在平时的学习中,要摒弃一蹴而就的思想,要清晰认识到脚踏实地积累的知识才是自己的。曾经有人提出,当科技够发达了,发明出一种芯片,把所有的知识装进去,再插入人脑读取。这样一来,人们就不必费时费力去学习了。这种想法在我看来不免可笑,肯定又是哪个厌学的孩子提出来的。这种将知识硬塞入人脑的做法,就算成功,也不实用。人脑不是电脑,没有学习的过程,人根本不能正确提取和使用知识,难道指望人脑像电脑一样读盘吗?所以说,在日常的学习过程中,千万要抛弃一蹴而就这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而要脚踏实地,逐步积累,达到顶峰。
九层之台,起于累土;千里之行,始于足下。让我们正确处理知识和学习的关系,以学习积累知识,以知识铸就学习,学无止境,勇攀高峰。
后主词帝
“春花秋月何时了,往事知多少”,每当读到这句,我脑中就浮现出这样一幅画面:高阁中的男子倚窗而望,窗外江水流春,东去不返,映在他眼里却宛如停滞,眼角的泪痕也还未擦干,他口中呢喃,如痴了一般,只声声唤着:故国!李煜,你的痛,又有几人能懂!
李煜,字重光,五代十国中南唐的最后一位皇帝。他继承了帝王的高贵血统,但深宫的金脂玉粉早已褪去了他应有的锐气,金陵城的鼎食也让他看不见民间疾苦,在他身上一丝也找不到前朝李唐血脉中的夷狄之风,有的,只是一个文人的柔弱。受其父唐中主李璟的影响,李煜从小就热爱宫中的华丽生活的场面。“归时休放烛花红,待踏马蹄清月夜”,一场宴会结束,他吩咐侍从不要点蜡烛,因为今夜月色正好,他想骑马踏着月光而归,多么可爱的一位皇帝,他怎会想到日后的不幸呢?当宋军南下的时候,他吓了一跳,怎么会打仗了?他从未想过这些,直到宋兵破城那一日,他才想到自己那“四十年来家国,三千里河山”,可最后,他能做的,也不过是“垂泪对宫娥”。一曲《破阵子》成了他人生的分界线,他被兵戈从前半生的醉生梦死中惊醒,后半生陷入无尽的亡国之痛。
亡国后,李煜被押解送往汴京囚禁,余生的十几年里,他便永远活在对故国的思念之中,高阁阻挡得住他的身体,却束缚不了他的情感。他喜欢以逝去的江水为喻,为什么他喜爱写江水,因为故都南京三面环水,有长江穿城而过。“自是人生长恨水长东”,“恰是一江春水向东流”,句里句外,都是他对故国的无限思念啊!千万个日日夜夜,他辗转反侧,难以入眠,思念如同一团乱麻,交织在他心头,“雕栏玉砌应犹在,只是朱颜改”,那国,那殿,那人,曾经的一切就好像一场梦,而他却只能在梦醒时分空回味,却再也回不去。“梦里不知身是客,一晌贪欢”,池上听雷,阶前看雨,花开千年,人犹不贵,终究只能在梦境中实现。可是残酷的现实,却连思念的机会也不给他,一曲《虞美人》终了,引来宋太宗的猜疑,只一杯毒酒的功夫,他的灵魂便已飞回故国。
有人说,是词害死了李煜,可我不这样认为,因为词可以说是他一生中唯一的武器了,悲惨的命运挡不住他的倾吐,当命运磨难接踵而至时,他只能弱弱地唱上一句:“问君能有几多愁,恰似一江春水向东流”,可正是这弱弱地一唱,却宛有雷霆万钧之势,唱开了一个新时代,一个叫宋词的时代。诚然,作为一个皇帝,李煜是失败的,可是作为一名文人,他无愧于词帝这一称号。王国维在《人间词话》中如此赞誉他:“词至李后主而眼界始大,感慨遂深,遂变伶工之词为士大夫之词”。一句话,高度概括了他的成就。他将词推向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自后主始,词不再只是酒桌上艺伎伶人传唱取乐之物,而是一种上至士大夫官僚贵族,下至平民百姓,贩夫走卒皆可欣赏的普遍文学形式。若是没有李煜,那么无论是苏轼的“大江东去”,还是李清照的“九万里凤鹏正举”都不可能出现了。可以说,李煜便是宋词的奠基者。
李煜,你将一腔哀思,化作才气,凝练作词,唱出一片新的盛世,盛世的主人姓李还是姓赵已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词已化作经典永驻人们心间,而你,也早已在文学史上永远留下了自己的身影!
如果有来世,但愿你不再生于帝王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