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CiteSpace的中介语可视化分析

徐 玮

一.引言

中介语 (interlanguage)指介于母语和目的语之间的一种语言系统(Selinker，1972),是二语习得研究中的一项重要内容。有学者(戴炜栋，蔡君梅，2006)回顾和总结了国内汉英中介语的发展，但涉及的外文文献不够全面。本文基于文献计量学知识，运用CiteSpace的信息可视化技术，对2003-2017这十五年来国际中介语研究内容进行系统分析和梳理，以回顾中介语的发展历程，把握中介语的新态势和发展趋势。

二.研究工具和数据来源

(一)研究工具

本文使用美国德雷赛尔大学信息技术与科学学院计算机与情报学教授陈超美开发的CiteSpace可视化分析软件进行研究国际中介语的发展情况。CiteSpace能够将一个知识领域来龙去脉的演进历程集中展现在一幅引文网络图谱上，并把图谱上作为知识基础的引文节点文献和共引聚类所表征的研究前沿自动标识出来，具有“一图谱春秋，一览无余;一图胜万言，一目了然”的特点。(陈悦等，2014)

（二）数据来源

本研究数据下载于Web of Science数据库。我们以“interlanguage”为检索词在Web of Science核心合集中进行主题检索，文献类型限定为“论文”，语种限定为“英语”，时间跨度为“从2003年至2017年”，共确定351项文献进行深度分析。文献数据包含全纪录和引用的参考文献，收据收集日期为2018年6月4日。

三.结果分析和讨论

(一)发文量年度分布

统计年度发文量能直观显示国际中介语研究的时间分布特点及受关注程度。统计显示，15年来，发文量总体呈逐年波浪形上升的趋势，伴有周期性上下波动。2003-2007年期间，发文量基本持平，2008年起，发文量开始波动上升，研究成果开始增长。之后的2012年下降到23篇，2013-2015年又继续上升，达到一个顶峰，发文量有47篇。过了这个热潮之后，2016年急剧下降到21篇，2017年发文量又开始增长到33篇。总的来看，2003-2017年，中介语的国际发文量呈整体上升趋势，这说明学者对中介语的研究有着持续的关注。

（二）发文期刊统计

我们对中介语发表论文的期刊进行统计分析，这些刊登中介语论文的期刊主要涉及语言学、教育研究领域。发文量最高的期刊是Language Learning共37篇，占总数10.5%，其次是Second Language Research，共29篇，第三是Journal of Pragmatics共有23篇，占总数的6.5%，其他发文量较高的还有Sudies in Second Language Acquision，Modern Language Journal和Intercultural Pragmatics等等。由此可以看出中介语的研究主要是语言学习范畴，与二语习得和语用学研究息息相关。

（三）核心作者统计

从总量来看，2003-2017年期间发文最多的国际作者是雅典大学哲学学院语言学系的副教授Spyridoula Bella，她的主要研究方向和兴趣是语用学、中介语语用学、和第二语言习得和教学。其次是从事中介语语用学研究的Carsten Roever教授、南安普顿大学现代语言语言学、语言教育和习得研究中心的主席Roumyana Slabakova教授、美国卡内基梅隆大学副教授Naoko Taguchi博士、沙特阿拉伯国王大学应用语言学系副教授Saad MohammedAl-Gahtani。其中我国台湾地区国立中山大学外国语语言系教授张玉芳（Yu Fang Chang）在这十五年的发文总量进入世界前十，在中介语语用研究、双语教育和语言评量等方面成绩突出。

（四）关键词的可视化知识图谱分析

关键词能反映一篇文献的主题和关键点。我们可以通过操作Citespace抽取关键词，并生成关键词的可视化知识图谱，通过分析，可以认识到中介语研究的核心课题。如图1所示，对关键词归并处理，去除搜索词“中介语”，提取得到高频名词关键词（频次≥10）20个。得到的网络图谱其中模块值Q=0.4321，平均轮廓值S=0.5987。Q值和S值是判断图谱绘制效果的依据，当Q＞0.3时意味着划分出来的社团结构是显著的，当S＞0.5时，聚类一般是合理的，图1数据均在合理范围内，说明该图谱是合理的，结果具有参考价值。

如图所示，中介语研究热点主要涉及20个方面，按照由高到低的频次依次排序为：英语、习得、语言、学习者、中介语语用学、请求、西班牙语、说话者、熟练度、二语习得、礼貌、外语、言语行为、语用学、理解、言语、意识、语篇、儿童和日语。

我们对热点关键词进行分析：（1）研究中介语主要有三大语言，首先是英语，作为国际语言，英语一般是学习者的目标学习语言；其次，西班牙语是世界第二大语言，研究量也颇丰；最后日语，日本学者taguchi在应用语言学研究做出了巨大的贡献，促使日语成为热点主题词之一。（2）中介语的热门话题主要分为两大阵营：一是语用学，而是二语习得。在语用学方面，中介语与语用学交叉为一门新的研究—中介语语用学逐渐兴起，成为热门话题，另外，请求、言语行为和礼貌原则仍然是语用学的研究重点。（3）在评判语言学习的标准上，熟练度和理解力是重要的指标。

(五)中介语研究的被引文献可视化分析

文献共被引是指某一论文中的参考文献同时被其他论文作为参考文献的情况。透过文献共被引分析，不仅可以辨识某一领域的高影响力文献（刘则渊等，2008）而且可以据此分析推断进一步的研究趋势和热点。

我们运用CiteSpace软件对文献的共被引网络作可视化聚类分析，生成中介语的共被引聚类网络图谱（图2），其中Q=0.8251，这可以说是非常高的，这意味着这一共被引聚类可以清楚的界定出中介语的各个子领域。聚类效度评价的另一个指标——平均轮廓值的分值是0.3165，相对较低，这主要是因为很多小聚类的存在，对于本文中我们关注的大聚类来说，平均轮廓值其实是比较高的。

图2 2003-2017年国际中介语研究文献共引聚类图谱

表1 高中心性的中介语被引文献

表2 高突现性的中介语被引文献

表1、2列出了高突现性、高中心性的论文来辅佐分析。高突现性论文是指那些被引频次在时间维度出现徒增的论文。高中心性论文意味着在结构上占据着重要位置的论文，即它们在连接其他节点或者几个不同的聚类上发挥着重要作用。(陈悦等，2014)

我们按照聚类从大到小排序，依次为：聚类#0 study-abroad experience（出国经历），聚类#1 pragmatic learning（语用学习），聚类#3 greek l2 request（希腊语二语请求），聚类#4 pragamlinguistic awareness（语用语言意识），聚类#5 non-native students request（非本地学生请求）聚类#8 arabic request（阿拉伯语请求）。聚类分析可以帮助我们理解中介语有关的主要研究领域。以上聚类分析结果显示，当前国际中介语研究的热点有以下几个：

在国际中介语的前沿研究中，“出国留学经历”这一主题#0最受关注，包括35个成员文献。通过对该聚类的引文文献进行分析，Barron（2003）被引用频次达到11次，同时具有4.66的突现性，这说明这篇文章具有代表性，很高的参考价值。在中介语语用学的研究中，Barron对语用能力发展情况的调查：对来自德国的爱尔兰学习者在为期10个月的海外学习中以调查问卷和各种元语用工具的形式提供关于请求、提议和拒绝的语料库。他们指出，在发展语用能力的背景下，出国留学具有有利但不完善的性质。同样，Schauer（2009）也探讨过这样的问题，出国留学环境是否会影响语言学习者对于语用和语法使用不当的意识性。

中介语的前沿研究中，“语用学习”#1这一主题同样也深受关注，Taguchi(2007)采用语用学的方法，考察任务难度对二语口语输出的影响。Schauer（2009）研究中介语语用能力的发展，通过外语或二语学习者的学习、理解和产出来揭示出德国的英语学习者的语用能力在一个学年中是如何发展的。在语用学习中，尝试探究学习者语用与语法意识是否同时提高，语言学习者和本族语者是否比其他人更能觉察到语法或语用的不恰当。

此外，中介语的次前沿研究中还包括聚类#3、#5、#8，它们的主题都是和请求有关。Al-gahtani S(2012)这篇文章具有最高的中心性，研究采用不同的方法来研究L2请求。从四种不同熟练程度的学习者进行的角色扮演中来收集数据，重点关注交流中的顺序组织和参与者熟练程度的影响。研究结果表明，较低水平的学习者不太能对未来的请求进行预测，只能从对话者得到的信息和解释来推测以后的请求，社会背景变量因素对于高水平的学习者影响很有限。

最后，聚类#4“语用语言意识”中包括22篇成员文献，受关注程度也较高，对文献进行分析后发现，Rose（2005）有较高的突现性3.44，但其文章主题与“语用语言意识”不太相关。文章主要研究了教学干预中不同教学策略对二语语用学习的影响。Schmidt（1993）认为，简单地接触目标语言是不够的，即使长时间暴露，语用功能和相关的语境因素对学习者来说并不重要，因此不太可能被注意到。文中首先讨论学习目标、学习者特征和学习情境，这些都是在对二语语用学教学效果的研究中所表现出来的一个小规模的、不断增长的研究领域。接着文章提出3个中心问题：语用学是否是可教的，语用学中的教学是否产生超出单独曝光的结果，以及不同的教学方法是否产生不同的结果。

四.结语

本研究对2003-2017年来国际中介语的研究热点与进展考察发现：（1）国际中介语发文量总体呈上升趋势，并伴有上下波动，尤其以2010、2012、2016三年较为明显。（2）期刊类别主要集中在语言类期刊，与二语习得和语用学息息相关，主要发表在《语言学习》和《二语研究》等期刊上。（3）核心作者主要有雅典大学语言学系的副教授Spyridoula Bella从事中介语语用学研究的Carsten Roever教授、南安普顿大学Roumyana Slabakova教授等。（4）国际中介语的主题词共现网络分析显示英语、习得、语言、学习者、中介语语用学、请求、西班牙语、说话者等高频词在国际中介语研究中占据主流地位，是学者们高度关注的研究话题。（5）国际中介语研究的期刊共被引网络聚类分析识别出该领域的研究热点，包括出国留学经历、语用学习、请求、语用语言意识等等。借助CiteSpace信息可视化软件对国际中介语进行科学知识图谱分析，有助于我们客观把握当前国际中介语研究的全貌、追踪国际中介语的研究热点，以及发现那些值得关注的研究学者和学术期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