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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福斯特《印度之行》中第三空间的现实意义

2018-09-20李彩云

文教资料 2018年14期
关键词:第三空间现实意义

李彩云

摘 要: 20世纪英国著名作家爱德华·摩根·福斯特的经典小说自1924年问世以来,一直是学者研究评论的焦点。小说讲述了奎斯特小姐和莫尔太太前往英属殖民地印度看望担任地方治安官的未婚夫、儿子朗尼的一段旅程。这段跨国旅程描写了英印人在殖民背景下生活的对立、妥协与融合。对抗性文化的不断碰撞与妥协形成了殖民者与被殖民者交叉互动、共同生活而又异于各自文化的第三空间。本文旨在探讨在杂糅文化背景下的第三空间存在的现实意义。

关键词: 《印度之行》 第三空间 现实意义

1.福斯特与《印度之行》

爱德华·摩根·福斯特是英国著名作家、人文主义者,是吉普林之后涉印题材作家中最杰出的作家之一(仲洁,2014:291)。其作品多探讨身份背景迥异的人如何在复杂的社会生活中联结。如《天使不敢驻足的地方》中描写一位英国贵妇与一位意大利平民结合后两家对此不同的感受;《看得见风景的房间》描写一位英国贵族少女在意大利与一位年轻的男子邂逅,社会习俗的约束使她不敢表达自己的感情,但最后终于冲破藩篱,挣脱包办婚姻,走向自由;又如《霍华德庄园》,描写来自不同社会层次的三个家庭之间的关系和纠葛,表现了英国当时的阶级斗争状况。本文将着重探究的《印度之行》强调了在复杂的殖民地社会背景下,身份迥然不同的殖民者与被殖民者生活的联结。福斯特诊断出英国根深蒂固的侵略殖民霸权意识及身处工业时代的英国人与人之间关系的隔阂,在他看来,治疗英国这些潜伏症状的唯一疗法是实现差异的“联结”。

《印度之行》作为E·M·福斯特杰出代表作之一,书中贯穿了对印度的空间描写,这都源于福斯特在1912年和1921年亲自探访历史悠久的东方古国——印度。小说描写了两位来自英国女主人公奎斯特和婆婆莫尔太太前往印度探望担任殖民地地方法官的未婚夫、儿子朗尼,两位十分渴望了解印度的异域风情和印度人交流,在当地医生阿齐兹的热情带领下游览马拉巴山洞,由于印度气候炎热,奎斯特中暑产生幻觉认为阿齐兹企图侵犯她,回去后对阿齐兹提出诉讼,最终在殖民地法庭不公正的审判中,奎斯特撤销对阿齐兹的诉讼回到英国。殖民者与被殖民者渴望相互了解,由于种族、阶级、身份差別导致双方对抗,矛盾层出不穷。可见二者形成的交叉互动的文化空间在联结中不断变化,这类鲜活的第三空间呈现出开放的趋势,不断容纳包容孕育着新的文化。

2. 殖民地与宗主国

当奎斯特和莫尔太太乘着列车抵达印度,也标志着《印度之行》中英国对印度殖民统治的开始。列车带着英国现代文明驶进闭塞落后的印度,不断冲击着印度悠久的传统与秩序,铁路的修建与扩张是对一个国家殖民的扩张。交通连接了更多空间,而交通的占有者便有了更多的空间的话语权与支配权(胡梦婕,2015:6)。铁路把宗主国和殖民地的空间划分开来,二者有着明显的区别。英国人虽然统治着印度,但不屑于印度的生活方式,他们的住所像是花园,而印度人的居所“随便堆置的垃圾……街道鄙陋,寺庙冷清……巷子里污物成堆……在这儿所看到的一切,都是那么卑微而败落,那么单调而无生气”(福斯特,杨俭译,2003:3-4)。英国人骨子里的高贵不断强调着西方人的自我优越感,使得他们“始终是在文化利用的支撑下俯视东方文化”(马红旗,2006:233-240)。

西方人眼中的印度街道是“鄙陋”的,市庙是“冷清”的,巷子是“污物成堆”的,树木是“泥做成”的,居民好像“在移动”。总之印度的一切,都是那么“卑微而败落”,那么“单调而无生气”。西方人总是高高在上,他们人为构建起了“东方”和“西方”这对非自然形成的二元对立概念区分他们在方位和地理区域上的不同,为的是把“东方”定义为自己的“他者”形象,从而有助于西方界定自己的形象、人性和经验。因此,在昌德拉普尔城市里的每个英国人“都尽量避免看见印度人”(仲洁,2014:219)。

就在西方文化企图以直接残暴的方式统治东方秩序的时候,一向崇尚温和的殖民政策的校长菲尔丁邀请印度医生阿齐兹到家中做客,安排阿齐兹和奎斯特及莫尔太太见面,获得阿齐兹的信任,并试图和阿齐兹做朋友。菲尔丁和杜顿、朗尼的直接排斥印度人的态度不同,他在印度任大学校长,和印度人做朋友,寻求和印度人和印度共存的状态。他以一种温和的方式打破书中描述的宗主国与殖民地之间的二元对立。

3.殖民者与被殖民者

《印度之行》主要讲述的是两位英国女性前往印度的一段经历。莫尔太太在清真寺偶遇印度医生阿齐兹,莫尔太太被阿齐兹的善良热心打动,期待下一次见面。在菲尔丁的安排下两位女性在菲尔丁家再一次见到阿齐兹。有着殖民者身份的两位女性对印度文化充满了好奇,她们渴望结识阿齐兹,渴望阿齐兹给她们讲解最地道的印度风土人情,由此可见,一些殖民者与一些被殖民者相互吸引,形成了第三空间。

阿齐兹邀请二位前往马拉巴山洞游览,由于印度天气炎热,奎斯特在山洞内中暑并且产生幻觉,认为阿齐兹对她图谋不轨,搭杜顿太太的车返回到英国人居住区。奎斯特污蔑阿齐兹,阿齐兹被捕,在殖民者的法庭上审判注定是一场不公正的审判。在法庭上审判阿齐兹时,殖民者与被殖民者刚建立起微弱的关系瞬间分崩离析。因为原告与被告双方来自两个不同的国家,具体说是来自宗主国和殖民地的,所以这次的审判从一开始就已经上升到民族意义的高度,在这起民族荣誉之战中,菲尔丁和莫尔太太毅然决然地站到正义的印度一边,菲尔丁继续站在印度人这边,阿齐兹的医生、律师朋友都为这次审判竭尽全力,印度群众也在法庭外示威支持,殖民者与被殖民者的矛盾激化,故事也到了高潮。最终的审判以奎斯特的撤诉而结束,当法官宣布“被告品德无暇,无罪释放”的时候,殖民者的司法体系受到冲击。

被殖民者的反抗动摇殖民者的统治权威。殖民者的优越性和纯正性受到挑战(陈阳,2014:4)。被殖民者在英的统治之下公然获得一丝公正与自由是对殖民与被殖民二元对立的冲击,是在殖民背景下一种新的存在方式。这种方式展示了二元关系的新的空间。

4.第三空间与《印度之行》

说到第三空间,必然会谈到“第一空间”和“第二空间”。二者并不是单独孤立存在的,而是处于一种二元对立的关系中,从建筑学的角度看,第一空间处于主导地位,但从社会历史角度来看,第二空间又主导着第一空间,因为第二空间属于政治家、艺术家。第二空间是想象的,有权力统治秩序的。因此是想象的空间控制着具象的空间,第二空间控制着第一空间。在索亚看来,“那么,认识不到‘第二空间对‘第一空间的控制会导致什么结果呢?索亚认为,这会直接导致看不到现实空间关系中的权力统治秩序。理论层面上“第二空间”所具有的控制力,其实只是现实层面上统治性社会关系的霸权性的一种体现。正因为如此,在索亚看来,我们在理论模式上打破这种二元论框架,引进他者性的“第三空间”,实际上想建构的是一种反抗统治秩序的空间”(唐正东,2016:39)。

印度好比能够直接被感知的被控制的“第一空间”,而英国则是具有思想意识和控制力的“第二空间”。《印度之行》中处于第一空間的印度人开始闯入统治者的空间英侨区,进入他们的俱乐部;以奎斯特和莫尔太太为代表的英国人对印度的生活风貌、文化景观充满着好奇。他们尝试在一个杂合的英印空间里交流、相处、寻求共存。这个空间不再是第二空间与第一空间的绝对二元对立或者是前者对后者的压迫,二者共处在一个新创建的或者引进的他者性的“第三空间”,文化不断碰撞、相互探讨,形成了一种错综复杂的既排斥有吸引的相互依存的状态(陈阳,2014:4)。

5.结语

《印度之行》以一种先抑后扬的方式,描述了西方惯有的风习与神秘莫测的东方文化,作者的笔触无不显示着西方文化优于东方文化。到文末对印度人失败的审判看,又在宣扬东方文化对固有优越感的西方文化的成功挑战。

从《印度之行》小说的故事可看出,尊重空间的差异及跨越空间的界限,是福斯特倡导的“联结”的主要方式(胡梦婕,2016:2)。殖民者的强势文化在对空间的绝对统治权削弱的同时受到打击,同时被殖民者的弱势文化在占有一席的新的空间里也呈现增势。这值得我们进行批判性的思考。

参考文献:

[1]陈阳.杂合中创建第三空间——霍米·巴巴视野下的《印度之行》[D].上海:上海师范大学,2014.

[2]E.M.福斯特,著.杨自俭,译.印度之行[M].上海:译林出版社,2003.

[3]胡梦婕.论《印度之行》中的空间[D].杭州:浙江大学,2016.

[4]唐正东.苏贾的“第三空间”理论:一种批判性的解读[J].南京社会科学,2016(01):39-46+92.

[5]仲洁.浅析《印度之行》中的殖民和反殖民意识[J]. 科技信息,2014(13):2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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