线上“社交监视”对于人际交往和商业用途的深远影响

侯方怡

摘 要 在哲学和社会学领域，英国哲学家边沁（Bentham）和法国哲学家傅科（Foucault）曾提出过一种名为“全景机制（the Panoptic Mechanism）”的理论，用于阐述一种存在于规则社会的现代化社会监视手段。随着科技的发展，如今的所谓“监视（Surveillance）”可以被无处不在的科学技术所实现，比如中央监控摄像以及各种具有监控存储功能的数据流。事实上，“监视”是普遍存在的，不仅仅是因为普遍存在的科学技术，而是因为观察、窥探以及评价几乎潜在于每一段社会关系中。

关键词 监视；全景机制；圆形监狱；社交媒体监视；商业性监视

中图分类号 G2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2096-0360（2018）14-0069-02

1 关于“监视”

“监视（Surveillance）”这一概念在这里是指一个学术领域，它包含几种学科在内，比如哲学、社会学、法学、政治学说、信息科学、计算机科学等。关于“监视”最传统的解释源自于英国哲学家边沁在1791年提出的一种先进的监狱设计——“圆形监狱（Panopticon）”，由一个中央塔楼和四周环形的囚室组成，所有囚室对着中央监视塔，这样的设计使得处在中央塔楼的监视者可以便利地观察到囚室里罪犯的一举一动，对犯人了如指掌。

根据边沁的监狱设计理念，法国哲学家社会学家米歇尔·傅科认为圆形监狱的产生代表着西方欧洲社会的终极权力成就不再是对肉体的惩罚，而是产生规训使之主动服从。在傅科的眼里，圆形监具有一种物质形态的权力意义。他使“监视”的功能在许多现代化社会机构变得概念化，比如学校、医院、工厂以及政府。在这些社会机构中，“监视”存在于任何地方，存在于每一天，以此来定义权力关系。同时，傅科还指出，在这个全景机制下每个被监视个体的彼此不可见性必定会产生“自我监视”或者说“自我约束”的局面。囚徒不知是否被监视以及何时被监视，因此不敢轻举妄动，从心理上感觉到自己始终处在被监视的状态，时时刻刻迫使自己循规蹈矩，这就实现了“自我监禁”——监禁无所不在地潜藏进了他们的内心。放到现如今，曾经的物理体格的看守逐渐被无所不在的科技所取代，比如中央监控摄像以及各种具有监控存储功能的数据流。

2 线上“社交媒体监视”：供人分享的参与性监视

傅科所提出的全景机制还可以运用于网络大环境下，无论是现如今的社交网站还是相关Web2.0时代的服务和应用都可以反映出“监视”的功能性。因此，从某种程度上讲，互联网这个整体可以被看作是“电子的圆形监狱”，而在这里，所谓的被监视的“囚徒”就应该是因用户操作所产生的各种电子数据和个人信息。对于传统监视的普遍理解向我们阐述了一个监视者与被监视者间纵向的以及分层级的监视系统，而分层级的监视则表现了被监视者处在一个非常被动的位置上，因此，在这里，监视者和被监视者的权力悬殊巨大。然而，不同于传统监视的分层级监视，一个横向的平级的监视似乎更适用于由各类电子数据和信息组成的“电子圆形监狱”，这无疑对线上监视，尤其是对那些社交网站上的社交类监视而言，是更好以及更长远的理解，它主要就体现在，每一个在这个环境下意图窥探别人的人都实际上也会被别人所监视着。

在线上社交网站中，横向平级监视使我们每一个人都成为了监视者，并使这种监视成为了一种吸引人的具有参与性质的监视，它促进了用户对于授权和许可这一概念的主观建设以及信息的分享。从前传统的被动的被监视逐渐过渡成为一种积极的力量，这些实际上是应该归功于人类意识形态的巨大改变。其次，在互联网背景下，监视也越来越多地被认为是一种从根本上出发的社交行为，它营造出了一个虚拟的空间供人们进行社交活动。

当越来越多的个人信息被作为数据记录在这些社交网站，网站的经营者们则需要考虑为这些用户隐私的安全性做出努力，比如他们会在网站上设定一些可由用户自主掌控的隐私设置将这些信息分类划分为完全公开与半公开形式。那些不可避免的对于隐私的松散关注恰恰促使和鼓励了线上用户的监视行为，从而使得社交网站慢慢成为了这样一种存在，它不仅允许而且期望用户去追踪别的信息。在这里，个人、社会机构以及商业主体聚集在一起并相互影响相互作用。因此，线上监视或是监控在互联网的运用不仅作用于人际交往方面，也同时会带来行政和商业方向的影响。

3 商业性监视在线上广告投放业务的运用

随着线上商业销售市场的不断发展，商业监视已经渗透进每一个互联网线上操作。相比于人际交往间的监视，互联网商业性监视更像是在用户的生活进行关于数据的开采行为，因此商业性监视行为已经直接深入到网站代码中。我们首先要知道线上销售市场的三个主体：网站经营者、广告主以及用户。与人际交往监视不同的是，用户的线上操作在这三个主体关系中会相对比较被动，他们会在不经意间提供了信息以及接受一些与这些信息相关的广告。就网站经营者和广告主而言，他们是如何监控每一个用户的独属于他们自己的个人品味呢？那些最初被记录在社交网站上的个人信息已经不足以做到这点了。销焦市场是一个无时无刻不充满着变化的地方。作为广告主，他们需要尽最大的可能去提供可以迎合最新需要的广告。因此，关于这个问题的答案，则是一款名为广告服务器的第三方程序，作为商业性监视的有利工具。

这个第三方广告服务器就像是一个独立的公司一样，他们的技术和设备专门用来管理、维护、追踪甚至分析线上广告竞争的结果，它最有用的功能则是能够追踪用户在网上阅读过的内容甚至他们在互联网上的点击浏览记录。以Google AdSense（谷歌广告联盟）为例，这是一款谷歌开发的第三方程序，可随时根据用户浏览内容投放目标广告，是一个与搜索引擎绑定在一起的广告投放程序。这样，那些与用户所关注的内容无关的骚扰广告就不再会常出现在用户浏览界面，被推送在浏览页面上的广告大多是与用户所关注的内容保持一致的。

这种第三方广告服务器模型的运行机制与前文所说到的全景展示下的监视是一样的。这个所谓的全景展示下的监视可以使互联网上所有用户状态和行为所产生的信息成为挖掘他们经济价值的潜力。所以说，互联网环境下的线上商业性监视会非常充分地利用到用户的每一次“点击”，因为这些“点击”会给无论是广告主还是网站经营者都同时带去丰厚的利润。总得来说，线上的商业性监视要比人际交往监视复杂许多，因为要面对不同的主体和环境。人际交往监视往往经常发生在用户之间，但商业性监视主要由网站经营者和广告商主导并作用于用户，这种可以通过后台数据追踪的监视会更加深入和

彻底。

4 总结

从边沁的“圆形监狱”到傅科的“全景机制”再到今天的互联网线上监视，随着年代发展的现代化监视向我们展示了不一样的社会关系。社会规则的建立往往也得益于这些不同种类且变化多端的社会监视。对于被监视的目标群体而言，大多數用户不仅仅被动地被别人监视，他们更多地具备了一些主观能动性，尤其是在互联网环境下，用户在监视中的参与度得到大大提高。事实上，除了文中所讨论的两种线上监视以外，在互联网大环境下还有许多其他种类的监视，比如社会公共机构在社交媒体的监视以及警务性质的社交媒体监视，这些都可作为未来关于互联网监视更进一步的研究话题。

参考文献

[1]Foucault， M. （1975） Discipline and punish： The birth of prison， Translated from the French by Alan Sheridan， 1995. New York： Vintage Books， 195-228.

[2]Trottier， D. （2012） Social Media as Surveillance： Rethinking Visibility in a Converging World， Farnham： Ashgate Publishing Ltd.

[3]Tokunaga， R.S. （2011） ‘Social networking site or social surveillance site？ Understanding the use of interpersonal electronic surveillance in romantic relationships，Computers in Human Behavior， 27，705-71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