政府基金政策对WEEE回收处理的引导作用及效果分析

赵晓敏，尤佳静，李远勤，黄 盈

(上海大学管理学院，上海 200444)

1 引言

根据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白皮书显示，2016年我国电视机、电冰箱、洗衣机等14种家电产品的理论报废量达到3.78亿台，同期实际处理的WEEE数量为7500万台，处理总重量约为165万吨[1]，并预计2020年达到1550万吨，2030年继续上升到2840万吨[2]。为了规范WEEE的回收处理[3]，我国于2009年颁布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管理条例》，2012年财政部等六部委又联合发布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处理基金征收使用管理办法》。根据基金管理办法，电器电子产品生产者、进口电器电子产品的收货人或其代理人需按产品类别向税务部门缴纳基金，回收处理企业则按实际完成拆解处理的WEEE数量得到补贴。在《条例》和基金补贴的激励下，电器电子产品回收行业进入新的发展阶段，先后有109家企业获得处理资质，2016年的处理量较2013年增加一倍。

随着实践的开展，WEEE回收管理的理论研究也越来越受到关注，学者们从回收的基础设施、回收制度及法规、消费者的回收意愿、回收的经济效益、公众的环境意识等方面展开多维度探讨[4-7]。这些研究表明，在WEEE的回收管理中，政府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Sheu和Chen[8]认为，政府对制造商征税和对回收商进行补贴的政策能够促进社会福利及供应链利润的增长。Toyasaki等[9]认为无论是垄断性回收方案还是竞争性回收方案，政府的监管作用都十分重要。而当劳动力成本上升时，一些回收企业可能会因盈利困难选择退出回收行业，此时更加需要政府的调控措施和激励机制[10]。

目前，中国政府在WEEE的规范化处理中做出了日益显著的贡献，通过基金征收、财政补贴、资格审查和审计制度不断引导企业参与回收体系的建设[11]。从现阶段的回收实践来看，计国君和黄位旺[12]认为政府必须权衡环保收益和社会利益，有效的补贴只有在该产品对环境危害很大且要完全回收时才能奏效；而对环境污染较轻的产品，可按回收处理净成本大小，分别设定不完全回收目标和自愿回收目标。付小勇等[13]认为政府要加大对回收责任主体不回收的惩罚力度，同时增加WEEE的基金补贴，这样电子企业构建逆向物流的概率才会增大。王文宾和达庆利[14]比较了基于回收率与回收量奖惩机制的效果，发现基于回收率的奖惩机制比基于回收量的奖惩机制更能有效引导企业提高回收率，并且可以起到降低新产品价格的作用。针对社会福利问题，Hong和Ke[15]研究了政府应如何对生产企业征收费用以及如何对回收处理企业进行补贴，作者发现在均衡状态下可以实现社会福利最大，此时两类企业的利润也最大。最近的研究中，马祖军等[16]发现，尽管供应链中的各成员企业及消费者都希望政府能够提高补贴并减少征收的处理基金，但从社会福利最大化角度来看，却并非补贴越高越好，也并非处理基金越少越好。

回顾国内外文献，学者们从多角度丰富了WEEE回收利用中政府宏观政策的理论研究。然而，2012年以来推行的基金政策却面临着新的挑战：一是，回收处理行业处于高位运行，资金缺口显著。根据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白皮书的数据，2016年基金征收26.10亿元，拨付47.14亿元，资金缺口达到21.04亿元。Gu Yifan等[17]的测算显示，如果继续采用现行基金政策，2030年资金缺口将扩大到330亿美元。二是，回收处理行业运营成本居高不下，企业盈利困难。尽管有政府补贴的支持，但是由于废弃产品的回收成本和再处理成本高昂，回收处理企业仍然面临着盈利困境。三是，现行基金政策主要激励回收处理企业，生产企业绿色创新的动力不足，限制了WEEE资源化的效率和效益。

面对新的挑战，如何解决资金缺口？如何改变回收处理企业的盈利困境？如何调动生产企业履行环境责任的积极性？这些问题都非常值得进一步探讨。对此，本文以现行基金政策为基准，着重分析资金平衡政策和基金减免政策对WEEE回收处理的影响。研究中主要以生产企业和回收处理企业为决策主体，分析不同基金政策下两类企业的最优决策，通过比较企业利润、消费者剩余、环境收益、社会福利和政府资金投入等指标，综合评估三类政策的效果。与已有研究相比，本文的贡献在于将生产企业的绿色环保努力纳入定量模型分析中，构建了与环保努力关联的生产企业成本函数和回收处理企业成本函数；此外本文从多指标综合评估三类基金政策的优势和劣势，避免了单一指标评估的局限性。

2 基本描述与研究假设

2.1 符号说明

e：生产企业的绿色环保努力程度(0≤e≤1)；

cm(e)：单位新产品生产成本，为环保努力的增函数；

cr(e)：单位废弃产品处理成本，为环保努力的减函数；

pm：单位新产品销售价格；

qm：生产企业销售的新产品数量；

pr：单位废弃产品回收价格；

qr：回收处理企业规范处理的废弃产品数量；

A：废弃产品经处理后可按照再生材料出售的价格；

fi：政府向生产企业征收的单位新产品处理基金；

si：政府给予回收处理企业的单位废弃产品处理补贴；

ΠMi：生产企业的利润；

ΠRi：回收处理企业的利润；

下标i=C,B,D：分别代表现行基金政策、资金平衡政策、基金减免政策。

2.2 决策框架与研究假设

如图1所示，生产企业将新产品销售给消费者，经过消费阶段后，回收处理企业回收废弃产品并进行规范的拆解处理，政府作为外部力量影响和引导企业的决策行为。研究中有以下三个关键假设：

假设1：生产企业按照价格pm销售产品，销量为qm，产品销量与价格的函数关系为qm=α-βpm；回收处理企业以价格pr从消费者手中回收废弃产品，回收数量为qr，回收数量与回收价格的函数关系为qr=g+φpr。生产企业和回收处理企业均为风险中性，双方按各自收益最大化进行决策。

图1 决策框架

假设3：消费阶段后的废弃产品若未经规范处理会造成环境污染，产生较高的环境治理成本，假设单位废弃产品的环境治理成本为K；回收企业对废弃产品进行规范拆解处理有利于减少环境污染，产生良好的环境收益，假定正规拆解处理单位废弃产品可以带来的环境收益为V。

3 现行基金政策

现行基金政策下，生产企业按照产品销量向政府缴纳专项处理基金，其利润函数如下：

ΠMC=pmqm-cm(e)qm-fCqm

(1)

根据假设1，将qm=α-βpm代入式(1)，对pm求导，得到新产品最优售价为：

(2)

进一步得到最佳销量和生产企业的最大利润：

(3)

(4)

现行基金政策下，回收处理企业按照废弃产品的处理数量得到定额补贴，其利润函数为：

ΠRC=sCqr-cr(e)qr-prqr+Aqr

(5)

根据假设1，将qr=g+φpr代入式(5)，对pr求导，得到最优回收价格为：

(6)

进一步得到最佳回收量和回收处理企业的最大利润：

(7)

(8)

命题1：现行基金政策下，政府向生产企业征收的基金费用存在上限，否则生产企业将因无力负担过高的基金费用而退出市场；同时政府给予回收处理企业的补贴存在下限，否则回收处理企业将因无利可图而退出废弃产品的回收处理行业。

命题2：现行基金政策下，生产企业的利润随着环保努力的增加而减少，因此生产企业缺乏动力进行绿色创新；生产企业的不努力又限制了回收处理企业获得更多利润，导致政府激励废弃产品的回收处理唯有提高补贴，进而陷入高补贴困境。

4 资金平衡政策

中国家用电器研究院白皮书显示，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行业处于高位运行，资金缺口是目前的主要问题。对此，本节采用资金平衡模型进行分析，假定资金平衡政策下，fB为政府向生产企业征收的处理基金，sB为政府给予回收处理企业的补贴，决策问题与现行基金政策类似，因此生产企业的最优决策结果为：

(9)

回收处理企业的最优决策结果为：

(10)

资金平衡模型下，政府支出的补贴等于征收的基金，即：

(11)

式中，M=[α-βcm(e)]2-4βsB[sBφ+φA+g-φcr(e)]。由于过高的fB会迫使生产企业退出市场，在满足资金平衡的情况下，政府征收较低的处理基金更合理，因此得到：

(12)

命题3：在资金平衡政策下，政府给予回收处理企业的补贴存在下限条件，同时由于资金平衡限制使得政府给予回收处理企业的补贴不能过高，需满足上限条件，因此只有当存在可行的上下限补贴范围时，才能采用资金平衡政策。

命题4：资金平衡政策下，回收处理企业的利润随环保努力的增加而增加，生产企业的利润则随环保努力的增加而减少，因此生产企业依然缺乏动力进行绿色创新。

命题5：资金平衡政策下，由于生产企业不愿意在绿色环保方面努力，因此提升废弃产品的处理数量只能依靠补贴的提高，而在资金平衡政策下，补贴的增加又会引起处理基金的增加，这将对生产企业造成过重负担。

5 基金减免政策

基金减免政策下，政府根据回收处理企业拆解处理的废弃电器电子产品数量给予生产企业相应的基金减免，此时生产企业的利润函数为：

ΠMD=pmqm-cm(e)qm-fDqm+fDqr

(13)

式中，fDqm代表政府向生产企业征收的基金费用；fDqr代表政府给予生产企业的基金减免金额。

回收处理企业的利润函数为：

ΠRD=sDqr-cr(e)qr-prqr+Aqr

(14)

将qm=α-βpm代入式(13)，对pm求导，得到新产品最优售价为：

(15)

将qr=g+φpr代入式(14)，对pr求导，得到最优回收价格为：

(16)

进一步得到产品的最佳销量和废弃产品的最佳回收量：

(17)

(18)

将式(15)～(18)分别代入式(13)和(14)得到生产企业和回收处理企业的最大利润：

(19)

(20)

6 三类基金政策的比较

6.1 评估指标

在分析企业利润基础上，这里进一步结合消费者剩余、环境综合收益、社会福利以及政府资金投入等指标评估三类基金政策的效果。

消费者总剩余CS包含两个部分：新产品消费者剩余CSm和废弃产品的消费者剩余CSr。根据消费者剩余的定义，新产品消费者剩余是消费者愿意支付的最高价格与产品实际售价的差额；将消费者剩余扩展到回收市场，则认为废弃产品的消费者剩余是消费者出让废弃产品的最低价格和实际回收价格之间的差额[15]。已知新产品的需求函数为qm=α-βpm，废弃产品的回收数量为qr=g+φpr，则得到不同基金政策下CSm和CSr的通用表达式：

环境综合收益由废弃产品对环境的污染、废弃产品规范处理对环境的有益影响两方面来衡量。根据假设3，单位废弃产品的环境治理成本为K，经过正规拆解处理则会大幅减少环境污染，可以带来的环境收益为V，因此环境综合收益的通用表达式为：

社会福利主要包括生产企业和回收处理企业的利润、消费者总剩余、环境综合收益，表述为：

SW=ΠM+ΠR+CSm+CSr+E

6.2 三类基金政策的效果分析

这里主要通过数值算例分析不同基金政策的效果，新产品生产成本和废弃产品处理成本的具体形式为cm(e)=(1+ηe2)cm，cr(e)=(1-λe1/2)cr。参数取值如下：新产品基本需求α=10000；新产品价格敏感系数β=3；废弃产品基本回收量g=500；消费者对回收价格的敏感系数φ=50；新产品生产成本初始值cm=1300；废弃产品处理成本初始值cr=170；环保努力系数η=0.02；成本节约系数λ=0.75；环境治理成本K=30；规范处理废弃产品带来的单位环境收益V=15；再生材料价格A=25。

为比较的公平性，假定三种基金政策下政府给予的补贴一样，取值为sC=sB=sD=155(该补贴值为e=0时回收企业开展业务的补贴下限值)，现行基金政策和基金减免政策下的处理基金各考虑三种情况fC=fD=5,15,30，资金平衡政策下的处理基金fB根据公式(12)计算得到，结果如图2所示。可以看出，在资金平衡政策下，随着生产企业环保努力程度的提高，政府向生产企业征收的处理基金额度会显著上升，这将导致企业越努力、缴费反而越多的不利局面。

图2 资金平衡政策下政府向生产企业征收的处理基金

不同基金政策下的企业利润以及各项指标情况如图3～图5所示。从图3可以看出，在废弃产品回收处理环节，无论是现行基金政策、资金平衡政策、还是基金减免政策，废弃产品的回收处理数量以及回收企业的利润均与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密切相关，表现为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程度越高，回收处理企业的盈利情况就越好，处理的废弃产品数量也就越多。

从生产企业的新产品销量和利润情况来看(如图4所示)：①无论是现行基金政策、资金平衡政策、还是基金减免政策，新产品销量均随着环保努力程度的增加而减少，表明生产企业的绿色环保努力会抑制新产品的销量，究其原因在于环保方面的投入会造成生产成本的上升，进而导致销售价格的攀升，引起新产品销量的下降。②受到新产品销量下降的不利影响，现行基金政策和资金平衡政策下生产企业的利润均呈现出不断减少的趋势，特别是资金平衡政策对生产企业的冲击尤为显著，表现为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程度越高，其利润减少就越严重，总体上现行基金政策和资金平衡政策均无法激励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行为。③基金减免政策下，生产企业的利润随着环保努力的增加呈现出先增后减的变化，表明在一定条件下，基金减免政策可以实现生产企业利润与环保努力之间的正相关关系，此时环保努力的增加将带来生产企业利润的增长。进一步比较f=5,15,30三种基金征收额度下的利润曲线，可以发现在增强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方面，f=30的效果要优于f=5和f=15，表明适度提高处理基金额度有利于激励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行为。

符号C，B，D分别代表现行政策、资金平衡政策和基金减免政策图3 不同基金政策下的废弃产品回收数量和回收处理企业利润

符号C，B，D分别代表现行政策、资金平衡政策和基金减免政策图4 不同基金政策下的新产品销量和生产企业利润

图5展示了不同基金政策下的综合指标情况，可以看出：①现行基金政策下，消费者总剩余、环境综合收益、社会福利、以及政府资金投入均随着生产企业环保努力程度的增加而增加，表明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对消费阶段后废弃产品的回收处理工作有着十分重要的作用。②资金平衡政策下，政府可以避免额外的财政负担，同时环境综合收益指标也优于现行基金政策，但是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却会引起消费者总剩余和社会福利的显著下降。③基金减免政策下，生产企业愿意在一定程度上付诸环保努力，而随着环保努力程度的增加，消费者总剩余、环境综合收益、以及社会福利都会有不同程度的改善。

6.3 既定目标下基金政策的比较

表1给出了废弃电器电子产品的回收处理数量目标值Q≥1000，Q≥1500以及Q≥2000时三类基金政策的各项指标情况。现行基金政策和资金平衡政策下生产企业不愿意投入环保努力，环保努力程度为e*=0；基金减免政策下，生产企业与环保努力程度之间为一定条件下的增函数，算例中的最优环保努力程度为e*=0.6。这里以现行基金政策为比较基准，分析结果如下：

符号C，B，D分别代表现行政策、资金平衡政策和基金减免政策图5 不同基金政策下的综合指标情况

与现行基金政策相比，资金平衡政策的优势和劣势均较为突出：①优势在于实现了补贴和征收基金之间的收支平衡，避免了政府的财政负担，并提高了环境综合收益；②但是该政策的劣势在于向生产企业征收的基金费用过高，如表1所示，当废弃产品的回收数量目标值Q≥1000时，征收基金的额度将提高到59.09，比现行基金政策上涨了96.98%，并且随着回收数量目标值的提高，征收基金额度将翻倍上涨，这无疑会对生产企业造成巨大冲击；③与现行基金政策相比，资金平衡政策还会造成消费者总剩余和社会福利的降低，当废弃产品回收数量目标值较高时(例如Q≥2000)，消费者总剩余下降幅度达到11.56%，社会福利下降幅度达到11.58%。总体上，资金平衡政策只在政府资金投入和环境综合收益这两项指标上优于现行基金政策。

表1 既定目标下三类基金政策的评估指标情况

与现行基金政策相比，基金减免政策具有以下优势：①基金减免政策可以适度提高征收的处理基金额度，有效引导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行为，例如当废弃产品的回收数量目标值Q≥1000时，征收的处理基金为40时，生产企业的最优环保努力程度为e*=0.6，此时的利润比现行基金政策增长了0.03%，并且在不同的回收数量目标值下，均可以保证生产企业的利润高于现行基金政策；②基金减免政策有利于促进废弃产品回收数量的增长，并使回收处理企业获得更多利润，例如Q≥1000时，废弃产品的实际处理数量增长了46.90%，同时回收处理企业的利润增长了115.80%，基金减免政策实现了生产企业和回收处理企业共赢的局面；③基金减免政策能够改善环境综合收益和社会福利，以Q≥1000时的数据为例，基金减免政策下，环境综合收益增加了10.52%，社会福利增加了0.33%，并且在不同的回收数量目标值下，均可以保证这两项指标的改善；④基金减免政策还有助于降低政府的专项补贴，进而减少政府在废弃产品回收处理方面的资金投入，例如要实现废弃产品处理数量Q≥1000的目标，基金减免政策下政府的处理补贴可以定为95，比现行基金政策下175的补贴额度降低了45.71%，而随着补贴的降低，政府的资金投入将减少75.82%。总体上，基金减免政策在废弃产品回收处理数量、专项处理补贴、生产企业利润、回收处理企业利润、环境综合收益、社会福利、以及政府资金投入这七项指标上均优于现行基金政策。

表2对三类基金政策的优势和劣势进行了总结。比较而言，现行基金政策在处理基金和专项补贴的制定方面相对简单易行，但缺点是不能调动生产企业履行环境责任的积极性，只能依靠提高补贴来推进废弃产品回收处理工作，造成回收处理行业处于高位运行，资金缺口问题严峻。资金平衡政策虽然可以很好地解决政府财政负担问题，但是对生产企业的冲击巨大，严格执行将可能造成生产企业被迫退出市场的不利局面。基金减免政策尽管也存在一定的局限性，会引起消费者总剩余的减少，以及补贴额度和处理基金的制定相对复杂等问题，但总体上该政策有利于形成经济收益、环境收益和社会收益多赢的格局。

表2 基金政策的优势和劣势分析

7 结语

本文主要探讨废弃电器电子产品回收处理中政府基金政策的调控作用，研究中着重分析现行基金政策、资金平衡政策、以及基金减免政策对生产企业和回收处理企业决策行为的影响；并通过比较企业利润、消费者总剩余、环境综合收益、社会福利、政府资金投入等指标，综合评估三类政策的优势和劣势。

研究结果表明，现行基金政策激励的主体为回收处理企业，生产企业在废弃产品资源化方面缺乏动力，导致现阶段废弃产品的回收处理工作不尽如人意，特别是资金缺口问题较为突出。针对现行基金政策的局限性，本文进一步分析了资金平衡政策和基金减免政策。从作用效果来看，资金平衡政策虽然可以避免政府的财政支出，但是对生产企业的负面冲击过大，并且随着废弃产品回收处理数量的提高，还会造成消费者总剩余和社会福利的明显下降。相对于现行基金政策和资金平衡政策，基金减免政策能够在一定程度上引导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行为，这对于降低废弃产品的再处理成本，改善回收处理企业的盈利状况具有非常积极的作用。总体上，基金减免政策在激励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提升废弃产品的处理数量、增加回收处理企业利润、改善环境综合收益和社会福利、以及降低政府财政支出等方面均优于现行基金政策。

当然本文的研究仍有一定的局限性，其一，本文仅考虑了生产企业生产新产品，第三方企业回收处理废弃产品，然而，现实中生产企业也能申请处理企业资质，这种情况下的决策行为将会有很大不同。其二，在基金减免政策的制定方面，本文假定单位减免额度等同于单位基金征收额度，那么额度不同时是否有更好的效果？其三，基金减免政策依然需要政府资金的投入，如何更好地设置补贴与基金额度，使政府资金达到平衡的同时又能激励生产企业的环保努力？这些问题还有待进一步探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