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个人信息权的法律属性

国红

摘 要：二零一七年三月十五日第十二届全国人大第五次会议通过的《民法总则》，其中将个人信息保护纳入到民事权利中的人格权章节中，体现了立法者对于个人信息具有人格利益的认同。本文研究分析了个人信息所具有的不同法律属性，明确个人信息属于人格权的合理性，提出个人信息需要独立保护的完善建议。

关键词：个人信息；法律属性；完善建议

一、问题的提出

我国对于个人信息权在救济手段上，侧重于刑事惩罚和行政管理，对民事确权和民事归责方面没有作出详细的规定。《民法总则》出台之前，民法上对个人信息的保护，大多是将其纳入到隐私权的范围来规制的。针对目前对个人信息保护的现状，一些学者明确主张个人信息权区别于隐私权，个人信息权在权利属性、权利内容上与隐私权也大相径庭，应当将个人信息权独立出来，对其进行不同于隐私权的规定。《民法总则》的出台也对此问题进行了回应，第111条对个人信息保护专门作出了规定，明确个人信息为一项民事权利，也是对个人信息具有人格利益属性的体现。

二、个人信息权与其它民事权利的区别

（1）隐私权说

个人信息权与隐私权是两个具有不同内涵的概念，二者的主要区别为：第一，从其范围上来看，隐私权与个人信息权有交叉的部分，但不完全相同。属于个人私密领域的个人信息，应当归入隐私权的范畴，但像电话号码等信息，归入隐私权就很不恰当。第二，从其内容上看，信息主体对于个人信息的处理方式，主要是控制与利用，而对于隐私权多在于对私密信息的保护。第三，从其保护方式上看，通常以精神损害赔偿作为侵害隐私权的对价，而对侵害个人信息权的行为，既可以精神损害赔偿，也可以财产损害赔偿作为侵权的对价。

（2）财产权说

二十世纪六十年代开始，萨缪尔森等不少欧美学者主张以财产权保护个人信息。但也有不少学者反对此观点，个人信息虽然具有财产利益，但这并不是专属于财产权的特征，有财产利益不等于就是财产权。随着时代的发展，个人信息的保护范围逐渐扩大，个人信息的财产利益也越发明显，但并不能因此就可以将其纳入财产权的范畴。此外，虽然知识产权中包含着人身权和财产权，但是个人信息权不属于知识产权，个人信息权的客体不是智力成果。自然人的个人信息是伴随着自然人的出生而存在的，个人信息权包含着自然人的人格利益，个人信息应当归属于人格权而不是财产权。

（3）独立人格权说

随着大数据时代的到来，对个人信息保护的要求也更加严格、更加规范化。个人信息权作为一项独立的人格权，既包括人格利益，也包括财产利益，同时具有精神价值和财产价值。个人信息权一方面具有消极防御的功能，当个人信息被不正当泄露、利用时，信息主体可主张排除妨害、消除危险救济措施等；另一方面，对个人信息的不正当公开、泄露等，会直接干扰到个人生活的相對安宁，是对个人享有的私益的极大的破坏。信息主体有权对个人信息进行控制、处分，并有权排除他人的一切非法妨害，此种权利构造，与物权以及名誉权等人格权一样，均属于民法中的对世权。

综上所述，隐私权在一定时期发挥了保护个人信息的重要作用，但是在大数据时代，个人信息权在内涵、范围、保护形式等方面均表现出独有特点，隐私权已不能全方位保护个人信息。另外，个人信息权也不是财产权，财产权说没有将财产利益与财产权相区别。所以，独立人格权说，既与个人信息权具有的内在属性相一致，也符合个人信息权的本质特征，应当将个人信息权规定为一项独立的人格权。

三、对个人信息权进行独立保护的完善建议

（1）采用统一的个人信息立法模式

个人信息保护立法应该采用统一的立法模式，制定一部个人信息保护基本法。首先，目前对个人信息保护方面的民事法律少之又少，我国没有个人信息法方面的基础，采用统一的个人信息立法模式有利于构建个人信息法律体系；其次，统一立法模式适应我国发展的需求，采用统一立法模式，有利于公民对自己的权利和义务有更加明朗的把握，也有利于执行对个人信息的保护立法；再次，分散的单行立法会造成个人信息保护规制的散乱，所以，应当构建一部个人信息保护的基本法来统领个人信息的保护。最后，统一立法模式可以界定个人信息权的属性，有利于个人信息的人格权属性、财产权属性的一体化保护。

（2）《民法总则》应对个人信息权进行具体规定

在今后对《民法总则》进行完善的过程中，该当详细确立个人信息权，将其作为人格权的一种，与生命权、健康权等进行同等保护。另外，为了防止人格权侵权行为的不断出现，应当赋予信息主体对其个人信息享有控制与利用的权利。

（3）在未来的民法典分则中对个人信息进行细化规定

在将来的民法典分则设立中，需要将人格权法独立设置成篇，对个人信息进一步进行全面的细致化规定。另外，个人信息不同于数据信息，其可以识别出特定的信息主体的身份，包含着重要的人格利益，不能完全直接由财产权的保护方法对其提供保护。此外，将来的人格法权编在对个人信息进行权利确认时，确立个人信息权在民法体系中的地位是最重要的一步，确立个人信息权应当为一项具体人格权，还应对个人信息的内涵等进行规定。所以，应通过立法构建人格权法编来保护个人信息。

民法典体系下，明确个人信息权是一项独立人格权的法律属性，不但与人格权法不断发展的实际需要相呼应，又能解决司法实践中个人信息与其它民事权利互相混淆的问题。在未来民法典的编撰中，也应以个人信息的人格利益属性为基点，逐步建构、完善以个人信息权为中心的个人信息民法保护体系。

参考文献

[1]王利明.人格权法研究[M].北京：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2012.

[2]王利明.隐私权概念的再界定[J].法学家，2012（1）：108-120.

[3]李适时.《中华人民共和国民法总则释义》[M].北京：法律出版社，2017.

（作者单位：中央民族大学法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