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故我在
2018-09-04韩亚亭
韩亚亭
“生不过是为了完成死的梦想,死却用他的圆满成全了生的匮乏。”
我对于死亡,是有一种对于未知事物的恐惧感的。一想到自己将会消失在这个世界上,彻底地消失,会有莫名的恐慌。我无法接受,前一刻还有温度的人,怎么突然间就冰冷了?
我会告诉自己,死亡并不意味着一切都结束了,这恰恰是一个新的开始。而这开始的好坏我并不能够预知。但我不能因为对死的无法认知就忽视了它的另一面。
第一次死亡的的确确地出现在我身旁,我才发现,原來一切都和我想的恰恰相反。我不明白,那一刻,我竟想发笑。她失去了母亲,当她用哭泣——人类最原始的本能,来表达自己的软弱与无力时,我竟想发笑,我明白那是真实而纯粹的感情,可我不懂。我不懂这究竟是种怎样刻骨的痛,我不懂为什么自己毫无怜悯之心,我不懂我觉得这声音如孩子天真无邪的笑声一样。她仿佛和幼时的我一觉醒来发现妈妈不在,而门被反锁以为她不要我了一样,可是,我在哭声中找到了妈妈,而她没有。从此,她在这个迷茫的世界上再没了依靠,再也找不到了。
我是感激着的,感激自己所拥有的还在。因为我看到了别人面对消失时所感到的痛苦。幸福是在比较中产生,而痛苦也是在比较中深刻,让我们明白他的痛。可我也明白,自己对死亡的触痛仅仅在那一刻是清晰的感觉——最原始而直击心灵的感觉,仅仅在那一刻打动我。余下的,只是雁过无痕的回忆。
我一直认为,真正的死亡是在这世间所有和他有关系的人都忘记他才结束的。可事实好像并不是这个样子。对于他自己来说,他从这个世界消失了,就真的消失了。可对于别人来说,仅仅当他有关他的记忆消失不见,或者是说还存在,但是我们无法提取的时候,那个人对于我们活着的人来说才是真正地死亡了。可我们不愿意从回忆里面解脱出来,是否对于他和对我们自己来说都是一种折磨呢?因为我们无法保持自己对他的爱意会像他生前一样的浓烈。我们要活下去,要对自己未来的生活负责,就意味着我们必须和他的关系越来越远。就好像切藕一样,我们不是快刀斩乱麻地割断,而是一点一点地看着丝被碾压断。可是这个过程越痛苦,我们也就更加明白生和死之间到底是一个怎样的联系。我们也就更加明白生和死剥离的感觉到底是一个什么样子的。
生和死是相对概念,就像一个正圆,无论哪一点都是结束,也是开始。所以无论我们到底认为自己究竟是因为什么存在,即因何而生因何而死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到底对自己的看法有多么的坚定不移,因为只要你相信,哪怕是一条荆棘满布的路,都能够让你感觉到你是在走一条康庄大道上。可是只要你开始怀疑,哪怕是抱有那么一丁点儿的怀疑,那一丝的怀疑很快就会长成参天大树,你的整个世界都会动摇。
可是这个迷茫期,也是我们成长过程中必不可少的。你必须在不断的推翻、重建、再推翻、再重建自己的理论中,才能够让自己变得更加强大。你才能够让自己更加坚定自己的信念。你也才能明白自己究竟要到哪儿去。我们不需要知道自己从哪儿来,因为知道了自己要到哪儿去,就会明白这个问题的答案。那么我们因什么而存在的问题答案也是这个样子,你不需要自己来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谁也无法确定自己的答案就是正确的。我们只是对其进行一种自认为合理的推测。所以我们能做的就仅仅是猜想它,然后去相信它。
我从生和死的关系中看到了自己因何存在的问题。我明白,存在本身就是对存在最好的一个证明。我能够去思想这个问题,也是一个很好的证明。
“人生不过是从午后到黄昏的距离。茶凉言尽,月上柳梢。”也许你会感觉到自己的一生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个问题,就已经结束。可是,一切都没有关系了,我们在人世间走的这一段路程就已经明确地回答了这个问题。
(指导老师:曹 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