致敬百岁空军

文、图/魏钢

2018年，世界空军百年诞辰。人若百岁，古稀耄耋。军逢百岁，却属少壮。人类战争形态首先出现的是陆战，陆战的历史几乎与人类历史一样悠久。水战/海战的历史也很长，《三国演义》描述了约1800年前赤壁长江上大规模水战的故事，在中国几乎家喻户晓。百岁空军，当然年轻。

1918年4月1日，英国合并陆军、海军航空部队，组成皇家空军，世界上出现了第一个独立于陆军海军之外的空军，由此掀开世界空军历史篇章。

英国作为世界空军始创发源地，当仁不让地成为了2018年纪念空军百年活动主场。纪念活动以6月至8月的52场航空秀（Air Show）为高潮。英国人以纯粹的航空方式，致敬百岁空军。

52场航空秀中的精华，是7月的4场世界级航空秀：费尔福德机场的皇家国际纹身会航空秀（The Royal International Air Tattoo）、“老监狱航空站”（Old warden Airdrome）的“穿梭价值”（Shuttleworth）航空秀、杜克斯福德帝国战争博物馆（IWM Duxford）的“飞行传奇”（Flying Legends Air Show）航空秀，以及第51届范堡罗国际航空展览会飞行表演。不少来自中国的航空爱好者，现场观看了其中三场飞行表演，中国航空人与来自世界各国的航空人士和爱好者一起，致敬百岁空军。

皇家国际纹身会航展

“纹身会”（Air Tatoo，因战机多用虎纹涂装又称“老虎会”），是世界规模最大的军用飞机飞行表演和地面展示，以现役军用飞机为主角。地面展示区沿机场滑行道展开，约3千米长，排满飞机。滑行道两端的大停机坪为集中展示区和飞行准备区。展示的飞机包括来自欧洲、美洲以及部分亚洲国家的战斗机、轰炸机、攻击机、运输机、预警机、空中加油机、教练机、直升机、无人机等各类现役军用飞机，大多直接来自作战部队。乌克兰展示了苏联时代的苏-27П、苏-27УБ、伊尔-76、安-2，一定程度弥补了缺少苏联/俄罗斯飞机的遗憾。巴基斯坦、约旦、日本也派出飞机。数十万观众不但可以近距离观看F-35、B-2、“台风”“阵风”、JAS-39C“鹰狮”、M-346FA、X-47B等新型作战飞机，登机参观运输机、空中加油机、直升机，还可以观察同型飞机在不同国家空军的不同外挂配置，体会各国空军不同的装备运用思想。

“纹身会”航展，无论规模还是精彩程度，都堪称世界第一。每天的飞行表演安排从8点到20点，几乎是全天无间隙连贯进行。有时一批飞机在空中表演，后续表演飞机已经起飞在空中待命。异彩纷呈，目不暇接。甚至照相机换电池的短暂瞬间，都可能错过精彩画面。当蓝天布满纵横交错的白烟和彩烟，人们才明白，为什么称“纹身会”。参加“纹身会”飞行表演的，有各国空军现役主战装备，还有来自世界各国的特技飞行队。今年参加表演的有英国“红箭”、意大利“三色箭”、西班牙空军、瑞士空军、约旦空军等特技飞行队，可谓世界顶尖特级飞行队大聚会，这也正是“纹身会”飞行表演最吸引人之处。今年为纪念空军百年，增加了第一、第二次世界大战飞机表演项目。费尔福德上空，一战飞机翱翔蓝天，二战飞机大编队出场，机龄差距超过70年的“喷火”、P-51与F-35编队通场。仿佛在一天之内，目睹了世界空军百年之间的经典飞行场景。

“穿梭价值”航空秀

“穿梭价值”航空秀，以古典飞机为主角，多型多架第一次世界大战飞机、第二次世界大战飞机，接连升空，同场竞技。“穿梭价值”博物馆镇馆之宝，是一架世界上仍能飞行飞机（Flying aircraft）中最老的1909年“布莱里奥Ⅺ”飞机，还有一架世界上仍能飞行英国飞机中最老的1912年“布莱克本”飞机。这两架原装古典飞机已经分别飞行了109年、106年。

博物馆还有多架原装或复制的古典飞机也都能够飞行，包括1架复制的1910年布里斯托“风筝盒子”飞机，这是英国最早的军用飞机。中国著名航空先驱、清朝末年官派到英国学习飞行的厉汝燕，就是驾驶这种飞机掌握了飞行技术，1911年10月通过英国皇家航空俱乐部考试，取得飞行执照。在博物馆的7座机库和1座维修车间里，停满了古典飞机，其中大部分是原装古典飞机。“穿梭价值”飞行表演仅在7月14日安排一场，这天是“天空纹身”3天飞行表演中最为热闹的周六场。“穿梭价值”飞行表演敢于在周六叫板世界军机飞行表演规模第一的“天空纹身”，距离百来千米唱对台戏、打擂台，足以说明其底气之足。笔者一行，左右权衡，难以取舍。最后仅参观了“穿梭价值”航空博物馆静态展览，仍然感到惊喜连连。这里有北洋政府时期中国第一次大批进口飞机中的阿弗罗504教练机。博物馆里还展出了1台1919年用于牵引汉德利·佩季轰炸机的拖拉机。这批教练机、轰炸机后来卖到中国，1920年5月7日在北京南苑机场与天津跑马场之间进行了中国首次航空邮政飞行。

“飞行传奇”航空秀

“飞行传奇”是杜克斯福德每年举办的几场飞行表演之一，以古典飞机为主角，以“传奇”著称。杜克斯福德机场是帝国战争博物馆5个组成部分之一，其余部分3个在伦敦，1个在曼彻斯特。帝国战争博物馆馆藏航空装备及空军历史展品集中在杜克斯福德机场的8座展馆内，使之与美国史密森国家航空航天博物馆共同成为世界最大航空博物馆。

参加“飞行传奇”飞行表演和地面展示的，既有帝国战争博物馆自身藏品，也有其它航空博物馆以及个人收藏的古典飞机。杜克斯福德原是一战和二战时期的军用航空站（Airdrome），现在是一个活生生的博物馆。飞行表演上午9时开始进场，首先参观静态展示。机场从东到西排了两排以二战飞机为主的古典飞机，这类飞机在英文中被称为“战鸟”（War Bird）。现场开设的航空书店、画店、纪念品店，人头涌涌，如同中国春节庙会，是航空爱好者淘宝圣地。还有许多人排队购票乘坐古典飞机飞行，20世纪20-30年代曾在中国使用的阿弗罗504教练机、DH89双翼双发运输机，接连不断载客升空。参观者还可以乘坐B-17轰炸机、P-40战斗机飞行，当然收费很高。乘坐B-17可以按照二战轰炸航路飞往英吉利海峡。

飞行表演从14时开始。杜克斯福德飞行表演经典保留项目是“不列颠之战”，20余架二战飞机接连起飞，德军飞机攻击机场，英军“飓风”“喷火”，美 军 P-38、P-40、P-47、P-51、F4U等起飞拦截，在机场上空穿梭往来，上下翻飞，追逐格斗。还有“布伦海姆”、B-17、B-25、C-47、“卡特林娜”等大型飞机。一架表演的DC-6，曾经是南斯拉夫总统铁托专机。一架德国“英格曼”初级教练机表演了全套复杂特技。日本于1939年购进并仿制“英格曼”，海军型称九州2式基本教练机（K9W1），陆军型称国际四式基本教练机（キ86），2型累计生产1254架，主要用于训练从学生中招募的飞行员。东北民主联军航空学校先后缴获10余架，拼修出4架，是唯一型号初级教练机。1946年6月发生严重飞行事故，发现木结构故障，全部停用，由此又引出新飞行学员直上高级教练机的故事。当我们看到70多年后“英格曼”仍在飞复杂特技，不由的感慨万千。

当你坐在杜克斯福德机场草地上，看着草地停机坪上一片古典飞机和身着当年服装的空地勤人员在忙碌，看着一架接一架的一战飞机、二战飞机在眼前穿梭飞行，还有朋友盛情邀请乘“喷火”战斗机飞行，恍惚时空穿越，回到了七十年前甚至一百年前。不是在看电影，不是在看电视，但你眼前的画面，以往确实只能出现在电影或电视上。这种感受，是无可比拟的。杜克斯福德因此被称为“最具独特风格的终极博物馆”。该馆的藏品仍在不断增加，2000年在印度偶然发现了3架1917、1918年制造并赠送给土邦首领的DH9轰炸机，其中1架正在恢复到飞行状态，将成为世界唯一仍能飞行的一战轰炸机。

第51届范堡罗国际航空展览会飞行表演

范堡罗国际航空展览会，以航空产品展示和商业活动为基本特征，以民航客机和商务飞机（公务飞机）为主，也有少量军用飞机。航空博览会历史久远。1909年，莱特兄弟实现首次飞行之后不到6年，在当时被誉为欧洲航空之乡的法国兰斯，举办了第一次国际航空集会，展示飞机，表演飞行，讨论交流。参加者包括桑托斯·杜蒙、瓦赞兄弟、布莱里奥、格伦·寇迪斯等世界著名航空先驱。一个月后，在英国布莱克普尔举办了英国第一次航空展览会，冒雨进行了飞行表演。1910年在布莱克普尔举办第二次航空展览会，有中国人到场参观并寄出用中文书写的飞机与飞行员画面明信片，成为中国人寄出第一件与飞机有关的邮件。以后英国的航空展览逐步集中在伦敦西面的范堡罗机场。目前，英国伦敦与法国巴黎分单双数年轮流举办世界规模最大的航空展览会。

范堡罗航展是重要的新机展示、新产品信息发布平台。英国国防大臣在7月16日航展开幕首日，发布了《作战航空战略：一个雄心勃勃的未来愿景》。英国国防部与企业界联合发布未来战斗机“暴风”（Tempest）发展设想，展出了全尺寸模型。作为英国政府资助项目，BAE系统公司、罗罗公司、欧洲导弹公司、意大利莱昂纳多公司将联合展开“未来作战航空系统技术倡议”项目（FCAS T1），计划2025年开始验证机试飞。瑞典、韩国、日本可能成为潜在合作伙伴。今后数十年，英国皇家空军战斗机的主力将是升级版“台风”和F-35，计划2035年开始接收“暴风”以替换“台风”，并形成初始作战能力。

在英国发布“暴风”项目之前两天，“兰开斯特” “狂风”与F-35在费尔福德编队飞行。二战时，英国独立研制并大批生产“兰开斯特”重型轰炸机。冷战时，英国与三国联合研制生产“狂风”战斗轰炸机。现在，英国从美国购买F-35。“暴风”能否成功？英国航空工业能否重振昔日雄风？人们拭目以待。

民航机方面，中航工业以中国航空科技工业股份有限公司名义设立展台，展出了新舟700、运-12F、AV500无人直升机、飞行视景增强系统（EFVS）等产品。中国商飞展出了ARJ21-700、C919、CR929。《航空知识》杂志社第一次在范堡罗设立展台。还有多家中国民营企业参展。

专业日飞行表演，空客A330-900、空客A350-1000、波音737MAX等率先进行飞行表演。C-130J甚至完成了斤斗动作。开放日飞行表演，则有多型多架古典飞机参加，充分体现了致敬百岁空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