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对安徽经济增长的影响*
——基于生产函数模型的测算
2018-07-31吴石英
吴石英,马 芒
(1.合肥师范学院 马克思主义学院,安徽 合肥 230601; 2.安徽大学 人口研究所,安徽 合肥 230039)
一、引言
刘易斯在《劳动无限供给条件下的经济发展》一文中提出关于发展中国家二元经济结构发展理论模型,并指出二元结构实际是城乡二元经济结构,即城市工业部门和农村农业部门[1]。拉尼斯、费景汉对此进行改进,构建费—拉尼斯二元经济结构模型,揭示了在二元经济发展中劳动力配置的全过程,认为二元经济结构模型的核心在于剩余劳动力由传统部门向现代部门转移[2]。人口从农村向城市转移已经成为城市工业化、现代化的重要推动力,唐纳德·博格在20世纪50年代末明确提出人口转移“推—拉”理论,并运用“推—拉”理论对人口的转移、流动进行了解释,认为在“推力”和“拉力”的共同作用下,人们为获得就业机会和更高的收入而产生流动[3]。 “推—拉”理论完全适用于解释农民工外出动因,农民工外出的“推力”来自于迁出地的生存压力,而“拉力”则来自于迁入地的良好生存环境和就业机会。程名望、史清华也指出农村的改革和经济发展为农村劳动力的转移创造了条件,而城市的服务业、工业则为农村劳动力转移提供了去向[4]。科尔曼认为行动者均是“经济理性人”,都存在一定的利益偏好和目的性,个体的行动是个体在计算和分析成本与效益以后为追求效用最大化而进行理性选择的结果[5]。在社会大环境的“推—拉”作用下,农民工个体也会按照一种“成本—收益”的计算方式来选择他们的行动过程,家庭或农民工个体的生存理性或经济理性带动着农民工选择外出务工,来追求家庭或个体经济、心理上的满足。农民工外出是实现中国经济快速发展的必然过程,随着外出农民工规模的扩大,对经济增长的影响作用突出,但是农民工外出对经济增长的作用效果会因为地区差异而存在明显不同。
安徽省作为农业大省,在人口发展过程中以及农业机械化、现代化的推动下,农业劳动生产率明显提高,农村剩余劳动力数量不断增加。长期以来,安徽省各地区把劳务输出作为增加农民收入、农村经济结构调整和建设社会主义新农村的重要策略,农村大量劳动力涌入城镇或其他发达地区。据统计,2000年安徽省外出务工的农民工规模达到783.59万人,2010年增长至1 300.00万人,2015年、2016年外出农民工分别达到1 371.4万人、1 380.1万人,年均增长率达到4.57%。2016年安徽外出农民工的数量已占同年安徽省户籍人口的19.64%,可见外出农民工的规模之庞大。其中外出在省外占比71.40%,外出到省外的农民工规模仍要远高于外出在省内的农民工规模。2016年外出农民工在第一产业、第二产业、第三产业的比例分别为0.3%、54.2%、45.5%,江、浙、沪地区仍是安徽省外出农民工的主要集中地,占比达58.6%。毋庸置疑,农民工外出实现了安徽省剩余劳动力的有效转移和优化配置,提升了劳动力的总体利用率和劳动生产率水平,有利于推动产业结构升级和社会整体经济的增长。
不可忽视的是,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到省外也造成了省内劳动力的流失,尤其随着当前农民工的代际转换和人口结构的变动,安徽省的农村剩余劳动力正在逐步从无限供给向有限供给转变。近年来,安徽省调整经济和产业格局,发展以合肥市为中心的经济圈,且在被纳入长三角经济带后建立皖江城市带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对劳动力的需求进一步增加,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到省外,必然会造成省内务工劳动力需求难以得到满足,劳务输出的经济发展模式已不具有可持续性。在此背景下,分析安徽省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和贡献率,不仅能够证明劳动力对安徽省经济增长的重要性,并为未来如何合理配置农村剩余劳动力资源提供参考,对促进农村经济与城镇经济、输出地经济与输入地经济的均衡发展,推动城乡一体化建设、统筹区域发展具有重要的政策意义。
二、关于农民工外出对经济增长影响的文献综述
农民工是“指常年或大部分时间在城镇地区或乡村社区的国营或集体等企事业单位从事第二、第三非农产业活动,但户口在农村,原则上家中还有承包地的农村劳动力”[6],农民工外出也称为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目前,国内学者对农民工外出的经济增长效应进行了诸多研究,一般认为农民工外出有利于中国经济增长,沈汉溪、林坚基于农业部农村固定观察点的数据,利用生产函数直接测算1995—2005年农民工对全国第二、第三产业产值增长的贡献,其贡献平均每年达到19.98%[7];夏芳、王雅林将经济增长的范围严格限定在第二、第三产业的GDP,并在考虑城市中农民工与非农工人生产率的差异的基础上测算出1995—2005年农民工对我国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为13.2%[8];张广婷、江静、陈勇采用劳动力配置效应模型研究农村剩余劳动力转移对经济发展的作用,结果发现农村剩余劳动力的转移对劳动生产率和GDP增长的贡献分别达到16.33%和1.72%,且东部地区的受益要最明显[9];杨晓军通过构建城乡三部门下的劳动力配置效应模型分析1985—2009年农民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认为农民工的外出转移对中国经济高速增长贡献重大,且该贡献主要依赖于农民工数量的增加[10];李迅雷、周洪荣、朱蕾基于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建立农村劳动力转移模型以分析劳动力转移的经济效应,研究发现中国劳动力转移与经济增长存在显著正相关关系[11]。
从整体宏观经济运行来看,农民工大规模外出的确促进了中国经济增长,带动了北京、上海、广州等这些城市的崛起,但不容忽视的是,农民工外出对输出地和输入地、农村地区和城镇地区以及第一产业和第二、第三产业的影响存在着明显的差异。常伟利用湖南省2001—2011年经济增长的相关数据,运用反设事实法研究农民工外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研究表明:农村大规模外出使得流出地区实际经济总量低于其可能的潜在总量,导致其实际经济增长率低于其潜在经济增长率,农民工大规模出省打工对于农民工流出地区的经济增长具有一定的抑制作用[12];朱剑峰、郇红艳分析认为农民工外出优化了耕地劳动力资源配置比例,增加了农民的非农收入,但同时也导致农业生产效率难以提高,出现农业内卷化现象,严重阻碍农业和农村发展[13];樊士德通过建立柯布—道格拉斯总量生产函数测算劳动要素的产出弹性,以分析劳动力流动对欠发达地区的产出效应,认为会导致其产出下降,制约其经济增长[14]。
总体而言,已有研究较多从全国层面考虑农民工外出对整个国家经济增长的影响,对区域经济增长影响的研究相对较少。从输出地和输入地的角度来说,多数学者将农民工外出对输出地经济的影响主要集中于农民收入及农业生产上,实际上,已有研究中农民工大规模外出的消极作用可能会被放大。以省域为单位分析农民工外出对输出地经济发展的影响不仅仅局限于农业产出方面,还影响到输出地镇域、县域经济发展,因而整体分析很重要。据此,本文针对安徽省农民工外出规模庞大的现实,通过测算劳动要素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运用反设事实法来考察安徽省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对安徽省经济增长的影响。
三、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
农民工作为社会经济活动主体的一部分,其大规模外出对输出地经济增长来说,是一把“双刃剑”,激励效应和抑制效应并存。
(一)激励效应
第一,扩大内需效应。由于农村土地资源和农产品产量的有限性,整个家庭成员投入到农业生产当中必然会导致农业劳动生产效率和边际收益下降,并不能增加农村人均收入。反而,随着农村人口的增长和结构的老化,如若固守有限的土地,农村人均收入在很大程度上可能会存在下降的风险。农民工的外出务工合理配置了家庭的劳动力资源,不仅提高了农业劳动生产率和人均农业收入,外出务工还带来较高的工资性收入,大大改善了农村居民家庭的收入水平和生活质量。根据凯恩斯的绝对收入假说、杜森贝里的相对收入假说等,收入是影响居民消费的关键因素,收入的增加能大大提高家庭或个人的消费能力和消费倾向。根据马斯洛需求层次理论,收入的增加能够使得低层次的需求不断得到满足,并刺激更高层次需求的出现,从而推动居民消费结构的升级。因此,农民工大规模外出能够通过提升农村家庭收入水平而带动农村地区居民消费水平的提升和农村地区消费总额的增长。
第二,农业资本积累效应。一般来说,在其他条件不变的情况下,农民工外出务工会直接导致从事农业的劳动力减少而降低地区的农业产出水平,但由于现在农村在发展过程中已经出现劳动力的大量剩余,劳动力闲置和劳动行为重复现象普遍存在,输出部分剩余劳动力,并不会改变实际的劳动时间,对农业产出的影响较小。尤其在当前安徽省发展农业现代化的进程中,相对于资本和技术,劳动力资源相对较为充足,而农民工大规模外出的过程正是用劳动力置换资本和技术的过程。安徽省当前的农业生产模式仍然是以家庭经营为主,外出农民工给农业部门带回了资金和技术,增加了家庭农业资本积累,促进了农村地区技术的进步,能够在很大程度上带动农业生产和农村经济发展。
第三,产业结构优化效应。产业结构是国民经济中各产业之间的比例关系,安徽省外出农民工所从事的行业主要为第二产业,第三产业次之,且第三产业的人口分布比例有增加趋势。农民工在不同部门之间、不同产业之间转移不仅改变了安徽省内部的劳动力资源配置,就业结构的优化直接推动了产业结构的优化、升级,对经济增长存在明显的激励效应。
(二)抑制效应
经济增长是由多种要素共同作用的结果,研究要素对经济增长影响的经典方法是资本和劳动两要素分析方法。索洛将资本和劳动无法解释的一部分归为技术进步的作用,即形成所谓的“索洛余值”[15],又称为“全要素生产率”,包括教育发展、生产方式和管理模式的改进等除资本和劳动外对总产出可能产生影响的系列因素。要素分析方法主要分析形式为生产函数,生产函数将资本、劳动、技术水平等各要素纳入对经济增长的分析当中,一般表达式:
Yt=Atf(Kt,Lt)
(1)
式中,Yt代表总产出,At代表技术水平,也被称为全要素生产率,Kt代表资本,Lt代表劳动力。两边同时取关于时间t的微分,可以得到:
(2)
然后除以生产总量Yt,整理得:
(3)
(3)式可以差分方程表示,为:
(4)
(5)
通过上述生产函数模型的推导,不难发现,劳动力投入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影响因素,生产函数中劳动投入多意为劳动力“量”的投入多,劳动力的“量”反映的是参与经济活动的劳动力数量。而农民工的大规模外出必定会减少安徽省的劳动力投入总量,就意味着这一部分外出的劳动力不能直接为安徽省的经济产出做贡献。安徽省经济发展方式还相对较为落后,劳动密集型产业对经济增长的拉动作用不容忽视,可以说,经济增长仍然在很大程度上依赖于劳动力数量的投入。
此外,随着社会生产效率的不断提升,劳动力的“质”的因素在经济增长中作用不断提升,劳动力的“质”体现的是劳动力的文化素质、技能水平等。当前第二代农民工已经成为外出农民工的主力军,其中多为受教育程度较高的青年人,这就造成了农村地区高质量劳动力的大规模流失,必定会降低安徽省的经济产出总量。因此,从劳动力投入的角度来说,农民工大规模外出所带来的劳动力“量”与“质”的流失必定会牵制安徽省的经济增长,使得安徽省的经济产出总量可能要低于其潜在的经济产出总量。
四、模型构建、变量说明与模型测算
根据上述农民工外出对经济增长影响机制分析,农民工外出会影响居民需求、资本积累、劳动力的“量”与“质”等,但是鉴于指标衡量难度及数据缺乏,本文将农民工外出限定为劳动力投入量的变化。利用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来测定物质资本、劳动力要素产出弹性,从而测算劳动力对安徽省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一) 计量模型构建
柯布—道格拉斯生产函数的基本形式为:
(6)
为克服模型变量之间存在的多重共线性问题,令α+β=1,对模型进行变换,则(6)式可以改为:
(7)
进行整理得:
Yt/Lt=At×(Kt/Lt)α
(8)
对(8)式两边取对数得计量模型,为:
(9)
(二)变量说明与模型测算
由于外出农民工数据的统计年限限制,本文的研究只采用2000—2016年的相关数据进行研究,数据整理结果见表1。
1.经济产出Yt
用地区生产总值(GDP)表示,数据来自2014—2017年《安徽省统计年鉴》。由表1可知,安徽省经济生产总值从2000年到2016年实现了8倍多的增长,2016年增加至24 117.89亿元,GDP年均增长率达到14.15%,经济增长迅速。
表1 安徽省2000—2016年生产总值、物质资本存量的省内从业人员变动情况
2.资本存量Kt
资本存量是影响经济增长的重要变量,但是统计部门没有对其进行直接的指标统计,只能依据已有统计数据和相关方法进行计算。本文采用Goldsmith在1951年提出的永续盘存法对安徽省的物质资本存量进行估算,具体计算公式为:
Kt=It/Pt+Kt-1(1-δt)
(10)
式中,t表示年份,t=2001,2002,…,2016;Kt和Kt-1分别表示t时期和t-1时期的资本存量;It表示t年的实际投资流量,本文选取固定资本形成总额来度量,其中1952—2004年的固定资本形成总额数据来自《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核算历史资料(1952—2004)》,2005—2016年来自国家统计局分省年度数据;δt表示t年的固定资产折旧率,本文采用Robert[16]和Young[17]的研究假定不同时期安徽省固定资本形成总额的经济折旧率均为6%。Pt为固定资产投资价格形成指数,其中2005—2016年的投资价格形成指数用固定资本投资价格指数替代,1952—2004年的数据来自《中国国内生产总值核算历史资料(1952—2004)》,2005—2016年来自《安徽省统计年鉴(2006—2017)》。对于初始年份的选择,本文以1952年为基期,基期数据则直接采用单豪杰[18]的计算数据。
3.劳动力投入量L1
用安徽省历年的从业人员总量表示,数据来自《安徽省统计年鉴》。由表1可知,安徽省的从业人员数量增加缓慢,从2000年到2016年仅增加910.90万人,在2008年增加数量较多,达到98.00万人,但随后增加速度放缓,这与出省务工农民工规模紧密相关。
根据表1整理的数据,文章利用Eviews6.0工具软件,采用最小二乘法(OLS)对计量模型(9)进行估计,以测算安徽省的劳动产出弹性,回归结果见表2。
从模型OLS估计结果可知,拟合优度R2和调整后的R2分别为0.966 897、0.964 69,模型的拟合效果较好,F统计量的P值为0.000 0,回归效果显著,且此时变量lnYt/L1t回归的P值为0.000 0,说明变量回归结果显著。
因此,资本要素产出弹性α1=0.891 925,劳动要素产出弹性β1=0.108 075,模型估计结果为:
(11)
表2 模型估计结果
五、农民工外出对安徽省经济增长的影响结果检验
根据表3农民工数据整理结果来看,从2000年至2016年,安徽省外出在省内农民工(L2)和外出在省外农民工(L3)规模均在逐步增加,增加值分别为153.44万人、443.07万人,且外出在省外的农民工占比长期在70%左右浮动,远远高于外出在省内的农民工占比。由于外出农民工的非局域性特征,对安徽省经济增长的影响难以直接衡量,本文运用反设事实法,即通过假定某一事件的发生或发生方式来判定事件的演变及其影响,蔡昉[19]等均运用了此方法进行过相关研究。本文假设外出到省外的农民工在本省就业,从而对省内的从业人员人数进行修正,再利用生产函数来重新测算劳动要素对安徽省经济增长的影响。
表3 2000—2016年安徽省外出农民工人数及省内从业人员修正人数
数据来源:由于统计年鉴中没有将农民工列为统计指标数据,且关于农民工数据调查统计的时间较晚,国家统计局安徽省调查总队中只有2013-2016年的统计数据,因而其他数据从相关报道和有关政府报告中查找,并对某些缺失年份根据线性关系进行了估算。
考虑到农民工工资收入带回的多寡、劳动力素质的高低和就业程度都会影响农民工外出对输出地经济增长的影响,要将外出农民工与省内农民工等同来看,必须做出研究假设,具体如下:
假设1:外出的大规模农民工不会直接对本地经济产出作出直接贡献。劳动力投入是经济增长的重要影响因素,农民工外出意味着这一部分劳动力不再为流出地经济产出做出直接的贡献。
假设2:农民工大规模外出会牵制流出地经济增长,使得流出地的经济产出总量要低于其潜在的经济产出总量。农民工的大规模外出减少了流出地的劳动力投入总量,使得劳动力对经济增长的贡献受到影响,从而会降低流出地经济产出总量。
假设3:外出农民工的素质、能力及其每单位产出与留在省内劳动力一致,且外出劳动力在流入地都实现了充分就业。劳动力内部也存在异质性,劳动力会因文化素质、身体素质、技术能力等自身差异而导致其就业能力和对经济产出的贡献存在差异,但是在估算外出农民工对经济增长影响的过程中,由于数据缺乏难以对外出农民工的素质和产出能力做出推测。
在以上假设的基础上,再利用修正的从业人员人数,根据模型(9)进行OLS估计结果见表4。
则α2=0.887 213,β2=0.112 787,模型估计结果为:
(12)
表4 模型估计结果
表5外出农民工对经济增长的贡献率%
年份省内从业人员贡献率修正后从业人员贡献率外出在省内农民工贡献率外出在省外农民工贡献率20010.361.090.030.1620021.492.420.130.3620031.322.020.130.3120041.031.420.120.2220051.722.350.130.3820061.652.210.130.3720071.291.690.100.2920081.611.980.120.3520091.622.670.150.4920100.890.840.090.1520110.971.250.100.2320121.992.410.220.4520131.660.770.130.1420141.131.480.090.2720151.472.280.130.4220160.550.440.050.08平均值1.301.710.120.29
由测算结果可知,2001—2016年修正后的从业人员对经济增长的平均贡献率要比省内从业人员的平均贡献率高0.41个百分点,农民工长期大规模出省务工给安徽省的经济增长带来了一定的负面影响,但是外出在省内的农民工作为省内劳动力的一部分仍然能为本省的经济增长做出一定的贡献。农民工外出到省外之所以会对安徽省经济增长产生一定的负效应,主要原因在于:第一,安徽省经济发展水平相对较低,经济发展方式较为落后,劳动密集型产业仍然是产业结构的主要组成部分,经济增长对劳动力投入数量的的依赖性较强;第二,外出农民工并非农村地区真正的“剩余劳动力”,其在受教育程度、技能水平、综合素质上均要高于留守在农村的劳动力,农民工大规模外出一定程度上是输出地人才的流失,不利于人力资本存量的增加。可以说,农民工大规模外出所带来的“量”与“质” 的流失必然会影响安徽省经济产出能力,从而不利于安徽省经济增长。
六、结语
由于外出农民工的复杂性和影响经济增长因素的多元性,虽然难以对农民工外出的经济影响作出具体、准确的测算,但本文在分析农民工对经济增长的影响机制的基础上,运用反设事实法和生产函数测算表明:外出在省内的农民工能够通过转移农村剩余劳动力对安徽省经济增长起到一定的促进作用,但也间接证明了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到省外,会使得安徽省的经济产出总量要低于其潜在的产出总量。总体来看,目前这种依靠“劳务输出”的经济增长战略已经具有不可持续性,要实现经济增长效益的最大化,必须改变发展思路,趋利避害。
第一,优化产业结构,发展现代服务业。在安徽省的三次产业中,第三产业的发展潜力巨大,尤其在加入长三角经济带后,迎来东部沿海发达地区产业转移的战略机遇,吸纳就业的能力明显增强。充分利用安徽省大规模农民工外出的人口流动就业特征,可以重点发展物流业、信息服务业等第三产业,促进农民工的省内就近转移,为优化本省产业结构做贡献,充分发挥农民工外出对经济增长的激励效应,减少其抑制效应。
第二,引导外出农民工返乡就业、创业。“劳务输出”的经济发展模式已经具有明显的不可持续性,需要创造有利条件鼓励外出农民工返乡就业、创业,从人口政策、经济政策、文化政策、社会保障政策等方面建立起引导和扶持机制,以此提高安徽省的人力资本存量,带回先进的技术和生产方式。尤其在当前农民工的返乡已经出现了从“被动”返乡向“主动”返乡转变的现象,必须充分利用这一机遇,减少农民工返乡的障碍,创造返乡的条件。一方面,大力发展县域经济和乡镇企业,同时做好产业园、工业园的基础设施建设,为农民工提供就近就业的机会,优化省内的就业环境。另一方面,对农民工创业给予财政扶持和税收优惠,提供一定的资金保障,减少农民工返乡创业的成本。
第三,加大对农业生产的投资,推动农业现代化进程。鼓励和加大对农业进行生产性和技术性的投资,推动农村地区大规模、机械化、集约化生产方式的实现和普及,提高劳动生产效率。此外,建立和完善农村地区的土地流转机制,加强农村土地的合理、有效利用,降低土地闲置率。这一方面不仅可以降低农民工大规模外出对安徽省农村地区农业生产的负面影响,保证农产品的产出和农村经济的发展,还能够减少农村的剩余劳动力,减少农民工的外出规模,以为本省的发展做贡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