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的弱点》话语标记语语用功能新探

摘 要：本文以戴尔·卡耐基的畅销书《人性的弱点》为例，来梳理散布于其中的话语标记语，进而探讨其语用功能。其结论是：《人性的弱点》中的话语标记语具有信息追加功能，命题态度功能，语气缓和功能，信息反语功能和结束标记功能等功能，还有语境制约功能，信息推断功能以及话语强调功能等新功能。专书的话语标记语，不仅可以丰富语料，印证前人的相关理论，而且可以进一步拓宽研究空间，深化研究内涵。

关键词：《人性的弱点》；话语标记语；语用功能

作者简介：石希雅（1992.10-），女，山西省阳泉市人，江苏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字学。

[中图分类号]：H03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8）-15--02

国外学者Blakemore，Fraser，Lenk等都对话语标记语的语用功能进行过定性或定量分析。国内学者何自然，冉永平等也对话语标记语进行了深入的研究，其中方梅，周学玲等学者还将话语标记语应用到课堂教学当中。唐斌基于“其实”的用法，结合关联理论，提出了话语标记语具有以下几种功能：信息追加功能，命题态度功能和语气缓和功能等；刘义则提出话语标记语还有信息反语功能和结束话语标记功能。由此可见，国内外学者话语标记语的研究已经从过去句法/语义语用研究发展到现在的认知语用研究。但是，专书的个案研究不是太多，鉴于此，本文以畅销书《人性的弱点》为例，来发掘和梳理散布于其中的话语标记语，并立足于汉语事实，从中归纳、概括出其语用功能。现将研究结果做如下叙述：

一.信息追加功能

为了尽可能清晰地表达自己的意思，常会使用话语标记语预示自己会补充新信息，或对上文进一步解释说明，使话语更完整明确。如：

1.“他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局长说。再来看看，“双枪”克劳利又是如何评价他自己的呢？他写道：“在我外衣下面隐藏的是一颗疲倦的心，是一颗善良的心——一颗不会伤害人的心。”

“再来看看”这个话语标记语，以局长对克劳利的看法为基础，局长认为“克劳利是个恶魔”，之后追加了克劳利对自己的评价和看法，“克劳利认为自己是一个善良的人”，使语义信息进一步完整。

2.达基·舒尓兹是纽约最臭名昭著的罪犯之一，当他被捕在狱，接受采访时，他认为自己是一位造福于大众的人，而且，对此他深信不疑。

“而且”这个话语标记语是对前面达基·舒尓兹自我认同观点的追加信息，“他认为自己是一位造福于大众的人”，之后补充道“他对自己的评价深信不疑”，既能将前面所述观点与后面的话语联系起来，也是对达基·舒尓兹自己所持观点的再次认同与肯定。

此外，有类似作用的话语标记语还有：

3.为什么要谈论我们想要的呢？多么幼稚、荒唐。当然了，你感兴趣的当然是自身的需要，但别人并不对你想要的感兴趣。要知道，其他人就像你一样，我们只对我们想要的东西感兴趣。

二.态度评价功能

这一类话语标记语，加强了说话命题的态度与评价，进一步强调上文及前述内容，可以引出对上述事件或命题的主观评价或看法，表达说话人在特定语境中的态度。如：

4.达基·舒尓兹是个臭名昭著的罪犯，他在生前接受访问时，也自认为造福人民。这种态度在罪犯中实属稀有的吗？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请听以下的话。纽约星星监狱狱长刘易斯说：监狱里的犯人很少自责，他们都会为自己辩解。

“如果你是这样认为的话”这个标记语，首先是说话人假设听话人的观点态度，“达基·舒尓兹这样的罪犯认为自己造福于大众，这种观点是一种稀有的事”，之后通过监狱狱长的话，“罪犯很少自责，并且会为自己所做的事辩解”，来说明和验证听话人的观点态度是片面的，对多数罪犯进行了解才能作出正确的判断和评价。

5.罗斯福和塔夫脱总统之间有段著名的争论——那次争论导致了共和党的分裂，让威尔逊进了白宫。究竟是谁应受谴责？罗斯福还是塔夫脱？坦白地说，我不知道，而且我也不在乎。

“坦白地说”这个话语标记语，表达的是作者对上述问题既没有答案，“不知道罗斯福还是塔夫脱应该对争论的结果负责”，也对问题本身不感兴趣，表明自己的态度，保持中立。

6.1863年发生的盖茨堡战役，林肯用电报下令，又派出特使，要格蘭特马上行动。格兰特将军马上行动了吗？恰恰相反，他直接违背了林肯的命令，召开作战会议。他迟疑不决，一再拖延……

“恰恰相反”强调前后语境所述内容完全相反，林肯要求立马行动，乘胜追击攻打敌人，而格兰特将军却召开作战会议，延误了最佳作战时机，这是听话人和说话人所要表达的态度不一致，产生了分歧。

此外，有类似作用的话语标记语还有：

7.林肯知道格兰特将军没有执行他的命令，导致战役失败之后，他当即写了一份信给格兰特将军，但是这份信并没有寄出，人们在林肯死后发现了这份信。

因此，正如我所说的，林肯把信搁置在一旁，因为他已经吸取了痛苦的教训：尖锐的批评和谴责几乎全都是无果而终。

三.语用缓和功能

语用缓和功能指在言语交际中经常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即说话人和听话人之间的看法或意见出现对立，或说话人的请求遭到拒绝等类似情况的出现，使用语用缓和的标记语，可以避免矛盾，不致于使说话人和听话人处于尴尬的情形中。

8.我特别研究了林肯与人交往的方法，他习惯批评别人吗？哦，是的。他年轻时住在印第安纳州溪谷，不仅批评，还写信作诗揶揄别人。

“哦，是的”这一话语标记语，是就前面所述的“林肯是否习惯批评别人”这一问题，作出肯定回答，即“林肯年轻时习惯批评别人”，“哦，是的”话语标记语的使用，避免了对问题直接性的回答，起到了缓和语气的作用。

9.我实在不该把你当成大人，孩子，像我现在看到的你，疲倦地蜷缩在小床上，完全还是婴孩的模样。昨天你还躺在妈妈的臂弯里，头靠在她的肩上。我对你的要求太多了，太多了。

“太多了”这一话语标记语，使用反复的修辞手法，使语气缓和，表达的是一位父亲认识到自己不应该用大人的方法去要求一个小孩子做事，隐含着自己深深的愧疚之情。

此外，有类似作用的话语标记语还有：

10.他走后，我向姑妈热烈地称赞他，说他是一个多么好的人！对帆船是多么感兴趣！姑妈告诉我他是纽约的一位律师，其实啊，他对船一点也不关心，他对这个主题一点也不感兴趣。

四.语境制约功能

指在一个语境中，说话人通过话语标记语将双方置于同一个交际场景之中，减少听话人理解话语时付出的努力，制约听话人作出不恰当的语境假设。

11.威廉·詹姆斯说：“人性中最深切的需求是被人赏识的渴望。”这种渴望不断地噬咬着人的心灵，一个懂得满足人类这种欲望的人便可以把人握在掌心里。如果我们的祖先不是如此热烈地渴求这种重要感，就不会有如今的现代文明。没有现代文明，我们也就和动物无甚区别。

“没有现代文明”这个话语标记语，运用顶针的修辞手法将我们的生活放置在“现代文明”这一大环境下，说明了“渴求”重要感对现代文明都是如此重要，如果我们没有这种“渴求”重要感，“现代文明”也就不复存在，而在这种情况下，我们将无异于动物的生活。

12.一些验尸报告表明，把他们的脑组织放在性能最高的显微镜下研究这些脑组织，跟你我一样健康。那么，为什么这些人会变疯呢？

“那么”这个话语标记语，表明即使你我他所有人都处在同一个环境之中，却还是免不了出现各种各样的问题，而这些问题是如何发现的，就是将其放置在同一个环境或语境之中，进行对比，分析，从而发现问题。

五.信息推断功能

这类话语标记语是根据前文内容作出相应合理的判断，或是对前文内容的肯定回应，或是否定并说出自己的看法。

13.一个微笑表明：“我喜欢你，你让我很开心。我见到你很高兴。”这就是狗儿招人喜爱的原因。它们看见我们就高兴地扑上来，摇着尾巴，又跳又闹。很自然，我们看到它们快乐的模样也很高兴。

因为有了小狗对我们友好的表示，“扑上来，摇尾巴，又跳又闹”，我们在这种情况下自然而然的也是以友好的态度作为回馈，由前文推断出后者的态度，信息连贯，体现了话语标记语的信息推断功能。

14.密苏里雷顿市的兽医史蒂芬k·史伯尔医生给我们讲述了这样一个故事：那是一个很平常的春天，他的候诊室里挤满了来给宠物接种的顾客。没有人互相交谈。很巧的是，这时一位年轻的女士抱着一位九月大的婴儿和一只小猫进来了。旁边的一位绅士注意到那个婴儿抬起目光朝他看，天真地微笑着。你知道那位男士有何反应吗？当然了，就像你我处在那种场合也会照做的一样，他朝那个婴儿微笑着。很快，他开始与那位女士一起谈论起那个可爱的婴儿……

“当然了”这一话语标记语，以肯定的态度回答了前面所提出的疑问，对后面所发生的事情也作出了合理的推断，“绅士不再是焦躁不安，他对婴儿回以微笑，之后，绅士与女士开始交谈，之后更多的人加入了这场谈话之中”，尽管等待让人焦躁不安，但是微笑却轻松化解了沉闷焦急的气氛。

六.话语强调功能

话语标记语的这一功能一般出现在句首，也有用在句中的，用以强调，引起听话人对交际内容的注意，从而使交际内容有侧重点，减小交际双方所付出的努力。

15.这个欲望，能使你穿上最新颖的服饰，驾驶最漂亮的轿车，谈谈你自己聪明伶俐的孩子。然而，也就是这股欲望让许多青少年沦为盗匪，诱惑他们拉帮结派，从事违法犯罪活动。

使用转折性的话语标记语开启话题，吸引读者的注意，强调所述内容，强调“欲望”造成的双重效果，既可以使人变得优秀，引人注目，也能诱发人作出违法犯罪的行为，“然而”这一交际语的使用，可以使人立刻找到交际重点，形成良好的交际效果。

此外，有类似作用的话语标记语还有：

16.为什么我们总是喋喋不休地谈论我们想要得到什么？那未免有些幼稚、荒谬！当然了，你总是对你想要的东西感兴趣。而且，这种兴趣会永久恒远。但是，没有人会像你一樣对你所感兴趣的东西有那么深厚的感情。

话语标记语是话语交流必不可少的手段之一，它能提示语境，连接话语，引导受话人朝话语的真实意图方向对话语进行理解，它可以从局部或者整体对话语理解起着引导作用，从而对话语理解进行制约。本文将话语标记语的语用功能进行分类分析，可以使我们进一步认识它们在交际中的实际作用，并揭示话语交际的动态性，使我们学会利用话语标记语，有意识地根据语境更好的理解和生成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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