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认清当前核安全威胁形势,提升军队核应急处置能力

2018-07-27沈同强张文宇

核安全 2018年3期
关键词:核设施核武器救援

沈同强,张文宇

(1.武警警官学院训练基地防化兵教研室,广东广州 510400;2.陆军工程大学研究生13队,江苏南京 211100)

根据国际原子能机构定义,核安全包含两个概念,一是核安保(Nuclear Security),指对涉及核材料、其他放射物质及其附属设施的盗窃、蓄意破坏、非授权进入、非法转移和其他恶意行为的防范、探测和响应;二是核安全(Nuclear Safety),指在核设施的设计、建造、运行和退役期间,为保护人员、社会和环境免受可能的放射性危害所采取的技术和组织上的综合措施。[1]2016年4月1日,国家主席习近平出席在美国华盛顿举行的第四届核安全峰会,并发表了题为《加强国际核安全体系,推进全球核安全治理》的重要讲话。这次峰会是自2010年以来第四次以核安全为主题的国际会议,可见当前各国对核安全的普遍关注和高度重视。

近年来,我国高度重视核安全工作,将核安全纳入到国家整体安全体系,写入国家安全法,明确了核安全的战略地位;建立了国家、省、核电厂三级核应急响应体系;批准制定军地核应急计划并经常性组织核应急训练演习;加大核安全经费投入,并积极寻求国际合作。但仍应看到,我国周边核国家环绕,核武器、核设施、核恐怖等核安全威胁不容忽视。核事故危害大、散布广,事关国家和人民切身安全和利益,军队作为核救援的主体力量,必须密切关注核武器及核设施安全,随时准备应对和解除核安全威胁。

1 我国核安全面临的主要威胁

1.1 我国周边核武器威胁无法消除

我国周边是世界核武器分布最为集中的地区,其中部署或拥有核武器的有俄罗斯、印度、巴基斯坦、朝鲜等国家及美国关岛基地等地区,其拥有或部署核武器情况见表1。由于政治、历史、民族等原因,周边国家爆发核战争的可能性仍然存在,中国因地缘因素将成为直接受影响的国家。印度和巴基斯坦之间冲突已久,克什米尔问题迟迟悬而未决,加之暴力恐怖恐怖主义不断,不排除两国擦枪走火进而使用核武器的可能性。东北亚核危机变数较大,尤其是近年来随着朝核局势变化而不断起伏。2017年11月朝鲜成功试射了可搭载超大型重量级核弹头的洲际弹道导弹,引发了美国强烈反应,随及美韩举行了“警惕王牌”大规模联合空演一度将核安全局势推到危险边缘;随后在2018年4月朝鲜宣布放弃核试验、废弃北部核试验场,又将形势缓和下来,但作为核热点地区的近邻,我国依然要做好应对朝核问题变化或升温的准备。

表1 我国周边核武器国家分布情况表

注:数据时间截至2016年[2]

1.2 非核战中核安全威胁方式多样

除核武器外,战争中引发放射性污染的途径还有多种。当今世界局部武装冲突不断,战场上袭击敌方重要基础设施的战例屡见不鲜。正在运行的核设施一旦遭受敌人常规制导武器的打击,储存在核设施里的大量浓缩放射性物质就会泄漏,随空气和水源扩散至我国境内引发辐射污染;贫铀弹虽未使用高浓缩铀,但核废料的再利用一方面降低了管理成本,另一方面提升了弹药穿甲能力,还能造成人员和环境的放射性沾染。美国在海湾战争和科索沃战争中就有使用贫铀弹的记录;某些国家对核武器安全管理并不完善,日常训练、演习中一旦发生涉核武器坠毁、沉没、碰撞等事故将会带来核安全问题。例如2008年美国就有两次B-52战略轰炸机坠毁在关岛,俄媒称机上载有核武器[3];1985年苏联K-431号巡航导弹核潜艇反应堆爆炸,引发了严重的辐射污染。

1.3 核恐怖主义威胁成为重大隐患

随着恐怖主义的蔓延和恐怖活动手段的升级,恐怖分子制造核恐怖袭击事件的概率逐年增大。核恐怖袭击事件是指恐怖组织直接使用其掌握的核材料、核爆炸装置或蓄意破坏核设施, 袭击核材料装运工具造成较严重的核毁伤或核辐射危害,以期破坏重要目标及设施, 危及人民生命安全, 引起公众恐慌的一种恐怖活动方式[4]。核材料及放射源的失窃、走私、废弃都可能成为恐怖分子制造核恐怖的物质资源。IAEA建立的非法贩卖数据库(ITDB[5])统计显示(图1[6]),1997—2016的20年间,全球共有2230宗涉及非法使用、转运和拥有核材料或其他放射性材料的案件发生[7]。其中不乏走私团伙向极端组织贩卖放射性材料的案例[8]。尤其是在近15年时间里,核与放射性材料案件发生率更是愈发严重,且居高不下。2003年至今年均几乎都在100次以上,尤其是2006年竟达280次之多。《2017年国际恐怖主义态势报告》中指出,恐怖组织正把网络攻击的目标转向重要基础设施, 企图制造技术性事故和生态灾难[9]。一旦核材料和放射源落入恐怖分子手中,势必给社会带来具大威胁和严重后果。还有臭名昭著的“脏弹”,因其成本小、危害大、技术门槛低、社会影响大,也成为新兴恐怖活动的样式之一。

图1 1997—2016年间IAEA统计的核安保事件Fig. 1 Nuclear security events between 1997 and 2016 from IAEA statistics

1.4 核设施生产安全隐患时有发生

我国近年来大力发展核电设施,根据国家核安全局官网显示,截至2018年3月,中国大陆运行核电机组38台(其中23台为近5年新投入运营,占60%以上)、在建核电机组18台,其分布情况如图2所示。此外,中国大陆周边有11个国家和地区运行或在建核电设施,我国及周边核电机组数量见图3。数量众多的核设施带来的安全隐患不容忽视。美国三哩岛核事故和前苏联切尔诺贝利核事故就是由于设备失效和操作失误造成的。日本、朝鲜和我国台湾地区均位于亚欧板块和太平洋板块交界处,属于高活动断层地震带。一旦发生地震、海啸等自然灾害,也将成为诱发核电安全事故的重要因素。2011年3月日本福岛核电站就因为地震海啸引发的核泄漏,对我国东部产生了重大影响和威胁。除核电站外,医用、科研、工业中的放射源等处理不当也会对人体造成辐射损伤,带来核安全隐患。

图2 中国大陆核电厂分布图Fig.2 China’s nuclear power plant distribution map

图3 中国大陆及周边国家核电机组数量[2]Fig.3 Number of nuclear power units in mainland China and neighbour countries[2]

2 提升核安全应急处置能力的对策

军队是处置核安全事故的拳头和尖刀。保护我国免受核安全威胁、及时有效处置核安全事故,是党和国家赋予军队的重要职能使命。应提升应急指挥能力水平和人才队伍培养,加大物质储备和训练演练,确保一旦出现核安全威胁,能够及时到位、科学处置。

2.1 形成统一化的联合指挥机制

无论是战时还是平时,核安全威胁都需要牵动国家多个部门和军地多方力量,因此首要问题是抓好组织指挥的协同统一。面对核战争、核电站事故、核恐怖及其它涉核事故时,应根据形势任务的变化及参与力量构成上的不同,对核应急联合指挥机构进行相应调整,实现层次清晰、军民融合、协调一致、科学高效。例如,核战争中要突出军队的指挥地位,而核电站事故救援中要凸显政府分管部门的领导地位与核电专家的智囊作用。具体到各个层级上时要注重层级对应:战略层面,建立由军委与国家相关部门机构牵头的“军地核安全应急领导小组”,统一指挥军地核应急救援力量,处置境内外核安全危机;战役层面,依托战区设立“××战区核安全应急联合指挥中心”,按照上级命令和意图,独立或与境外力量联合处置核安全事故;战斗层面,以现场任务部队为核心组建“核事故现场指挥所”,负责统一协调和指挥控制核应急行动,如图4所示。通过组织机构的落实,确保处置行动全程始终保持灵活统一的组织、指挥、协调和控制。

图4 层级式军地核应急联合指挥机构示意图Fig.4 Schematic diagram of hierarchical nuclear emergency joint command organization

2.2 打造专业化的应急救援队伍

核安全应急处置人员队伍关键在于精干、专业.目前,核安全应急救援行动涉及力量多元,国家层面通常包括国家机关和地方政府、军队防化力量、核电站及其他涉核企业等,军队层面主要以陆军、海军、火箭军及武警部队的防化兵种部(分)队为主体,基本能够满足一定程度的核应急需求。2016年5月国家核事故应急协调委员会宣布正式组建核应急救援“国家队”,在国家核应急体制框架下依托军队及核工业现有核应急力量组建而成,重点承担复杂条件下重特大核事故突击抢险和紧急处置救援任务,规模共计320人,由6支救援分队组成[10],如图5所示。考虑到未来核应急行动的多元性和复杂性,尤其是处置大规模、跨国界的核安全危机,军队核应急人才队伍还需要结合国家核应急救援力量建设步伐,进一步丰富力量、优化结构。可在各战区现有基础上加强以陆航、无人机部队、工程部队等侦察及保障分队,加强对本战区及本方向境外核安全危机的特征研究及需求论证,积极开展网上训练、基地训练、联合演练,提升专业素质和处置技能。突出专业防化救援力量建设,针对基层核救援分队规模较小、力量多元,且通常与公安、交警、医疗、气象等部门配合使用的情况,突出救援一线实战需求,参照图6所示功能需求,合理部署兵力配置,力求实现专业化、模块化编组。军队要摒弃“包打天下”的错误思想,积极凝聚社会力量,实现在遂行任务中“指挥机构拥有专家力量、核心区域安排尖刀力量、任务区域部署专业力量、外围区域补充社会力量”,形成一套功能完整、层次清晰、配合默契、专业过硬的救援人才队伍体系,突出“即插即用型”的模块化队伍建设,并根据任务性质在偏军事的“战”还是偏民用的“救”方面的不同,灵活抽组和选用处置和救援力量。

图5 国家核应急救援队力量构成图Fig.5 National nuclear emergency rescue force composition

图6 军队核救援分队兵力编组示意图Fig.6 Army nuclear rescue corps force formation diagram

2.3 完善系列化的装备物资储备

核安全应急处置专业要求高,对特种装备、专业耗材依赖性强,且具有“平时不用、战时急用”的特点。随着信息时代的来临和新兴技术的推广,核应急装备创新、专用物资供给问题也要走开新路。装备方面,重点拓展网络通讯、无人机、机器人等新型核监测装备,满足对密闭空间、重度辐射区等环境下的侦察需求;拓展高机动全地形车辆及直升机等大型运输装备,满足在西南高原、东北严寒等条件下的远程投送需求;加强工程抢险及去污洗消装备的辐射防护设计,满足在重度辐射区内作业的需求。物资方面,区分不同用途、存储期限进行分类存放,将辐射侦察防护等装备、服用性碘片等药物、干粮饮用水等生活用品、高效清洁剂与可剥离聚合物等洗消耗材,按照“平战兼顾、专项储备、合理布局、调用方便”的原则,存放于核设施及军民仓库等专用预置点,确保一旦遇有需要,能清晰显示现有数据、就近安排调拨补给,形成网络化、节点式存储供应体系。

2.4 开展常态化的危机应对演练

由于核事故处置力量多元、救援环境复杂、保障难度较大,平时必须强化核应急军地、国内外的方案演练。预案内容设置要综合考虑军地协同配合来设置军队重点演训内容,参考图7。要针对不同任务类型,制定相应的国内核泄漏处置预案、境外核设施遭袭协同预案等,组织各参战或救援力量反复论证推演,从独立救援行动到联合多方演练,逐步提升演练规格、拓展演练范围,重点锻炼组织指挥、任务衔接、力量协同、远程投送、安全防护、装备保障等方面的能力,功能上实现对侦察监测、辐射防护、突击抢险、去污洗消等专业领域的全面覆盖,积累应对各种类型核突发事件的实践经验,保证核应急行动协调有序、科学高效。军队要积极开展指导群防的活动,多措并举向公众普及核泄露防护常识, 消除公众核恐慌、提升公众应对及求生技能。例如,2017年12月6日,《吉林日报》整版刊发“核武器常识及其防护”,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关注,发挥了重要的教育宣传效果。

图7 应急预案演训内容设置参考图Fig.7 Reference map of emergency plan dr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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