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典型在线教育平台学习支持服务现状分析

龙 玲，菅保霞

（1.西南大学 计算机与信息科学学院，重庆 400715；2.东北师范大学 信息科学与技术学院，吉林 长春130117）

一、引言

随着“互联网+”技术的逐渐普及，传统教育行业正逐步与互联网实现深度融合。传统教学有限的教学范围、固定的教育内容使得受众群体有限，依托信息通信技术以及互联网平台开展在线教育，有着受众群体广、教学手段多样化、可以引入人工智能和大数据分析等优势，特别是移动端互联网教育不受时间、地点限制，能够进行碎片化学习等特点，吸引着越来越多的用户从传统教学转向互联网教育。

2010年以来，随着互联网与智能手机的大范围普及以及人们思想观念的转变，互联网教育正爆发出巨大潜力。在线教育的迅速发展，可以高效优化教育资源，弥补教学设施、人力物力资源不足，是中国教育补短板、实现教育强国“弯道超车”的一个有效方式。

2017年两会期间，李克强总理在《政府工作报告》中提到要“扩大数字家庭、在线教育等信息消费”，实现以教育现代化支撑国家现代化。国务院副总理刘延东在第二次全国教育信息化工作电视电话会议上强调，“十三五”将加快推进“宽带网络校校通”，鼓励企业根据市场需求建设在线教育平台，促进传统教育与信息化教育优势互补。教育部高等教育司司长吴岩在Link2017在线教育论坛中提到“教育改变命运，而网络改变教育”，在线教育正在引领一场学习革命。美国前总统奥巴马在2014年度国情咨文中曾着重强调发展在线教育，表示未来两年将有15000所学校和2千万学生可使用高速互联网完成在线教育。

在线教育已然是大势所趋，终身学习型社会要求每个人都能熟练运用网络来获取相关知识，填鸭式教育必将让位于自主、自助的学习方式。“互联网+”正在重塑在线教育领域新格局、新生态。

教育的本质是服务。当前，学习过程正由“以教师为中心”转向“以学生为中心”，为学生提供全方位、个性化、持续性的学习服务，是教育机构的必然选择。高品质的学习内容是在线教育的重中之重，完善、高效的学习支持服务则是学习内容有效传递的基本保证。

本研究对以互联网周刊&eNet研究院选择排行标准为依据评估的2016年国内在线教育平台TOP50进行分类，并对典型平台的学习服务支持类型进行分析，以期为在线教育平台最大化满足用户实际学习需求提供参考。

二、在线教育平台

在线教育是互联网技术与传统教育的结合，教学依托互联网，从根本上打破了空间与时间的限制，一定程度上提高了教学效率，使学习变得更加人性化、生活化。目前，在线教育平台种类和数量繁多，但从宏观角度看，通常可分为两大类，一类即拥有丰富线下教学资源与经验，然后逐步通过互联网平台扩大教学服务范围的平台，如北京四中网校、新东方在线等；另一类即先搭建平台，然后凭借自身庞大的用户群体和互联网公司的高效推广手段进行招生，而后再聘请名师授课，如腾讯课堂、百度传课等。[1]对2016年在线教育平台排名TOP50统计，40%在线教育平台属于前者，60%属于后者，而且TOP10中多数为后者。从微观角度看，除K12基础教育、高等教育外，还包括各类学前教育、职业教育、兴趣教育等细分领域。

实际上，目前在线教育平台并没有统一明确的分类标准。本研究通过分析TOP50平台自身定位、学习对象和目的等，将在线教育划分为学前教育、K12基础教育、高等教育、职业教育、教育综合、公开课和平台提供7类。

其中，高等教育类包括英语四六级考试、考研、类似于MOOC的大学课程选修等。职业教育类主要包括外语学习、IT在线教育、公务员考试在线教育、教师资格证考试在线教育、财会资格证考试在线教育等。教育综合类即平台课程涵盖各年龄段学生各类学习内容，如新东方在线等。平台提供即仅负责搭建平台，不提供学习内容，通常由学校或组织机构购买或租用平台，自主提供学习内容、学习管理等，如智慧云平台。如图1所示，在线教育平台TOP50中，职业教育类占比最大，其次为K12基础教育和教育综合类。同时，TOP10中教育综合类平台比例过半，且并无学前教育类平台进入TOP50。

图1 在线教育平台TOP50中不同类别所占比例

不同类别平台面对的学习对象和学习目的不同，其学习支持服务类型也有所差别。本研究选取网易公开课为公开课类代表，选取新东方在线为教育综合类代表，选取黄冈中学网校（以下简称“黄冈网校”）和一起作业网为K12基础教育类代表，以万学教育、智慧树为高等教育类代表，网易云课堂和华图网校为职业教育类代表，智慧教育云平台为平台提供类代表，对其学习支持服务类型进行分析，并比较不同类型平台中学习支持服务的差异。

三、典型在线教育平台的比较分析

尤瓦尔·赫拉利在《未来简史》中说，当机器能够代替人类完成绝大部分理性任务的时候，那些情感更丰富的人将取代技术、科研人员，成为真正的价值创造者。在互联网教育大潮中，技术终将成为人人皆可获得的基础设施，届时在线教育行业胜出者将是真正懂教育并能为教育机构或组织、教师、学生和家长提供优质教学资源和教学服务者。以互联网周刊&eNet研究院选择排行标准为依据选出的各类优秀教育平台能否“各领风骚数百年”尚未可知，但对其学习支持服务类型进行分析研究，将有助于MOOC等公共教育平台的发展与完善。

1.评价指标

2002年WCET（美国西部教育远程通信合作组织）和C2T2（维多利亚、不列颠哥伦比亚和加拿大的课程、传输和技术中心）宣布开办EduTools网站（www．Edu-Tools．info）。EduTools是一种免费的基于网络的决策工具，从用户角度提出了一套全面、详细、典型的在线教学平台功能分析指标，主要由学习管理工具、系统支持工具、系统技术特性三大部分组成。[2]这三大部分包括效能工具、交流工具、学生参与工具、课程设计工具、课程发布工具、系统管理工具、硬件/软件、安全/性能、兼容/整合、定价/许可10个评价维度，又下设了40个二级指标和169条具体评价细则。[3]

该指标是用户表达自己需求和比较已有产品的一个最大集合，涵盖了在线教育平台的基本组成要素，即学生注册管理、课程目录与内容管理、教学活动与过程管理、学生学习过程评价与成绩管理、学习社区管理、相关学习工具、跟踪和学习历程以及管理者使用的记录汇总报告等。不仅有利于用户选择和应用平台，而且对在线教育平台的研究者和开发者具有指导作用。[4]但是该标准最近的修订时间为2006年，且受东西方文化差异的影响，其与国内在线教育平台的发展稍有不符，清华大学教育技术研究所程建钢教授团队对其作出相应修改 （如图2所示）。[5]

图2 基于EduTools的在线教育平台学习支持服务评价指标

2.各类在线教育平台学习支持服务类型比较

基于EduTools的在线教育平台评价指标从学习管理工具、系统支持工具、系统技术特征三个方面对平台学习服务支持进行评估，本质上是从在线教育主体——学习者、教学者、平台开发者或供应商（管理者）三者的角度对平台功能进行分析。目前国内各类在线教育平台开发的系统技术特征基本相同。本研究重点分析学习管理工具和系统支持工具两类学习支持服务。

（1）学习者视角

如表1所示，以学习者视角对6大类9大平台的学习管理工具进行分析。从效能工具比较看，导航设计方面，网易公开课和网易云课堂以知识分类为主，综合型教育平台新东方在线以课程所属年级及所属类别分类设计，其余平台均基于功能模块导航；新东方在线平台帮助功能强大，基本能够解决平台使用时出现的各种问题，并对特色课程、特色功能（知心智能学习系统）进行详细阐述；日历任务方面，网易公开课和网易云课堂均不支持日历任务功能，一起作业网日历任务最强，对学生任务完成时间有明确限制，并影响教学进程；书签功能方面，万学教育课程学习书签功能最强大，允许对学习内容进行标注，网易公开课也支持对视频进行笔记标注，可通过查找标注笔记跳转到对应学习内容处；黄冈网校、一起作业网和万学教育均不支持课程检索，其中黄冈网校和万学教育，学生购买某一课程后登录学习即可，一起作业网则为学生智能加入自己教师开设的课程，均无需搜索；9大平台均支持同步或异步学习，但黄冈网校、一起作业网、万学教育均需在线完成作业测试。

从交流工具比较结果看，各平台均设置讨论区，学生可对课程和知识点内容进行讨论；各平台均支持课程邮件、文件交换功能；除黄冈网校、一起作业网和华图网校外，其余平台均支持在线笔记功能，其中网易云课堂在线笔记可以与视频时间点相对应，并可通过点击笔记跳转到对应时间点，亦可分享笔记；多数平台不支持实时聊天，新东方在线、华图网校等仅在一对一辅导和直播课中支持师生间实时聊天；除一起作业网和智慧树外，其余平台均不支持电子白板功能。

从学生参与工具分析看，一起作业网和智慧树平台支持学生参与小组合作；各平台中仅智慧树支持学生互评功能，学生最终成绩由教师评价和学生互评成绩组成；网易公开课和K12教育两个平台不支持学生社区创建；新东方档案中记录学生在线学习情况，一起作业网和万学教育均拥有功能强大的智能学习系统，在学生档案中详细记录学生学情并加以分析，实现学习内容个性化自适应推送。

表2 基于EduTools的在线教育平台系统支持工具分析

（2）教师视角

如表2所示，从教师的角度出发对9大平台的系统支持工具进行分析。从课程设计工具分析看，除智慧教育云外，各平台为教师课程设计提供的工具较少。智慧教育云为教师提供课程管理的框架，教师可以按自己的教学要求和安排设计课程。此外，一起作业网和智慧树平台为教师提供课程模板和课程分组管理功能；网易公开课、网易云课堂及智慧树支持课程对外共享。

从课程管理工具分析看，除网易公开课外，其余平台教师均以答疑、一对一辅导等方式帮助学生学习；除网易公开课和网易云课堂外，其余平台教师均需对所授课程进行管理；网易公开课和网易云课堂不支持系统自动评分功能，智慧树平台既支持系统自动测试评分，也支持教师在线打分；新东方在线、一起作业网和华图网校对学生学习进行深入追踪。

从课程发布工具看，在身份认证方面，一起作业网、智慧树、智慧教育云平台需经过注册认证方可登录平台，其余平台均允许访客浏览课程；多数平台注册时需绑定手机号码，智慧树平台需绑定学号，网易平台以邮箱进行注册；各平台系统均对用户身份进行权限设置。

四、结果讨论

总体来看，在线教育平台突破时空限制，学生基本可以自定学习步调，使学习更容易发生。但是，从分析结果看，尚无任何平台满足EduTools指标中学习管理工具和系统支持工具中的所有功能。平台提供者智慧教育云依托云技术为教育组织机构、教师和学生提供网络学习框架，并赋予其较大的主动权，可以按需搭建适应性网络学习空间。

1.学习者角度

EduTools从学习者角度出发，提供效能工具、交流工具和学习参与工具的详细评价指标。

从效能工具看，万学教育的超级学习系统和网易云课堂具有强大的书签工具。其中，万学教育超级学习系统中，学习者可以对所学文本学习材料进行标注，并通过标注迅速查找对应知识点。网易云课堂则实现了对视频的标注，视频学习笔记可以对应到时间轴，通过查看笔记可跳转到对应时间点观看视频。视频和文本是学习者主要的学习材料，视频和文本标注可极大地节约学习者查找资料的时间，提高学习效率。

从交流工具看，各大在线教育平台在实时聊天功能方面较欠缺。各平台基本课程中缺乏内嵌的实时聊天室，学习者几乎无法实现实时聊天，师生、生生之间的实时交流需借助微信、QQ等第三方社交软件。平台中的交流与问题反馈需借助论坛进行，反馈延时可能导致学生提问质疑的积极性降低。但是，随着网络直播课的迅速发展，各平台逐渐增加直播课程，加强师生和生生间的联系，增强学生的归属感。智慧树平台则设置见面课，学生可在选修课程时选择见面课时间，增强师生间的联系。

从学生参与工具看，当前在线教育平台主要以为学生提供个性化的自学服务为主，所以在小组合作、自评互评等方面功能较弱。智慧树平台为增强学生参与的积极性，支持互评功能，并且将互评成绩计入学期末的总成绩。伴随着大数据、人工智能等的发展，各在线教育平台逐步开发了自适应学习系统，详细记录和追踪学习者学习行为轨迹，为学生提供个性化定制学习服务。

2.教学者角度

EduTools从教学者角度出发，提供关于课程设计、管理和发布工具的详细评价指标。从课程设计工具看，各平台为教师提供的教学设计工具较少，在一定程度上赋予教师较大的主动权，教师可以自主设计和开发课程，但同时也增加了教师的负担。课程设计不再受平台限制时，课程质量和表现形式将成为在线课程的主要吸引力。

从课程管理工具看，当前在线教育平台基本实现了系统自动评分或教师在线打分功能，极大地提高了教师的课程管理效率，使教师脱离批改课后作业的苦海，可将更多时间用于课程创新设计和与学生的交流中。数据挖掘技术和人工智能技术的发展促进了各在线教育平台中学生学习数据的追踪，系统可自动为学生推荐合适的学习资料和习题测试。

从课程发布工具看，各平台均为教师、学生和访客设置不同的权限，教师是学习的组织者、促进者和管理者，学生是学习活动的主体。

从总体分析来看，EduTools评价指标在一定程度上受时代发展和东西方文化差异、教学模式和思维习惯的影响，使其功能受限。但是，对研究在线教育有一定的借鉴作用。无论是从教师还是学习者视角出发，各在线教育平台均有其特色与不足。平台提供的学习服务支持主要目的是满足学习者的自主学习，并且随着技术的发展和学习者需求的改变，各平台极力为学习者提供个性化自适应的学习支持服务。

但是个性化学习时代，如何增强生生、师生之间的联系，如何构建“学习共同体”以增强学生归属感和核心素养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五、总结与展望

斯坦福大学副教务长约翰·米切尔 （John Mitchell）结合斯坦福大学的教学实践谈到对“未来学习”的看法时说，在数字化技术时代，可以通过互动的教学，在不同的时间和地点进行学习，在线教育能够以最低廉的成本和更大规模化的教学，来达到教育的目的。他强调智能教学系统、机器学习、人工智能将在未来学习中发挥重要的作用。[6]

21世纪是知识经济时代，是信息时代，知识经济社会要求教育大众化、普及化、终身化。信息化教育以其跨地域、跨时空的优势，最大限度地满足了人们随时随地学习知识的要求，以其自身巨大的潜力丰富着教育内容和教育方式。

但是，在线教育是讲究学习效率与自觉性的平台，如果在线课程无法培养学生的学习习惯，无法提高学生的成绩，则过多的资源反而是一种资源浪费。未来在线教育需要打造一个汇聚更多优质课程的免费社区平台，并在此基础上针对自制力和自学能力不强的受众提供可选择的优质、高效、个性化的增值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