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照抒情组诗《拟行路难》的真情表达
2018-07-07李先智
内容摘要:鲍照《拟行路难》十八首,是作者诗歌创作的里程碑,它继承着汉乐府的现实主义精神,吸收了《楚辞》的浪漫主义色彩,无雕琢抒真情,是诗坛独领风骚的一代名家,对唐代的诗歌创作有着重要影响。
关键词:鲍照 《拟行路难》 诗歌创作
现实主义文学这一概念虽在古代未见表述,但我国先秦及汉代诗歌自觉或不自觉地沿着这条道路发展。从《诗经》到《汉乐府》,其中有许多篇章都与现实生活紧密关联。到了建安时期,文学进入一个自觉的阶段,诗人们慷慨以任气,磊落以使才,笔锋接触广阔的社会生活。这以后,写实诗歌逐渐浸声,玄言诗笼罩着诗坛。有晋两代(西晋、东晋),真正称得上大诗人的恐怕只有陶渊明了,但他并非以现实主义取胜,而是以他独特的田园生活选材和清高的人格为世人所称道。刘宋以来,出现了一些新气象。刘勰的《文心雕龙·明诗》作过这样的概括:“宋初文咏,体有因革,庄老告退,而山水方滋;俪采百字之偶,争价一句之奇,情必极貌以写物,辞必穷力而追新……”。[1]这里所提到的也只是以谢灵运为代表的山水诗人,而忽略了大笔写人生的鲍照,也许是因为他的“才秀人微”吧,所以在当时埋没了这个“跨两代而孤出”的诗人。
鲍照不追流俗,从两晋以前的写实主义文学中吸取丰富的养料。就他现存的二百多首诗歌来看,乐府诗就占八十多首,对汉魏乐府的继承和发扬,对社会生活的广泛反映,对人民疾苦的深刻同情,构成了他的诗歌的基本内容,也是他以“文甚遒丽”而闻名于诗坛的根本原因。
《拟行路难》是鲍照诗歌创作的里程碑,也是奠定他在中国文学史上的地位的基石。在这组诗中,会看到一幅个人命运与社会生活共构的全景式画廊。诗人将自己的人生感慨交织在复杂的社会图画中,将外在的生活经验与内心的复杂情绪熔铸成一个充满感伤色彩的抒情主人公形象,我们从中可以看出个体在社会重压下的变异和一个蓬勃向上自我的扭曲。
一.《拟行路难》组诗的写作年代
《拟行路难》是鲍照晚成的果实。这时,他对人生有了深刻的体验,对社会有了深入的观察,因而能够通过成熟的笔,将社会和人生缀集成一组诗篇。
这组诗的写作年代,研究者大都认为作于他年轻时。如陈太初说:“其十八卒章云:‘丈夫四十强而仕,余年二十弱冠辰。则《行路难》乃明远少作。”这种推断似乎有道理,但我们通观全篇就可知道,“余”并非自指,而是虚拟被劝的“君”的口气而言的。即使“自指”,又何尝不可以理解为追忆呢?
在第十六首中,鲍照写道:“年去年来自如削,白发零落不胜冠”,诗人在篇中声声感叹年华易去,时不再来,由此我们可以推断,这个“白发零落”的形象就是诗人自己。
鲍照的一生郁郁不得志,但他的人生道路在他生活的前后期却并非全都坎坷。他的“才秀人微”也是毫无疑义的,但对他的“家世贫贱”我们却必须历史地看待。了解这一点,对于了解鲍照和确定《拟行路难》的创作年代都是十分必要的。
鲍照少年任气,渴求升跃。在《拟古》八首之二中他曾介绍自己的情况说:“十五讽诗书,篇翰靡不通,弱冠参多士,飞步游秦宫。”[2]少年时代,是他刻苦学习的阶段,丰富的知识积累促使他不断要求上进。弱冠之时,他对生活充满了希望,结交朋友,游览山水。也许就是在他志满意得的时候,他去谒见临川王刘义庆,未见知。于是,“他欲托诗言志,”别人制止他说:“郎位尚卑,不可轻忤大王。”鲍照勃然说:“千载上有英才异士沉没而不闻者,安可数哉。大夫夫岂可遂蕴智能,使兰艾不辩,终日碌碌与燕雀相随乎?”
在当时的情况下,贡诗是鲍照上进的唯一阶梯。他的才干果然以诗为媒得到了刘义庆的赏识,赐帛二十匹,不久被召为国侍郎,后迁秣陵令。尔后刘宋文帝以为中书舍人。作为一个皇帝的秘书官,这职位对他来说可谓是很高的了,但他的悲剧正酿成于此时。《本传》中有这样一段话:“上好文章,自谓人莫能及。照悟其旨,为文章多鄙言累句。咸谓照才尽,实不然也。”为了保持他现有的地位,鲍照不得不压抑自我才干。但也因此而遭到统治者的鄙薄,很快就从王朝的上层抛下来,成为临海王刘子顼的幕僚,为前军参军,掌书记之任。又由于当时门阀制度的黑雾低垂,鲍照因而一蹶不振。最后,在荆州被反兵所杀,结束了诗人的一生。
综观诗人的创作,感叹年华易逝的作品不多,在诗人生命的最后几年中,他才消尽了先前的锐气,开始悲怜岁暮和“叹年伤老”了。从《岁暮悲》和《在江陵叹年伤老》二诗中我们能清楚地看到诗人晚境的凄凉和内心难言的痛楚。《拟行路难》当作于此时,是诗人在刘宋诗坛放射的最后一束强光。
二.关注现实的《拟行路难》
《行路难》是乐府古辞。《乐府诗集》说:“《行路难》,备言世路艰难,及离别悲伤之意。”[3]鲍照承袭这一现实主义的诗歌创作范式,充分发挥艺术上的独创,达到了刘宋时期同类“命题作文”未能登上的高度。
东晋王朝,是依靠南北世族大地主支撑起来的,这些世族大地主逐渐形成至高无上的权力。“上品无寒门,下品无世族”便是当时政治情况的真实写照。东晋末年,这种状况有了变化,原来的一些寒门地主在抗击外来侵略的斗争中取得了地位,他们慢慢不满意世族的无功贪禄,独揽大權,于是起来造反了。刘裕在寒门地主的支持下,夺取政权,建立了刘宋王朝,但当时世族和寒门的斗争仍然很激烈,一些占据了重要地位的寒门地主,逐渐沦为新贵,成为新的世族,权力的再分配只能给上层统治者以好处,而一般的寒门仍然像先前一样受到压制。生活于元嘉时期的鲍照,亲身感受到了这一切,因而他在《拟行路难》中对世族门阀的压迫所表现出的不满和反抗也就特别强烈。让我们来看《拟行路难》中的二首:
其四[4]
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人生亦有命,安能行叹复坐愁。酌酒以自宽,举杯断袍歌路难,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
其六
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丈夫生世会几时,安能蹀躞垂羽翼。弃置罢官去,还家自休息。朝出与亲辞,暮还在亲侧;弄儿床前戏,看妇机中织。自古圣贤尽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
在“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的感叹中,我们可以看出诗人对出身不同因而遭遇迥异的社会不平等现象的深切体会,形象地道出了当时的家族地位左右命运的状况。他是不能挣脱环境的束缚,因而酌酒以自宽。然而,人心到底非木石,身世、遭遇、社会的黑暗,各种感情汇集在诗人的心中,形成一种巨大的冲击波,这种波浪无法排解、平息,以致吞声、踯躅。又由于地位和思想的局限,诗人或诗中人到底不敢向社会抗争,唯有举杯、唯有断袍。心有块垒而不能吐出,身怀才干而无法施展,“主人公”的这种巨大痛苦营造出强烈的悲剧艺术氛围。
在沉重铅云的压迫下,诗人的内心起伏不平,当心海堤岸溃决时,无所羁绊的感情便强烈地冲突而出,形成惊心动魄的声浪。“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这里我们可以触摸到一个壮怀激烈的诗人形象,同时又是一个无可奈何的形象,他清楚地看到人生的短暂,不愿无所作为,希望乘云直上,可是由于出身寒微,虽然屡做幕僚,但毕竟仰人鼻息,他企图高升,但无路可寻,于是便产生了弃官归家,陶醉在家庭生活中的想法。这正是他不愿“蹀躞垂翼”、愤慨不平的情绪的流露。同时,也表现了他对高洁人格和凛然节操的渴求。
鲍照在上述两首诗中对社会的抨击是以自己的怀才不遇为基调的。但诗人的愤怒并不仅仅是自我感情的发泄,其中也包含着他对周围人群不幸命运的同情。他在《拟行路难》之三中对妇女生活的素描,惟妙惟肖地捕捉了她们人生的百无聊赖。
其三[5]
璇闺玉墀上椒阁,文窗绣户垂罗幕。中有一人字金兰,被服纤罗采芳藿。春燕参差风散梅,开帏对景弄春爵。含歌揽涕恒抱愁,人生几时得为乐。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
所居是璇闺玉墀、文窗绣户,所见是春燕参差,风吹梅散、生活环境的优越,自然景物的诗意,并不能驱散这位名叫金兰的姑娘心中的忧愁,明媚的春光无以填补她内心的空虚,她“揽涕”、“抱愁”,感叹着爱的无所着落,渴求得到幸福的爱情生活。“宁作野中之双凫,不愿云间之别鹤。”这是她的内心的激颤,也是她的纯正的要求与呼声。
如果说“其三”只是一般地泛指富家名媛的遭遇的话,那么,“其二”便从“秦女携手仙”的典故中,点明了宫女们的苦衷。“如今君心一朝异,对此长叹终百年。”作者没有将宫女的遭遇归之于命运,而是直截了当地点出其原因是“君心一朝异”,这就把矛头指向最高统治者了。在“其九”中,作者更明确地指出了统治者对女性的玩弄。作者拟妇女的口气诉说道:“我昔与君始相值,尔时自谓可君意。结带与君言,死生好恶不相置。今日见我颜色衰,意中索寞与先异。”但是,那女性是坚强的,她“还君金钗玳瑁簪,不忍见之益愁思。”表现了无可奈何地决绝。
不幸女性的形象,我们还可以从诗人对“戍边征戎”的描写中看到。这类诗往往从思妇处着墨,使人感到的是战争对人民美满生活的破坏,如“其十二”:
其十二
今年阳初花满林,明年冬末雪盈岑。推移代谢纷交转,我君边戍犹稽沈。执袂分别已三载,迩来寂淹无分音。朝悲惨惨遂成滴,暮思绕绕最伤心。膏沐芳余久不御,蓬首乱髻不设簪。徒飞轻埃舞空帷,粉筐黛器靡后遗。自生留世苦不幸,心中惕惕恒怀悲。
这里呈现在我们面前的是一幅绵绵不尽的相思图。从外界到家中,从朝到暮,无不给人以阴惨的孤寂之感。“自生留世苦不幸,心中惕惕恒怀悲”。这种悲痛,概括了深刻的内容,它不只是某个人的悲剧,而是许许多多征人妇的不幸命运的集中体现。
上述情况在“其十三”中作了较详细的补叙:“来时闻君妇,闺中孀居独宿有贞名。亦云朝悲泣闲房,又闻暮思泪沾裳。形容憔悴非昔悦,蓬髻衰颜不复妆。见此令人有余悲,当愿君怀不暂忘。”“其十三”的上半部是写男子如何思乡的,后半部分,则通过一个戍卒的口,诉说了征夫之妇在家的生活情况。她谨守着贞节,思念着丈夫,她的唯一愿望是丈夫时常能记着她,多么可怜而又可爱的妇女啊!
从这些思妇的身上,透示出时代的气息,间接地反映了边塞军旅生活,还有些诗直接把笔触伸向了边塞和战士的心灵。如“其十四”,没有《代出自蓟北门行》等诗中激壮的情怀,更多的是流离边塞的感慨,通篇弥漫着感伤愁怨的气氛。不合理的兵役制度,使得战士由少至老不得还乡:“君不见少壮从军去,白首流离不得还。”累年的战争,自然环境的恶劣,在战士心中打下忧愁的烙印。末二句的“长叹”,已突破了对个人命运的伤感情绪,“男儿生世坎坷”,熔冶进了作者的人生感悟。
对于现实的深刻反映,是这组诗的突出成就。一个作家,一个诗人,假如他的笔下,只有山水,只有风花雪月,只有一己的私情,那么他作为一个诗人的价值也便随着他作品价值的降低而降低了。鲍照的能够关注现实,是他傲然于中古诗坛的主要原因,而且是他高出于同时代颜谢二大家(颜延之,谢灵运)的重要因素。
三.《拟行路难》中的诗人形象
《拟行路难》十八首是叙事诗,还是抒情诗?如果我们从其中抽出单篇来看,有些是属于叙事诗的;如果我们把它作为一个整体来看,便可把它当作一篇完整的抒情诗,其中叙事的章节,只不过是用来作为抒情的材料。在这篇抒情组诗中,我们可以通过诗人的情绪变化,从他的人生经验的凝聚中,勾勒出一幅社会的图画,同时,更可以看到一个有血有肉的抒情主人公形象。这不仅在于他在叙述中处处站出来說话,而且在于在这庞大的交响乐中,奔流着作者的血液,跳动着诗人的脉搏,它既给人以缥缈莫测的印象,又给人以气势磅礴的感染。
大胆地表现自我,是这组诗突出的特色。他的所恨,他的所爱,他的愿望,他的志向,都在他的笔下毫无做作地流露。他的向上勇气,他的消极情绪,他对社会人生的认识,种种思想的矛盾,构成了文章的波澜,以致“蓬勃如春烟,弥漫如春水。”
鲍照的内心一刻也不能平静,他弹奏的乐章时而高昂,时而低沉;时而跃跳,时而徘徊。当他发出了“安能行叹复坐愁”的呼声时,忽而便又“吞声踯躅不敢言”,紧接着还发出“功名竹帛非我事,存亡贵贱付皇天”的感叹。但他到底不能“蹀躞垂羽翼”,面对前进道路上的层层氛雾,他也曾“拔剑击柱”,长叹不已。他替妇女抒发了心中的不平,对征夫、思妇的生活遭遇洒下同情的泪水,这显然蕴含着对社会的不满,但他没有把锋芒直接指向造成悲剧的社会,而是委之于命运。他不是号召受压迫者为改变不幸的命运而奋起抗争,而是从自我的思想意识出发,劝他们“随酒逐乐任意去”,或是“直须优游卒一岁”。不错,鲍照在对人们说教,他给人们指出的路也是错误的,消极的。但是,我们从这毫无修饰的艺术形象中,不正能看出一个活生生的鲍照吗?他给我们的印象不是高大的,但是坦荡的,不是虚假的,而是真实的。因而,也就更加难能可贵。
鲍照是一个感情充沛,容易激动的作家,《拟行路难》中,生动地体现出这一特点。我们看许多篇章的开头,往往如风卷残云,破空而来,如:“泻水置平地,各自东西南北流”。(其四)“对案不能食,拔剑击柱长叹息”。(其六)“诸君莫叹贫,富贵不由人!”(其十八)一开头便显示出震慑人心的威力,突露出一个大丈夫的伟岸形象。而篇章的结尾,则往往呈现出另一种情况,如“心非木石岂无感,吞声踯躅不敢言。”“自古圣贤皆贫贱,何况我辈孤且直。”“念此死生变化非常理,中心怆恻不能言。”“人生不得恒称意,惆怅徙倚至夜半。”等等。这些诗句,无不包含着诗人的无限感愤,既是他抗争社会的表现,又是他无可奈何的心境的写照。就像一个弹琴者,正在专心地弹琴时,情绪忽然异常激动,以致使得弦一下崩断,音乐止了,但余音却多么发人深思啊!
萧子显在《南齐书》中评鲍照诗时说“发唱警挺,操调险急,雕藻淫艳,倾炫心魄”。[6]这在一定程度上概括了鲍诗的风格。而王夫之则称之为:“土木形骸,而龙章凤质固在。”无雕琢,抒真情,直接对社会和人生提出自己的看法,吐露真实的胸怀,这是鲍照抒情组诗《拟行路难》的突出特色。因为诗人的心中所喷发出来的各种感情交织着烈火,所以,笔下所出现的便自然是带火的龙蛇了。
与此相联系的是鲍诗的“造境奇谲”。鲍照许多诗的意境不以社会事件和自然景物为中心,而是以感情的变化为脉络。当我们读他的这些诗时,不是首先在脑海里出现具有立体感的画面,而是强烈的情绪波动。如“其五”,诗人先写草:“君不见河边草,冬时枯死春满道;”后写日:“君不见城上日,今暝没尽去,明朝复更出。”接着便又与人生紧密相联系,道出了“苦多欢乐少”的人生普遍现象。而结尾却写他只是想求得“床头恒有沽酒钱”。这样,诗人的心境便展露无余,呈现在读者面前了。此外,如:其四“泻水置平地”,其六“对案不能食”等,也呈现出这种情况。
“其十三”中“春禽喈喈旦暮鸣”在结构上很特别,在明显的两个部分中,前半写征人所感,后半写“过客”所见所闻,俨然构成两幅相思图,边塞的征夫,家乡的思妇,远隔千里,由一根线而连到了一起,展示出广阔的社会内容。这种对照的写法,在“其十六”中也可见,所不同的是它是作者思想境界的对照,而这里是人物形象的对照罢了。
这组诗既有古朴之美,又有流动之势。“奉君金卮之美酒,玳瑁玉匣之雕琴。七彩芙蓉之羽帐,九华蒲葡之锦衾。”(其一)虽极铺排,但由于语言的古朴,使人不觉得它的华艳。“洛阳名工铸为金博山,千斫复万缕,上刻秦女携手仙。”(其二)把它置于汉乐府中是很难分辨它是南朝时的作品的。
语言的古朴,并没有使得文章的气势板滞,我们读《拟行路难》,往往有流畅飞动的感觉。其中最有代表性的恐怕要数“其八”[7]了:“中庭五株桃,一株先作花,阳春妖冶二三月,从风簸荡落西家……”由桃而起兴,一气写来,如珠玉滚动。其中,有物、有人、有情、有思,巧妙地勾劃出了难堪的相思和一个悲痛欲绝的思妇形象。
自屈原以来,许多作家往往以香草美人比附君后之义,这种情况在鲍照的《拟行路难》中也有所表现,以前的研究家们多牵强附会地比附,虽然未必可信,但其中的确含蓄着作者的怀才不遇之感,这大抵是鲍照对于楚辞的形式方面的一个借鉴吧!
综上所述,《拟行路难》十八首继承着汉乐府的现实主义精神,吸收了《楚辞》的浪漫主义色彩,在中古诗坛放射出独特的光辉,无论是内容还是形式,对唐代的诗歌创作都有着重要影响。
参考文献
[1]刘勰.文心雕龙[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5.
[2][3][4][7]胡大雷.谢灵运鲍照诗选[M].北京:中华书局,2008.
[5]郭茂倩.乐府诗集[M].北京:中华书局,1998.
[6]萧子显.南齐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3.
(作者介绍:李先智,1983年毕业于华中师范大学汉语言文学专业,从教三十余年,现就职于齐鲁工业大学金融学院,副教授。主要从事“大学语文”、“应用文写作”、“财经写作”等课程的教学与研究,发表论文20余篇,出版专著、教材五部。《金融应用文写作》(主编),中国金融出版社出版;《应用文写作》(编著),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大学语文》(副主编),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大学语文教学参考用书》(副主编),山东人民出版社出版;《新编大学应用文写作》(副主编),武汉大学出版社出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