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评价——以焦作市为例

向宏桥 郭 婷

（河南理工大学工商管理学院 河南 焦作 454000）

20世纪70年代以来，系统思维方法开始应用于旅游研究中。在早期，学者们主要是应用简单系统论思想方法来考察旅游子系统本身，如Leiper提出旅游是一个包括五个方面要素的系统[1]；Mill和Morrison在《旅游系统绪论》中，提出旅游系统主要包括市场、旅行、目的地和促销[2]。但随着系统科学的发展，复杂系统科学方法在旅游研究中得到重视，而探索一个旅游地的旅游子系统与其它相关子系统之间的关系就是重要表现之一。

早在1985年，皮罗日尼科夫就提出了旅游地域系统概念，是指众多相互作用的要素所组成的社会-地理系统[3],这体现了一定的复合系统思维。1988年，美国学者Sessa首先从复合系统的角度研究了区域旅游发展，构建了一个包括科学、教育、生态、人口、经济、政策、科技、文化、个人社会日常系统等子系统的区域旅游复合大系统[4]。意大利学者Baggio也认为，旅游目的地是由相互关联的经济、社会和环境等因素复合而成且动态发展的复杂大系统，主张从复杂系统科学的角度来分析研究一个旅游目的地[5]。

国内学者应用复杂系统科学方法，对特定旅游区域的旅游子系统与其相关子系统的协调发展问题进行了广泛探讨，成果丰富。从涉及内容上看，学者们探讨了旅游与教育[6]、旅游与相关产业[7-8]、旅游与城市化[9-10]、旅游与环境[11-13]、旅游与区域经济[14-17]等二维复合系统协调发展问题。部分学者对旅游-经济-生态三维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进行了评价分析，如张燕、徐建华等首先构建了旅游-经济-生态复合系统评价指标体系，采用耦合协调度函数，并对桂林市可持续协调发展进行了评价研究[18]。王凯等也对旅游-经济-环境耦合协调度指标体系进行了研究，并对辽宁沿海经济带三维系统耦合协调度演变进行定量分析[19]。综上，关于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评价研究已经开始成为我国旅游系统研究的一个重要领域，且正由二维复合系统逐渐向多维复合系统拓展。

因此，本研究选取我国典型资源型城市焦作市为研究区域，建立涵盖旅游、经济、社会、生态四个子系统的旅游地复合系统综合评价指标体系，引入系统协调度模型，对焦作市2002-2012年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状况进行评价，并进一步分析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与焦作市社会经济转型实践的联系，从而揭示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规律。

1.评价指标体系与评价方法

1.1 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评价目标

旅游地复合系统是指一个旅游地的旅游子系统与其他相关子系统复合而成的复杂大系统。由于分析研究的视角不同，可以形成由不同子系统要素构成的侧重点不同的旅游地复合系统。比如，从产业角度看，旅游地复合系统是由旅游业、农业、工业、第三产业、知识信息产业等子系统复合而成的旅游地产业复合系统；从地理区域角度看，旅游地复合系统是由旅游地、旅游地内部各区域以及与旅游地有联系的外部各区域等子系统复合而成的旅游地理区域复合系统；而从人类发展的目标追求来看，旅游地复合系统是指旅游发展与经济、社会、生态、文化、政治等子系统建设发展复合而成的旅游地发展复合系统。

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是一个旅游目的地实现可持续发展的原则要求和重要表现。具体表现为两个层面：一是旅游子系统发展的同时，其他子系统也在不断发展，即旅游业不是孤立的发展，更不是以牺牲其他子系统发展为代价的发展；二是旅游子系统与其他相关子系统形成了相互促进、相互融合的互动协调关系，在发展规模、速度和质量等方面都具有一定的良性互动反应。前者是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的基本要求，还属于初步协调的目标原则，而后者则是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的更高要求，属于高度协调的目标原则。

1.2 评价指标体系

在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总目标原则下，考虑到数据可获得性，研究设计出涵盖旅游、经济、社会、生态四个子系统，包含目标层、子系统层、准则层和指标层的总体评价框架。遵循全面性、科学性、重要性、层次性、系统性和可操作性原则，结合河南省焦作市各子系统实际情况，采用理论分析和专家咨询等方法，对评价指标进行了设置和筛选，如表1所示。

1.3 计算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

首先是数据处理。为使各指标之间具有可比性，在对逆向指标采用倒数法处理基础上，对所有指标数据进行标准化，以消除指标间的量纲、数量级以及极端值不同带来的影响，标准化公式为：

式中，Xij是 j指标第 i年的标准化数据，Xij为j指标的第 i年观测值，xj为 j指标的平均值，Sj为标准差。在无量纲化处理后，部分数据仍为负值，会造成熵值求权重时取对数无意义，因此采用坐标平移法对数据进一步处理， 即：Zij< < Xij→，其中 → 为一个相对较小的正数，使得Zij成为一个全为正数的原始数据矩阵。

其次是确定指标权重。采用熵值法[10]分别确定各子系统指标的权重←j，计算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评价指标体系及权重Tab.1 The Index and its Weightof Tourism Destination Composite System

再次，为使各子系统的综合发展水平计算结果具有更直观的比较分析意义，把每个指标的标准化数据变换为接近度指标Uij，变换公式为：

最后，利用线性加权法计算各子系统各年度的综合发展水平：

公式（3）中，Ai表示 A子系统第 i年的综合发展水平，用Ai,Bi,Ci,Di分别表示旅游子系统、经济子系统、社会子系统和生态子系统第i年的综合发展水平。

1.4 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度模型

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度指标可以反映旅游地四个子系统之间的总体协调程度。本研究借鉴物理学中的耦合度函数来计算协调度[14]，建立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度评价模型为：

式中，Fi为第i年的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度，其值域为（0,1）。结果值并不具有协调程度的绝对说明意义，只具有相对比较意义。

2.焦作市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评价与分析

2.1 各子系统综合发展指数分析

根据公式（3）计算出各子系统的综合发展指数，并根据计算结果绘制出焦作市各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曲线，如图1所示。

图1 焦作市各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曲线Fig.1 The Curve of Development Level of Each Subsystem in Jiaozuo

首先，从图1可以看出，生态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一开始就处于较高水平，并长期高于其他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这正反映了焦作市社会经济转型首先是生态绿色发展理念的转向，走的是生态先导发展战略，这为旅游业发展创造了良好的生态基础，并通过发展旅游业带动了其他子系统的发展。另外，还可以看出，从2008年开始，当旅游、经济、社会子系统发展到较高水平后，生态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开始加速提升，这说明旅游子系统发展到一定水平后对生态会有更高的要求，而经济子系统的发展又为生态建设提供了支持。

其次，在四个子系统中，旅游子系统与经济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曲线契合度最高，这一方面是因为旅游业本来就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另一方面也说明焦作市整体经济与旅游产业已经形成高度融合发展的局面，实现了旅游发展与经济建设的利益共同体，这是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的动力所在。

最后，在2007年前，虽然旅游子系统和经济子系统均呈现快速上升趋势，社会子系统发展却相对较缓；但在随后的几年，社会子系统综合发展水平快速赶上。这说明旅游发展的直接效应和间接效应对社会子系统发展的影响是有限的，但当旅游业经过一段时间的发展且达到一定水平之后，旅游发展的诱导效应得到充分体现，旅游子系统与社会子系统之间趋于高度协调，极大促进了社会就业和居民增收，这也正是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的根本目标。

2.2 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评价与分析

根据公式（4）计算出焦作市2002-2012年的旅游地生态复合系统协调度，并据此绘制出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趋势（如图2所示）。

由图2可知，从总体上看，焦作市2002-2012年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程度逐年稳步上升，特别是从2004年开始，协调程度快速提升至较高水平并长期保持上升趋势，这在一定程度上说明焦作市社会经济成功转型的关键在于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

在转型初期，针对传统矿产资源衰竭以及生态环境破坏严重的不协调局面，焦作市首先是树立生态绿色发展理念，大力进行生态建设，森林覆盖率、城市绿化率等生态指标成倍提升，解决了传统经济发展造成的最大矛盾因素，使得旅游地复合系统从不协调走向初步协调，这为焦作市旅游业发展创造了基础条件。随着生态的日益好转，焦作市旅游业迅速崛起，入境旅游人数的省内排名从十几位跃升为第四位，云台山景区几年内实现了从门票收入 400万元（2000年）突破到亿元大关（2004年为9005.5万元）。焦作旅游业的成功崛起，为潜在生态价值向现实市场价值转化提供了一条现实有效路径，使得生态绿色理念得到进一步强化，推动了旅游子系统与生态子系统之间由初步协调向高度协调迈进[20]。

图2 焦作市2002-2012年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趋势Fig.2 The Tendency of Coordinated Development of Tourism Destination Composite System in Jiaozuo During 2002-2012

从2006年开始，焦作市迈入高度协调发展阶段，这主要是得益于旅游子系统与经济、生态、社会等子系统之间的互动反应关系的形成。主要表现在以下四个方面：一是生态子系统逐渐成为旅游、经济和社会子系统发展的坚实基础；二是旅游发展促进经济、社会和生态子系统发展的效果逐渐显现；三是经济发展为旅游、生态和社会子系统发展提供了动力和支撑；四是社会子系统发展开始让居民享受到了旅游、生态和经济子系统的发展成果。旅游地复合系统结构已经开始向网状复杂结构演变，子系统之间的耦合度较高，因此在评价结果上也就趋近于1。

3.结论与讨论

焦作市社会经济转型的过程，表现为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程度不断提升的过程。本研究通过对其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程度的动态评价与分析，得出如下结论：

第一，生态建设是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的前提和基础。生态良好是旅游发展的基础，生态不断优化更是旅游产业升级的基本要求，而旅游发展带来的社会经济收益又成为生态建设和保护的动力。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首先要求旅游子系统与生态子系统之间形成良好的互动协调关系。

第二，旅游子系统与经济子系统之间的复合协调是动力。旅游业不仅是国民经济的重要组成部分，还可以与国民经济其他产业互动融合，促进产业结构优化，因此旅游发展是推动经济建设的重要引擎；而经济建设的繁荣又为旅游发展创造了良好的要素环境、市场环境和社会环境。旅游子系统与经济子系统的复合协调，实现了旅游发展与经济建设的利益共同体，这是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的动力所在。

第三，旅游子系统与社会子系统的复合协调是根本目标。旅游发展需要一个和谐稳定开放的社会环境，需要当地民众的热情支持和积极参与；而旅游产业发展的根本目标又在于促进就业和增收，改善人民生活质量，从而在社会建设中发挥重要作用。

在本研究中，焦作市近几年的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度趋近于1，这只能表明协调程度达到了相对较高水平，但并不意味着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状况已经趋于完善。因此，还有必要建立更为复杂的旅游地复合系统模型，进一步完善评价指标体系和创新评价方法模型，从而发现更深层次问题，推动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升级。

另外，焦作市社会经济转型，还只是取得初步成功，其旅游业目前还主要是依赖于门票经济，其生态、经济和社会发展水平还远不能够满足人民需要。因此，焦作市社会经济不仅要转型，还要升级。而焦作市社会经济的转型升级，也必然要依赖于旅游地复合系统协调发展的进一步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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