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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络位置视阈下企业创新能力影响因素实证分析

2018-06-26陈艳张江甫

商业经济研究 2018年10期
关键词:组织学习知识网络

陈艳 张江甫

内容摘要:创新能力是企业面临发展瓶颈进行技术革新的关键因素。本文引入知识网络理论,构建了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间的假设模型,以成都、德阳、绵阳三市158家高新技术企业为样本进行实证检验,结果表明,组织学习显著影响知识捕获、知识协同及知识融合;网络中心位置是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关系中的重要调节变量;网络结构洞位置是组织学习与知识捕获关系中的重要调节变量。

关键词:网络位置 企业创新能力 知识网络 组织学习

引言

创新能力是现代企业面临知识经济及地球村的挑战,在日益剧烈的市场竞争中,进行价值创造、提升企业绩效、增强核心竞争力的关键性因素。《中共中央国务院关于深化体制机制改革加快实施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的若干意见》中明确指出,创新驱动发展战略目标在于通过“人才、资本、技术、知识自由流动,企业、科研院所、高等学校协同创新,……推动形成可持续发展的新格局,促进经济发展方式的转变”。目前学术界意识到网络结构特征与企业创新能力存在相关关系,赵炎等通过对十一个高科技行业数据的实证研究发现,企业结派行为所构建的网络子群结构影响企业创新能力(赵炎等,2014);王彦博等认为企业创新活动嵌入在合作网络与知识网络之中,两种网络特性影响R&D;人员创新行为,从而增强企业创新能力(王彦博等,2015);祝木伟等对中国矿大215家企业的实证研究表明,网络结构影响企业知识吸收能力,进而影响企业创新能力(祝木伟等,2017)。然而,综观上述研究,有关网络位置与企业创新能力间关系的研究缺乏,在经济全球化背景下,企业创新活动不仅局限于单一组织内部,而应构建跨企业、跨文化边界的知识网络,即一种聚知识流动、知识共享与知识创造为一体的跨时空结构,企业在其中所形成交互作用的多边关系会影响其创新能力(钱锡红等,2010)。因此,本文尝试引入知识网络中的网络位置视阈,以成都、德陽、绵阳三市国家高新技术产业区中的158家企业作为样本收集资料,探讨影响企业创新能力的因素。

企业创新能力影响因素的假设模型

知识资源是企业的首要资源,知识共享与知识整合能极大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宋志红等,2010;魏江等,2014)。可以从三个层面理解企业创新能力:第一,异质性、互补性的知识资源是企业创新能力的重要因素;第二,企业创新源动力是多方创新主体间的知识协同行为;第三,企业创新能力形成与知识管理相关联。综上所述,本文认为企业创新能力体现为一个知识捕获、知识协同及知识融合的动态过程,知识捕获是企业与参与创新活动的其他组织构建知识网络,并从中搜寻、辨识并获取异质性知识资源;知识协同是企业以知识网络作为协同平台,从中选择协同主体,并将各方主体拥有的知识资源进行聚集,发挥知识资源“1+1+1>3”的协同效应;知识融合是企业利用知识聚类技术,将原来分散于各协同主体的旧知识体系进行资源优化配置,形成新知识体系,进行技术革新。

(一)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

组织学习本质上是知识处理过程,包括知识获得、知识整合、共同理解及组织记忆等方面的内容。知识资源是组织学习的基础,企业需要具备善于从变动的环境中搜寻并获取所需要知识的心智模式,通过知识分享与协同,达成对组织知识资源的共识,不断与自己拥有的知识进行融合,更新自己的知识库;组织学习目的是企业将内部组织记忆、外部其他组织获得的知识或信息,通过专家解读传播至企业中的各个机构,所有企业成员都共同学习、理解这些知识,并形成新的组织记忆,从而真正发挥知识的巨大价值。李林蔚通过对全国205个联盟企业的实证研究,得出结论:相对于组织探索式学习而言,应用式学习更能促进企业采取竞合关系从联盟中的其他企业获取知识(李林蔚等,2016);陈文波等在组织学习理论指导下,研究了IOS探索性学习与企业协同创新能力间的关系,发现两者显著相关(陈文波等,2016);张明等通过对德国战略联盟中的127个企业数据调查与实证分析,发现组织学习显著影响企业创新活动,并通过知识创新的中介效应,提升其技术创新水平(张明等,2008)。综合上述文献分析,本文推导出如下研究假设:

H1:组织学习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知识捕获;

H2:组织学习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知识协同;

H3:组织学习显著正向影响企业知识融合。

(二)网络位置的调节效应

企业作为知识网络中的行动者,会与其它行动者存在着竞争与合作关系,从而界定其网络位置。Tsai从网络视角出发,通过对24家石化公司和36家食品生产公司的数据研究发现,网络位置与组织吸收能力交互作用,共同促成知识创新及企业创新绩效(Tsai,2001),Kim提出处于网络中心位置的企业,通过组织间的知识转移能更有利于获取外部知识,提升企业创新能力(Kim,2010),钱锡红等用中心度、结构洞指标测量企业的网络位置,在对深圳IC企业的实证研究发现,网络中心度有利于提高组织学习与知识转移的机会,促进企业创新能力(钱锡红等,2010),胡保亮等的实证研究同样证实网络位置与企业创新能力存在着显著相关(胡保亮等,2013)。企业在知识网络所处的位置会影响组织学习与知识创新间关系,当企业处于知识网络的中心位置,与之存在“竞合”关系的相关企业、科研机构越多;或者当企业处于网络结构洞位置,对其他企业形成较强的控制力,组织学习的效果更明显,从而加快企业知识创新的速度,缩短产品生命周期,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反之,企业组织学习效应减弱,阻碍创新活动。因此,本文将网络位置作为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关系间的重要调节变量,提出以下研究假设:

H4:网络位置会显著影响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间的关系。

借鉴钱锡红的观点将网络位置划分为中心位置、结构洞位置两个维度,研究假设H4具体化为以下假设:

H41:网络中心位置会显著影响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捕获间的关系;

H42:网络中心位置会显著影响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协同间的关系;

H43:网络中心位置会显著影响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融合间的关系;

H44:网络结构洞位置会显著影响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捕获间的关系;

H45:网络结构洞位置会显著影响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协同间的关系;

H46:网络结构洞位置会显著影响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融合间的关系。

综合上述研究假设,本文将网络位置作为调节变量,探讨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间的关系,具体如图1假设模型所示。

研究设计

(一)样本与数据收集

为了验证图1理论模型中的假设,本研究以成都、德阳、绵阳三市的高新技术企业为研究对象,采取问卷调查法收集资料,高新技术企业是以高新技术为基础,从事产品的研究、开发、生产及技术服务的企业,具有显著的知识创新特征。整个问卷的设计、发放及数据的收集分为二个阶段:第一,查阅并梳理相关权威文献,选择国内外学者使用且信度、效度均通过检验的问卷,经过预调查10家企业检验符合研究要求;第二,正式调研从2016年6月持续至9月,首先通过四川大学校友录、工作单位同事联系,发放电子问卷360份,调查对象为职位在中层及以上的管理者,回收129份,剔除其中填写不全、不规范的34份,有效问卷95份,回收率26.39%;其次,2016年10月至12月,成立3个“ 1名专业教师+3名管理学本科学生”调研小组,深入走访成都、绵阳、德阳三市的高新技术企业,向管理职位在中层以上的人员发放纸质问卷88份,现场填写并收回82份问卷,去掉其中19份无效卷,有效问卷63份,回收率71.59%。

(二)变量测量

1.自变量。组织学习借鉴了张明(2008)等的观点,将组织学习分为适应性学习(Cl)、创造性学习(Cy)两个维度衡量,组织学习的信度与效度分析见表1所示,Cronbach a值均大于0.7,信度良好,组织学习各二级变量的题项因子载荷在0.671-0.806间,变量具有较好的聚合效度,且KMO值大于0.7,说明组织学习变量具有良好的信度与效度,适合因子分析。

2.因变量。企业创新能力参照宋志红(2010)、魏江(2014)等的研究成果,从知识捕获(Kq)、知识协同(Ks)及知识融合(Ki)三方面测量,企业创新能力的信度与效度分析见表1所示,Cronbach a值均大于0.8,因子载荷位于0.683-0.866间,信度与效度良好,企业创新能力各变量满足研究的需要。

3.调节变量。网络位置参考了Tsai(2001)、钱锡红(2010)、胡保亮(2013)等的研究成果,从网络中心位置(Dc)、结构洞位置(Ic)两维视角进行衡量,信度与效度分析见表1所示,同理说明其满足分析的需要。

实证结果分析

(一)直接效应分析

将组织学习分别对应变量知识捕获、知识协同、知识融合,组织学习、网络位置交互与企业创新能力进行回归,计算它们之间的回归系数,具体结果见表2所示,模型1-4的直接效應分别对应研究假设H1、H2、H3、H4,模型1中组织学习对知识捕获的标准回归系数呈现显著效果(回归系数β=0.457和0.336),模型2中组织学习对知识协同的标准回归系数呈现显著效果(β=0.220和0.304),模型3中组织学习对知识融合的标准回归系数呈现显著效果(β=0.148和0.197),模型4中组织学习与网络位置的交互作用对企业创新能力的标准回归系数呈现显著效果(β=0.144),且各模型中的R2值均大于0.5,说明研究假设H1、H2、H3、H4均获得支持。

(二)调节效应分析

将自变量组织学习与网络中心位置、网络结构洞位置二个调节变量分别对应变量知识捕获、知识协同、知识融合进行回归,具体结果见表3所示,模型(5)-(10)分别对应H41-H46,模型5结果表明在主效应模型4基础上,增加网络中心位置的调节效应,模型的解释力提高(△R2=0.021,p=0.000),即企业越处于知识网络的中心位置,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获取间的效果越明显(β=0.151,p=0.000),研究假设H41成立,同理模型(5)、(6)、(7)、(9),增加网络位置的调节效应,模型的解释力均得到提高,H42、H43、H44成立。而模型8在主效应模型基础上,添加网络结构洞位置的调节效应,模型的关系并不显著,模型的解释力也不足(△R2=0.001),H45未通过验证,同理H46不成立。

为了更直观反映网络位置对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的调节作用,本文在H4的调节变量的均值基础上加减一个标准差,网络中心位置对组织学习与企业创新能力间关系的调节效应见图2(a)、(b)、(c),企业越处于知识网络的中心位置,即高网络中心位置,组织学习越有利于企业知识捕获、知识协同及知识融合;企业偏离知识网络的中心位置,组织学习则不利于企业知识捕获、知识协同及知识融合。同理,网络结构洞位置对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捕获间关系的调节效应见图2(d),而其对组织学习与企业知识协同、知识融合间关系的调节效应不显著。

结论与展望

本文引入网络位置视角,验证了组织学习对于企业创新能力的重要作用,且网络位置在组织学习影响企业创新效应中发挥着重要的调节效应。因此为了提升企业创新能力,增强市场竞争优势,本文提出以下几点建议:

(一)围绕知识创新活动,构建以企业为核心的知识网络

在现代市场经济中,任何企业都不可能是独立的孤岛,需要在动态变动的市场环境下,构建以企业为核心的知识网络,增强企业创新能力,保持其技术领先优势。为此,企业首先需要通过知识盘点、知识地图等手段明确自己所需的异质性与互补性知识资源;其次,通过社会契约或股权关系,与利益相关的企业、大学及科研所组建知识战略同盟体;最后,形成以企业为核心的,各类型创新主体间交互学习的规模庞大、资源丰富、功能齐全的知识网络,增强创新能力。

(二)完善组织学习机制,促成企业创新能力生成的动态过程

知识网络为组织学习提供了基础性平台,但组织学习所促成的知识捕获、知识协同与融合效应并非自然而然生成的,而是需要企业有意识地展开交互学习的知识管理活动。当企业面临技术发展瓶颈时,能够通过适应性学习与创造性学习,善于在知识网络中,营造与其它组织长期相互合作、共同学习的氛围,不断提高企业捕获异质性知识的能力,同时将获取的知识进行认知与解读,发挥知识“1+1+1 >3”的协同效应,不断更新知识库,提高企业创新能力,形成市场竞争优势。

(三)推动多方创新主体参与,占据良好的网络位置

企业要在变动的环境下,进行技术革新,维持竞争优势,必须推动多方主体共同参与企业创新活动,在知识网络中占据良好的网络位置。首先,企业在知识网络中占据高网络中心位置,与其存在着组织学习关系的其他企业数量越多,知识捕获、知识协同及知识融合能力越强,组织学习对企业创新能力的影响效果越显著;其次,企业在知识网络中占据高的网络结构洞位置,影响组织学习获取异质性知识的能力,提升企业知识创新,然而高网络结构洞位置却不会对知识协同、知识融合产生影响,可能的原因是知识协同与融合活动主要发生于企业内部。

(四)建立风险防范机制,避免机会主义行为

知识网络中,企业创新能力更多依赖于与其他组织合作并共享研发成果,这种合作关系会加强知识共享、整合与创造,从而有利于企业缩减产品成本和降低市场风险,保持市场竞争优势。然而,由于知识具有“公共品”性质,易于诱使网络中其它组织的“搭便车”机会主义行为,因此需建立相应的风险防范机制,营造创新主体乐于知识共享的“信任-互惠”文化氛围,促进企业创新能力的生成,而针对违背“信任-互惠”的投机行为采取严厉的惩罚机制,从而避免网络中知识共享机会主义行为。

除此之外,本文也有以下方面的不足:本文将企业创新能力看成是一个动态过程,包括知识捕获、知识协同及知识融合三个维度,这种划分需要进一步科学验证;本文以西部的成都、绵阳、德阳三市的高新技术企业为样本,具有显著的地域局限性,下一步应该推广至中、东部,进一步检验理论假设。

参考文献:

1.赵炎,孟庆时.创新网络中基于结派行为的企业创新能力评价[J].科研管理,2014,35(7)

2.王彦博,任慧.企业创新网络系统解耦及其对创新绩效影响研究[J].商业经济研究,2015(9)

3.祝木伟,巩新宇.创新网络特征与企业创新绩效关系探讨[J].商业经济研究,2017(7)

4.钱锡红,杨永福,徐万里.企业网络位置, 吸收能力与创新绩效——一个交互效应模型[J].管理世界,2010(5)

5.宋志红,陈澍,范黎波.知识特性、知识共享与企業创新能力关系的实证研究[J].科学学研究,2010(4)

6.魏江,徐蕾.知识网络双重嵌入、知识整合与集群企业创新能力[J].管理科学学报,2014(2)

7.李林蔚.竞合、组织双元性与联盟企业知识生成策略[J].科学学研究,2016,34(6)

8.陈文波,焦会玲,杜盛芳.IOS 探索性应用、协同知识创新与供应链柔性——市场不确定性的调节作用[J].软科学,2016,30(8)

9.张明,江旭,高山行.战略联盟中组织学习、知识创新与创新绩效的实证研究[J].科学学研究,2008,26(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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