基于泰尔指数的北京市卫生人力资源区域差异分析

马晨骋, 房耘耘, 袁淑婷, 石学峰, 王宗武, 王丹

卫生资源是卫生工作发展的重要因素,合理配置卫生资源是满足居民基本医疗需求的重要措施,其中卫生人力资源是最重要的资源,被经济学称为第一资源。卫生人力资源优化配置是卫生体制改革的重点,直接关系到卫生服务系统绩效改善。北京市作为我国的政治文化中心,社会经济水平高,拥有丰富的卫生资源,但其区域内各不同功能区的发展却不平衡,市区的发展水平普遍高于郊区。《北京市国民经济和社会发展第十二个五年规划纲要》中对城乡区域发展做了规划,要求城乡区域协调发展。本文通过运用泰尔指数对北京市各区域“十二五”期间的医疗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均衡性进行研究,并分析其差距,评价北京市的“十二五”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情况,为改善卫生资源配置的公平性提供对策建议。

1　资料与方法

1.1　区域界定

研究区域的划分参照《北京区域统计年鉴》常用区域划分标准,将北京市的16个区县划分为首都功能核心区、城市功能拓展区、城市发展新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四大区域[1]。其中首都功能核心区包括东城区和西城区,是首都功能及“四个服务”的最主要载体;城市功能拓展区包括朝阳区和丰台区等4个区,是体现北京现代经济与国际交往功能的重要区域;城市发展新区包括房山区和通州区等5个区,是北京发展制造业和现代农业的主要载体;生态涵养发展区包括门头沟区和怀柔区等5个区县,是保证北京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区域。

1.2　资料来源

本研究数据来源于《北京区域统计年鉴2011》《北京区域统计年鉴2015》及北京市卫生计生统计年报数据库。数据包含了2010年及2014年北京市16区县人口、卫生财政投入、卫技人员数、执业医师数和注册护士数等5项信息。

1.3　研究方法

主要采用泰尔指数法进行分析。泰尔指数(Theil index),又称泰尔熵标准、泰尔系数,由荷兰经济学家泰尔利用信息理论中的熵概念来计算收入不平等而得名,是衡量区域发展均衡程度的重要指标之一。泰尔指数取值在0～1之间,数值越大,说明发展不均衡程度越大或者说明差异程度大,反之则越小[2]。泰尔指数具体计算公式如下:

公式中:T表示北京市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差异程度的泰尔指数;i表示区县的个数;Ni表示第i区县的人口数;N表示全市总人口数;Ri是第i区县的卫生资源数;R是全市卫生资源总数。泰尔指数又可以分解为组内差异和组间差异,分解公式如下:

公式中:T组间为北京市不同区域内卫生资源配置差异;T组内为北京市各个经济区之间的卫生资源配置差异;m表示经济区域划分的组数;Nm表示第m经济区域的人口数;Rm表示第m经济区域的卫生资源数;Tm表示各经济区域的泰尔指数,公式为:

公式中:Nim是第m经济区域第j个区县的人口;Rjm是第m个经济区域第j个区县的卫生资源。

运用泰尔指数可以衡量各经济区域间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差距和区域内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差距分别对总差异的贡献,公式为:组间贡献率=组间差异/总差异;组内贡献率=组内差异/总差异。通过对组间贡献率及组内贡献率的计算可以得出,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差异来源及其影响的程度,贡献率越大,对总的泰尔指数的影响也就越大。

本研究运用Excel 2010对数据进行处理,并按照泰尔指数的方法计算各项泰尔指数。

2　结果

2.1　基本情况

从总体来看,四大经济区域的各项指标从2010—2014年均呈上升趋势,其中城市发展新区人口、卫技人员、执业医师及注册护士的增长率最大,分别为13.54%、51.73%、40.51%和62.38%,是卫生资源增加最明显的经济区;生态涵养发展区的卫生财政投入增长最大,增长率为122.04%。见表1。

表1　北京市区域卫生资源配置

2.2　各个经济区域的总体泰尔指数分析

根据人口作为权重,计算2010年及2014年各区域的泰尔指数,四大经济区域表现出其差异。从总体来看,城市发展新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的泰尔指数相对较高,其次是城市功能拓展区,首都功能核心区最低。其中城市功能拓展区的执业医师数差异均大于同时期的城市发展新区的执业医师数差异,甚至2014年的执业医师数差异高于生态涵养发展区。见表2。

从个体分析,首都功能核心区的公平性最好,与2011年相比,2014年此区卫生财政投入、执业医师、注册护士的泰尔指数均有所下降,其中卫生财政投入的泰尔指数下降最明显,从0.011 8缩小到0.000 7,但卫技人员的泰尔指数有所上升。城市功能拓展区的各项泰尔指数均处于上升趋势,其中执业医师的泰尔指数上升最大,由0.020 2上升至0.037 2。城市发展新区除了卫生财政投入的泰尔指数(均大于0.100 0)有所下降以外,卫生人力资源各项的泰尔指数均为上升趋势,且变化趋势明显,说明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公平性有所下降。生态涵养发展区的泰尔指数整体比较高,2010年的卫生财政投入达到了0.209 2,但其财政投入和卫生人力资源的泰尔指数均处于下降趋势,卫生人力资源的分配更加趋于公平。见图1。

表2　北京市四大经济区域2010年及2014年主要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

图1　北京市四大经济区域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

从总体的泰尔指数测算看来,卫生财政投入、卫技人员、执业医师及注册护士的总泰尔指数都比较偏高,均大于0.250 0,说明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差距较大,公平性较低,其中执业医师的泰尔指数相对较低,说明执业医师的资源配置均衡性相对较好。

2.3　各个经济区域的贡献率分析

2010—2014年北京市的卫生财政投入及卫生人力资源的总泰尔指数均呈下降趋势,2014年,北京市卫生财政投入总泰尔指数为0.317 8,区域间贡献率69.11%,区域内贡献率30.89%,比较2010年区域间贡献率上升,区域内贡献率下降;卫生技术人员总泰尔指数0.302 3,区域间及区域内贡献率分别为89.38%和10.62%,执业医师总泰尔指数0.289 8,区域间及区域内贡献率分别为89.42%和10.58%,注册护士总泰尔指数0.292 5,区域间及区域内贡献率分别为88.54%和11.46%。与2010年相比,2014年卫生技术人员区域间贡献率有所下降,区域内贡献率上升,执业医师与注册护士的贡献率变化与卫技人员相同。见表3。

进一步分析得出,区域间卫生人力资源的泰尔指数均大于区域内,且区域间的贡献率对总泰尔指数的贡献率均在80%以上,表明区域间的不公平是导致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不公平的主要原因。

表3　北京市人力资源泰尔指数及其贡献率

3　讨论与建议

3.1　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总体趋于均衡

近10年北京市加大了对卫生资源的投入,各项资源从绝对数量上不断增加,但增加的幅度存在一定差异[3],这取决于各个经济区域的经济水平和各区县对卫生资源的投入。从分析结果来看,各区域间的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和区域内的卫生人力资源泰尔指数均处于下降趋势,说明区域间和区域内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都趋于公平,且这种差异在缩小。政府可以在此基础上正确引导资源的合理配置,避免盲目发展[4],让卫生资源配置公平性好的区域继续保持并更好地改善,公平性相对较差的区域找到薄弱和有问题之处进行加强和改正,让这种均衡持续下去。

卫技人员、执业医师及注册护士三大卫生人力资源均需要依托于医院,而这些卫生资源的配置大多在首都功能核心区内,城市发展新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所拥有的可以容纳大数量卫生人力资源的医院是缺乏的,所以两个缺乏卫生资源配置的区域需要在追求医疗机构数量的同时保证医疗机构的质量,吸纳更多的卫生人才,才能从根本上解决卫生人才缺乏的问题。可建立有效的激励机制和绩效考核体系,吸引更多的人才投入到条件相对艰苦的区县,增加医务人员占比。例如,提高医务人员工作待遇,做好医学院校毕业生招聘工作,吸纳更多的人才到人力资源匮乏的区县;医疗机构做好自身激励工作,奖励优秀医务人员,为医务人员树立榜样;建立考核制度,定期对医务人员绩效进行考评,提高工作积极性。

3.2　区域间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差异依然很大

北京市卫生和计划生育委员会《关于2014年北京市卫生计生工作情况及2015年工作思路的通报》中提到,北京市的医疗卫生资源与服务总量在继续稳步增长,落实中央要求、疏散首都非核心功能的需要,促进三地(京津冀)更加合理的配置医疗资源。而在三种卫生资源中,卫生硬件资源的分布公平性要好于人力资源[5]。有研究表明,床位配置的泰尔指数最低,也是最公平的,而卫生人员配置的公平性相对较差[6]。北京市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不均衡性呈下降趋势,但其差异仍然明显。医疗卫生体制改革在加强硬件设施建设的时候,忽视了医生、护士等人力资源的缺乏,其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公平性较差的问题未能得到改善。本研究结果表明,区域间的不公平性远远大于区域内,卫生人力资源区域间的贡献率都在80%以上,即各大经济区域的不均衡性很大程度地超过了区域内部各个区县之间的不均衡性,由于首都功能核心区和城市功能拓展区拥有较多的卫生机构数,导致卫生人力资源在此区大幅集中,城市发展新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卫生人力资源较少,是造成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不公平的主要原因。从北京市的发展来看,市区的发展远远领先于郊区的发展,其经济的发展不均衡是造成卫生人力资源配置差异的根本原因。研究表明,城市发展新区的卫生人力资源增长速度远远大于其他三个经济区域,其内部卫生人力资源的配置均衡性在提升,三项泰尔指数均小于城市功能拓展区,值得城市功能拓展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借鉴。

由于北京市四大经济区域的经济差异较大,短时间内缩短差异比较困难,政府在进行卫生资源配置的时候要注意缩小城区和郊区县的差异,统筹规划各区域间的卫生资源配比,各经济区域在发展的同时,也要努力缩短自身内各区县的内部差距。卫生人力资源配置不均衡性较严重的区域要找到问题所在,区域内卫生资源配置要互帮互助,达到共同进步的目的,区域间发展好的区域也应对发展慢的区域给予支持,不断改善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公平性。

3.3　生态涵养发展区的注册护士配置不公平性最大

四个经济区域的三大卫生人力资源中,城市发展新区和生态涵养发展区的注册护士泰尔指数较大,生态涵养发展区较城市发展新区大,说明生态涵养发展区的注册护士配置最不公平,其泰尔指数在2014年为0.083,并且在四大经济区域中,生态涵养发展区的医护比例最小。根据我国卫生事业的发展规划[7],到2015年医护比达到1∶1.1～1∶1.2。2011年北京市医疗机构医护比为1∶1.1,虽达到了卫生事业发展规划的要求,但远低于发达国家和香港地区。根据相关研究预测,2020年医护比也未能达到卫生部1978年就已规定医护比例1∶2的配置标准[8]。所以需要重点解决注册护士比例过低的问题,注册护士配置不公平性较大的区域在协调卫生人力资源配置的时候,要将重点放在增加护士数量上,建立有效的护士队伍建设机制。目前北京市医疗机构医生的数量超过实际需要,但护士配置却远远低于患者需求[9]。政府可通过增加人员编制和卫生事业经费预算、加强注册护士队伍建设等方式进一步提高卫生资源的人均拥有量[10],达到规定的医护比例,立足医院中长期发展规划,选准人才培养战略方向,进而提高注册护士配置的公平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