植物叶表附属物对大气颗粒物滞留及再悬浮的影响研究:以空气凤梨为例
2018-06-23张瑞文郑桂灵
张 伟 张瑞文 郑桂灵 李 鹏
(青岛农业大学资源与环境学院,青岛 266109)
随着我国城市化进程的加快,二氧化硫、氮氧化物、颗粒物和挥发性有机物等污染物排放量大幅度增加,大气颗粒物污染已是城市面临的主要环境问题[1]。在目前尚不能完全依赖污染源治理以解决环境问题的情况下,借助自然界的清除机制是解决城市大气颗粒物污染压力的有效途径[2]。而植物能有效滞留和吸收大气中的颗粒物,加速颗粒物的沉降过程[3]。特别是植物叶片因其表面性能(如绒毛、鳞片、蜡质表层、粘性和粗糙性等),可以通过截取和固定大气颗粒物而成为消减城市大气污染的重要过滤体[4]。
在过去的几十年里,人们已通过电镜扫描发现植物叶片表面有毛状体、鳞片和蜡质晶体等附属物[5]。它们都是由表皮细胞在长期的发育过程中演变而来的附着于叶片表面的结构,但是为了适应各自的生存环境而起着不同的作用。在滞留颗粒物方面,这些附属物就取代叶片表面而成为与大气最先接触的“前沿”,它们的分布密度、形态、质地和类型都可能直接影响着颗粒物在叶片表面的滞留能力以及随后的吸收过程。一般来讲,叶片光滑无绒毛的植物滞尘能力相对较弱,叶片表面粗糙不平、多绒毛、能分泌粘液和油脂的植物滞尘能力强[6]。柴一新等[7]研究也发现叶表皮具有沟状组织、密集纤毛的树种滞尘能力强,叶表皮具瘤状和疣状突起的树种滞尘能力差。但上述结论的取得主要是基于物种间的相互比较,而很少来源于对植物叶片表面附属物的结构与功能的直接研究。
另外,通常情况下,植物叶表面只是将大部分颗粒物暂时滞留在叶表面,经过一定的风力作用后,会通过再悬浮作用返回到大气环境中。但到目前为止,对大气颗粒物落于叶片表面后的再悬浮却鲜有研究。四十年前,Witherspoon和Taylor[8]的研究成果显示橡树(Quercusrubra)叶片最初滞留大气颗粒物的能力大于松树(Pinusstrobus),但经过1 h的风力作用之后,橡树叶片表面的颗粒物损失了90.5%,而松树仅损失10%。最近的研究也表明,沉降在悬铃木上的大气颗粒物超过80%会被吹起,而广玉兰上这一比例超过90%。而且无论是随着风速的增加还是风力作用时间的延长,大气颗粒物的再悬浮比例均随之显著增加[9]。这表明只有进一步研究大气颗粒物落于植物叶片后的再悬浮情况,才能准确探明植物对大气颗粒物的滞留效果。
在植物界中有一类不依靠土壤、可生活在空气中的特殊类群,被称为空气凤梨(Tillandsia)。它们能快速吸收累积空气中的重金属物质,进而监测环境变化,从而成为常用的监测大气环境的“指示植物”[10~12]。其叶片表面覆盖有厚厚的鳞片,是植物界中典型的叶表面附属物,一直被认为是吸收水分和养分的主要结构[13~14],也被证明能促进甲醛的吸收[15],但空气凤梨叶表鳞片在滞留大气颗粒物中的作用却一直未有研究。因此,本文选择一种常见的空气凤梨,人工去除其叶表鳞片,比较鳞片的有无对其叶片滞尘量的影响,比较不同时间、不同风力强度条件下其叶片表面所滞留的大气颗粒物再悬浮的比例,以阐明鳞片的作用主要体现在大气颗粒物的沉积还是再悬浮过程中,深入探讨空气凤梨叶表鳞片在大气颗粒物滞留过程中所发挥的功能。
1 材料和方法
1.1 材料
选择叶片较为宽大,易于进行人工去除鳞片操作的空气凤梨维路提拉(Tillandsiavelutina,以下简称为维路提拉)做为实验材料。选取20株生长健康、大小相似的植株,将其分为4个小组,每组5株,作为5个重复。A组为完全去除鳞片组;B组为去除二分之一鳞片组(根据叶面积来决定);C组为完全对照组,叶表面不进行鳞片去除,也不进行滞尘;D组为不去除鳞片组,但进行滞尘处理。
1.2 方法
1.2.1 人工去除鳞片及扫描电镜分析
用胶带粘附维路提拉叶片的上表面和下表面5~6次,去除其叶表鳞片。利用显微镜观察鳞片是否去除完全,以决定是否进行二次去除,直至符合标准。
用扫描电镜观察比较鳞片去除前后的叶片结构:取植株相同部位叶片,用超纯水反复冲洗叶表面,使其叶表面的灰尘、污垢以及细菌能被冲洗掉,再用干净的滤纸吸掉叶表面残留的水分,将叶片剪成近似的小段,取配置好的FAA固定液淹没叶小段固定48 h,然后蒸馏水洗涤,最后分别在30%、50%、70%、80%、90%、100%的乙醇中脱水10 min,操作两次。冷冻干燥,在5×10-1Pa下,KYKY SBC-12离子溅射仪镀膜,镀膜后在JSF-7500型扫描显微镜(SEM)下观察,拍照。
1.2.2 人工去除鳞片对维路提拉的影响
选择两个指标来检测人工去除鳞片对植物正常生理活动的影响,即叶绿素和电导率。
(1)叶绿素测量。用改良的丙酮乙醇混合液法测定叶绿素。称量测试植物0.2 g,将测试植物剪成宽约1 mm的丝状,无损地放入具塞的三角瓶,加入丙酮10 mL,乙醇10 mL,密封保存,室温下暗处提取,24 h后在波长645 nm,663 nm下使用分光光度计测光密度值,每克鲜叶组织中所含叶绿素a,b的量可以根据公式计算出,计算公式如下:
叶绿素a=12.72×A663-2.59×A645
(1)
叶绿素b=22.88×A645-4.67×A663
(2)
叶绿素总含量=20.20×A645+8.05×A663
(3)
式中:A663、A645分别为叶绿素提取液在波长663、645 nm下的吸光度。
(2)相对电导率测量。用超纯水将叶片冲洗3~4遍,叶表面水分用滤纸吸干,然后用1 cm的打孔器取圆叶15个,将所取圆叶放入50 mL三角瓶中,在三角瓶中加入20 mL超纯水,静置2 h,用DDS-11型电导仪测定其电导值(C1),然后将样品放入100℃水中,水浴20 min,冷却至室温,测定电导值(C2),计算公式为:
相对电导率=煮前电导值(C1)/煮后电导值(C2)×100%
(4)
1.2.3 最大滞尘量测定
由于维路提拉叶片呈三角形,故先利用游标卡尺测量叶片的长和高,来计算叶片面积。后对维路提拉植株进行人工降尘,植株与地面倾角保持垂直,人工尘源与测试植株距离为2 m,直至有尘土自叶片滑落为止[6]。
滞尘量采用“干洗法”测定[7,9]。冲洗液用已烘干恒重(W1)的孔径为0.45 μm的玻璃纤维滤膜过滤。过滤完毕后,将滤膜于60℃烘箱烘干24 h,烘干后进行称重(W2)。两次重量之差,就是采集样品上所附着的灰尘重量。单位叶面积滞尘量计算公式如下:
M=(W2-W1)/S
(5)
式中:M为单位叶面积滞尘量(g·m-2);W1为滤膜质量(g);W2为滞尘后滤膜质量(g);S为叶面积(m2)。
1.2.4 自然状态下滞尘量的测定
将维路提拉置于室外花盆中,花盆里面放置木块,通过每天向木块中喷洒水来保证植物的水分供应。一般认为,15 mm的降雨量就可以冲掉植物叶片的降尘[7,16],因此植物放置前喷洒一定量的去离子水,冲掉叶片上原有的尘土,使其重新附着颗粒物。待植物置于自然环境中15天后采集样品,采用“干洗法”测定自然滞尘量。
1.2.5 再悬浮量测定
先将维路提拉最大化滞尘,测定此时植株质量W3,以此为起点测定再悬浮量。
1.2.5.1 风力梯度
利用风扇提供风力,通过风速仪来测定叶片接受到的风力强度。参考青岛地区平均风速,设置三个风力梯度(分别为4.8、5.4和6.0 m·s-1。经过风力作用后测定植株质量W4,则:
再悬浮量(g)=W3-W4
(6)
再悬浮比例(%)=1-(W3-W4)/(W2-W1)×100%
(7)
1.2.5.2 时间梯度
在每一风速条件下,设置3个时间梯度(分别为10、20和30 min)。测定风吹前后植株质量,根据上述公式计算该时间段内植物的再悬浮量和再悬浮比例。
1.2.6 统计分析
采用SPSS 19.0软件进行数据分析,用单因素方差分析(ANOVA)进行差异的显著性分析,若存在显著差异,则采用最小差异显著法(LSD)进行多重比较,差异显著性水平设定为0.05,采用Microsoft Excel 2003软件进行绘图。
2 结果与分析
2.1 人工去除鳞片对维路提拉的影响
2.1.1 叶表面结构
扫描电镜(SEM)观察表明,正常的维路提拉叶片表面覆盖有白色的鳞片,呈特殊的“葵花状”,由最外部的翼状细胞、中间的环状细胞和最内部的碟状细胞3类细胞构成,翼状细胞张开、不与表皮细胞接触,而环状细胞和碟状细胞镶嵌在表皮细胞中(图1A)。因此,进行人工去除鳞片操作后,鳞片的翼状细胞被去除,但环状细胞和碟状细胞仍保留在叶表面(图1B)。除翼状细胞被去除外,没有明显的机械损伤。
图1 扫描电镜下空气凤梨维路提拉叶表面结构(×100) A.未去除鳞片叶表面;B.去除鳞片后叶表面Fig.1 Leave surface structure of T.velutina under SEM(×100) A. Leaves surface with foliar trichomes; B. Leaf surface without foliar trichomes
2.1.2 相对电导率的变化
未去除鳞片的C、D两组植株的相对电导率略小于去除鳞片的A、B两组,二分之一鳞片去除的B组的电导率小于鳞片全部去除的A组(图2)。但统计分析表明,4个处理组间均不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说明鳞片的人工去除并未对电导率的变化产生明显影响。
图2 空气凤梨维路提拉叶片的相对电导率Fig.2 Leaf relative conductivity of T.velutina
2.1.3 叶绿素的变化
A、B、C、D 4组植株的叶绿素a、b和总叶绿素随着叶表鳞片的减少依次减少(表1)。其中全部去除鳞片的A组的叶绿素a,b和总叶绿素最低,与未去除鳞片的C、D组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B组含量也低于对比组,与D组也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说明鳞片的去除对叶片的叶绿素含量有一定影响,尤其是全部去除鳞片的植株。
表1空气凤梨维路提拉叶绿素含量
Table1ThechlorophyllcontentofT.velutina(mg·g-1,n=5)
处理组Treatment group叶绿素总量Total chlorophyll叶绿素aChlorophyll a叶绿素bChlorophyll bA3.55±0.80c4.87±1.03b0.97±0.50cB6.88±1.35bc4.98±0.98b1.92±0.85bcC9.50±1.13ab6.91±0.83ab2.61±0.68abD12.12±1.29a8.72±0.94a3.41±0.79a
注:A.完全去除鳞片组;B.去除二分之一鳞片组;C.完全对照组;D.不去除鳞片组 不同的小写字母表示不同组间存在差异显著性(P<0.05),相同字母表示差异不显著,下同。
Note:A.Group without foliar trichomes; B.Group with 1/2 foliar trichomes removed; C.Complete control group; D.Group with foliar trichomes Different lower case letters indicat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different groups(P<0.05),and the same letters indicate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the same as below.
叶绿素是高等植物进行光合作用的重要物质,而相对电导率是反映生物膜透性的重要指标,当植物受到各种逆境胁迫时,叶绿素含量通常下降,而相对电导率增加[17]。结合上述结果可以看出,维路提拉叶表鳞片的人工去除对光合作用的正常进行有一定程度的影响,但却未显著影响到生物膜结构与功能的稳定性,也即不会显著影响维路提拉叶片对大气颗粒物成分的正常吸收与累积。
2.2 维路提拉叶表鳞片与滞尘量的关系
2.2.1 鳞片与最大滞尘量
在3组植株叶面积近似的情况下,随着维路提拉叶表鳞片越来越多的被去除,植株的最大滞尘量从2.65±1.31 g逐渐降低到2.32±0.84 g。相应地,单位叶面积滞尘量也逐渐降低。完全去除鳞片植株(A组)的单位叶面积滞尘量最低,为19.66±0.35 g·m-2(表2),远小于不去除鳞片的植株(D组,23.24±0.11 g·m-2),两组间有显著性差异(P<0.05)。A组单位叶面积滞尘量也小于二分之一去除鳞片的植株(B组,21.82±0.53 g·m-2),但A、B两组间并无显著性差异(P>0.05)。
表2空气凤梨维路提拉的最大滞尘量
Table2ThemaximumatmosphericparticleretentionamountofT.velutina(g, n=5)
处理组Treatment group最大滞尘量Maximum atmospheric particle retention amount叶面积Leaf area单位面积最大滞尘量Maximum atmospheric particle retention amount per unit leaf areaA2.32±0.84a0.118±0.087a19.66±0.35bB2.40±1.30ab0.110±0.047a21.82±0.53abD2.65±1.31b0.114±0.047a23.24±0.11a
2.2.2 鳞片与自然滞尘量
与最大滞尘量类似,在自然天气情况下滞尘15天后,随着维路提拉叶表鳞片越来越多的被去除,植株的最大滞尘量和单位面积滞尘量也逐渐降低。完全去除鳞片植株(A组)的单位叶面积滞尘量为3.72±1.24 g·m-2(图3),小于去除一半鳞片的植株(B组,7.35±0.86 g·m-2),更远小于不去除鳞片的植株(D组,10.22±0.92 g·m-2)。统计分析表明,A、D两组间有显著性差异(P<0.05),但B组与A、D组间并无显著性差异(P>0.05)。
图3 自然情况下空气凤梨维路提拉的滞尘量 A.完全去除鳞片组;B.去除二分之一鳞片组;D.不去除鳞片组Fig.3 Atmospheric particle retention amount of T.velutina in the natural situation A. Group without foliar trichomes; B. Group with 1/2 foliar trichomes removed; D. Group with foliar trichomes
2.3 维路提拉叶表鳞片与再悬浮比例的关系
2.3.1 鳞片未去除情况下
2.3.1.1 风力梯度
不论风力作用时间的长短,随着风速的提高,沉降于维路提拉叶表的大气颗粒物再悬浮比例均随之提高(表3)。但从最小风速到最大风速,再悬浮比例提高的幅度却与作用时间有关。统计分析表明,当作用时间为10 min时,5.4和6 m·s-1风力作用条件下的再悬浮比例均显著高于4.8 m·s-1时的再悬浮比例(P<0.05);当作用时间为20 min时,只有最大风速6 m·s-1和最小风速4.8 m·s-1时的再悬浮比例间有显著差异(P<0.05);而当作用时间提高到30 min时,3种风速间的再悬浮比例均已无显著差异(P>0.05)。
表3空气凤梨维路提拉不去除鳞片植株的再悬浮比例
Table3ResuspensionratioofofT.velutinawithfoliartrichomes(%,n=5)
再悬浮比例Resuspension ratio作用时间Operation time(min)102030风速Wind speed(m·s-1)4.828.10%±0.05Aa35%±0.08Aab38.80%±0.05Ab5.439.70%±0.03Ba 45.90%±0.11ABa46.20%±0.14Aa6.040.70%±0.014Ba50.00%±0.075Ba50.20%±0.098Aa
注:不同的大写字母表示同一列间(即风速梯度)存在差异显著性(P<0.05),相同字母表示差异不显著。不同的小写字母表示同一行间(即时间梯度)存在差异显著性(P<0.05),相同字母表示差异不显著。下同。
Note:Different uppercase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5) between the same column (i.e.,wind speed gradient).The same letters mean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 Different lower case letters mean significant difference(P<0.05) between the same line(operation time gradient),and the same letters mean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The same as below.
2.3.1.2 时间梯度
不论风速的高低,随着风力作用时间的延长,沉降于维路提拉叶表的大气颗粒物再悬浮比例均随之提高,但再悬浮比例提高的幅度与风速相关(表3)。当风力为4.8 m·s-1时,30 min后的再悬浮比例分别为38.8%,显著高于10 min后的再悬浮比例(28.1%)(P<0.05);而当风力提高到5.4和6.0 m·s-1时,尽管再悬浮比例均随着作用时间的延长而提高,但相互之间却无显著性差异(P>0.05)。
综合以上结果可以看出,风速与风力作用时间均是导致再悬浮比例产生变化的原因,二者相辅相承、综合作用。当风速低时,风力作用时间发挥主要作用;而风速高到某个程度时,风力作用时间所发挥的作用会大为降低,反之亦然。
2.3.2 鳞片去除一半情况下
与维路提拉未去除叶表鳞片的情况相似,不论是随着风力作用时间的延长,还是随着风速的提高,沉降于维路提拉叶表的大气颗粒物再悬浮比例均随之提高(表4)。
表4空气凤梨维路提拉1/2鳞片去除植株的再悬浮比例
Table4ResuspensionratioofofT.velutinawith1/2foliartrichomesremoved(%,n=5)
再悬浮比例Resuspension ratio作用时间Operation time(min)102030风速Wind speed(m·s-1)4.854.40%±0.055Aa76.00%±0.084Ab80.00%±0.1223Ab5.471.40%±0.074Ba85.10%±0.085ABa86.60%±0.146Aa6.087.10%±0.025Ca90.10%±0.071Ba91.80%±0.024Aa
2.3.2.1 风力梯度
从最小风速到最大风速,再悬浮比例提高的幅度与作用时间有关。统计分析表明,当作用时间为10 min时,3种风速间的再悬浮比例均有显著性差异(P<0.05)。当作用时间为20 min时,只有最大风速和最小风速时的再悬浮比例间有显著差异(P<0.05);当作用时间提高到30 min时,3种风速间的再悬浮比例均已无显著差异(P>0.05)。
2.3.2.2 时间梯度
当风力为4.8 m·s-1时,20、30 min后的再悬浮比例分别为76%和80%,均显著高于10 min后的再悬浮比例(54.4%)(P<0.05);但当风力提高到5.4和6.0 m·s-1时,尽管再悬浮比例均随着作用时间的延长而提高,但相互之间却无显著性差异(P>0.05)。
2.3.3 鳞片全部去除情况下
与之前两种处理后的情况类似,不论是随着风力作用时间的延长,还是随着风速的提高,沉降于维路提拉叶表的大气颗粒物再悬浮比例均随之提高(表5),但再悬浮比例提高的幅度及相互间的差异却又不同。
表5空气凤梨维路提拉完全去除鳞片的再悬浮比例
Table5ResuspensionratioofT.velutinawithoutfoliartrichomes(%,n=5)
再悬浮比例Resuspension ratio作用时间Operation time(min)102030风速Wind speed(m·s-1)4.863.90%±0.01Aa81.20%±0.01Ab82.00%±0.01Ab5.497.70%±0.02Ba98.00%±0.006Ba98.50%±0.007Ba6.099.00%±0.01Ba99.00%±0.012Ba99.70%±0.005Ba
2.3.3.1 风力梯度
无论作用时间如何,两种高风速(5.4和6.0 m·s-1)下的大气颗粒物再悬浮比例相互之间无显著性差异(P>0.05),但却均显著高于低风速时(4.8 m·s-1)的再悬浮比例(P<0.05)。
2.3.3.2 时间梯度
只有风速最低为4.8 m·s-1时,20与30 min后的再悬浮比例显著高于10 min后的再悬浮比例(P<0.05)。当风速提高到5.4和6.0 m·s-1时,再悬浮比例均已大于95%,相互间已无显著性差异(P>0.05)。
图4 4.8 m·s-1风速下维路提拉植株的再悬浮比例Fig.4 Resuspension ratio of T.velutina at wind speed of 4.8 m·s-1
2.3.4 鳞片所起的作用分析
无论是何种风速、作用时间多长,当风对维路提拉的总作用力完全一致时(即风速、作用时间均相同),鳞片去除的越多,沉降于叶表的大气颗粒物的再悬浮比例越大(图4~6)。这一点在风的总作用力较小时更为明显,当作用时间为10 min时,不论何种风速,3种处理(不去除鳞片、去除一半鳞片和全部去除鳞片)间均存在显著性差异(P<0.05)。但当风的总作用力较大时,去除一半鳞片和去除全部鳞片植株的再悬浮比例间已无显著性差异(P>0.05),但它们仍与未去除鳞片植株的再悬浮比例有显著差别(P<0.05)。
图5 5.4 m·s-1风速下维路提拉植株的再悬浮比例Fig.5 Resuspension ratio of T.velutina at wind speed of 5.4 m·s-1
图6 6.0 m·s-1风速下维路提拉植株的再悬浮比例Fig.6 Resuspension ratio of T.velutina at wind speed of 6.0 m·s-1
3 讨论
一般来说,具有叶表附属物(如绒毛)的植物更有利于滞尘[4,7,18]。比如悬铃木和榆叶梅的最大滞尘量可分别达到18.04和12.88 g·m-2[6],明显高于叶表面光滑的刺槐和大叶黄杨的最大滞尘量[19~20]。我们的实验结果也验证了这一点,未去除叶表鳞片的维路提拉的最大滞尘量和自然滞尘量均显著高于去除鳞片的植株(表2、图3)。
但与其它叶表附属物相比,鳞片在滞留大气颗粒物方面的作用可能更为显著,因为具有鳞片的维路提拉的最大滞尘量为23.24 g·m-2(表2),明显高于上述所提的几种具有绒毛的植物。对于具有叶表附属物的植物而言,这些附属物取代叶片表皮细胞而成为与大气最先接触的结构。它们的分布密度、形态、质地和类型都可能直接影响着颗粒物在叶片表面的滞留以及随后的吸收过程。空气凤梨叶表鳞片呈“葵花”形,由最外部的翼状细胞、中间的环状细胞和最内部的碟状细胞3类细胞构成(图1),碟状细胞再通过柄状细胞与叶片内部的叶肉细胞相连。当吸收水分和养分时,由长长的翼状细胞捕捉空气中的水分与养分,然后利用“虹吸”原理,经由环状细胞到达碟状细胞,再进一步通过柄状细胞,最后到达叶肉细胞[13,21]。从理论上讲,做为覆盖在空气凤梨叶片表面的“特殊结构”,鳞片在接触空气中飘浮的颗粒物时,也先通过长长的翼状细胞捕捉,然后部分可溶性成分可通过环状细胞、碟状细胞和柄状细胞而进入到叶片内部,其特殊的形态非常适合对大气颗粒成分的捕捉。而且,维路提拉叶表鳞片的密度很大(图1A),又能进一步促进大气颗粒物的滞留。柴一新等[7]即认为,银中杨的滞尘能力较榆叶梅强是由于其叶片表面的绒毛比榆叶梅密几倍。王蕾等[16]通过对北京市11种园林植物的滞尘能力进行分析也得出,在叶表面之上分布的附属物越密集,越有利于大气颗粒物在叶表面上的滞留。总之,维路提拉叶表鳞片的存在大大增加了叶片的表面积和粗糙度,势必会增加对大气中颗粒物的滞留能力。
但是,去除一半鳞片的维路提拉叶片的滞尘量与去除全部鳞片的植株、不去除鳞片的植物间并无显著性差异(表2、图3),说明植物对大气颗粒物的滞留与叶表鳞片的多少并不是完全成正比的,鳞片并不是唯一的影响因素。因为其它叶片特征,如叶形状、粗糙性、叶倾角、表皮细胞等,也会影响大气颗粒物的滞留[22~23]。此外,进行人工去除鳞片时也只是去除了维路提拉叶表鳞片中的翼状细胞,另外两种细胞仍然存在于叶表面之上(图1),二者的存在使得鳞片的吸附功能不会全部消失,而只是减弱。
另外,大气颗粒物降落在叶表面时会被叶表结构吸附而暂时滞留,经过风力等其他作用时,部分接触不密切的会重新返回到大气环境中,形成再悬浮。尽管Ould-Dada和Baghini[24]认为风速小于5 m·s-1时并不能影响植物叶片对颗粒物的吸附量,但大多数研究表明风对大气颗粒物的再悬浮起着重要作用。王会霞等[4]发现,大风会使女贞叶面滞尘量降低约30%。最近的研究也表明,在2 m·s-1的风力条件下,悬铃木滞留的颗粒物超过80%会被吹起,而广玉兰上这一比例超过90%[9]。而Freer-Smith等[25]借助风洞实验进一步表明颗粒物在大风条件下吸附量较小。本研究结果也表明,无论是随着风速的增加还是随着风力作用时间的延长,沉降于维路提拉叶表的大气颗粒物的再悬浮比例均随之显著增加(表3~5)。而且,鳞片去除的越多,大气颗粒物的再悬浮比例越大(图4~6)。未去除鳞片的维路提拉上大气颗粒物再悬浮的比例最低只有28.1%(表3),而去除全部鳞片的维路提拉上大气颗粒物再悬浮比例可高达99.7%(表5),几乎全部都被风吹走。这充分表明维路提拉叶表鳞片对大气颗粒物的作用不仅体现在总滞尘量上,而且体现在大气颗粒物的再悬浮过程中,它会有效防止沉降于叶表面颗粒物的再悬浮,起着促进颗粒物滞留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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