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丽预言
2018-05-26左泓
左泓
一
童雨一出校门，就看见路边围了一群人。
大概是什么调皮的学生聚集在一块起哄玩儿，童雨没心思看热闹，只顾低着头向前走，今天作业很多，他得在21点前赶完。童雨在读小学四年级，他学习成绩一直在班级稳居前三名，今天是周末，他完成作业后，爸爸妈妈可以允许他玩一会儿电子游戏……一阵模糊又尖厉的叫声飘过来，他猛地站住了，这是他同桌安妮的聲音。安妮只有在紧张的时候才会发出这种声音。
“别烦我……吱吱吱……”安妮尖厉地叫着。
童雨飞跑几步冲进人群，看见一个小流氓在纠缠安妮，安妮已经吓傻了。围观的同学也不知所措，只是呆呆地看着。
“你要是没有钱，就把书包给我，这书包也能卖个饭钱。”小流氓奇瘦，穿一件脏得分不出颜色的T恤衫，脚上是一双白球鞋，他正死乞白赖地拽安妮的书包。
“你走开……你……吱吱吱吱……”安妮愤怒地叫着，可是她因为着急，声音从喉咙里发出来，非常含糊，最后变得像绝望的鸟叫。
“哈哈哈……哈哈哈……”小流氓更加放肆地抢安妮的书包。
“这……你……吱吱吱吱……”安妮惊恐的脸上已经没有一点血色，她的喉咙发出梦魇般的声音。
“哈哈哈……嗓子塞鸡毛啦！”小流氓边笑边喊。
这太欺负人了吧？童雨觉得一股血冲上脑门，全身的肌肉一下绷紧了。他扔下肩上的书包，张大嘴巴猛吸一口气，低头朝小流氓的后腰狠狠撞去。他像一颗出膛的炮弹，从人们眼前掠过，小流氓根本没有提防，被童雨撞出去好几米远，狠狠地摔了一个大“趴虎”。
“你……你……”小流氓的眼睛里一片惊慌，连话也说不清楚了。
“快滚吧！”童雨大吼。
同学们一块儿围上来。
小流氓见势不妙，像一只干瘦的猴子跳了两下，然后战战兢兢地向后退，扭头撞开围观的人跑了，瘦长的身子在风中一晃一晃的。
“嗷——”孩子们欢呼起来。
“童雨，你这脑袋不仅大，而且坚硬啊，像炮弹一样狠，你帅呆啦！”周小松抱住童雨的头一顿狂吻。
“去去，我撞那小子时，你们也不帮一把，光知道在一边看热闹。”童雨撇嘴说。
他们绕上一条小街，开始谈小流氓狼狈的样子。这家伙摔得够狠，嘴啃泥，牙没有掉就算走运。不过童雨还是有些后怕，如果打不过他怎么办？如果以后小流氓再来找茬怎么办？他最怕的是小流氓来找茬，只要他们来，就不会是一个人，那个时候，童雨的头再硬，也受不了他们的围攻，他头上的汗猛地流下来了。他用纸巾擦完又冒出来，再擦还是冒出来，一包纸巾马上就用完了。
“你怎么了？”周小松把自己的纸巾递给童雨。
“没什么，就是有点儿……”童雨的脸已经没有了血色。
“害怕了，对不对？我以为你是豹子胆呢。”周小松笑起来。
“我又不是豹子，哪来的豹子胆？”童雨从牙缝里丝丝地吸凉气。
“童雨……童雨……”安妮在他们后边追上来，她大口地喘着粗气，把肩上又大又重的书包卸下来递给童雨：“你的书包不要啦？”
“啊，我忘得一干二净。”童雨摸着脑袋不好意思地说。
“哈哈哈……你是撞晕了吧？”周小松笑得摇摇晃晃，他挥挥手，“我到家了，再见。”
“今天多亏了你……要不，还不知道要有多大的麻烦呢，当时我一着急，又说不出话了……”安妮感激地看着童雨说。
“小意思，该出手时就出手。”童雨故意装作无所谓的样子。
安妮发音的问题是因为一次语文课，她分析一篇课文，结果说错了几句话，引起同学们哄堂大笑，等同学们平静下来，她继续发言时，由于紧张，嗓子像被勒住了，发出一阵吱扭吱扭的声音，同学们又大笑起来。从此她心里结了一个疙瘩，越害怕越不敢说话，越说不成话，越让同学笑话，自尊又使她拒绝一切外援。
“哈，没有想到你的脑袋这么厉害。”安妮惊讶地说。
“一点都不厉害，你帮我看看，脑袋是不是肿了？”童雨低下头说。
“嗯，有一点红了，不过头大确实有力量！”安妮笑起来。
“安妮，你看现在你说话多顺畅啊。”童雨高兴地说。
“唉，就怕紧张。”安妮翻了翻大眼睛，叹了一口气。
“怕什么怕，让紧张滚远点儿！”童雨大叫。
“对，让紧张滚远点儿！”安妮也跟着喊，然后开心地笑起来。
“以后，在校外，我来当你的保镖。”童雨一拍胸脯说。
“但愿你不是说大话！”安妮瞪大眼睛。
“这算什么大话？我还有个预言，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帮你改掉这个毛病。”童雨认真地说。
“真的啊？”安妮问。
“我们走着瞧。”童雨充满信心地说。
二
童雨可不是一个当时拍胸脯，过后不认账的孩子。他和安妮住在一个小区，从那以后，他天天陪安妮一块儿上学，穿大街走小巷，进学校入教室，放学会陪安妮一块儿回家，把她送到楼下，看她进了单元门，自己再回家。只是有一点，让他有些郁闷，他一直无法找到让安妮修正自己发音的机会。他那天的预言，是为了稳定安妮的情绪，给她生活的信心，脑子一热说出来的。现在要实现这个预言，却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情，安妮必须进行认真刻苦的训练才行，可是这种事，他一窍不通。
“人在紧张时说话就变声，怎么样才能改好？”童雨终于向爸爸童伟男提出这个问题。
“你说话很正常啊。”童伟男不解地看着童雨。
“是别的同学有这方面问题。”童雨说。
“我也不懂，这应该是大人要考虑的事情，你还是孩子。”童伟男拍拍童雨的脑袋。
“哎哟……”童雨大失所望，像泄气的皮球，一下就瘪了。
这是一个星期天，童雨和安妮在班里补了半天课，然后一块儿回家，走到一条小街上。路边有好多高大的柳树，它们像一朵朵绿色的云在头顶上飘着。童雨手里拿一根木棍，划着身边白色的栅栏，发出一串串哒哒哒的响声。
……她点燃了第三根火柴，火光在闪动着，她现在是坐在一棵圣诞树下。它比她在圣誕之夜透过玻璃门在商人家看到的圣诞树更大、更漂亮。它的绿色树枝上燃烧着成千上万支蜡烛，和你在橱窗里看到的美丽画面一样。她笑着看着它们，但就在这时，火柴又燃完了，圣诞树上的蜡烛变成了天上的星星，这些星星中的一颗落了下来，在暗的天空划出一条火线……
一个声音从空中落下来，这是一个孩子在朗诵，她的声音像金属一样闪闪发光。童雨和安妮停住脚步，静静地听着。
“像是天上的声音。”安妮说。
“走，我们去看看。”童雨说。
这是哈尔滨市少年宫的后墙，声音就是从少年宫的窗子里落下来的。童雨和安妮绕到少年宫的正面，然后大步跑上少年宫的台阶。他们穿过一个辉煌的大厅，沿走廊走了几十米，这是一个阳光音乐厅。这里有一群正在练朗诵的孩子，他们有的朗诵诗，有的朗诵散文，好听的声音像雪白的鸽子在大厅里飞翔。
“安妮，你应该报名参加朗诵班，在这里好好学习朗诵，也许能克服一说话就紧张的毛病。”童雨的眼睛亮起来，也许这是一个修正发音的好办法。
“你说的大概有道理。不过……我行吗？”安妮有些犹豫。
“你是来学习，怎么会不行？你一定要有信心。”童雨坚定地说。
“好吧，你一定要给我保密啊。”安妮想了一下，点点头，她兴奋得脸上泛起了红潮。
“我的预言没有实现，怎么会去乱说呢？”童雨一挥手说。
三
安妮报了朗诵班以后，童雨就盯着安妮，天天问她的学习进展情况，最后烦得安妮向他发出警告，如果再啰嗦，就请求调座位。这下把童雨吓住了，他努力克制自己的好奇心，再也没有问过安妮这方面的事。但是他却在暗地里观察安妮的变化。她说话吐字更标准了，在讲一件事情的时候抑扬顿挫，很有分寸，不像一些同学说话打机枪一样，突突突一阵子，就结束了。童雨心里暗暗高兴，胜利在望，他相信安妮一定会给大家一个惊喜，他的预言就要实现了。
一天，童雨在学校的告示栏里，发现一张红色的海报：
海 报
同学们：
学校为了把素质教育提到一个新的高度，培养适应21世纪的有用人材，帮助大家树立远大的理想，准备举行一次讲演比赛，从三年级到六年级，自愿报名，讲演内容要求：
一、树立远大理想，为报效祖国而学习的事例和内容。
二、热爱集体，为学校建设做出贡献的事例和内容。
三、团结同学，助人为乐的事迹和内容。
四、见义勇为，与坏人坏事做斗争的内容。
五、这次比赛各班级不单独组织。同学自由报名。比赛获胜者，将参加全市的“春苗杯”讲演比赛。
有意参加讲演的同学，请到2号楼321室找刘静老师联系。
教导处
童雨撒腿就往回跑，这是安妮的一次好机会，在众目睽睽之下完成讲演，要承受很大的心理压力，经过这种锻炼，以后在课堂上发言，一定能从容不迫，必须动员安妮参加讲演比赛。教室里的同学有的说话有的看书，显得有些乱，下午的阳光照在墙上，反射出斑驳的光。安妮正在座位上专心地写作业，童雨把讲演比赛的消息告诉了安妮。
“不去。”安妮的眼睛依然盯在作业本上。
“这是学校举行的讲演比赛啊！你一定要报名……一定要好好练……一定要拿奖……”童雨站在安妮的桌子前，一只手撑在书桌上，另一只手不停地挥动着。
“你一天尽是奇思怪想。”安妮不高兴了。
“怎么是奇思怪想？在朗诵班学习一个多月了，你有了比别的同学更多的经验，你……”童雨急得抓耳挠腮，嘴里叽里咕噜说个不停，忽然又停住了。
安妮已经趴在桌子上，这说明她开始无声地抗议。这是童雨感到自己最无能最可怜的时刻，他把剩余的话咽进肚子，乖乖坐下了。放学的路上，他们也没有什么话，风吹着路边的树叶发出沙沙的响声，树下薄薄的阳光像金色的蝴蝶在抖动翅膀。
进小区大门后，童雨站住了。
“讲演比赛的事儿，你一定给我一个答复。”童雨终于说。
“我已经说过了啊。”安妮转头就走。
童雨愣愣地看着安妮走远，情绪一落千丈。这个安妮太糊涂，太任性，对自己太不负责，这可是机会难得，不能轻易放过，只要争取，就会有希望。他像被谁推了一下，急忙追过去，然后张开双臂拦在安妮面前。
“你不答复我，就别回家。”童雨的两只眼睛牢牢盯住安妮。
“童雨，你凭什么要把自己的想法强加于人！”安妮大叫。
“我这还不是……哎哟……”童雨抱着自己的大脑袋，不知道怎么向安妮解释了。
他们就面对面地站着，谁都想不出更好的办法。
“这样吧，你给我一个思考的时间行吗？”安妮的情绪缓和下来了，真诚地看着童雨说。
“你还犹豫什么？你在朗诵班训练过，咬字、发音、表情……这些都没问题，你如果表现出色，就是一颗新星。”童雨目光里充满坚定和自信。
“童雨，你真烦死了……”安妮气得直跺脚。
“你刚知道我让人烦啊。”童雨没有半点退却的意思。
“好吧，我就当一颗新星。”安妮被童雨磨得没了脾气，吐了一下舌头，然后笑起来。
“哈，太好啦！我喜欢现在的你！”童雨也笑起来。
四
童雨的判断还真准，讲演比赛的第一轮，安妮轻松胜出，她很快又通过了第二轮比赛。决赛这一天，是在学校的礼堂里举行，礼堂里座无虚席。
安妮穿着一条雪白的裙子站到讲台上了。在彩色的舞台灯下，她像一个美丽的仙子亭亭玉立。接着安妮看见了端坐在那里的童雨。他微微笑着，大脑壳格外显眼。安妮的心里一下安静下来，她控制住情绪，微微笑了一下，向大家深深鞠躬，
“谢谢大家的掌声，我今天的讲演题目是《五月的鲜花》。”安妮开始讲演了，她的声音像细雨从空中落下来：
“這是小城被鲜花遮掩的五月。
“这一天，李囡早早就起床了，她要去省城的一家医院做最后检查，为一个叫方程的同学捐献骨髓。李囡特意为方程带去了一篮鲜花，还有一大包好吃的东西，李囡每次见方程，都会给他带好多好吃的，鼓励他多吃，并看着他吃，因为只有这样，身体才会有抵抗力……”
大厅里一片寂静，只有安妮充满激情的声音响着，她讲的是一个真实的故事，一个叫方程的男孩子得了白血病，他的同学李囡，偷偷去医院做了血液配型检查，结果他们的各项指标完全吻合，李囡为他捐献骨髓，成功地完成了骨髓移植手术，方程再次获得了生命，开始了新的生活和学习……安妮的讲演从容不迫，她微笑着，像在讲自己的亲身经历。
童雨的眼睛渐渐模糊了，尽管他已经把安妮的讲演想象得非常好，可是没有想到会这样好。泪水从他的眼睛里不停地流下来。这明明是应该高兴的时刻啊，为什么要哭呢？他用手不停地擦着眼泪……
安妮讲完了好一会儿，人们还沉浸在故事里。
突然童雨站了起来，他拼命地鼓掌，接着潮水般的掌声轰然而起，把安妮淹没。
安妮得了一等奖。
放学时安妮飞快地塞给童雨一张字条，她看了童雨一眼，说：“回家看吧。”
“我想现在看。”童雨觉得这字条有些烫手。
“你要是现在看，我就再也不理你了。”安妮的脸一下红了。
童雨手里紧紧攥着那张字条，飞快地往家跑，这个字条一定非常重要，穿过一条街，他看看紧攥着字条的那只手，又穿过一条街，他又看看紧攥着字条的那只手，他终于忍不住，停下脚步，小心地把字条打开了：
童雨，我亲爱的朋友：
你是我的最爱，我想将来也是，我不知道怎样表达我此时的心情，谢谢你一路陪伴我走过这些日子，感谢你的美丽预言，我希望我们的友谊直到永远。（看后撕掉）
安妮
童雨看完信，眼睛停在“最爱”这两个字上了。天哪，这是什么意思？这不会是爱情吧？他一下紧张起来，飞快地往家跑，跑了一阵子，又突然站住，要真是爱情，还很麻烦，他还不会谈恋爱，也不想谈恋爱，这可怎么办？
童雨觉得遇上一个大问题了。
童雨晚饭吃的是什么都不知道，他一直在琢磨“最爱”这两个字。
“爸爸，我请教一个问题，什么叫最爱？”童雨问。
“最爱？什么什么……你的脑袋在琢磨什么啊？”童伟男奇怪地看着童雨。
“最爱是爱情吗？”童雨又问。
“你怎么回事？”童伟男瞪大眼睛。
“请回答我。”童雨一本正经地说。
“最爱嘛……可以是爱情，也不一定是爱情……这不是你问的问题吧？”童伟男问。
“同学让我帮助问的，你这回答让人莫名其妙啊，什么叫可以是，也不一定？”童雨不解地看着童伟男。
“哪个同学？”童伟男又问。
“无可奉告，说出来你也不认识。”童雨说。
“哎哟，这……你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问题啊？去去去，问你妈妈去吧。”童伟男无奈地挥挥手。
童雨没有去问妈妈，他知道妈妈比爸爸心细多了，弄不好，会被她识破，那就会有不小的麻烦，索性不问。
五
周末的早上，童雨懒懒地从床上爬起来，他终于有了一个睡懒觉的早上，太舒服啦！
童雨揉着眼睛走出房间，见爸爸童伟男妈妈苏娟已经梳洗完毕，在客厅等他了。他们都正襟危坐，脸像一块冰冷的铁板。童雨本能地感到是出什么事儿了。他匆匆刷牙洗脸，这个时候，他的大脑飞转，是什么原因让他们这样严肃呢……童雨从卫生间出来的时候，猛地看见桌子上放着安妮写给他的那张字条儿，这一瞬间，脑袋轰然炸裂。安妮的信他一直装在衣兜里，没有舍得扔，一定是妈妈给他洗衣服，清理他兜里的东西时，发现了这张字条儿。他像被突然投进了冰窖，不住地哆嗦起来。
“童雨，这是什么？”童伟男指着字条问。
“哦，这是……安妮写给我的……”童雨低下了头。
“爸爸和妈妈辛辛苦苦地工作赚钱，供你上学，希望你长大能有个出息，可是你却……你却谈上恋爱了。”童伟男的脸涨红了，他的眼睛闪着刀子般尖厉的光。
“爸爸，我……这是……不不，这不是……”童雨一下慌得没了主意，他不知道怎么解释了。童伟男从来不发火，现在他的火可是不小。童雨能听见他身上吱吱冒烟一样的响声。
“你现在才多大啊？”苏娟气得脸已经没有血色。
“这不是爱情，这是……这是什么我也不知道，反正不是爱情。我……我只是给了安妮一个预言。”童雨虽然这样说，可是心里却变得没有底了，他抬头看了童伟男一眼，又低下头摆弄着手指头。他觉得自己百口难辩，实在太倒楣了，怎么能忘了撕那个小字条呢？早该撕了它，这下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这时传来一阵敲门声，敲门声很轻，断断续续的，这人非常有礼貌，他敲门时带着一种对主人的敬意。
“这儿是童雨家吧？”一个男人的声音在门外响了。
“是啊，你是谁？”童雨趴到猫眼儿上朝外看去，那人站得离门太近，童雨有些看不清。
“我是安妮的爸爸。”门外的人说。
“啊……”童雨吓得一哆嗦，差点坐在地上，他来干什么，安妮都说什么啦？
“我是安妮的妈妈。”一个女人的声音又响起来。
童雨一听脸立刻变绿了：“你们等等，我这……这就开门。”
童雨嘴上这样说，手上却在磨蹭着，他觉得脑袋变成一个大气球，他的脚好像离开了地面，人变得飘飘忽忽的，他用了好大的力气才把门打开。
“童雨，真有你的！”安妮的爸爸亲切地拍了拍童雨的肩头。
“叔叔，你们可千万别再批评安妮，一切事情，都是我的责任。”童雨硬挺着脖子说。
“哎呀，童雨，你都说些什么啊？”安妮打断童雨的话。
“童大哥，我们全家是来向你们道谢的。在童雨的帮助下，安妮在全校讲演得了第一名。”安妮的妈妈感激地说。
“这……这是真的吗？”童伟男将信将疑地问。
“当然是真的，安妮有童雨这样的好朋友，真是一种福气。”安妮妈妈说。
“太客气了，我们都希望孩子能有出息，快坐。”苏娟笑着说，开始忙着沏茶。
童雨长出一口气，虚惊一场，他一摆手，带安妮来到了自己的房间。童雨把自己正接受审查的情景告诉了安妮，安妮先是吃惊，接着就跟童雨一块儿悄悄笑起来。
“我告诉你一个好消息，学校决定让我参加全市春苗杯的讲演比赛了，比赛的时候，一定请你去参加。”安妮说。
“站脚助威，我当然要去。”童雨高兴地说，他挥了一下拳头。
“我们是一路同行。”安妮认真地说。
“哈，你说得真好。”童雨看着安妮又笑起来，这笑发自内心，所以格外灿烂。他晃了晃大脑袋，顽皮地眨眨眼睛，“请问，想听我对你的下一个预言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