探讨艺术行为对生活的影响——以坚果兄弟“带盐计划”为例

◎马 敏

（西安美术学院 陕西 西安 710000）

【关键字】坚果兄弟 饮用水 环境污染

科技发展是社会进步的动力，让我们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随着交通更加便利、娱乐生活更加丰富多彩，人们也更加随心所欲。同时，科技的进步对环境破坏也是显而易见的，废气、污水、生活垃圾等造成的环境污染是不可避免的。环境污染是自然的或人为的破坏，向环境中添加某种物质，超过环境的自净能力而产生危害的行为。人为因素使环境的构成或状态发生变化，致使环境素质下降，从而扰乱和破坏了生态系统和人类的正常生产和生活条件的现象[1]。本文主要针对环境污染中的分支——水污染进行分析研究，从艺术的角度出发，反映水污染对生活的影响。

人类的生产、生活离不开水，一个人平均每天摄入的水量为2 000毫升—2 500毫升。被誉为生命之源的水资源如果被某种物质介入，导致其化学、物理、生物或者放射性污染等方面特性的改变，从而影响水的有效利用，造成水质恶化的现象，最终危害到人类、动物、植物的生存以及生长，那么可想而知，这样后果的悲剧性是无法估量的。那么，艺术在社会生产生活中的介入和参与会起到什么作用呢？

图1

坚果兄弟及其“带盐计划”

2015年，有一位年轻人，推着一台吸尘器，从9月到12月，在北京跋涉100天，吸遍北京城各处空气中的尘埃。最后，他用这些收集来的雾霾灰尘，压制成一块标准砖，然后默默地砌到北京某胡同的一面正在翻修的墙里。这个“无聊”的人叫作“坚果兄弟”，他做的这个“毫无意义”的事情，叫作“尘埃计划”。他是一名关注人们生活的行为艺术家，让艺术来反映人们生活的负面信息，除了“尘埃计划”，他还做过“66号发电厂”“北京黑话”“30天就倒闭书店”“百万之石”“人造星空”“真相书店”等在人们身边的艺术行为，让更多人了解我们的生存、生活环境，并进行反思。

2018年“坚果兄弟”新项目“带盐计划”在北京798园区展出（图1、图2）。他从小壕兔乡用10 000瓶农夫山泉，跟当地人换了10 000瓶日常饮用的水，其中1 000瓶运到西安售卖，另外9 000瓶从陕西运到北京，在798的一个小小的店面中展览、义卖[2]（图3、图4）。这一艺术行为暴露了陕西当地人日常饮用水的“与众不同”。小壕兔乡的饮用水中铁、锰含量超标严重，这样被严重污染过的水源，就是当地村民正常的生产、生活用水，人直接饮用污染水造成的后果不言而喻；同时污水能毁掉农田土壤，使农作物产量减少，甚至是绝产，其后果更是不堪设想。地下水被污染后，村民无力改变现状，只能继续饮用，这严重危害到了当地村民的身体健康及动物的生命安全。根据《中国环境保护标准全书》的分析：过量的铁会危害人体肝脏，过量的锰在长期低剂量吸入后会引起慢性中毒，作物长期低剂量吸收会产生生理代谢失调，生长发育受阻等中毒现象[3]。

坚果兄弟用艺术行为发动了此次“带盐计划”，通过网络效应将“丑恶”展露人前，呼吁人们保护环境，用艺术行为，引起人们的关注、反思及行动，促使人们向更美好的生活迈进。“坚果兄弟”用微博平台发布“带盐计划”，网友为这条微博点赞并评论“带盐”后，即可参与“带盐计划”。“坚果兄弟”然后将这些网友的微博名字及头像印在这10 000瓶水上，以扩大事件的影响力，进而形成“改变世界”的力量。

图2

图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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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壕兔乡水污染现状

“坚果兄弟”将小壕兔乡的饮用水搬到了798艺术街区，这些在多数人眼中淡黄色、有味道的污水（图5、图6、图7）就是小壕兔乡村民喝了十多年的饮用水。据了解，小壕兔乡有20多个村，只有乡政府以及一个较富裕的村子饮用水采自400米的深井。“带盐计划”在北京798园区的一个狭小空间里正式展出，展示着小壕兔乡村民，包括幼儿园和小学的300多名孩子的日常饮用水，这个不大的空间就是全世界承受水污染地区人民饮用水的缩影。

2018年7月13日，榆阳区对“小壕兔乡部分村民饮用水安全问题”进行公开通报，榆林市榆阳区环保部门正在对小壕兔乡的内蒙古自治区3家煤矿和乡境内中石化油气分公司采气一厂开展巡查。通报指出：榆阳区正在加快安装首批700台净水设备，也启动了6个村6口深水井建设计划。当地村民怎么也没想到，困扰当地人们十几年的饮水问题，居然是依靠一个艺术家解决的。

艺术行为对生活的影响

艺术的形式有很多，以艺术作品的物化形式为依据，将艺术区分为动态艺术和静态艺术。动态艺术包括音乐、舞蹈、戏剧、影视等，静态艺术包括绘画、雕塑、建筑、实用工艺等。艺术家通过艺术创作表达对环境问题的关注及思考，行之有效。在坚果兄弟之前也有不少艺术家对此进行思考和尝试，如2015年来自美国俄亥俄州的教授John Sabrow为了让俄亥俄州严重的污染问题引起公众的关注，利用当地河流中的有毒污水制作了非常醒目的黄色、红色颜料，然后让艺术家用这些不同寻常的颜料来创作出足以引人注目的艺术作品，这是将艺术与科学结合，吸引公众注意力，表达艺术家观点的行为。2017年来自台湾大学艺术学院的三位学生洪亦辰、郭怡慧、郑毓迪的毕业作品《100%纯污水制冰所》，也是通过艺术作品使台湾当地水污染引发人们的思考，他们走访台湾100个受污染的水源地，采集污水制成100支污水冰棒，以poly树脂1:1复刻成模型做展示，透过美丽的包装与内容物的反差感来传达纯净水的重要。他们打破了传统环保意识的呈现方式，通过冰棒这个生活中被大众所熟悉的物品为媒介，更能给观者留下印记，引起人们的深思。

作为“带盐计划”及其他艺术项目的策划人，“坚果兄弟”也是这样一个走在时代前面，活在当下的艺术家。“带盐计划”属于行为艺术的一种，通过艺术的形式向人们展示了人类必须正视的问题——环境污染。他不仅改变了当地村民的生活条件，更给其他未曾接触到水污染和环境污染的人提出了警告，这样的作品，是成熟的艺术，是能让我们进行反思的艺术。

图5

图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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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语

一位艺术家的作品可以改变生活，艺术不仅可以锦上添花，还可以针砭时弊。艺术不是高高在上的，艺术家也不是只注重自身创造性的情感体验，优秀的艺术是生活的，优秀的艺术家是可以实现自己社会价值的。很多情况下，艺术行为更应该反映当下社会，关注生活细节。作为创作艺术的艺术家更应发现问题，提出问题，创作出能够代表当下时代现状，记录时代风貌的艺术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