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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江地区书院文化生态解析

2018-05-17宋德如刘海涛

关键词:皖江书院生态

宋德如,余 萍,刘海涛

(滁州学院 教育科学学院,安徽 滁州 239000)

书院作为传播文化知识、推行社会教化的教育组织和学术研究机构,其内部存在着多种文化形态。一定时期内,书院内部的多种文化形态交互作用,不断选择吸收外部文化因素,并持续地与外部环境进行信息和能量交流,共同构成了书院的整体生态系统。位于长江干流安徽流域的皖江地区古代书院,在秉持内部的文化类型与符号形式的同时,融合外部皖江文化的特点,逐渐发展成为皖江地区独特的书院文化生态。

运用生态学的原理关注书院及书院文化的发展,无疑为书院文化研究开辟了新的研究视野和思路。皖江书院文化生态研究的关键是要厘清皖江地区书院文化与皖江文化的流变关系,探讨皖江地区古代书院独有的物质文化生态、制度文化生态和精神文化生态。

一、皖江书院文化生态相关概念群澄清

由于研究视角不同,对于“皖江书院文化生态”的理解与阐释亦不尽相同。如关于“皖江书院文化生态”的研究,若从生态学视角出发,研究重点则是皖江书院文化的生态学阐释,即“皖江书院文化+生态”的研究范式;从文化生态学视角出发,研究则侧重于皖江地区书院的文化生态学阐释,即可以理解为“皖江书院+文化生态”的研究主题。因此,从“皖江书院文化”和“书院文化生态”两个子概念出发,通过概念的依次分解和阐释来进一步理解皖江书院文化生态意蕴(如图1所示)。

图1 皖江书院文化概念分解图

(一)皖江书院文化

文化是指人类后天获得的并为一定社会群体所共有的一切事物,它包括物质层面、制度层面和精神层面三大结构。皖江书院文化位于文化的范畴之下,是书院文化与皖江文化相互交叉、共融而生的一种地域文化,它兼具书院文化与皖江文化的双重特征,既是一种带有独特书院精神的皖江文化,也是一种具有皖江文化特色的书院文化。

1.皖江文化

皖江地区不仅是安徽省经济最具活力的区域之一,同时也是文化绵延昌盛之地,其孕育的皖江文化源远流长,与淮河文化、徽州文化并立为安徽三大区域文化,是中华文化、安徽文化和长江文化的一部分[1]。从文化的概念出发,皖江文化,即是指皖江地区人民后天获得的并为皖江地区社会群体所共有的物质财富、制度财富和精神成果。皖江文化内容丰富,在文学、戏剧、书法、绘画、科技、宗教等方面都有突出成就,具有开放程度高、创新意识浓、辐射力强等特点[2]。

2.书院文化

书院教育在追求伦理道德观念与个人内在品质完善的历程中逐渐形成了自己独有的文化特质,如尊师重教、培养融洽师生关系,强调学统、崇仰先贤先圣,提倡学术自由、扬弃门派之见以及重视道德教育、强调修身明理等[3]。书院文化作为中华民族实践的积淀与思想的凝练,兼具书院实践与文化内涵的双重意蕴:一是“从书院的实践看文化”,即书院实践中传承并发扬的中华民族传统文化特质;二是“从文化的视角看书院”,强调从文化的特性出发理解书院教育实践。

(二)书院文化生态

1.关于生态学与文化生态学

1866 年,德国生物学家E·海克尔(E·Haeckel)最早提出了“生态学”的概念,用以研究生态现象。生态学是研究生物与其周围环境之间相互关系的科学。“生态学的最终目的是运用整体观的方法,研究一个有生命的系统在一定的环境条件下,如何表现生命的形态和功能。”[4]20世纪以来,随着人们对生态问题的关注,人类活动作为重要因素逐渐被生态学纳入到研究视野中,形成了诸如生态人类学、文化生态学、教育生态学等许多新兴分支学科。

1955年,美国人类学家斯图尔德借鉴生态学相关概念与方法,从文化与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研究文化产生、发展与变异的规律,提出文化生态学的概念。斯图尔德认为,通过实证分析找出文化与文化之间、文化与外部环境之间的相互关系是文化生态学的主要任务,正如人类学家哈迪斯蒂所说,生态学观点的两个基本思想是互为因果概念中固有的,即:一是环境和文化皆非固定的,而是相互界定的;二是环境在人类事物中的作用是积极的,而不仅仅是限制或选择。

2.书院文化生态

书院文化生态的研究是指从文化生态学的角度出发,关注书院文化在历史发展过程中各种内部因素与外部环境等复杂变量相互作用产生的文化类型。现有关于书院文化生态的研究认为,作为中国传统的文化教育机构,书院的文化生态结构决定了其开放、发展的动态文化生态系统,其中各因子之间存在着对立统一关系,既相对独立,又相互依赖,形成了特定的文化关系[5]。

3.皖江书院文化生态

皖江书院文化生态研究将书院文化生态研究聚焦于皖江地区独特的生态环境中,关注皖江书院文化的生态性发展,主要探讨书院的物质环境、制度文化及精神文化三大核心的文化生态因子及其与区域内部各要素的互动规律。皖江书院文化生态在组织管理、教学内容、教学方法与教学组织形式等方面与全国其他地区书院具有共同特质,但皖江书院文化生态又是独特的、多元的,促进了区域社会的和谐稳定,孕育了丰富的皖江文化。

二、皖江地区书院文化生态解析

古代书院赋予了皖江地区独有的文化生态魅力,造就了大批文化世家。皖江地区的灵山秀水、文化厚土和人文风情使其拥有“千载诗人地”美誉,吸引无数文人墨客观光游学,留下许多千古佳句,创造了皖江美好的文化语境。本文从书院文化生态出发,试图从书院选址、建筑布局、管理体制、教育内容、学术研究等方面讨论皖江地区古代书院独有的物质文化生态、制度文化生态和精神文化生态。

(一)物质文化生态

书院作为文人雅士讲学研习之所,需能“游目骋怀”,在书院选址、内部结构布局与环境布置等方面既能满足讲学的需要,又需体现中国传统文化中寄情山水的审美旨趣与人生理想。

书院选址。书院的选址是影响其物质文化环境优劣的重要方面,而皖江书院的具体定址及外部环境营造也与中国传统文化有着错综复杂的关系。

受风水学说与中国文人寄情山水、尊崇自然旨趣的影响,皖江书院的选址不仅关注文化交流与交通的便捷,亦十分注重环境的清静优雅、依山傍水。择胜而居,潜心读书,以期吸取天地之灵气;选址历朝名人治学之所,以期收获前人的顿悟灵感,成就学问,正所谓“还尘俗之嚣,聆清幽之胜,踵名贤之迹,与尚友之思”[6]。皖江地区古代书院多选址清幽,风景秀丽。据记载,天门书院在安徽当涂,其址近天门山,天门山(东、西梁山),自江中远望,两山色如横黛,宛似蛾眉,风景秀丽;采石书院,在安徽当涂,位于采石翠螺山下;皖山书院,在安徽潜山,毗邻天柱山,风景奇秀;桐乡书院,安徽桐城,位于距桐城市区12公里处的千年古镇孔城老街上,地处桐枞庐三县交界处,与枞阳浮山、庐江汤池相呼应[7]。道家认为自然与人的品格是相通的,所谓“上善若水”,正如孔子曰:“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中国传统文化强调类似于人精神品质的山水结构,能使人获得精神上的共鸣,有助于完善人自身的审美观念,反映在皖江地区书院的建置上,强调教育与自然环境的交互感应,重视以山水陶冶士子的道德学术修养。诚然,皖江书院与皖江地区秀丽的风景交相呼应,相互影响,皖江书院亦为皖江地区自然风光增添文化的意蕴,从而形成皖江地区书院人文与自然之间“天人合一”的文化生态。

建筑布局。皖江书院不仅在书院选址等外部环境上体现传统文化的意蕴,内部的建筑布局也是传统文化与皖江文化共同作用的结果。中国传统社会注重社会伦理关系,强调上尊下卑、内外有别。“礼”的精神反映在人际关系中,亦体现在建筑上,书院以中轴贯穿的分进式布局强调君、臣、父、子的“礼”的等级秩序。

皖江地区书院为实现传播儒家文化,培养儒商人才,促进区域和谐的文化功能,形成了以讲堂、祠堂和藏书楼为主要建筑的书院空间。如鸠江书院,安徽芜湖,建有尊经阁,阁上储藏经籍,阁下立三觉、正气、遗爱三龛,祭皖南诸名贤,并建经义、治世二斋,为诸生讲习之所[7]81。皖江书院在强调传统文化“礼”的同时,兼顾“和”,突出皖江文化注重教学相长、师生平等的和谐发展内涵。

(二)制度文化生态

书院由藏书、校书开始,逐渐形成了以讲学、藏书、祭祀、学田为主的基本规制,在皖江文化熏陶、相互影响下形成了非常完备的书院制度文化。

讲学实行讲会与课艺并行。书院普及文化知识,推行社会教化功能,主要以讲学制度的落实,而讲会是书院讲学方式的一种,指大家会集一起,“析疑辨难”,共同探讨心得,发展学术。如安徽宁国西津书院,每月十八一小会,每年九月一大会,传讲程朱理学[6]78。讲会与课艺并行的书院讲学制度,既传承了传统,又面向了现实;在提高皖江地区学士学术水平的同时,也满足了他们入仕的需要,从而为皖江地区人才的培养做出了重大贡献。

藏书制度。书院作为开展文化教育活动的场所,藏书是其永恒的事业追求,亦是书院积累、传承和传播文化的重要系统。皖江地区书院普遍建立“尊经阁”“藏经阁”之类的藏书楼以贮藏书籍,从而服务于师生教学与学术的研究需求。如鸠江书院“建尊经阁,阁上储藏经籍”,敬敷书院设“经正阁,贮经史典籍”[7]90。书院藏书,作为书院文化的构成要素,丰富了皖江地区书院文化与学术成果的积累;所藏典籍在书院中供师生阅读,亦促进了皖江地区文化的交流与传播。同时,秉持“为用而藏”的宗旨,皖江地区书院的藏书楼在藏书体系、藏书楼管理制度层面也日益完善,逐渐凸显其文化价值。据《安徽于湖中江书院尊经阁记》记述:“甲午(1894)之冬,乃出官私泉布,属主簿俞君立诚相地于讲院之东偏,划括榛芜,夷治瓦砾,建高阁于其上……阁之上,仿仪征阮公焦山书藏、灵隐寺书藏例,上为书库,募捐官私刻集以实之。会总督南皮张公批牒准行,先颁金陵、苏州局刻书以为之倡。……院中诸生得以序研览节钞,维持其灵性,该洽其闻见。用天一阁例,但不准携本出院门一步,以防散佚。”[8]

祭祀制度。书院祭祀是古代书院在开学或春秋季举行对儒家贤哲、学派宗师、贤良人士等的祭奠活动。皖江地区文化勃兴,不同学派之间展开文化的交流与论述。皖江书院设祭,一方面标举学术追求,借所奉任务树立学统,强化学派认同;另一方面,通过设祭对书院中士子进行教育,即以“有德”“有功”等人为模范,为书院中学生树立典型、榜样。相比官学与宗教祭祀的功利性和神秘性,皖江地区书院祭祀活动遵从“尊学术、重教育”的理念,简单而又隆重。书院祭祀在一定程度上是通过实践,形象生动地向书院中士子展示儒学“尊师、重道、崇贤、尚礼”的过程。在祭祀过程中,先贤以其人格魅力感染院中师生。由此,祭祀就具有了传统教育与人格教育的文化生态[9]。

学田制度。中国书院多采用经营学田的方式获取经费来源,即“他们利用各种渠道获得了钱财,却又把盈余投向了最稳当的农业之中。”[10]学田是书院维系教学研究所持有的田产,是书院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皖江地区古代书院的建设者亦追求“有屋以居,有田以养”,以学田获得的收入供给书院文化教育活动及书院士人。皖江地区土壤肥沃,水源充足,学田丰饶,因此皖江地区古代书院多拥有大量学田,以保障皖江书院文化的繁荣。如敬敷书院,雍正十一年,置学田111亩;安徽池阳书院,置田700余亩,以为供膳[7]90。

(三)精神文化生态

中国书院不仅承担着我国古代教育中心和藏书中心的职责,还对中国古代学术的发展与繁荣负有重要作用。皖江地区自清代以来,学术的发展、文化的繁荣离不开皖江地区书院的知识传播,更离不开皖江地区书院自由探究的学术精神。例“桐城派历时二百余年,作家辈出,代有传人,究其原因……代有传人或许是最根本性的问题。对于桐城文派而言,大致自刘大、姚鼐始,书院讲学就为桐城文派的传衍开拓了许多空间,这种空间已突破地域限制,即不仅在皖江地区书院讲学授徒,更是在广西、河北等地传道授业;同时因为书院讲学而人才辈出,也为文派生命的延续提供了切实的保障。”[11]皖江书院在传习学术时,与中国传统书院有着较为一致的精神,倡导学生自我研讨,教师及友人辅以砥砺,力求充分发挥求学者的主观能动性和独立思考的精神。在教育形态上,皖江地区书院以一人为山长,教诲一群生徒,生徒自主研究后期,经由山长(导师)亲自点拨,质疑问难。期间,学术巨儒秉持具体问题、具体解决的思路,运用启发的方式,依据生徒自我研究的不同程度而采取不同的解答方式。学识渊博、品德过人的名师巨儒以身作则,并且献身教席,热心育人,深受学生爱戴。这就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了学生的人品与气节,在求学过程中使学生懂得“怎么做学问、怎么做人、怎么做事”。这种暗示,在讲师来说往往是一种无意识的行为表现,自己没有意识到,而对生徒的情感状态等方面却产生了一定的影响[5]34。

三、皖江书院文化生态对当地文化的影响

皖江书院文化生态是在皖江文化影响下形成的具有区域特色的文化生态,但同时独特的书院文化也反哺当地文化,使得皖江文化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书院文化的特质。

(一)造就了一批文化世家

八百里皖江,千百年来儒家文化的积淀,哺育了沿江的古镇新城,造就了悠久昌盛的皖江文化。皖江城市带的书院教育承载了皖江文化的命脉,赋予了皖江城市带独有的文化生态魅力,催生了经世济用的硕才俊彦,造就了张孝祥、方苞、姚鼐、张英、戴名世、马其昶、吴汝纶、吴敬梓等一大批文化世家。如姚鼐曾先后在安庆敬敷书院进行公开讲学,藉书院讲学来扩大当时桐城派的影响,并传播文章之学。安庆的敬敷书院,就有刘大、姚鼐、沈廷芳、梅曾亮、管同等先后执教[11],并成为铜城文派的集会之地。学者在书院的公开讲学不仅传播了皖江文化,更是扩大了名家学儒的学术影响力,造就了一批有影响力的文化大家。

(二)推行对社会的教化

书院作为重要的教育机构,是皖江地区文化教育的中坚力量。皖江书院通过书院的主讲教师和书院的学子,以制度化和非制度化的形式向社会各阶层民众进行道德教育,对皖江地区的社会教化有着重要的影响。这种影响主要表现为以下三种形式:一是皖江书院以讲学制度为主,向书院士人开展直接教化,如菊江书院,为全县生童肄业之所,教授“四书”“五经”等儒家经典;二是面向社会大众,对社会其他成员开展教化,如同仁会馆月一会,郡邑官吏、荐绅及父老子弟与会,讲学歌诗。四月朔日,大会三日,六邑之士、王学士子咸集,盛况远播,兴起者众,这种以施行教化为目的的会讲,自然是人数愈多,来源愈广,教化之功能愈明显;三是通过对书院士人的道德教化影响社会,扩大教化效果,如安庆敬敷书院,月有课、日有讲,每励师儒以伦常之道,切实之义。通过对书院士人讲授伦常之道,从而影响每个家庭,乃至整个社会,间接地推行书院的社会教化功能。

(三)影响近代高等教育的改革

皖江古代书院在人才培养、学术研究、教育方式和道德教育等方面仍然对近代皖江地区高等教育产生重要影响。这种影响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一是人才培养的文化传承,在原有皖江书院的基础上扩大办学,扩大影响,但仍保有优良的教学风气。如在安庆敬敷书院基础上建成的国立安徽大学,不断深化教育教学改革,大力推进教学质量工程,坚持以立德树人为根本,弘扬“敬敷、世范、勤学、笃行”的精神,在一定程度上传承了书院教育的优良传统。二是学术研究的自由开放,书院教育的一大特点则在于学术探讨的自由与深刻,近代皖江地区的高等教育经过代代薪火相继、言传身教,砥砺出厚重朴实、追求卓越的精神,积淀出严谨治学、博学开放的学术风气。三是教育方式的民主个性,皖江地区书院注重学生的自修研究和主动的质疑问难,这在一定程度上与近代高等教育提倡的“学生自主探究”“学生主动学习”的教育理念是一致的。近代皖江地区的高等院校积极探索高等教育教学方式的改革,力求将课堂还给学生,鼓励学生在课堂中各抒己见,自主探索。四是道德教育的渗透性,皖江地区的书院普遍重视学生的道德教育,以学生道德修养的提升作为推行社会教化的重要途径,近代的皖江高校在探索学生德育的过程中以高度重视的态度积极探索新路径,以解决高校人数众多带来的德育困境,如积极提倡通过充分发挥专业教师的优势,实现专业教师与高校政治工作者协同育人的工作,以帮助学生营造浓郁的氛围。

参考文献:

[1]朱洪.皖江文化的特点——与淮河文化、徽州文化比较[J].学术界,2008(5):278-282.

[2]汪谦干.皖江文化的内涵及特点[J].安徽史学,2005(4):87-103.

[3]黄梅珍.古代书院文化蕴含的德育思想研究[D].赣南师范学院,2011(6):12-15.

[4]庄孔韶.人类学通论[M].太原:山西教育出版社,2005:126.

[5]任珂.古代书院的文化生态意蕴[J].教育评论,2010(4):132-134.

[6]杨慎初.中国建筑艺术全集:书院建筑[M].北京:中国建筑工业出版社,2001:20.

[7]季啸风.中国书院辞典[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1996:75-90.

[8]杨布生,彭定国.中国书院与传统文化[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6:76.

[9]邓洪波.中国书院史[M].上海:东方出版中心,2006:168.

[10]胡青.书院的社会功能及其文化特色[M].武汉:湖北教育出版社,1996:252.

[11]徐雁平.书院与桐城文派传衍考论[J].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6(1):98-1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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