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味的美妙

□ 董 雷

魏广君题“董雷山水画作品”

流行书风、流行画风短短十多年间在中华大地迅速风靡，各种丑书、怪书、媚书以及充斥画坛的装饰风、制作风、矫饰风积重难返。究其原因，是这所谓的风格、样式易于掌握且具有视觉冲击力，能够给观众留下深刻印象并被其中看似玄妙、高深的技法所迷惑。做一个也许并不十分恰当的比喻，就好似清代“四王”与元代“四家”之别。

作为各自历史时期的代表，虽然后世对“四王”画风的全面否定有失偏颇，但是其装饰、呆板、过度追求画面的设计感、缺乏创造力和探索性的问题确实存在。因此，即便“四王”的山水画在构图布局、笔墨技法、画面的控制力等方面显得游刃有余，但其在美术史上的地位和影响力较元代“四家”却相去甚远。作为文人画写意的巅峰，元四家的绘画可能寥寥数笔，却让人感受咫尺千里的气势和意境。比如倪云林的《容膝斋图》和《渔庄秋霁图》，窃以为誉为文人画之冠并不为过。这种如一缕清泉、甘之如饴的写意画风自元代“四家”起由盛转衰，虽石涛、八大有所继承，但却无力扭转整个画坛风气，文人写意精神的缺失在当代画坛更甚。造成这种状况的原因可能有很多，但艺术市场的选择肯定是其中的重要一点。以山水和工笔为例，当代山水画，流行满篇布局和细密用笔，用色用墨、层层积染，更有大批盲从画风者，照猫画虎，却全然不得要领。直接后果造成很多山水画面看似浑厚，实则有墨无笔、有势无意。但此画风在市场上却颇得买家喜欢，原因有二，其一是画面好看，易于被广大艺术爱好者所接受；其二是可以看出画家付出了很大劳动，物有所值。工笔亦是如此，往往造型甜美、题材讨、反复晕染、构图繁复的作品更受市场青睐。而很多人却无视这悬于头上的“达摩克利斯之剑”，对其趋之若鹜。殊不知，中国画的精髓正在于笔墨点画间所传递出的意趣和精神，往往笔、墨、水、纸之间结合的偶然性却暗含着天趣。

诚然，市场的选择一定具有其合理性，我也不否认艺术市场对推动当代美术创作繁荣所发挥的积极作用。但是，艺术家们应该有自己的担当和价值判断。在这个文化大繁荣大发展的时代背景下，被市场青睐的商品画无法代表我们这个时代的艺术水准和高度。可喜的是，我们已经看到包括著名学者和艺术家在内的一批有识之士大声疾呼，宣扬艺术创作之中国风格、写意精神，这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好的开端。中国画的写意性，追求的并不是大开大合或平铺直叙，而是注重细腻婉转中的“浅吟低唱”，是一种渐进式的表达，需要仔细地品味揣摩。■

董雷 湖山书屋图 纸本设色 2012年

董雷 松亭图 纸本设色 2014年

董雷 渔乡秋晚图 纸本设色 2014年

董雷 湖畔清寂图 196×98cm 纸本设色 2017年

董雷 蜀乡秋韵浓 136×68cm 纸本设色 2015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