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造凝神力作弘扬民族文化：舞剧《李白》观后专家研讨会集萃

吴玲玲

2017年11月3日晚，由中国歌剧舞剧院、中共马鞍山市委宣传部、马鞍山市文化和旅游委员会联合出品，中国歌舞剧院舞剧团和马鞍山市艺术剧院有限公司联合创排，国家艺术基金资助创作的大型原创民族舞剧《李白》在马鞍山大剧院举行了首场演出。该剧以“现实”和“梦境”两种环境交错并用、虚实结合的手法，创意性地采取了倒叙的结构，以李白晚年被发配夜郎为切入点，展开其人生回忆，选取了李白人生中的几个主要节点，分别以序“月夜思”和“仗剑梦”“金銮别”“九天阔”及尾声“鹏捉月”为题进行铺陈，徐徐展开李白在“道”与“势”之间挣扎徘徊的一生。

演出结束后，组织召开了专家研讨会，邀请了中国李白研究会会长、上海师范大学博士生導师朱易安，北京大学中文系教授、博士生导师、中国李白研究会副会长钱志熙，中国中央民族歌舞团国家一级编导、艺术委员、文化部国家民委高级职称评审委员邓林，北京舞蹈学院教务处副处长、国家一级演员、编导胡淮北，安徽省文化厅艺术处处长侯进，马鞍山市文艺创作室国家一级编导杨康，进行研讨。主创团队中国歌剧舞剧院副院长、舞剧《李白》舞蹈总监许宁，中国艺术研究院舞蹈研究所副所长、舞剧《李白》编剧江东，中国歌剧舞剧院编导、舞剧《李白》总导演韩宝全，李白的扮演者胡阳参会。出席会议的还有马鞍山市宣传部部长苏从勇，马鞍山市文旅委副主任王晓瑾、艺术科科长宫磊，马鞍山市艺术剧院董事长郭斌、总经理王红，以及副总经理李志翔、仝婷、胡定祥等。

朱易安：

第一句话是非常成功。第二句话是画面感非常好。第三句话是整个舞剧的编、导、演完全把握住了李白的精神和李白的灵魂。

该剧用音乐、舞蹈、诗歌朗诵和歌唱的综合，表现得非常完美。特别是整个舞蹈，它要表现一个剧情，是非常困难的，创作过程中，也跟韩导经常沟通，比如“鹏捉月”和“金鸾狂”，都有剧情穿插，那些宦官的谗言动作像虫子一样，戏剧效果非常好。从舞台布景到演员舞蹈编排、服装人物形象的设计，非常震撼，而且我觉得既有古典的美，也有现代的美，这个是我的直观感觉，所以我要代表中国李白研究会，谢谢大家对李白文化的领悟和发扬光大，以及推广，我相信你们一定会从中国走向世界的。

如果非要提点什么意见的话，第一个，李白是傲视权贵、平交王侯的，他是一个很率真的人，阴谋诡计不会，皇帝还是对他很礼遇的。在剧中，他好像被逼走的，这样的形象我觉得稍微不够高大，李白是拂袖而去的那种，所以这个里面是不是可以稍稍调整一些。

第二个，整个的队伍非常庞大，如果说这舞台能够再宽阔一点的话，我觉得效果会更好，或者说不同的场合里头，是不是将来会有一种方案，就是说可以稍微减少一点原本。

钱志熙：

我觉得整体来讲，很好地表现了李白的精神。尤其主要演员胡阳先生，很符合我对李白的一个形象需求，很符合李白形象，比较飘逸。我最欣赏的是第三幕，跟我期待的一个李白形象就越来越接近了，尤其是后来“床前明月光”这段，有几个动作，我看入神了，把这首诗演绎出来了，处理得相当好，这个诗其实大家包括小孩子一听都知道，效果特别好。然后叙述剧情的时候，通过倒叙的方式，处理得好。

侯进：

以李白为原型创造一个艺术作品，并且能长期在马鞍山演出，我想是马鞍山人民的一个夙愿，也是我们安徽省人民的一个夙愿，那么今天这个夙愿实现了，这确实是可喜可贺的大好事情。李白是我们中华优秀文化的一个杰出代表，诗歌方面他达到巅峰，造就是最高的，中国歌剧舞剧院在国家的文艺团体中又是顶级的，这确实实现了强强联合。再有，我们马鞍山市加盟，所以，就是集合了各方面的优势资源，共同来打造这么一个文艺作品，让我们感觉这个文艺作品开花了、结果了，是一个大大的成熟的红果，很好，非常好。

看了以后，特别激动，有几点意见跟我们专家的相同，我就不说了，特别是第三单元，从白纻舞到踏歌舞都特别有特色。

作为一个观众，讲几点希望。

在党的十九大报告的第七部分里面，有关于坚定文化自信，繁荣社会主义文化这一章节，那么第一点，我们需要一个什么样的李白。我们搞这台李白戏，除了把他作为一个我们能够长期演出的舞台作品之外，要塑造出一个中华优秀传统文化在诗歌方面的杰出代表。

第二点，我就觉得要减少宫斗戏。第二场完全是宫斗戏，专家和老师刚才也有说，把李白形象矮化了，尤其他和那个奸臣的双人舞，过于较真，他不是一种跌了帽子抱在怀里的人，他就是一个艺术家，是一个顶峰造极的诗人，所以，从某种角度讲，当他失去了皇帝对他的信任以后，他应该是大笑，朝廷不是我呆的地方，我呆的地方在山水之间。刚才王红总经理跟我交流，讲这么好、这么多演员该如何复制。我说，减少了宫斗戏，演员就够了。或者说观照当下，写多了宫斗戏，对这个作品、对人物有伤害，李白就是艺术家，我们就把李白当艺术家来写，不要过多地描述宫斗的事情。

第三点，能不能不要让李白那样孤独地生活。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他能不能想想他的老婆、孩子、朋友、杜甫、贺知章、玉成公主，等等，艺术作品里面要有一个情感线，完全没有情感的话，我们作为创造来讲，给他搞一点，咱不是写实，不是写报告文学或者不是写历史传记，咱们是艺术作品，打一点擦边球我觉得未尝不可。

胡淮北：

首先，中国歌剧舞剧院和马鞍山市艺术剧院这种大手拉小手合作模式，我个人认为还是比较成功的。目前，我所在的单位北京舞蹈学院也在和江西吉安合作，模式也是这样，但是我们还没有到井冈山演。这是个非常好的事情，不是简单地给我的老家安徽排了一部剧而已，这是一个国家级的、立体的单位，是能带动当地的艺术教育、艺术文化产品的。

其次，说到剧目，它已经呈现出了比较高的艺术品味和艺术价值，主题比较凝练，特别是用我们中国古典舞这一舞蹈语汇，运用到这里边还是比较贴切的。大家都说胡阳跳得比较好，被他感动，他身上那种风格语言实际上是中国古典舞这一个舞种的运用。

再次，独酌之前的舞段，诗化这种手段再大胆一点，在讲述矛盾的时候，不要把胡阳这个角色面对面植入进去，可以把胡阳这个角色跳出来，可以用后边的什么手段诠释前面的矛盾，比如说胡阳在面对某种矛盾的时候，并不是要和这个人直接发生矛盾，胡阳可以游离出来，矛盾在后面贴着，这样就可以显出前面的那一整段比较诗化，感觉就很好，就很舒服。诗化的问题，还有静和动之间的消减问题，比如一个场面有两个舞段在舞台上的时候，有些地方胡阳不要动，有些地方群舞不要动。群舞在动，胡阳也在动，舞台的聚焦就多了，有时候就会被这个人带走。

往后再大手拉小手教下去的时候，如果面對一个比胡阳差的演员，可能会更激发你二度创作、三度创作这样的一个能力，中国歌剧舞剧院做出了这样一个示范，以他的表演能力，把这个艺术品味、艺术修养和审美价值定在那，你不能下来，那下一步你移植到我的老家，在这个定位不要低的情况下，你还要完成。没有胡阳这样的身法，还要叫他有胡阳那种感觉，所以任务还很艰巨。祝愿这个剧在我老家开花结果，形成一个非常好的体制，带动文化产业、文化教育、文化传播等，非常感谢。

杨康：

非常感谢给我提供了一个很好的学习机会，我是本土人，整个剧目的呈现还是很不错的，挺好。实际上，我1979年调到马鞍山，知道李白在这儿，就一直想创作一部作品，1982年就写了一个本子，但是苦于没有队伍，搞舞蹈编导没有队伍，这是个非常痛苦的事情。所以，我看到了这么强的阵容，特别感动。还有这个舞台整体呈现，确实是国家一级水准，这是很值得学习的地方。

一些小的意见，就是李白的主题动作要突出，四个八拍、八个八拍，目前呈现出来的也有，但是，我感觉好像有点不太像李白的动作。李白他是洒脱的、飘逸的，很少有激动的感觉。另一个就是月下独酌那段，李白自己都说古来圣贤皆寂寞，李白到后面是很痛苦的，尤其晚年，他尽管被逐到民间，融到山水中，但是他的内心还是很痛苦的、很孤独的，他不孤独就写不出来跟月亮喝酒，跟想象中的影子去喝酒。虽然我们现在体现了这一点，但是体现得我觉得太闹了，那么多女孩在那闹啊跳啊，音乐也太响了。另外，唯一的一段双人舞，李白跟奸臣的那个，太较真，我同意侯处长的意见。可以虚化掉，李白他是一种很无奈的，很孤独的，很无助的感觉，来这样一段舞蹈，可能要更舒服，现在就觉得这个地方太抢，太实了。仅供参考。

邓林：

两个意见。第一感动，第二遗憾。感动有两个，一是感谢国家艺术基金，感谢许宁走了这么一条路。真的让我非常感动，这是一个艺术家说的最真心的话，中央的这个艺术方面的资历，和我们地方的一种热情，一种愿望，通过国家艺术基金的扶持，把它紧密结合起来，有效发挥出来，这么短时间就让它呈现在舞台上，很难得。江东先生是我多年的好朋友，说话都特别直接，我在听他说李白的时候，我打击他，因为李白太难弄了，国家艺术基金不一定会批准，没有想到真的就批准了，而且这么快就呈现了，那天给我打电话，说在北京演出，我大吃一惊。我们讲舞剧运动，不管有没有条件，都是抱着一个热情，为了国家的号召和扶持，可是你们知道怎么才有条件搞一部舞剧吗？你得要有胡阳这样的演员，要有那一大帮能跳踏歌的演员，你倒服装都倒不过来，你还要导五六十个演员，把故事叙述清楚，这是了不起的成果，这是我真正很感动的地方，我觉得非常感动。

在北京看，我就很感动，它有很多非常闪亮的地方。第二个感动就是我今天第二遍看，我认真坐在底下看，来到了李白长眠之地——马鞍山当涂，受到那种气场的影响，我很严肃、很仔细地看，当我看到“床头明月光，疑是地上霜。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时候，我真心热泪长淌，它带给我艺术的这种冲击。大家把历史倒过去看，从那个年代留下来，到现在你们还记得住几个人，可是你们记住了我们的李白，这是什么，这是文化和艺术的力量，是真诚和人性的力量，他写出了那么多的好作品，老百姓喜欢的流传千年的作品，我真的很感动。

还有一个感动，我们不说剧怎么样，人物塑造怎么样，我们说舞段，我已经给江东表示过，里头精彩的舞段，我为你鼓掌，我已经站起来喊了。比如踏歌，我给他说，踏歌的音乐写得很棒，最成功的一段就是它，那个舞编得非常美。唯一的一点遗憾，它再有一个韵就好了。我觉得这是一个可以经常上演，而且传世的作品。你看那个演员跳的感觉，感觉是即兴表演，编导就是大家。

感动说完了，遗憾也就在这里，遗憾是什么呢，因为名字叫舞剧，舞蹈是第一表达元素，就是我们所有的舞蹈的语言构成，都必须是舞，为什么胡阳把我们跳得神魂颠倒，所谓仙风道骨啊，这就是李白最刻骨铭心的写照，你看他的狂放，你看他喝酒的状态，他看到月亮和我们看到月亮的那种感觉，肯定是不一样的，好，胡阳有。我倒觉得是技术上的东西，他可不可以再融汇一点，不要谢幕的时候再翻两下，你就走出来，你最后在那月亮上多棒啊。

最后一个遗憾就是舞美，东升也是很不错，很努力的，就最前面都整了一大堆字，我们把它卖了吧，换成钱。你没有旁边的这个文字、这个字幕，我们都看得非常尽兴，对胡阳我们简直是五体投地。

最后，特别赞美的是演员，羡慕和赞许，我开头在北京看，也是这样子。希望你们不要猴子掰包谷，李白弄成这样可不简单。这是高雅艺术，我觉得地方政府应该投钱，你要进一步让我们所有老百姓懂得怎么欣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