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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海南与东坡

2018-05-14朱渝

参花(下) 2018年6期
关键词:乐观儋州苏东坡

摘要:苏东坡在海南谪居三年,仍用超凡脱俗的心境笑看百态,造福这方边陲之地,带去了东坡式的情怀。海南可谓是苏东坡最终垂老的居住之地,更称得上是苏东坡心中“风土极善,人情不恶”的故乡。不管是海南之于苏东坡,还是苏东坡之于海南,这种相互作用下的深远影响都得到了不断升华。苏东坡为海南添上了浓重的笔墨,海南及其人民也将苏东坡放置在心坎上,这一段结缘海南的传奇必然于世永恒。

关键词:苏东坡 海南 儋州 乐观

余光中这样总结苏东坡,“这是一个中国人一提到就会引起亲切敬佩微笑的人。”这句话似乎概括了苏东坡的一切。苏东坡倾尽一生在政坛上大起大落,十几年的贬谪生活让他漂泊各地,反而造福各地,传学识、修水利、建医馆,带去了东坡式的情怀。黄州攀陡壁尝百草,惠州修桥梁防水患,儋州教子弟诲黎民。虽经受来自身心的巨大磨难却仍用超凡脱俗的心境笑看百态,胸襟坦荡得貌似没有边际。

“世事一场大梦,人生几度秋凉”。纵观苏东坡的一生,其遭遇的坎坷至深,磨难至重,非常罕见。他的大半个人生基本都是在流放路上度过,从35岁开始了磨难般的贬谪流放生活,到63岁离开海南。从密州、徐州、湖州、黄州、登州、颖州,到扬州、定州、惠州、英州、儋州来看,苏东坡总的趋势是离政治中心越来越远。“历典八州,行程万里”,在交通不便的古代,其艰难和心酸却是难以描述的。

苏东坡因“乌台诗案”在45岁那年被贬至黄州,59岁时贬往惠州,晚年更是被发配到天涯海角——海南儋州。他在谪居惠州时少了“休将白发唱黄鸡”的风采,多了一些“明年明月何处看”的怅惘。在此期间所作的一首《纵笔》让他再次踏上贬谪新途。“白发萧散满霜风,小阁藤床寄病容。报道先生春睡美,道人轻打五更钟。”描述的就是花甲老人在午后春风轻拂下闲散地浅睡在藤椅上,听着身后寺院和尚敲打的钟声。当这首诗传进宰相章惇的耳中时,陡然觉得一个被贬的罪人还能过得如此舒坦,不免心生恼怒与不甘,随即上奏宋哲宗说他暗讽朝政,请求贬落儋州。①

有人曾说,东坡不幸海南幸。其实不然,海南以独特的情怀拥抱了这位北宋文豪,带给他中原所不及的朴实和感动,苏东坡也玉成于此,这里给予了他绵延的才思,升华了之前的文学境界。

一、“此生当安归,四顾真途穷”

北宋绍圣四年,即公元1097年,苏东坡被贬往海南儋州,与京城相距几千里,实乃“天之崖、海之角”,就连鸟飞也要历经半年,因而中原人称此地为“蛮荒瘴炎之地”。

《琼州府志》记载:“此地有黎母山,诸蛮环居其下,黎分生、熟。生黎居深山,性犷悍,不服王化。熟黎,性亦犷横,不问亲疏,一语不合,即持刀弓相问”。《儋州志》记载:“盖地极炎热,而海风甚寒,山中多雨多雾,林木荫翳,燥湿之气郁不能达,蒸而为云,停而在水,莫不有毒”“风之寒者,侵入肌窍;气之浊者,吸入口鼻;水之毒者,灌于胸腹肺腑,其不死者几稀矣”。而早在唐代,诗人李德裕的《谪岭南道中作》就有关于此地的诗句描述“岭水纷争路转迷,桃榔椰叶暗蛮溪。愁冲秋雾毒蛇草,畏落沙虫避燕呢。”这足以表明当时海南确是死囚流放之地,环境恶劣。

据林语堂的《苏东坡传》所记,苏东坡从惠州到海南需要沿着西江而上,坐船经水路数百里才到达梧州(宋朝广南西路,今广西梧州),然后南转到雷州半岛,从此地渡海登入。渡海在当时那般条件下,意味着凶多吉少,生离死别。当苏东坡还在惠州时,就坚决不让家人陪同,最终陪伴在苏东坡身边的只有小儿子苏过。

临别时分,苏东坡在给友人王敏仲的信中提及,“某垂老投荒,无复生还之望。春与长子迈诀,已处置后事矣。今到海南,首当做棺,次便做墓。乃留手疏与诸子,死则葬海外,生不契棺,死不扶柩,此亦乃东坡之家风也”。而在去往海南的途中,也曾給弟弟苏辙写过,“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由此可看出苏东坡去往海南已是抱着垂死凄凉之心。同年六月,苏东坡与小儿子苏过以及同行的士兵踏上了开往海南的船,面对边陲之地的荒凉孤岛,他不禁连连发出“此生当安归,四顾真途穷”的哀叹,俨然一副落魄之态。在当时的人看来,包括苏东坡,这必是一个非人居住之所,风烛残年之际却要在万里投荒之所度过余生,无边的落寞也就由四方包抄而来。

二、“翰林富贵,一场春梦耳”

在抵达儋州后,苏东坡得到了崇敬他的昌化军使张中的热情款待,这给苏东坡带来极大的慰藉。苏东坡作为一个贬官被流放海南,即使有“琼州别驾”的头衔,却无实权,更令人哀叹的是,当时政敌给苏东坡下了“三不”禁令:不得食官粮、不得住官舍、不得签公事。岭南本就“天气卑湿,地气蒸溽,而海南为甚”,落入这般境地,却仍为政敌所迫,将苏东坡逐出官舍,②还罢免了张中的官职。这样也就使得其陷入了“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 ③的困境。在他看来,唯一可幸之处莫不如“无甚瘴也”。被逐出官舍后,他与海南乡人一起在城南处盖了简陋的居所,这点他在给程秀才的书信中就有提及,“近与小儿结茅数椽居之,仅庇风雨,然劳费已不赀矣。赖十数学生助工作,躬泥水之役。”而这所新居因其后就是桄榔林,故取名为“桄榔庵”, ④颇具当地土著居所的韵味,也是苏东坡自己所说的“真疍坞獠洞也”。

一次,苏东坡郊外闲游,遇到一位背着大瓢在田间行走的老妇人,向她询问世事如何。老妇答:“世事如一场春梦耳”。苏东坡以为老妇没能听清,重复问道:“世事如何?”老妇人再答:“翰林富贵,一场春梦耳!”苏东坡听罢为之一惊,为她著诗“投梳喜有东邻女,换扇还逢春梦婆”,称其为“春梦婆”。还有一次,苏东坡看见一位口嚼槟榔的黎族妇女正手提竹篮给丈夫送饭,便开口吟道:“头发蓬松口乌乌,天天送饭予田夫。”妇女即刻说道:“是非皆因多开口,记得君王贬你乎?”此时的苏东坡再次被海南妇人所折服,海南山野村妇也颇具别样的智慧。《儋耳山》诗亦云:“突兀隘空虚,他山总不如。君看道旁石,尽是补天余。”仿佛感受到了苏东坡如同被弃置道旁的石头,被君主抛弃到了天涯海角的那种凄苦无奈的心情。一首作于梧州的诗“天其以我为箕子,要使此意留要荒。他年谁作舆地志,海南万里真吾乡”,看出他自嘲中带有被弃置的凄凉感。

在和陶诗“从我来海南,幽绝无四邻”“自笑四壁空,无妻老相如”一篇呈给官府(昌化军)的谢表“臣孤老无托,瘴疠交攻,子孙恸哭于江边,已为死别;魑魅逢迎于海外,宁许生还?” 以及“从今东坡室,不立杜康祀”,苏东坡的孤独寂寥在字里行间都展露无遗,花甲老人被中原遗弃流落至此的哀伤也蔓延萦绕至心头。孤独翻涌于心间,更免不了怀旧。《上元夜过赴儋守召独坐有感》诗云:“灯花落尽吾犹梦,香篆消时汝欲归。搔首凄凉十年事,传柑归遗满朝衣。”这是东坡先生在千万里之外思念已故的妻子王润之,念及曾经伉俪情深,而今只留自己形单影只,犹让人有泪目之感。

尽管苏东坡写给张逢的信中说:“海南风气与治下略相似,至于食物、人烟,萧条之甚,去海康远矣。”且在一封写给程全父的信中,诉苦有二,一是“黎疍杂居,无复人理”,即跟少数民族杂居,环境不理想;二是“资养所给,求辄无有”,生活资料贫乏,但是苏东坡随遇而安,与民同甘共苦,且趣味横生,旷达自在。

三、“咨尔汉黎,均是一民”

苏东坡北归经过润州,有人问曾他:“海南风土人情如何?”答道:“风土极善,人情不恶。”当时海南整体是半开化的蛮荒之地,海南的民众都饮用咸滩积水,故而常年患病。为了解除他们的疾苦,苏东坡亲自带领大家挖井,取井水饮用,改变了当地乡民饮用积水的习惯。后来,人们便把那口井命名为“东坡井”,以此来纪念他的功绩。

当时的海南乡民异常迷信,思想封闭,唯一的治病方式就是杀牛祭神,当地富有者则杀牛数十头,结果却是人牛皆死。苏东坡亲自到乡野采藥,考订草药种类,撰写医学笔记,设法改变这不良风俗,为当地人探索出了荨麻、苍耳等治疗疾病的药物。

苏东坡发现当地人还曾拿未长大的小老鼠蘸糖生吃。⑤为此,他热情洋溢地写下了《劝农诗》,竭力劝告黎族乡民改变“不麦不稷”的状况,改变“朝射夜逐”狩猎的劳动习惯,革除恶习,重视农耕,发展种植水稻,从而“其福永久”。

《琼台纪事录》记载:“宋苏文公之谪儋耳,讲学时道,教化日兴,琼州人文之盛,实自公启之。”海南人给予苏东坡高度评价,可见苏东坡贬谪后对当地文化产生的影响与贡献是真实客观的。在他离开后的第三年,姜唐佐成为海南第一个举人;他离开后的第九年,符确率先成为海南第一个进士。苏东坡谪居海南虽三年,却在海南众多方面,尤其是大力兴学促进文化教育方面,起到了不可或缺的作用。他作为海南文化的启蒙者,对当地文化教育发展做出了重大贡献。“书声琅琅,弦歌四起”,从游者众,学风扢扬。苏东坡在海南文化发展史上添上了厚重的一笔。

苏东坡对海南乡民敞露了赤子之心,当地百姓也时常为苏东坡送去食物和粗布,供其饱腹御寒。正是海南人民热情关怀和无私帮助,才能让苏东坡在海南过上略显安逸自在的日子。

《被酒独行,遍至子云、威、徽、先觉四黎之舍三首》其一:“半醒半醉问诸黎,竹刺藤梢步步迷。但寻牛屎觅归路,家在牛栏西复西。”其二:“总角黎家三四童,口吹葱叶送迎翁。莫作天涯万里意,溪边自有舞雩风。”加上《访黎子云》:“野径行行遇小童,黎音笑语说坡翁。东行策杖寻黎老,打狗惊鸡似病疯。”黎族风情,有声有色;白首诗翁,步履蹒跚,醉态可掬;稚气儿童,乐于为善带有顽皮淘气,不仅富有农村情趣,还可看出苏东坡与黎族乡民关系日趋紧密,彼此都已融入,生活更为随性,实乃“百姓之友”。

四、“春牛春杖,无限风光来海上”?

由于苏东坡有不同于世俗的观念,在他那里什么困难都化为生活的余甘,使人回味不已。之于苏东坡,这是一种态度,一种精神,更是一种境界。“我是玉堂仙,谪来海南村”,“年来万事足,所欠唯一死”,这些旷达诗句,是事中的痛楚,更是事后的领悟。

“春牛春杖,无限风光来海上。便丐春工,染得桃红似肉红。春幡春胜,一阵春风吹酒醒。不似天涯,卷起杨花似雪花。”洋溢的满是喜悦之情,实在看不出是被贬至落寞之地的年迈者对海南美好风光的诗意表达。他甚至与儿子苏过开玩笑道,“寂寂东坡一病翁,白须萧散满霜风。小儿误喜朱颜在,一笑那知是酒红。”苏东坡所描之物并非繁华鎏金,山川大景,而是一盏小酒,一花一草,林间春风,山谷白云。于乡村漫步,小径徘徊,“幽姿小芙蕖,香色独未改。记取城南上巳日,木棉花落刺桐开。吾谪居海南,以五月出陆至藤州。自藤州至儋,野花夹道,如芍药而小,红鲜可爱,朴簌丛生”,读来倍感亲切自然。

一首《独觉》最能反映东坡先生于海南得到的快乐知足,“朝来缩颈似寒鸦,焰火生薪聊一快。红波翻屋春风起,先生默坐春风里。浮空眼缬散云霞,无数心花发桃李。翛然独觉午窗明,欲觉犹闻醉鼾声。回首向来萧瑟处,也无风雨也无晴。”寒意逼人,坐拥烤火,却能联想到春天、云霞、桃李那些美妙的词句,顿时心花怒放,窗明几净,感晴空万里。

五、“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

公元1100年,朝政更替,苏东坡遇赦北归。

苏东坡在海南留下了《六月二十日渡海》这最后一首诗,“参横斗转欲三更,苦雨终日也解晴。云散月明谁点缀,天容海色本澄清。空余鲁叟乘桴意,粗识轩辕奏乐声。九死南荒吾不恨,兹游奇绝冠平生。”遇赦北归的激动和即将离开海南的不舍,在屡经政治风浪、世态炎凉之后对于自己的感悟,却仍只称“粗识”,可窥见他那平和澄澈、宠辱不惊的心态。

“我本儋耳人,寄生西蜀州。忽然跨海去,譬如事远游。平生生死梦,三者无劣优。知君不再见,欲去且少留。”感慨万千的他写下这首《别海南黎民表》,表达了他对海南的无限留恋和对友人的难分之情,甚至将海南儋州称作自己的故乡。当他和儿子苏过离开儋州时,许多当地老百姓担着酒水与干粮,一路为他们送行,直到苏东坡和苏过登船而去,在大海消失了踪影,他们才含泪归去。这该是一种怎样热烈赤诚的感情教百姓作别时如此心痛语塞,亦让苏东坡感慨万千,难舍难分!

晚年被贬海南,原以为要老死海外,无人问津,但“上可以陪玉皇大帝,下可以陪卑田院乞儿”的苏东坡与民相亲,心系百姓,且遇上尊敬爱戴他的海南人民,这里便成为他一生最奇绝、最难以忘怀的生命历程。故临终前把孤悬海外的儋州与黄州、惠州相提并论,道出他由衷的感激。至今海南人民也始终没能忘怀他,东坡村、东坡井、东坡田、东坡路、东坡桥、东坡帽等遗迹,可见海南人民对苏东坡念想至切。

六、“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

苏东坡无论被贬到何处,都留下许多优秀篇章,始终倾注无尽心血于文学写作中。在山东密州留下的《密州出猎》“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中秋望月怀人之作《水调歌头·明月几时有》更是广为流传;在赤壁洋洋洒洒写下的《念奴娇·大江东去》和气势磅礴的《赤壁赋》等,其中大部分的基调乐观向上,由此看出苏东坡对生活的热爱,持以饱满的情怀,是文坛上不可多得的乐天派。

在海南儋州度过的三年,是苏东坡在生活上遭受苦难最多的时期,但他在苦难中体会到最为深刻的人生哲思,更是文学创作的高峰时期,人生境界进一步升华到达极致。在此期间,苏东坡在儿子苏过的帮助下整理杂记文稿,汇集了《东坡志林》,对《尚书》作注。据统计,苏东坡在海南的诗作有130多首,其中包括和陶诗15首。

苏东坡在写给程全父的一封信中说,流放海南,如逃空谷,既没有可以晤谈的朋友,又没有多少可看的书籍,只带了几册陶渊明和柳宗元的诗文集,“常置左右,目为二友”。苏东坡曾对朋友说“陶写伊郁,正赖此尔”。苏东坡之所以写这么多和陶诗,不僅是对陶渊明归隐悠乐的赞赏,同时也是对陶渊明诗歌艺术的激赏,认为陶诗“质而实绮,癯而实腴,自曹刘鲍谢李杜诸人,皆莫及也”。⑥

苏辙曾这样评价哥哥苏东坡的和陶诗:“独喜为诗,精深华妙,不见老人衰惫之气。”北宋著名诗人黄庭坚发出了这样的感慨:“东坡岭外文字,读之使人耳目聪明,如清风自外来也。”追至现今,余秋雨曾说,苏东坡最好的五言绝诗是在儋州期间创作的《儋耳山》。李焕才说,被贬海南时期是苏东坡人生最后的辉煌。与此同时,他还创作了书信、杂记等体裁的文章。由此可见,岭外的蛮荒之气并未使苏东坡的才气性灵减弱,反而锤炼其幻化为绚烂诗词。

苏东坡一生为人耿直随性,在其去世前不久,好友李公麟给他画了一幅画像,他便题诗《自题金山画像》,“心似已灰之木,身如不系之舟。问汝平生功业,黄州惠州儋州。”所题诗中的三地都是被贬之地,却成为他心中最难忘怀的绚烂之所,这三座暗礁不仅没有遏制苏东坡才思的奔涌,反而成就了他生命中的激荡璀璨。

星移斗转,千年时光仍未磨灭苏东坡的踪迹,恃满腔文采,染几世辉煌。他面对人世间的沧桑与遭受的不如意,仅仅叹道,“人生如逆旅,我只是行人。”乐观,豁达,淡泊,泰然……显然都不足以描摹出他的轮廓,或许只能用“引起亲切敬佩微笑的人”来镌刻他。

再读东坡先生,不仅是他耀眼的文字,更是他铁骨铮铮与不朽人格,带给我们的不只是诗词歌赋、书法绘画,还是他真诚的积极乐观的心态,为人的亲和大度,恰如一阵清风,温和多情,又如灿星,其光华令君子折服,亦使小人相妒,终不得居于高堂之庙,而空流连于山水之间,怀赤子之情造福所到之处。不管是海南于苏东坡,还是苏东坡之于海南,互相成就彼此,这种相互作用下的深远影响得到了不断的升华,成就了文化与历史。

海南可谓是苏东坡最终垂老的居住之地,更称得上是苏东坡心中的“风土极善,人情不恶”的故乡,苏东坡为海南的文化添上了浓重的笔墨,海南人民也将苏东坡放置在心坎上,这一段结缘海南的传奇必然与世永恒。

注释:

①儋州古称“儋耳”。《汉书》:“儋耳者,大耳种也。”说的是那方的人种耳长及肩。

②所谓的官舍,在《苏东坡传》中所记,其实也不过是一所颇小的旧房子,秋雨一来,房顶就漏,夜里得把床四处移动。

③写给程儒(程全父之子)的信《与程秀才书》提及“此间食无肉,病无药,居无室,出无友,冬无炭,夏无寒泉”。

④苏轼在写给朋友的信中提及此新居,“初至,僦官屋数椽,近复遭迫逐。不免买地结茅,仅免露处,而囊为一空。困厄之中,何处不有?置之不足道也,聊为一笑而已。”

⑤苏轼诗《闻子由瘦》(自注:儋州至难得肉食。)“五日一见花猪肉,十日一遇黄鸡粥。士人顿顿食薯芋,荐以薰鼠烧蝙蝠。旧闻蜜唧尝呕吐,稍近虾蟆缘习俗。”⑥苏轼大量写作和陶诗,还有自托于陶渊明以求灵魂自赎的意思。《自述》一文说道:“嗟乎,渊明不肯为五斗米一束腰见乡里小儿。而子瞻出仕三十余年,为狱吏所折困,终不能悛,以陷大难,乃欲以桑榆之末景,自托于渊明,其谁肯信之?”

参考文献:

[1]林语堂.苏东坡传[M].西安:陕西师范大学出版社,2006.

[2]刘石,评注.苏轼词[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16.

(作者简介:朱渝,女,本科,四川外国语大学,研究方向:汉语国际教育)(责任编辑 刘冬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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