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国大学与社区合作伙伴关系的构建及其启示
2018-05-14朱鹏举王释云
朱鹏举 王释云
摘要:进入21世纪,美国大学院校的发展呈现出一种新的态势,大学与社区之间构建起了一种更加广泛且密切的合作伙伴关系,成为这个时期美国大学发展的典型特点,并且经历从单向服务到双向参与的发展过程。分析考察美国大学与社区合作伙伴关系的新发展及其特征,对于推动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构建大学与社区之间的紧密联系以及促进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
关键词:美国大学;社区;参与;合作伙伴关系
中圖分类号:G640文献标识码:A文章编号:10056378(2018)06005707
DOI:10.3969/j.issn.10056378.2018.06.008
20世纪90年代以来,美国大学的发展呈现出一种新的趋势:主动服务并经常参与社区发展,与所在城市社区的关系愈加紧密,大学的社会效用更加突显,大学与社区之间已发展成为一种广泛而密切的合作伙伴关系。正如美国宾夕法尼亚大学教授哈科维所指出的“这一趋势在全国蔓延,并且很可能大学与社区的合作伙伴关系将成为新世纪美国大学的标志性特点”[1]。分析考察美国大学与社区合作关系的新发展及其原因,对于推动我国高等教育发展、构建大学与社区之间的紧密联系以及促进区域经济社会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
一、美国大学与社区合作伙伴关系建立的基础
美国各类型的大学院校与城市及社区之间合作伙伴关系的建立始于20世纪90年代末。这种联系大致表现为两种类型:其一,小部分的院校为其所毗邻的美国高新技术产业集群地区提供创新源泉;其二,大部分院校更多地是在为其所在的趋于落后的城市社区提供振兴的可能。事实表明,进入新世纪,大学院校的社会角色已经发生了根本性变化,它已从单一的教育培育走向了多面复合的教育供给,成为区域问题的解决者、思想和技术源泉的提供者、公共服务的参与者、地方的投资者、劳动力开发者以及社会网络的构建者等等。这种转变的基础与当时的社会现实、思想潮流以及相关政策和机构的有力支持是分不开的。
(一)思想基础
1996年,时任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主席的欧内斯特·博耶(Ernest Boyer)提出,高等教育的使命在完成诸如建设一个更加公正的宏大的服务目标时,已经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同时他也谴责了大学中的
“象牙塔”和以专业为导向的大学范畴,认为它们会使大学从更大的社会舞台中退出,从而转向内部并远
收稿日期:20180821
基金项目:河北省社会科学基金2017年度项目“地方高校社会服务能力提升研究——基于美国大学社会服务模式的分析”(HB17JY021)
作者简介:朱鹏举(1981—),女,河北廊坊人,博士,河北大学教育学院讲师,主要研究方向:欧美教育比较研究、外国教育史。
离最紧迫的与民众、社会、经济以及道德最相关的问题[2]。当时的美国哈佛大学校长德里克·伯克也就新时期大学使命的问题提出过类似的观点,认为新时期的大学应该是一所能够更加积极参与社会的大学,它更应该有助于解决基本的社会问题,较好地培养大批教师,在促进社会道德发展中发挥作用[3]。以上两位学者都是20世纪80年代兴起的新一轮教育理论和实践浪潮的最著名的支持者。在此后的20年里,这种思想在全美国范围内表现出了巨大的发展势头。实际上,这种思想是对19世纪末纽曼培养良好社会公民的大学思想和杜威教育民主思想的复兴。正因为现代大学和学院担负有多重职责,决定了高等教育机构是高度复杂的一种组织机构。目前,虽然大部分院校已经表现出公民参与的愿景,但从实践来看并不理想。在21世纪,高等教育机构的复杂性突出表现在高等教育机构(IHEs)的范围较之以前更加广泛,从社区学院到小型私立和公立文科大学,再到大型私立和公立研究型大学。尽管如此,在美国高等教育领域里始终没有放弃大学与城市、社区的对话,除了对其所在附近的社区、城镇、城市以及整个州所开展的常规应用项目以外,人们还将焦点放在了“为美国大学生道德和公民责任的生活做准备”的议题上[4]。
(二)政策与机构的支持
美国大学—社区合作伙伴关系建立的基础还表现在国家和相关机构在政策与资金的支持上。1990年美国国会通过《国家与社区服务法》(National and Community Service Act),该法案的主旨是为大学-社区合作伙伴关系下的学生服务性学习(service learning)的课程提供开发与实施的资金。两年后,美国国会又通过了《社区扩展合作伙伴法案》(Community Outreach Partnership Act),目的是创建专门机构并给予进一步资金支持,随后设立社区扩展合作伙伴关系中心项目COPC(the Community Outreach Partnership Center Program)。在1994年美国住房与城市发展部HUD (U.S. Department of Housing and Urban Development)建立了专门负责COPC项目的专门机构—大学合作伙伴关系办公室OUP(Office of University Partnership)。
进入2000年以后,大学—社区项目的数量呈现出激增态势。科尔斯特认为,大学尤其是城市里的大学,受到城市社区发展项目影响最大,并且也通常是最有可能参与到邻近社区的发展当中的[5]。在大学—社区项目的引导下,学院会越来越多地向当地城市、社区提供应用性更强的专门知识,这有助于促进社区服务和发展,以纠正长期存在的社区问题。根据美国住房和城市发展部的报告,仅在1999年,全美就有342所大学院校提供了近600项关于大学与社区合作的方案,这个数字是HUD 四年前报告总数的两倍多。关键的是HUD并不只是简单地记录数字的变化,它通过社区拓展合作中心COPC的项目推动了大学与社区合作的进一步发展。该项目自1994到2004年以来已向100多所高等教育机构提供了超过5 000万美元的资助。进而,加之如HUD这样的国家机构的额外财政税收的支持越来越多,这就为大学的公民参与活动提供了更大的动力,从而使大学-社区计划引起了更多学校关注。
(三)大学的选择
实际上,对于美国高等教育机构而言,在一个公共资源日益减少的时代,获得定向的公共经费和广泛的基金资源的支持是其发展的良好契机,但起初他们对其所获得的资助和与之相连的促进社会发展之间关系并没有抱太大希望。诚然,为公民参与提供经费,有助于推动高等教育机构与潜在的社区伙伴合作,但大学追求公民参与的动机远比需要额外的资金支持要复杂得多。例如大学常发现自己实际是无法与周围的社区保持绝对的距离,在某些情况下,当其周围的区域开始走向衰败时,所带来的一系列环境和社会问题就会相应地对其周边学院或大学产生影响。而且大学与公司或企业不同,企业可以选择离开,而大多数大学(例如赠地学院)会因为地域和政策限制只能留在当地。高等教育机构面对这种现象最初的反应就是“自我隔离”,在与之所毗邻的衰败社区之间加筑高墙,并且加强警戒力量。这种“自我隔离”加剧了城市市民与大学师生之间的紧张关系。但这并不是长久之计,实际上更多的大学和学院倾向于采用更持久、更友好的与社区合作的方式来面对以上的问题,进而有助于加强大学院校与邻近区域的关系[6]。同时,大学也不得不承认他们对于周围地区的义务,随着大量实力雄厚的高等教育机构对重大社会议题产生影响,大学也因此受到越来越多的关注。高等教育机构越来越认识到,生产知识是高等教育机构的核心使命,可以通过大学—社区之间的联系进一步加强,为“公民参与为智力活动过程增加了新的声音和想法,就像它帮助建立并赋予思想世界和学术界更广泛的意义一样”[7]。此外,公民参与计划的核心主旨与进入新世纪的大学所倡导的理念相吻合,即为学生更有效地履行民主道德和公民责任做好准备。
二、美国大学与社区合作伙伴关系的构建与发展
大学一直都是一个动态的发展机构,大部分动态发展的推动力基本来自于高等教育机构对大学内外部的历史力量的回应。在不同历史时期,大学会受到新挑战带来的影响。这些挑战改变了大学院校的历史使命、社会角色、对学生的理解以及与毗邻的广大社区的关系。可以说,在美国大学发展的任何时候,都是充满创新和鼓励内部与外部变革的先锋。正如克拉克·克尔所述:在美国大学350年的发展史中,高等教育理论家和管理者已经面临并适应了六次重大变化,这些变化很大程度上都来自于大学外部的影响[8]。美国高等院校参与社区服务的意识来源于其自身创建的高等教育服务职能,是大学服务职能在二战之后的新发展。大学参与社区从一种意识发展到一种制度并将其确定下来是随着高等教育的发展而逐渐形成的,这一过程基本遵循着从单向服务到双向参与的发展轨迹,并且呈现双向“参与”伙伴关系的多样化特点。
(一)大学向社区提供单向服务
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采用的是游离于社会之外的英国学院式模式,直到1862年《莫雷尔法案》(Morrill Act)的出台,大学从此接受了将服务于更广泛的社会作为自己新的使命,美国高等教育从精英开始走向大众。《莫雷尔法案》改变了美国高等教育的格局,主要表现和成效是扩大了学校数量,增加了进入大学的机会,建立了公立的赠地学院(或大学),特别是规定了大学的中心使命,不仅包括提供自由和实用的教育,还要承担改善更广泛的社会生活的功能。正如罗斯所言,自从高等教育机构在殖民时代开始参与社区活动以来,他们参与的本质就一直在随着世界和国家事件而演变[9]。从殖民时代一直到19世纪,美国高等教育机构将他们的使命视为公民和公民领袖的教育。赠地学院建立之后,在1887年通过的《哈奇法案》,将赠地的使命扩展到了农业社区之外,联邦政府支持大学与社区之间建立密切联系与合作,并确定了大学更直接改善社会状况和服务社区的新作用。最初,这种对应用研究和社区服务的重视在很大程度上被降级为对农业文化的推广服务,并受其作用的限制。随着大学社会服务职能的发展,为对方所需提供服务和教育的扩展方式已经发生了变化,在他们继续输出有价值的服务的同时,也提供一种在赠地学院主流服务之外的社区服务[9]。直到19世纪末大学服务社区的行为模式才真正建立起来。因为在那个时期高等教育民主的功能成为主流思想,认为大学应该在塑造社区方面发挥作用。在史蒂文森对纽约大学的研究中,以较宽泛历史的视角阐述了这一变化:19世纪初的高等教育机构目标是创造共和国公民;而到了19世纪中期,目标是让学生为公共生活做好准备;到了20世纪初,重点是教育学生进入一个行业[10]。到了20世纪末,高等教育中最引人注目的变化之一就是要重新审视大学和它所处的社区之间的关系。
创新和变革是高等教育机构历史发展进程中的主要特征,也是当代大学公民参与意识和实践的基础。但在高等教育机构中,尤其是实力较为雄厚的公立大学,往往被认为是在具有深厚历史传统和传承下的官僚机构。这也构成了长久以来传统大学面临的挑战——这些大学从未把自己当成一个地方性机构[11]。由此引出了在現代高等教育发展中影响其参与社会方式的三个关键问题:大学的研究应该是纯粹的还是应用的?大学的受众是本地的还是全球的?理想的大学环境是引领学生进入象牙塔让他们从当地的狭隘主义中解脱出来,还是能够直接参与世界交流的学习体验?譬如,大学仍然在争论是否应该在文科和理科的应用研究中发挥适当的作用,是否应该由当前的需要或外部赞助来驱动思想的世界、对真理的追求和纯粹的研究。类似地,大学和学院经常辩称他们的主要受众来自全球而不是本地,并指出对其附加上区域性的角色会限制学校发展的视野、范围和诉求,很少考虑当地的社区和知识基础如何。用当时的语言来描述就是“一个普遍意义上的学习而不是个别化的学习”[11]。也就是说,它们总是把受教育者以及教育工作看成是全球的而非本地化的,在象牙塔式的大学中,可以让其不受狭隘的地域限制或时代压力的羁绊去深刻思考更大的问题,因而缺少服务本地社区和对社区问题的思考。正如沃尔特·李普曼(Walter Lippmann)在1932年的美国优秀大学生荣誉学会(Phi Beta Kappa)的演讲中所言: “在美国30年代的大萧条中,一些大学在推动参与解决世界问题的‘公民意识” [12]。
然而,在当时的大萧条中,日渐出现的一些社会问题引起大学的关注,并主动参与其中,帮助寻求解决问题之策。一些学者尤其是那些受到约翰·杜威和当时社会运动影响的人,他们把大学视为公民参与社会的基础和手段。例如,在芝加哥大学的社会学与社会福利系的欧内斯特·伯吉斯(Ernest Burgess)、罗伯特·帕克等在早期社会安置所工作的基础上,鼓励学生走向社会和社区,推动学生学习、参与并帮助改善与之相关的周围事物。特别是在伯吉斯的倡导下,发起了芝加哥地区项目,他说服大学生们都要住在充斥着高犯罪率和青少年违法犯罪的工薪阶层社区,然后,在与社区领导和社区青年合作下,要求研究生要能够帮助解决该区的犯罪行为和社区问题[13]。美国的著名的社区组织者索尔·阿林斯基的早期实践就是从这个项目开始的。直到90年代之前大部分的公民参与项目,大多都是“家长式作风”——把社区视为学习或发展的对象,而不是真正的双方参与其中同时获益的合作伙伴[6]。早在20世纪30年代,虽然芝加哥大学采用的这种参与模式存在缺陷,而且在当时还只是个别现象而非普遍存在,但在博耶(Boyer)看来,随着时代的变化,大学争执于纯粹的还是应用的研究、本地与全球受众之间的关系显得似乎过时了,但这些议题仍然是高等院校中争论的焦点。更重要的是,这种争论会一直影响大学院校投入公民参与项目的意愿,会促成大学院校公民参与意识的形成[14]。自第二次世界大战以来,高等教育机构成为了联邦学生奖学金和科学研究基金的主要受惠者,同时也成为了公民参与活动的关键场所。大学校园越来越多地会被对公共问题和社会变革产生兴趣的人所主导。与早些时候要求回归象牙塔的呼声相反,这一时期有越来越多的人呼吁大学要与当今世界的问题产生“关联”并参与其中,要提供知识以及应用,同时对大学参与社区发展和为所在社区服务问题给予更多的关注。
(二)双向“参与”伙伴关系的形成
美国大学将“参与”理念引入大学社会服务的整体框架之中,形成了“大学—社区参与伙伴”关系(universitycommunity engagement partnership),掀起了新一轮大学社会服务运动的浪潮。这样的潮流下体现了在高等教育领域服务模式的转化:从扩展的专家模式发展成对双向参与的关注。
在19世纪末,美国大学的服务基本上是单向的扩展服务,采取的形式是短期课程、扩展项目,以及与商业和农业有关的专家咨询。这个时期,在大学院校产生的知识被认为是发展本国“羽翼未丰”的经济和促进西部扩张至关重要的力量。随着国家经济从农村向城市工业转型,大学扩展服务的重点也随之转移:从为个人或农场服务转为改善商业和政府组织服务。这一时期的公共服务和扩展服务主要集中在知识应用上。虽然赠地学院或大学会永远与群众性的实用教育的理想联系在一起,实际上实用教育和扩展服务都是被最后添加到研究创造中去的。所以,这些机构就仅仅被看作是建立在相对不稳定的地区的安全保障机制,在联邦政府看来,给予高等教育土地会比商业剥削更可取[15]。
进入20世纪,美国大学的基础研究和应用研究领域取得了显著的成就,并且大学技术转让的产品得以自由地向公共领域传播。通过技术转让进行的大学创新被视为对公众的一种“礼物”,也是教育机构服务使命的一部分[16]。然而,这种高等教育为社会服务的观点随着商业模式的扩展发生了改变。在20世纪80年代,大学院校的技术变成了与企业部门建立伙伴关系中的盈利的项目;教师们开始将他们的工作视为“向社会传播发现”[15]。尽管对收入和利润的关注越来越多,但在问责不断增加的时代,大学在培养强大的劳动力和发展健康企业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此外,20世纪80年代企业伙伴关系的发展标志着大学院校与其之外的实体建立双向关系的开始[15]。
在20世纪90年代,随着大学与企业的双向合作的继续,促进了建立区域经济发展的合作,也推动了大学参与运动的发展。90年代引入了一个新术语来描述高等教育机构如何改革其服务活动,以更好地满足公众的需要。公共服务和扩展服务的传统概念强调的是向公众提供知识和服务的“单向”方式,而高等教育的领导者们却开始使用“参与”(engagement)一词来描述其与社区伙伴互动的“双向”途径,以解决社会需求[2] 。新哲学观强调从向公众传授大学知识的专家模式转向更协作的相互模式,即大学与社区的双向参与模式,在这种模式下社区伙伴在创造和共享知识方面发挥着重要作用,使大学与社会之间形成互惠互利的服务关系。这个时期,“参与”的思想已经被大部分人接受,并且这种参与服务模式已经上升到国家行为,美国通过国家手段来促进高等教育机构向“参与”服务的转变。2006年卡内基教学促进基金会(Carnegie Foundation For the Advancement of Teaching)开发了一种新的教育分类法,将“社区参与”的高等教育机构单列一类,依据就是各个高校对公共参与理想的承诺。卡内基基金会将社区参与定义为“高等教育机构与广泛社区(包括地方、地区/州、国家、全球)之间的合作,在伙伴关系和互惠的背景下进行互利的知识和资源的交换”[17]。除了卡内基基金会对大学院校参与的支持,美国中北部大学院校教育联盟(美国六大教育联盟之一)已经开始将“参与”作为衡量高等教育机构质量的关键性指标(Higher Education Learning Commission,2006)。这些全国性组织所做出的努力使蔓延美国的公众参与运动获得了合法化身份,之后有38个全国性组织共同建立了一个围绕以上活动采取行动的联盟。卡内基基金会前主席欧内斯特·博耶(Ernest Boyer)将“参与”这个词作为大学“服务、推广和扩展”的新时期的代名词[18]。
在这样的背景下,大学与社区参与伙伴关系逐步形成,大学资源越来越多地用于满足社区需要,如“校园契约”(Campus Compact)这样的全国性的非营利组织,致力于促进社区服务、公民参与和高等教育中的服务学习。一些主要专业机构,如国家州立大学与赠地学院协会、美国州立大学院校协会、美国社区学院协会等在大学校长、教职员工和学生中采取了一些重大举措来促进面向公民的议题。随后作为基础性工作将一些成果出版,如《重新考虑奖学金:教授的优先权》(Scholarship Reconsidered: Priorities of the Professoriate)(Boyer, 1990)、《评估奖学金》(Scholarship Assessed )(Glassick, Huber, & Maeroff, 1997)、《专业服务案例》(Making the Case for Professional Service )(Lynton, 1995) 等,这些成果也成为支持专注于服务广泛公共利益的教师工作的有力支撑[18]。以上这些措施在推动美国大学与社区参与伙伴关系的形成過程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三)双向“参与”伙伴关系的多样化特点
大学与社区之间的参与是一种强有力的互动方式,通过这种方式可以实现许多重要的目标,对于社区而言,在双向“参与”伙伴关系中可以获取大学的知识和资源,利于社区发展;对于大学来说,在参与并服务于社区发展过程中也利于自身发展,包括改善大学生的学术和公民学习成果,以及让学生通过参与学校奖学金项目获得新知识。由于美国大学多样性和社区性质、水平层次不同,大学社区之间的双向“参与”伙伴关系在教育实践中的表现形式呈现出多样化特点,主要表现为四种关系:(1)需要关系,即大学特别是所在社区大学根据社区发展需要,与社区合作制定重要项目和预期效果达成共识;(2)和谐共处伙伴关系,主要是在互惠互利的服务关系中促进社区的当地组织(Communitybased organizations)与大学科学或学术利益相关者之间的关系;(3)资源关系,是指参与双方的资源交换,包括人员、资金、工作空间、专业知识和设备都不予以限制;(4)成果关系,即合作伙伴关系下的成果是双向成果,由双方共享。例如,有的学校和社区的关系在现实中表现在招聘、游说和资助社区或学校发展活动等方面,以及在大学之外通过教授社区雇主、邻居和公民建立伙伴关系。
三、美国大学与社区合作伙伴关系的构建对我国的启示
以上分析表明,美国高等教育服务社会的职能有了新的变化和特点,在秉持为社区服务的基础上扩展到参与,构建了从单向服务到双向参与的合作伙伴关系,大学与所在城市社区的关系更加紧密,服务社区发展的能力进一步增强,并且在一定程度上促进了高等教育的健康发展和生存需求。这种合作伙伴关系的构建,既是大学结合自身发展需要和外部社会或社区环境变化做出的新选择,也是大学履行社会服务职能的新模式。这种合作伙伴关系的构建对我国高等教育的发展,特别是区域性大学发展具有一定的借鉴价值。
在现代社会,大学社会职能经历了从单一教学职能到教学、科研、社会服务等多元职能的发展历程,社会服务职能也呈现多样化的特征,其中产学研合作是主要的合作方式。近年来,我国大学在履行社会服务职能和开展产学研合作等方面取得一定成效。但是,从大学与社区的关系看,特别是区域性或地方性大学,并没有建立起紧密型的双向参与的合作伙伴关系。有些大学虽然与社区已建立起一定联系或合作关系,但仍限于单项服务上,大学参与社区发展的功能没有充分发挥出来,同时,大学发展与社区发展的良性互动机制也没有建立起来,学校与社区之间在如何合作、如何互动以及建立起紧密型的双向参与的合作伙伴关系等方面还存在一些不足,不适应大学与社区的合作需求和解决面临的困难与问题。鉴于此,在我国高等教育发展过程中,可以借鉴美国大学与社区合作的理念和方法,结合我国实际,强化大学与社区之间的紧密联系,积极探索大学与社区合作伙伴关系的新模式。首先,要认识到大学与社区之间构建合作伙伴关系的重要性,把“参与”理念引入大学社会服务的整体框架之中,促进大学社会服务由单一服务向双向参与模式的转化和深化;其次,要制定和完善相关政策措施,支持大学参与社区发展,并把“参与”作为衡量大学服务质量的重要指标;再次,大学特别是区域性大学或地方性大学,要利用创造和共享的知识和资源,主动参与社区发展,积极构建与社区的合作伙伴关系,在相互参与、相互促进中实现大学发展和社区建设的合作共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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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責任编辑侯翠环】
Abstract: Entering the 21st century, the development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 and colleges presents a new trend. Universities and communities have developed a closer and broader partnership. It became a typical feature of the development of American universities in this new period, and experienced the development process from one-way service to two-way participation. The analysis and investigation of the new development and characteristics of the partnership between American universities and communities will be helpful to promote the development of Chinas higher education, build close ties between universities and communities, and promote regional economic and social development.
Key words: American university; community; engagement; partnership